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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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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同学聚会时，看到李智超那副落魄样子，着实让孟雨诗吃了一惊。现在的他和当年上高中读大学时完全判若两人。那时的他，虽说不那么强壮结实，但起码是自信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睿智的光芒。现实的他，展现给大家的是一个历尽沧桑，被世俗社会改造得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样子。孟雨诗不由得想，若是当年我和他结婚了，不知现在的生活会是怎样。
在那次同学聚会后过了两个月，当李智超打来电话，约她到外面吃饭时，她感到很突然很惊奇。
你不是在上海吗？怎么又回合肥了？她脑子里充满问号。
我是在上海，但是最近家里有事，我父亲重病住院，我请假回来照顾。李智超在电话那头回答，听声音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哦。那你辛苦了。老人家现在怎么样？她关心地问。
是心急梗塞，经过治疗现在好多了。就是有些失语，偏瘫。
那你好好照顾老人家啊。找我有事吗？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她问。
没有。医院里的事，我姐姐都安排好了。我是想，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叙叙旧。李智超有点吞吞吐吐地说。
唔。她不知道他想跟她叙什么。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恐怕也没有多少话可谈吧。可是，拒绝人家总是不太礼貌吧。她想了想，就说那好吧。在哪里呢？应该我请你才对，我是地主啊。
不不，还是我请，我请你。毕竟我也是合肥人嘛。他说。我想想，就在那个“楼外楼”吧，在美菱大道和屯溪路交界的地方，我们原先去过的。
就在那个高架桥下面？她想起来了，当年两个人大二暑假时，一同去哪里吃过饭的。好像是杭帮菜，满好吃的。
对，就是那家，现在改叫“鸿宾楼”了。我已经订了坐位，晚上7点，好吗？
好的。她只好答应了。下班回家赶紧给女儿做好晚饭，然后打车来到鸿宾楼。
鸿宾楼果然不错，比原先气派了许多。李智超早已等候在那里。许多年过去，他俩再次相聚在这里，在这个临街的小包间内，望着窗外华灯闪烁车水马龙，别有一番滋味。
李智超这一次比上回气色好了一些。驼色羊毛衫衬着红色斜纹领带，使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红润。
上次同学聚会时，我就想约你。李智超举起红酒杯，边说边看着她。但是当时正好单位有事，就急忙回去了。不过，我走前和几个男同学聚过一次，我们谈到了你。
是吗？你们几个男生聚会过？都是谁啊？说我什么了？她好奇地问。
王亚杰，方伟民，翟学军，罗宁，我，还有吴军，郝爱国，林强。八个人。我们在三河土菜馆，都喝多了。李智超笑着说。
是吗？她也笑了。能想象得出，那些当年的青皮男生，如今的中年男人，一定会抚今追昔，感慨万千的样子。
方伟民说，他从朱韵那里得知，你现在过得也不好。是吗？李智超问。
……。孟雨诗不知说什么好。这个朱韵嘴巴也太快了，什么都往外抖露。
是不是啊？李智超又追问。
哎 ，就那么回事呗。都结婚这么些年了，凑合过呗。她说。你呢？
我啊，我过得很不好。我和我妻子现在分居呢。李智超喝了一口酒，闷闷地说。
哦。为什么呢？她问。
嗨，我们当初就不该结婚的。都怪我太软弱，对父母之命言听计从。是我姨和她爸撮合的。她是个上海的干部子女，当时看上了我的名牌学校，觉得我外表还不错。而我家人希望我通过她留在上海。就这样，我们稀里糊涂结婚了。哪里有爱情基础啊？婚后，她的上海大小姐脾气就暴露出来了。整天指手画脚颐指气使的，看我这个小地方来的土老冒什么都不顺眼，好像我欠了她八辈子债。李智超痛快地诉着苦，仿佛终于见到了知心朋友。
她想起了他们分手的日子。当她知道他毕业后将留在上海，而且他的父母也并不看好她时，就知道他俩没戏了。虽然她有一些失落，毕竟他们曾经恋爱过，但是，因为他们聚少离多，彼此的感情和依恋，还没到那种难舍难分的程度，况且，当时她身边还有那个狂热的追求者，她很快就从失落中找回了自己，开始了新的生活。李智超在她的生活中，是浅淡的一页水粉画，很快就掀过去了。
