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细胞癌女孩成长日志》四郎与小艾

6、联谊会（上）

　　林小猫正睡得香呢。
　　朦胧中觉得屁股上怪怪的，好像滑上来一只手，凉凉的，竟然还揉了起来，“嗯，哼”，似乎蛮舒服，小猫竟然无意识地哼哼唧唧起来了，就好像一只窝在床上叫春的猫咪。
　　正在卖力给小猫揉屁股的金小雪，听到小猫好像很享受的哼唧着，完全没有觉察到自己正在被非礼，“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手上的力度也加大了许多，疯狂地揉了几下，然后举起手，“啪”，一巴掌就拍在了小猫的翘屁股上。
　　“噢”，小猫一声惊叫，瞬间就惊醒了。趴在床上，一只手捂着屁股，另一只撑起上半身，瞪着眼扭头去寻找打自己的混蛋，不想活了都，当小猫扭过头时，小雪那张小巧可爱正眯着眼睛抿着嘴带着戏谑笑意的脸蛋就出现在她的眼前，脸蛋上还带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小猫愤怒的表情瞬间表成了无奈加痴呆，然后“嗵”的一声脑袋又直线砸回到香蕉枕上，半边脸贴在香蕉枕上，伸手去捏小雪的可爱脸蛋，边捏还边有气无力地说：“小雪啊，这才多长时间，不到两年奈，清纯可爱的小雪就变成小□□了喽。”说完停止揉捏，轻轻拍了小雪的脸蛋几下。
　　小雪一把推开小猫正在蹂躏自己脸蛋的爪子：“哼，才不是呢，媚姐每次都是这么对我的，我是跟她学的，倒是小猫你，刚才我揉得你是不是很舒服啊，你叫得好－淫－荡－噢－。”
　　说到后面小雪边嘿嘿笑着边一字一顿的打击小猫，最后那个噢字拉得超长，音调也很那个啥，把噢字拉完了还不完，还学着小猫刚才的样子哼唧了起来。
　　这就不能忍了，小猫一下子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跪坐在床上，低头微俯上半身，用两只手捧起小雪的双脸，使劲地就揉搓了起来，疵牙咧嘴，面色疯狂，边揉还边恨恨的说：“小丫头片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信姑奶奶还治不了你了。”
　　“哎呀，别揉了，再揉我就要重新化妆了”，小雪由于是站在上下铺之间的铁梯上，一只手还要抓着上铺的栏杆，所以只能用一只手抵抗小猫的蹂躏。
　　可是一只手怎么能挡得住小猫的两只爪子呢？所以坏笑着的小猫就继续揉着，揉着揉着偶尔还趁机把爪子伸进小雪的领口里，羞得小雪一个抓不稳差点没掉下去。
　　“你们两个在干嘛，大家都在二食堂等你们呢？”
　　两个小拉拉正羞羞地嬉耍得热烈呢，一个冷冷地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而此时小猫的爪子刚好伸进小雪的领口，小雪还没来得及将它拔出来呢。
　　两人同时扭头望去，只见同宿舍的胡小娟正冷冰冰外带点小愤怒的盯着两人，小雪顿时羞得脸色通红，赶紧拔出小猫的爪子，跳下铁梯。
　　“快点，一分钟不下来，我们就走了”，胡小娟又一次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扭头就走了。
　　看不到胡小娟了，小猫就低头俯视着小雪问道：“姓胡的说什么，什么在等我们。”
　　“还能有什么，联谊会呗！”小雪一边整理着胸口凌乱的衣衫，一边撇撇嘴答道。
　　“联谊会，什么联谊会？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傻了，上周就决定的，这周周末和其他院系的班级搞一次联谊会。”
　　“上周，噢，想起来了，以为他们只是说说呢。没想到来真的啊。”
　　“是啊，油头王可积极了，忙活了一周呢。”
　　“那他忙活出来个啥成果？”小猫边说着边爬下了床，准备去洗漱一下，顺便再补下妆，联谊会嘛，弄漂亮点，说不定遇到帅哥了，还能联出点额外的友谊来。
