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什么和什么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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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子与认萍生之间必定存在着某种关系。
南宫神翳没有看错，剑子刚才瞥向他的那一眼，眼神里有水波不兴的杀气。一个人要想杀人，眼睛里的杀气是藏不住的。剑子眼睛里的杀气只是淡淡一掠而过，但是对于南宫神翳来说，这一眼足够让他判断出剑子与认萍生的关系。
某些方面，剑子和认萍生很相似，两个人都喜欢闲扯说笑，不管认不认识，见了面都要装自来熟，片刻功夫便能令人感到亲近。如果说剑子是认萍生的至交好友的话，南宫神翳一点也不惊讶。
不管正道邪道，动杀念的时候身上都有杀气。南宫神翳杀的人多了，身上的杀气便与呼吸同步。但是正道人士不一样，他们在太阳地里四平八稳地走着，头顶朗朗乾坤，脚踏阳关大道，脑子里是家国兴亡，背后是芸芸众生。只有遇到非杀不可的敌手，他们才从眼睛里露出庄重的杀气。
剑子身上，是端正的杀气。
剑子为了认萍生而来，为了认萍生想杀他南宫神翳。
翳流的毒辣鸠鹜，怎么会有正道人士的朋友？
或者，应该说，一位正道人士，怎么会跑到翳流与他们同流合污？
南宫冷笑。
不过疑点颇多。剑子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瘫倒在屋外？
认萍生屋外布满了千影杀，这毒是南宫神翳暗中布下的，连认萍生都不知情。认萍生不小心中了一次，自己把解药配出来了，他知道这毒是南宫神翳下的，也知道南宫神翳为什么在他屋外下毒，因此认萍生没有浪费时间去兴师问罪，免得显得自己智商低下，他只是懒得搭理南宫神翳，甚至有点瞧不起他。不过这毒终究没有白下，有一个侍女半夜私会认萍生，中了千影杀，被侍卫拿下了。问起缘由，那侍女一口咬定自己倾慕于认萍生，因此半夜私探，想与认萍生春风一度。这种借口，南宫神翳自然不信，他当着认萍生的面把侍女放了，还假惺惺地承诺将侍女许配给认萍生，然后暗地里让人把那丫头处理了。
这是守株待兔的逮住的第一只兔子。从那之后，教中无人敢接近认萍生的居所，只有得不到消息的教外人士才会如此冒失地往里闯。
剑子是个奇人。中原正道之中，居然有像他这样百毒不侵的，翳流守卫森严，乱七八糟的毒遍地都是，他毫发无损地走到屋外，不明原因地瘫倒在地，而且身上毫无外伤。假如是内伤发作，那么中原正道派一个病号来闯翳流，纯粹是脑子有病。
该不会是，中原正道宁可让剑子送命，也要把消息传给认萍生吧？
认萍生呢？南宫神翳亲自检查过了，认萍生给剑子吃的的确是毒药，他以为认萍生之前已经给剑子服过解药了，但是现在想来，认萍生哪有机会和剑子接触，提前给他解药吃？只有一种解释，认萍生早就认识剑子，知道他百毒不侵，所以放心地给他塞毒药，如今又否认与剑子相识，便显得愈加得欲盖弥彰。
此人非杀不可。
他这么想的时候，认萍生迈前一步，把他视线挡住了。
认萍生问：“那把剑是他的？拿来瞧瞧。”
黑衣人将手里的古尘递了过来。
想要鱼死网破么？南宫神翳的指尖瞧瞧攥了一把药粉，假如认萍生有任何轻举妄动，就先下手为强。
认萍生拔出古尘，上下端详：“好奇异的剑。”
“留人三分余地。”剑子道。他想，慕少艾终于玩腻了，打算用古尘捅死南宫神翳了。
但是慕少艾把古尘插回去，反手递给南宫神翳：“送给我吧，我喜欢。”
“人呢？”南宫问。
“不关我的事。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慕少艾抱着古尘，很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吸烟管去了，一脸等着瞧好戏的表情。
剑子皱眉。
他实在搞不清楚慕少艾这是在玩什么。以剑子现在残留的仙元，杀个南宫神翳不成问题，他与少艾联手，还可以从这地方杀个七进七出，只要他们两个愿意。因此，他不知道慕少艾为什么没有和南宫翻脸，不仅如此，还装作不认识剑子。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剑子与少艾先后下凡，其中间隔两天，按照凡间的时日计算，大概是两年的光阴。这两年之中，少艾出了什么问题？