嗨，我走错了这一步，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啊。李智超端起酒杯，招呼孟雨诗，来来，吃菜，听说这里的飘香大排很有特色哦。他边说边夹起一块大排放到孟雨诗的碟子里。
谢谢你。孟雨诗低着头吃起大排。她看到，李智超还点了她爱吃的糖醋鱼和螃蟹。他仍然记得她的口味。当年，大学假期时，他请她吃饭，一同到植物园放风筝，一同逛书店的情景又出现在她眼前。当年的他们，还是很羞涩，两个人在环城公园散步时，他看了看四周无人，鼓足勇气拉起她的手，她竟立即羞红了脸，抽出手匆匆向前走去。
我忍了十几年，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又喝了一杯酒，动情地说。
你慢点喝。孟雨诗劝着，把酒瓶放在自己这一边。看来，遭受不幸婚姻折磨的不止她一个人呢。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她又问。
离婚。他毫不含糊地说。
孩子呢？孩子怎么办？孟雨诗立即想到这个令多数离婚家庭最为棘手的问题。
孩子，她肯定不会给我。我要争取，但不知道后果如何。李智超有点醉眼朦胧的样子。
你的父母和家人怎么说呢？她问。
我父母当然反对啦。他们说看在孩子份上也要坚持不离。可是我太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要重新开始。
你夫人娘家人是什么态度呢？她又问。
她家人啊？一开始也是坚决反对。后来见她十分固执，并且搬出去住，而且已经闹了很长时间，她父母也不再劝说了。
哦。那么说，你们是铁定要离婚了？她说。
是啊。她都搬出去一年了。婚姻法规定分居两年即可单方面解除婚约。她去意已绝，不可能和解了。李智超站起来，拿起酒瓶继续倒酒。
你别再喝了行不行啊？孟雨诗急忙来夺酒瓶，可是已经被李智超拿在手里。
你别管着我，让我再喝一杯。李智超汩汩地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孟雨诗有些焦急。看来李智超今晚是故意要喝醉。她不能想象扶着一个醉醺醺的男同学，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俩今晚的约会。
只是，不知道我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为你点菜，为你做事……。李智超说着，忽然声音低沉下去，伤感起来。
你……，不要这么难过，我们虽然不能成为夫妻，但我们仍然可以做好朋友，对不对？孟雨诗说。
是啊是啊，我们当然是朋友，但是，我不甘心呢。李智超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如果我们结合，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很幸福。
那也不一定啊。孟雨诗温和地笑了。你不知道，我这个人也有许多毛病呢。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我倒想知道你有哪些毛病呢。不过，我想，我会容忍你的，你是我心中的女神嘛。来，为你的毛病干杯！李智超举起了酒杯。
你……，你，孟雨诗大笑起来，哪有为这个干杯的？
那，为你的一切干杯，在我的心里，你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李智超目光温馨地望着她。
你对我，太过理想化了。其实，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哦。你的老公怎样？好像对你不是很爱惜吧？李智超小心翼翼地问。
哎，怎么说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呗。孟雨诗低头说。
李智超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举着酒杯对她说，你那个丈夫不是也，也花心吗？干脆，你也离了，咱俩正好重新来过。我想了很多天了，今天，今天终于鼓足勇气，向，向你提出来，希望，希望你不要拒……，不要拒绝我。
原来这才是李智超今天请她吃饭的本意。孟雨诗终于明白，他是借着酒劲给自己提亲来了。但是，这是什么事啊？两个还没有离婚的人，两个风雨飘摇中的家庭。
你，你别喝了，快打车回家吧。孟雨诗起身去夺李智超的酒杯。
你别，别管我，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李智超虽喝得到位了，可神志很清楚。
我回答你什么呀？我们都还没有离婚，哪能谈其他事啊？孟雨诗有些焦急地说。她不知道今晚怎么收场了。
我就要你一句话，你，离不离婚？李智超紧逼着问。