　　“有个屁的成果，还不是那老三样，下午打球，晚上吃饭，再晚些K歌，K完了解散，想看电影的去看电影，想去树森散步的去散步，想去宾馆嘿一下的就去宾馆。”小雪整理完了衣衫嘟嘟嘴没好气的说。
　　“不许说脏话，”小猫洗完脸，走出来，一只手拿毛巾擦着脸，一只手向小雪弹着水滴：“你看看你都被叶雨媚那狐狸精给带坏给啥样了。”
　　小雪闪了一下：“我觉得挺好，做流氓的感觉很爽。”
　　“爽你个头，你敢在你妈面前这样说吗？打不死你。”说着，小猫用毛巾去抽小雪的屁股。
　　小雪又闪开：“哼，我妈从来不打我，只打我哥哥。”
　　“那是因为你没说脏话，下次你说脏话试试。”小猫说着坐到桌子前，拿起描眉笔开始描眉。
　　“哎呀，你还想再画半小时妆啊，没听娟姐说，只等一分钟，一分钟不下去，人家就走了。”小雪见小猫大有再坐半个小时的架势，赶紧过来一把夺过小猫的眉笔，气急败坏的道。
　　小猫把眉笔夺过来：“那你也要让我把眉毛描完啊，都描了一半了。”
　　说着又开始在眉毛上画起来，边画边问：“对了，油头王找的是哪个院的来联谊。”
　　“哲学院的！”
　　“哲学院？”小猫一听，愣了一下，然后把眉笔往桌子上一扔：“脑子没抽吧他，文学院的找哲学院的联谊。”
　　“哎呀，管他哪个院的，你还画不画，不画就赶紧走。”
　　“不画了，哲学院的长得再帅有个屁用，”说完，坐在椅子上俯身从地上拎起鞋子开始往脚上套，边套还边骂：“这个神经病，文学院的找哲学院的，他怎么不找历史学院的，或者干脆找马克思主义学院的。”套好鞋子，站起身来跳了两下，接着骂：
　　“哲学院的那帮神经病，整天神神叨叨的，噢，我眼中有个你，心里有个你，他眼中有个你，心里有个你，你眼中有个你，心里有个你，噢，究竟哪个才是你。”边说着，还边举着双手，一幅罗密欧对朱丽叶说情话时的恶心模样。
　　该死的形而上学！
　　“噗嗤”，在一旁看表演的小雪被小猫这滑稽的模样给逗得笑出声来，上前压下小猫举着的双手：“好了，知道你有才，现在走吧。”说着，小雪拉上小猫就朝门外走去，边走边说：“既然看不上那帮说废话的哲学男，顶多我们只吃饭不理他们就是、、、、、”
　　等二人到了楼下，走到二食堂门前的小广场（中南大学升华公寓二食堂门前的小广场一般被中大的学生用来集合人手），左右看了看发现真的没人了。
　　“他们真的走了，班长真是的，也不等等我们。”小雪有些气愤的道。
　　“他说等我们有个屁用，胡支书只要一瞪眼，他就焉儿了！走，去球场！”
　　等二人到了南校区球场，果然在这里，篮球友谊赛已经开始了。
　　二人找个台阶坐下来开始看比赛，二人刚坐好，宿舍的大姐头妩媚妖娆、风情万种，人称叶媚娘的叶雨媚就凑上前来，搂着小雪的脖子，顺便又捏了把小雪的脸蛋，然后一脸荡色地问道：“听说你刚才和小猫在宿舍里耍得很开心哟。”
　　小雪脸顿时就再次羞得通红，一把推开叶雨媚，羞愤地说了句：“哪有。”
　　看着这个一脸媚笑，传说与无数男子，当然传说全部是有钱的男子有染的狐狸精调戏小雪，顺便还调笑自己，小猫倒是一幅无所谓的样子，眼睛盯着赛场。只是在心里却开始骂起来了：奶奶的，姓胡的看起来冷冰冰的，一幅代表人间正义的模样，没想到嘴这么贱，死八婆！
　　小猫就这样在台阶上坐着，一边看比赛，顺便也瞧瞧风骚的大美人调戏清纯的小姑娘这种不常遇到的画面冲突感很强的现场直播。
　　而此时我们的癌女王在干嘛呢？
　　小艾正揉着眼睛刚从睡梦中醒来呢！
　　小艾觉得自己做为一个细胞，一个圆圆的勤奋的细胞，一个女王级的细胞，应该有理想，小艾的理想就是：创造更多的细胞来陪自己玩。只有一个老艾克实在是太寒碜了点，那天追自己的红细胞和白细胞有好多好多好多呢。
　　有理想就得奋斗，小艾可不像姐姐小猫那样，说了无数次一定要早睡早起，结果每天照样睡到屁股被太阳照得发光。
　　所以，把姐姐小猫当作反面教材的小艾就拼命地吃，不断地吃，狂吃，疯吃，每吃一口，小艾就觉得自己离理想又近了一步。
　　边吃还边为自己“为理想而奋斗的悲壮举动”感动不已。
　　（哎，小艾的理想我也想有）
　　就这样吃啊吃的，小艾就吃到睡着了，做梦都还在吃。
