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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心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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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不居,时光如流。转眼间,她已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婷婷5岁,石头3岁。小孩子成长起来可真快,好像每一天都在变化。这时常让她感觉时间真的在不停地流逝。
那时候,她经常独自坐在客厅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酡红的夕阳缓缓落下。仿佛觉得时间静止了一样。整个世界空落落只剩下孤零零的自己。
后来结了婚,特别是有了孩子以后,时间慢慢被生活中许多细碎的事占据,填满。那些时刻萦怀的,仿佛一辈子都会在眼前身后的忘不了的旧事,也在时光的洪流中慢慢被冲淡。
。。。
再次遇到江慕石,是在一个因车祸去世的朋友的葬礼上。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相遇,在这个城市相遇。四目相对的一霎,真有一种恍如隔世地错觉。他看着她,先是一怔,很快又恢复平静。他老了,变了。七年了,人当然会变。也许在别人眼里他只是成熟了---步伐沉稳,目光和煦平静,还蓄起了不盈寸许的小胡子。但是,在她眼里,他就是老了,眼里再也看不到旧日的神采。
是啊,七年了,谁能敌得过岁月呢,是人都会老的,就像那些旧时天真的梦。
这几天,她失眠的厉害,常常整夜难以入睡。那些记忆又趁着这样的契机在她脑海里渐渐苏醒。有时她会想,如果那是没有父亲的百般阻挠,会怎样呢?如果不是他家中突然的变故?如果。。。
她知道这些胡乱的臆想对于往后的生活毫无意义,她觉得自己已经过了那个多愁善感的年纪了。况且,就算她和江慕石最终在一起了又能怎样呢?一辈子还是要过,那些年少的敏感情
愫迟早还是会被具体的生活磨灭。
隔壁的房间传了“啊切”的声音,石头又蹬被子了。她起身去隔壁看看,把孩子的被子盖好,摸摸石头的额头,确实有点发烧。她拉开窗帘看看外面的天光,路灯已经亮了,路上一排光秃秃的梧桐树苍老干枯的枝干在北风中无力的摇曳着,像是一队一字排开的囚犯身穿单衣在风中瑟瑟发抖,好在天慢慢开始亮了,虽然看不到红日在东方缓缓升起,但晨雾正渐由浓转薄。然而,冬天的太阳更像是摆设和心理安慰,在呼啸的北风面前更显得微不足道。看着被风摆布的枯枝,她竟觉得自己也要冷得发抖。于是她起身找来一件大衣披上,依然坐回石头房间写字台旁边。她想左右是睡不着的,不如坐在这里看着儿子,等到天大亮就带他去医院输液。
一想到要带石头去医院,便使他又不自觉想起石头石头出生那年在医院遇到霍飞以及霍飞跟她讲起的那些真相。说起来她觉得自己到真应该感谢霍飞,若不是霍飞的的那些话,她也许一辈子都会对江慕石选择区区50万而不选择爱情耿耿于怀吧。
她想着想着,脸上竟浮起一缕微笑。
跟儿子回来的路上,经过墉城一中的门前,儿子嚷着要吃冰糖葫芦,她停下去买冰糖葫芦时,抬头望去,竟然走到墉城一中的门前了。校门还是两根高大的柱子支起的拱门,白色大理石柱子光洁如初,然而门顶的白色石灰已经颇有岁月的痕迹了,“墉城一中”几个纯铜大字已经由于受到氧化而失去了光泽。一群高中的学生嘻嘻哈哈的从身边走过,又小跑着进了校门,背后赫然写着“墉城高中”几个大字。当年她也曾穿过这样印着字的白色校服,江慕石也是。
她和江慕石便是在这里认识的。她突然想去学校里面走走了,刚想迈步进去,石头又调皮了,嚷着要回家烤手,她抱起石头裹在在自己的大衣里,往家里走。
星期一,送婷婷和石头回来的路上,她又想起了墉城一中,她还是想再去看看,搬回墉城也快两年了,她还从没有去自己曾经的高中去看看呢。
这么想着,不觉已经走到校门口了。去门卫处登记,经过一番近乎审问般的程序之后,终于在踏入高中大门。一进大门便是一段长长的斜坡路,路上菱形的纹络已经模糊的难以辨认了,路两旁的雪松依然苍翠。远处教学楼前的操场的红旗孤独的迎风飘扬着,操场上空无一人,
此刻大概是学生们早读的时间吧。往操场走去,渐渐听到阵阵嘈杂的书声了。走近,书声跟响了,仍是嘈杂一片,听不出朗诵的内容。十多年前夏末的一个清晨,她也是在这样的一片嘈杂中走进高二十九班的教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