我不离，起码现在没有考虑。孟雨诗回答。你不要把我和你的事情搅和到一块去。你先考虑自己的事吧。孟雨诗知道，必须离开了。她招呼服务员买单。
李智超倒也不糊涂，急忙掏钱包付帐。和孟雨诗一起，摇摇晃晃地出门打车。
走出饭店，才知道室外下起了蒙蒙细雨，路灯在雨雾中现出一个个昏黄的灯晕。孟雨诗被李智超搅和得心里很乱。看来李智超的婚姻更是糟糕透了，一开始两人就处于不平等状态。他那个上海大小姐压根儿就不把他当回事。他是在被鄙视的情形下，度过了苦涩的十几年啊。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也是一种精神扼杀呢。难怪当年他身上的那种聪慧灵敏一去不复返了。命运捉弄人啊。
再和朱韵见面时，自然说起那次聚会，少不了提及对同学们的感觉。孟雨诗慎怪朱韵，不该把自己的情况告诉李智超。
朱韵说，为什么不说啊？过得不好是事实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可你不知道，他来找我了，还说要离婚和我结婚呢。孟雨诗焦躁地说。
呵，真的？！朱韵睁大了眼睛。人家对你真是一往情深啊。你怎么回答的？
我能怎么回答？这又不是20年前了。我说这不可能。我不会离婚。他和我的婚姻是两码事，不要搅和到一块儿去。再说我俩都还没有离婚呢。孟雨诗急忙摆明立场。
嗨，依我说，这真是件好事，说明你俩今生真的有缘。朱韵依然眼睛发亮。你的婚姻本来就是一潭死水，早晚结束的事。他既然也是这样，那就是老天爷在成全你们。我劝你别错过了。
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孟雨诗冷静地说。我这头，还不知夏立春怎么想。首先我舍不得让女儿没有父亲。他那里也有孩子呢，会顺利吗？再说了，我们两个的脾气性格能不能合得来，我也没有把握……。
你呀，就是太瞻前顾后婆婆妈妈了。关键是你们两个人，原先就有爱情基础，再经历了一番不幸婚姻，各自会更加珍惜双方的，这个你还不懂吗？朱韵急忙打断她的话。她是真心为老同学着想。
那你呢？你和方伟民呢？孟雨诗忽然想起朱韵和方伟民，他们现在会怎么样呢？
我们嘛，当然是重温旧梦了。他说，他永远都忘不了我，初恋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你们，在一起，那个什么了？孟雨诗朝她眨眨眼。
当然啦。彼此感觉很好。他在我那儿住了三个晚上呢。朱韵微笑着说，脸上写着志得意满的神情。
你们也会重新结合吗？
不会。他和我不可能。他在大洋彼岸，有家庭有孩子，事业也不错。
那你总这么单身也不行吧？孟雨诗问。
单身有什么不好？朱韵吸了一口刚点着的烟，笑着说。单身自由自在，快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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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同学聚会时，看到李智超那副落魄样子，着实让孟雨诗吃了一惊。现在的他和当年上高中读大学时完全判若两人。那时的他，虽说不那么强壮结实，但起码是自信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睿智的光芒。现实的他，展现给大家的是一个历尽沧桑，被世俗社会改造得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样子。孟雨诗不由得想，若是当年我和他结婚了，不知现在的生活会是怎样。
在那次同学聚会后过了两个月，当李智超打来电话，约她到外面吃饭时，她感到很突然很惊奇。
你不是在上海吗？怎么又回合肥了？她脑子里充满问号。
我是在上海，但是最近家里有事，我父亲重病住院，我请假回来照顾。李智超在电话那头回答，听声音他心情似乎不太好。
哦。那你辛苦了。老人家现在怎么样？她关心地问。
是心急梗塞，经过治疗现在好多了。就是有些失语，偏瘫。
那你好好照顾老人家啊。找我有事吗？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她问。
没有。医院里的事，我姐姐都安排好了。我是想，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叙叙旧。李智超有点吞吞吐吐地说。
唔。她不知道他想跟她叙什么。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恐怕也没有多少话可谈吧。可是，拒绝人家总是不太礼貌吧。她想了想，就说那好吧。在哪里呢？应该我请你才对，我是地主啊。