　　现在小艾醒了，为什么醒了呢？因为饿了。为什么吃那么多还是这么快就饿了呢？因为细胞分裂了！
　　所以小艾揉完眼睛后，惊奇的发现身边多了两个细胞，为什么多了两个呢？是小艾一下分裂出来俩？笨啊，当然不是了，另一个细胞是老艾克分裂出来的，女王殿下都这么努力了，作为子民，老艾克敢不努力吗？所以小艾吃的时候，他也跟着吃啊。
　　癌族就得这么忠诚，要不如何完成占领全人体的伟大使命呢？
　　看到自己的奋斗这么快就有成果了，小艾很欣慰，不过让小艾不欣慰的是：又有两个名字需要记了。小艾觉得这样下去以后细胞越来越多，自己怎么能记得住。
　　没关系，作为女王，有困难找长老，虽然现在还没长老，但有老艾克啊，所以小艾就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老艾克。
　　老艾克听罢，呵呵一笑：“殿下，作为高贵的王，除了记住那些自我觉醒的贵族细胞的名字，其他被分裂创造出来的子民，您是不需要记住他们的名字的，没有细胞会责怪您的。”
　　说完，见小艾似乎不太满意，就又笑着说：“殿下，如果您一定想要记住所有子民的名字，也是有办法的，根据癌族的传说，当您解除封印，彻底觉醒之时，您就会获得癌族的无上智慧彻底通达了解每一个子民的信息，不仅如此，到那时候所有的癌族子民都可以为您所用，每一个癌族子民所得到的信息，所听到的，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您都可以瞬间知道，如果您愿意的话。”
　　“这就是前天您告诉我的不可思议的能力。”小艾想起老艾克刚出生时对自己说的话。
　　“是的，我的殿下，这还仅仅只是不可思议能力中的一种。”
　　“噢”，小艾点了点头，又攥了攥拳头，“我一定要努力，争取早点解除封印。”
　　老艾克听了，学着人类的样子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一幅老怀欣慰的样子：癌族的王，就得这么有志气。
　　捋着捋着又摇摇头，叹口气：哎，就是殿下似乎太善良了！
　　小艾和两个刚出生的细胞打个招呼之后，就邀请他们一块去看外面的世界。
　　球场上打的很热闹，双方你来我往的，客观的说，球技都还不错。
　　比分暂时是哲学院领先，没办法，文学院29个人中，男生只有13个，哲学院清一色的爷们，30个人中只有5个女生，人数多，优中选优，自然就技高一筹。
　　小艾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奇怪那些哥哥打球就打球，干嘛老往自己这边看，噢，是往姐姐这边看，他们看不到自己的。
　　更让小艾奇怪的是，那些哥哥们为什么总是把球扔到姐姐这边，然后又屁颠屁颠地过来捡，顺便还跟三位姐姐打声招呼，然后再返回球场。
　　只是，似乎，小艾观察的很仔细，那些哥哥们似乎是故意的。
　　这让小艾很迷惑，不过没关系，还是那句话，有问题找长老。
　　小艾就扭头去问老艾克，为什么不问旁边的这两个细胞，因为他们刚出生，脑袋还不算太灵光，何况三天了，足够小艾养成有问题问艾克的习惯。
　　老艾克听了小艾的问题，又是呵呵一笑，没办法，那个白胡子老教授就是这么爱笑，被小艾想象成白胡子老爷爷而创造出来的老艾克难免也会被小艾创造他时的思维所影响。
　　“殿下，这就是人类，人类的心眼太多，思维太复杂，所以考虑问题时往往就会陷入自我制造的假象逻辑中不可自拔。”
　　“听不明白，老艾克，你说的和眼前的事情有关么？”
　　“呵呵，当然有关，我的殿下，老艾克的意思是说，人类对某个异性产生了爱慕之情时，他们往往会认为自己应该含蓄而略显自然地先和对方接触一下，然后再慢慢熟悉，最后一步步走进恋爱的天堂。”
　　“还是听不明白，艾克爷爷，你能不能再说得具体一点”，小艾歪着脑袋很难理解老艾克在说些什么，为了弄明白，甚至都忘了老艾克不让她叫自己爷爷了。