莫非与剑子一样，下凡的时候遭遇某种变故，仙元受到影响，所以不得不受制于人？但是这不是慕少艾的性格。慕少艾不是随便推卸责任的人，他想亲自对付南宫神翳，必定不喜欢旁人插手。不过，少艾也是惜命之人，他是七君子之中的医师，因此性命加倍的珍贵。慕少艾知道自己一旦完蛋，另外六个缺医少药的也会跟着遭殃，因此，慕少艾不会这么轻易地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如果仙元受损，打不过南宫神翳，慕少艾豁出自己的尊严与面子，也不会耗在这里，而是溜之大吉转交傲笑红尘他们处理。而且，七君子同心同德，互相帮忙解决棘手问题是很常见的事情，谁也不会因此笑话谁的能力。
剑子想不清楚，他盯着慕少艾，但是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暗示。
南宫神翳走近了，伸手一掌击中剑子胸口。
剑子悄悄咬破舌头，把之前的药丸毒素催出来，吐出一口黑血，躺在地上死了。
旁边的黑衣人摸摸剑子的脖子，发现他真断气了。
“还以为他百毒不侵，原来是靠内功撑着的。”南宫神翳释然，“把他抬下去，和其他炼药的尸体放在一起吧。”
他望向认萍生，但是认萍生依旧是事不关己的神态。如果此人真的是认萍生的好友，当面被杀，认萍生却没有丝毫动容，如此中原正道，岂不是太冷血了？
“弄脏我的屋子了。”认萍生抱怨。
“尸体赔给你。”南宫露出一个缓和的笑容，“你不是想研究新药么？拿去用吧。此人是高手，材料难得。”
你倒是大方。剑子暗骂。
地下室的停尸房里，剑子睁眼醒了，他擦擦嘴角的血迹，从解剖台上坐起来，把慕少艾吓得差点窜起来。
现在没有外人了，两人之间可以坦诚相对。
“把剑还我！”剑子伸手。
慕少艾露出一种剑子意料之外的眼神。
如此狠毒的眼神，他从未在慕少艾脸上看见过。目光下移，剑子注意到慕少艾的两手都是血，解剖台旁边，乱七八糟地扔着一堆动物的内脏，还有一些人类的骨头。
他想，慕少艾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你是南宫派来的？”慕少艾问，“这样没完没了地试探，他不烦么？”
“慕少艾！你是不是在人间呆傻了？”剑子很好心地问。
慕少艾的脸，瞬间惨白。
剑子惊诧极了，因为他意识到少艾的确是被他吓着了。
慕少艾定了定神：“我不知道谁是慕少艾。”
脸依旧是惨白的，剑子注意到慕少艾的袖子里滑下一根银针，故作镇定的慕少艾，眼中漫出一股冷静凶狠的杀念。
他要动真格的了。
剑子更糊涂了。
“少艾，你下凡的时候是不是被雷劈了？”他问，“卧江子呢？”
“不认识。”慕少艾道。
这是在搞什么？装失意？这也演的太逼真了吧，都超出剑子的接受范围了。
“你到底是谁？”慕少艾的指尖蓄力，“谁派你来的？”
剑子伸手指指头顶：“老天爷派我来的。顺便看看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他瞄了一眼慕少艾手里的银针，顺便补充一句，“如果你一个人对付不了南宫神翳，我就帮你忙切了他。”
慕少艾的表情稍有缓和：“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你不该留在这儿。”剑子从解剖台上下来，“你是不是仙元受损了？”
慕少艾也糊涂了。剑子低头闭目，思维牵动，古尘破窗而来，悬浮在剑子面前。
剑子睁眼，抓住宝剑背在身后，一扭头，发现少艾正傻乎乎地瞪着他看，眼睛里都是新奇的小星星。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少艾满脸尊敬，“南宫神翳手下绝对没有像您这样的先天高手！”
剑子想，完了，慕少艾肯定是被雷劈了。
“你别叫我前辈。”剑子道，“少艾，我是玉衡星君。”
“啊？”少艾肃然，“原来是玉衡前辈，久仰久仰。”
“我是剑子。”剑子有股吐血的冲动，“少艾，你忘了吗？我是神仙。我之所以侥幸绕开了翳流所有的守卫，那是因为我刚从天上掉下来。我下凡的时候被雷劈到了，所以才摊到在地动弹不得，所以被两个侍卫捡到了，所以百毒不侵，所以能装死，还能诈尸。”
慕少艾沉默了。
剑子从他脸上读出一句话——原来是个疯子。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什么和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