不不，还是我请，我请你。毕竟我也是合肥人嘛。他说。我想想，就在那个“楼外楼”吧，在美菱大道和屯溪路交界的地方，我们原先去过的。
就在那个高架桥下面？她想起来了，当年两个人大二暑假时，一同去哪里吃过饭的。好像是杭帮菜，满好吃的。
对，就是那家，现在改叫“鸿宾楼”了。我已经订了坐位，晚上7点，好吗？
好的。她只好答应了。下班回家赶紧给女儿做好晚饭，然后打车来到鸿宾楼。
鸿宾楼果然不错，比原先气派了许多。李智超早已等候在那里。许多年过去，他俩再次相聚在这里，在这个临街的小包间内，望着窗外华灯闪烁车水马龙，别有一番滋味。
李智超这一次比上回气色好了一些。驼色羊毛衫衬着红色斜纹领带，使他的脸看起来有些红润。
上次同学聚会时，我就想约你。李智超举起红酒杯，边说边看着她。但是当时正好单位有事，就急忙回去了。不过，我走前和几个男同学聚过一次，我们谈到了你。
是吗？你们几个男生聚会过？都是谁啊？说我什么了？她好奇地问。
王亚杰，方伟民，翟学军，罗宁，我，还有吴军，郝爱国，林强。八个人。我们在三河土菜馆，都喝多了。李智超笑着说。
是吗？她也笑了。能想象得出，那些当年的青皮男生，如今的中年男人，一定会抚今追昔，感慨万千的样子。
方伟民说，他从朱韵那里得知，你现在过得也不好。是吗？李智超问。
……。孟雨诗不知说什么好。这个朱韵嘴巴也太快了，什么都往外抖露。
是不是啊？李智超又追问。
哎 ，就那么回事呗。都结婚这么些年了，凑合过呗。她说。你呢？
我啊，我过得很不好。我和我妻子现在分居呢。李智超喝了一口酒，闷闷地说。
哦。为什么呢？她问。
嗨，我们当初就不该结婚的。都怪我太软弱，对父母之命言听计从。是我姨和她爸撮合的。她是个上海的干部子女，当时看上了我的名牌学校，觉得我外表还不错。而我家人希望我通过她留在上海。就这样，我们稀里糊涂结婚了。哪里有爱情基础啊？婚后，她的上海大小姐脾气就暴露出来了。整天指手画脚颐指气使的，看我这个小地方来的土老冒什么都不顺眼，好像我欠了她八辈子债。李智超痛快地诉着苦，仿佛终于见到了知心朋友。
她想起了他们分手的日子。当她知道他毕业后将留在上海，而且他的父母也并不看好她时，就知道他俩没戏了。虽然她有一些失落，毕竟他们曾经恋爱过，但是，因为他们聚少离多，彼此的感情和依恋，还没到那种难舍难分的程度，况且，当时她身边还有那个狂热的追求者，她很快就从失落中找回了自己，开始了新的生活。李智超在她的生活中，是浅淡的一页水粉画，很快就掀过去了。
嗨，我走错了这一步，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啊。李智超端起酒杯，招呼孟雨诗，来来，吃菜，听说这里的飘香大排很有特色哦。他边说边夹起一块大排放到孟雨诗的碟子里。
谢谢你。孟雨诗低着头吃起大排。她看到，李智超还点了她爱吃的糖醋鱼和螃蟹。他仍然记得她的口味。当年，大学假期时，他请她吃饭，一同到植物园放风筝，一同逛书店的情景又出现在她眼前。当年的他们，还是很羞涩，两个人在环城公园散步时，他看了看四周无人，鼓足勇气拉起她的手，她竟立即羞红了脸，抽出手匆匆向前走去。
我忍了十几年，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又喝了一杯酒，动情地说。
你慢点喝。孟雨诗劝着，把酒瓶放在自己这一边。看来，遭受不幸婚姻折磨的不止她一个人呢。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她又问。
离婚。他毫不含糊地说。
孩子呢？孩子怎么办？孟雨诗立即想到这个令多数离婚家庭最为棘手的问题。
孩子，她肯定不会给我。我要争取，但不知道后果如何。李智超有点醉眼朦胧的样子。
你的父母和家人怎么说呢？她问。
我父母当然反对啦。他们说看在孩子份上也要坚持不离。可是我太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要重新开始。
你夫人娘家人是什么态度呢？她又问。
她家人啊？一开始也是坚决反对。后来见她十分固执，并且搬出去住，而且已经闹了很长时间，她父母也不再劝说了。
哦。那么说，你们是铁定要离婚了？她说。
是啊。她都搬出去一年了。婚姻法规定分居两年即可单方面解除婚约。她去意已绝，不可能和解了。李智超站起来，拿起酒瓶继续倒酒。
你别再喝了行不行啊？孟雨诗急忙来夺酒瓶，可是已经被李智超拿在手里。
你别管着我，让我再喝一杯。李智超汩汩地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
孟雨诗有些焦急。看来李智超今晚是故意要喝醉。她不能想象扶着一个醉醺醺的男同学，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俩今晚的约会。
只是，不知道我今后，还有没有机会再为你点菜，为你做事……。李智超说着，忽然声音低沉下去，伤感起来。