　　老艾克摇了摇头，叹道：“殿下，就拿眼前的情况来讲吧，连我们的宿主林小猫在内，我们这边有三个漂亮雌性人类，那边的雄性人类对这三个漂亮雌性人类产生了爱慕之情，可是呢，他们又不敢直接表达爱意，所以就故意用这种扔球的方法，来吸引异性的主意，以达到初步接触的目的，这也就是人类常说的先混个脸熟，从而为后续建立关系打下基础。当然了，我们看出来他们是故意的，在人类自己眼中他们是不会这么想的，在他们自我营造的假象逻辑氛围中会认为自己的行为很高明，很自然。呵呵呵呵！”
　　“噢，我似乎听明白了，老艾克，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哥哥爱上三位姐姐，但又不敢直接追求，所以就用这种方法来吸引姐姐们的注意，是不是？”小艾点着脑袋，终于明白了。
　　“是啊，殿下，这就是愚蠢的人类，禽兽不如的人类。”旁边一个刚出生的细胞接着小艾的话说道。
　　“禽兽不如？”小艾听出来这是骂人的，但不明白，这个细胞为什么这么骂。
　　那个细胞继续答道：“是的，禽兽不如，在自然界中，万物追求异性的方式都很直接，公狮子见到喜欢的母狮子，直接就压了上去，公孔雀见到喜欢的母孔雀，直接就开屏求爱了，万物莫不如此，唯有人类把它搞的如此复杂。”说完一脸鄙视的看着外面球场上的众男生，一幅唾弃不已，不肖与之为伍的样子。
　　“呵呵”，老艾克笑了一声又出言道：“艾二虽然说得粗俗，但道理就是如此，人类自诩为万物之灵，凡事都追求与万物不一致，其实又有什么不一致的，无非是延续生命的繁殖基因在产生作用，雄性在欲望的支配下想要压上雌性，让其为自己延续子嗣罢了。”
　　“是啊，殿下”，旁边另一个没有开口的细胞也开口了：“即便人类自认为是万物之灵，比万物都高贵，不愿意像狮子那样简单粗暴地压上去，可是像孔雀那样大方直接地求爱总可以了吧。但人类偏偏不能，他们偏偏要走最艰难的路，设计一套复杂的求爱程序，两个蠢货自以为很高明地试探来试探去，最后有情人也就试探成有仇人了。”
　　“哎，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对于人类来说为什么就这么难呢”，老艾克感慨了一句，接着又对小艾说：
　　“其实人类在很久以前的时候，大约在2200年以前吧，还是很万物的，很简单也很率真，喜欢一个人直接就说出来了，一部叫做《诗经》的传世名书就可以证明这一点。比如诗经里有一首诗是这么写的：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诗经·国风·郑风·野有蔓草》。”
　　一个细胞还挺有才华的，老艾克连诗歌都念上了，念完了还感叹两句：“殿下，您听听，多好的诗啊！多美的意境，为什么这些人类就不能继承发扬他们祖先这简单直率、热情火辣的情感作风，却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老艾克边感叹着，还边瞅瞅外面球场上的众男生，露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大有替人类祖先教训教训这帮不肖子孙的冲动。
　　小艾倒是对老艾克念的诗歌很感兴趣，希望老艾克能再给自己念一首，老艾克看到殿下这么感兴趣，就清清嗓子：“嗯，嗯，那殿下我就再给你念一首《琴歌.有美人兮》吧，这可是人类世界的传世名篇，人类男子追女泡妞的不二选择。”
　　小艾兴奋地点点头，跑到食物堆上去拿了些食物，然后盘腿坐下，准备好好听老艾克给自己念诗歌。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
　　就这样，四个细胞坐在小猫的眼睛里，喝着甘油，嚼着葡萄糖，饿了再吃点蛋白质，咬根维生素，十分惬意地念着诗歌，论着人间大道，偶尔还咒骂两声愚蠢的人类。
　　最后讲完的时候，老艾克还很“教授的”给今天谈论的主题起了个名字就叫《论人类求爱的愚蠢性与复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