你……，不要这么难过，我们虽然不能成为夫妻，但我们仍然可以做好朋友，对不对？孟雨诗说。
是啊是啊，我们当然是朋友，但是，我不甘心呢。李智超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如果我们结合，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很幸福。
那也不一定啊。孟雨诗温和地笑了。你不知道，我这个人也有许多毛病呢。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我倒想知道你有哪些毛病呢。不过，我想，我会容忍你的，你是我心中的女神嘛。来，为你的毛病干杯！李智超举起了酒杯。
你……，你，孟雨诗大笑起来，哪有为这个干杯的？
那，为你的一切干杯，在我的心里，你的一切都是美好的。李智超目光温馨地望着她。
你对我，太过理想化了。其实，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哦。你的老公怎样？好像对你不是很爱惜吧？李智超小心翼翼地问。
哎，怎么说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呗。孟雨诗低头说。
李智超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举着酒杯对她说，你那个丈夫不是也，也花心吗？干脆，你也离了，咱俩正好重新来过。我想了很多天了，今天，今天终于鼓足勇气，向，向你提出来，希望，希望你不要拒……，不要拒绝我。
原来这才是李智超今天请她吃饭的本意。孟雨诗终于明白，他是借着酒劲给自己提亲来了。但是，这是什么事啊？两个还没有离婚的人，两个风雨飘摇中的家庭。
你，你别喝了，快打车回家吧。孟雨诗起身去夺李智超的酒杯。
你别，别管我，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李智超虽喝得到位了，可神志很清楚。
我回答你什么呀？我们都还没有离婚，哪能谈其他事啊？孟雨诗有些焦急地说。她不知道今晚怎么收场了。
我就要你一句话，你，离不离婚？李智超紧逼着问。
我不离，起码现在没有考虑。孟雨诗回答。你不要把我和你的事情搅和到一块去。你先考虑自己的事吧。孟雨诗知道，必须离开了。她招呼服务员买单。
李智超倒也不糊涂，急忙掏钱包付帐。和孟雨诗一起，摇摇晃晃地出门打车。
走出饭店，才知道室外下起了蒙蒙细雨，路灯在雨雾中现出一个个昏黄的灯晕。孟雨诗被李智超搅和得心里很乱。看来李智超的婚姻更是糟糕透了，一开始两人就处于不平等状态。他那个上海大小姐压根儿就不把他当回事。他是在被鄙视的情形下，度过了苦涩的十几年啊。这对一个男人来说，实在也是一种精神扼杀呢。难怪当年他身上的那种聪慧灵敏一去不复返了。命运捉弄人啊。
再和朱韵见面时，自然说起那次聚会，少不了提及对同学们的感觉。孟雨诗慎怪朱韵，不该把自己的情况告诉李智超。
朱韵说，为什么不说啊？过得不好是事实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可你不知道，他来找我了，还说要离婚和我结婚呢。孟雨诗焦躁地说。
呵，真的？！朱韵睁大了眼睛。人家对你真是一往情深啊。你怎么回答的？
我能怎么回答？这又不是20年前了。我说这不可能。我不会离婚。他和我的婚姻是两码事，不要搅和到一块儿去。再说我俩都还没有离婚呢。孟雨诗急忙摆明立场。
嗨，依我说，这真是件好事，说明你俩今生真的有缘。朱韵依然眼睛发亮。你的婚姻本来就是一潭死水，早晚结束的事。他既然也是这样，那就是老天爷在成全你们。我劝你别错过了。
可我觉得没这么简单。孟雨诗冷静地说。我这头，还不知夏立春怎么想。首先我舍不得让女儿没有父亲。他那里也有孩子呢，会顺利吗？再说了，我们两个的脾气性格能不能合得来，我也没有把握……。
你呀，就是太瞻前顾后婆婆妈妈了。关键是你们两个人，原先就有爱情基础，再经历了一番不幸婚姻，各自会更加珍惜双方的，这个你还不懂吗？朱韵急忙打断她的话。她是真心为老同学着想。
那你呢？你和方伟民呢？孟雨诗忽然想起朱韵和方伟民，他们现在会怎么样呢？
我们嘛，当然是重温旧梦了。他说，他永远都忘不了我，初恋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你们，在一起，那个什么了？孟雨诗朝她眨眨眼。
当然啦。彼此感觉很好。他在我那儿住了三个晚上呢。朱韵微笑着说，脸上写着志得意满的神情。
你们也会重新结合吗？
不会。他和我不可能。他在大洋彼岸，有家庭有孩子，事业也不错。
那你总这么单身也不行吧？孟雨诗问。
单身有什么不好？朱韵吸了一口刚点着的烟，笑着说。单身自由自在，快乐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