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个大侠去江南》唐玉的粉

16、赴宴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流风回雪’？”玉小希道。
　　千里与宋轻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
　　“也不怪你们没听过，有人说它是江湖上最神秘的组织，没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个组织里有些什么人。”玉小希笑得神秘，“我和冯子仪，便听命于这个组织。我的武功便是在那里学的，相应的，我每年要将所得钱财的大部分交给组织作为报酬。组织有规定，只要年满二十五或者有了家庭，便可脱离组织。我不想等到二十五岁，所以才想找个男人嫁了，好摆脱组织的控制。”
　　“那这又和你师兄有什么关系？”宋轻还是不太明白。
　　“他和我有些不同，他在二十五岁之时就与组织立下了契约，终生为组织服务。”玉小希不屑地说，“他天资太差，一旦离开组织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做了组织忠心的走狗。组织不想失去我这棵摇钱树，所以对我要成亲这件事颇有微词，派他来试探虚实。”
　　“既然你这么厌弃这个组织，当初为什么要加入？”千里冷冷地问。
　　“我当初要的，不过是一餐饱饭而已，但是当我吃过了山珍海味，心境自然就变了。”’玉小希嘲讽地笑道，“在‘流风回雪’，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等到我发现已经习惯了奢侈生活的时候，早就回不了头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哪。”宋轻表示理解。
　　玉小希微微一笑：“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晚上冯子仪的邀请，你想怎么做？”千里问道。
　　“你同我一起去，什么事都由我和冯子仪谈。”玉小希像是早就想好了打算。
　　宋轻不高兴了，道：“我也要去。”
　　“主人谈事情，丫鬟掺和什么？”玉小希撇了撇嘴。
　　“谁是你丫鬟啦？”宋轻更生气了，“他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凭什么要和你一起去？”
　　“你吃的哪门子干醋？”玉小希“噗嗤”笑出了声，“要不是刚才已经把他介绍给冯子仪了，我还不愿意他假冒我未婚夫呢。我还在纳闷呢，你看上他哪一点了。”
　　“所以说你眼光差，所以说你挑半天都嫁不出去。”宋轻挑眉道。
　　玉小希气得直拍桌子，指着宋轻气结：“你……”
　　“别吵了，宋轻一起去。”千里出声道。
　　玉小希歪头看了一眼，问道：“你俩成亲了么？”
　　“与你有关吗？”宋轻反问道。
　　“没成亲吧，我看得出来。”玉小希玩味地笑，“没成亲就这么听话，这点倒是不错。丫头，事成之后我送你们一份大礼。”
　　“谁稀罕。”宋轻冷哼一声。
　　“我的老底都和盘托出了，你们二位的身份我倒是一点都清楚呢。”玉小希直直地看着宋轻问道。
　　“我们是京都人，要去临安祭祖，途经金陵游玩。”宋轻眼都不眨地对着玉小希重复了一遍谎言。
　　玉小希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

　　晚上去赴宴的路上，宋轻一直在腹诽。这个玉小希！对男人和女人的态度一点不一样！之前对她说话的温柔劲儿全没了，粗声粗气不说，还指点她这里不好那里不对，走时还硬让她换了身婢女的衣服，自己则打扮得花枝招展，对着镜子描眉画眼，整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
　　到了奉天酒楼，还挽上了千里的胳膊。他俩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宋轻一直用仇恨的目光注视着他俩。
　　进了雅间也是，吃饭当然没有宋轻的份儿，丫鬟只能站在一旁。
　　冯子仪早就到了，仍是笑着请千里和玉小希入了座。如果不是玉小希已经告知了冯子仪的为人，宋轻是一定会被冯子仪的周到安排欺骗的。他安排周到贴心，点的菜还都是玉小希喜欢的，其间言语风趣，说了些玉小希小时的趣事，气氛十分欢洽。
　　“千公子，婚礼的吉日定了没有？”冯子仪笑着问千里，“酒宴打算怎么办？”
　　“没定。不办。”千里表情冷漠。
　　“啊？”冯子仪有些尴尬地看向玉小希，“为什么不办酒宴哪？”
　　“家中已有妻室，不方便。”千里看了宋轻一眼，慢条斯理道。
　　“什么？小希是给你做二房？”冯子仪大吃一惊。
　　“当然不是。”玉小希连忙接过话茬，“他这人爱开玩笑。我怎么可能给人做妾？”说罢瞪了千里一眼。
　　“真吓了我一跳。”冯子仪又替二人倒了酒，又问道，“千公子是做什么的？你们俩又是怎么认识的？”
　　“无业。逛青楼认识的。”千里一脸淡定地回答道。
　　冯子仪勉强笑道：“千公子是真的很爱开玩笑啊。”
　　“金贵，和我出去一下。”玉小希脸上挂不住了，狠狠地看着千里说，“我有点事想同你说。”
　　又对着冯子仪道，“我们失陪一下。”
　　千里刚起身，就被玉小希拽住了胳膊，拉到了门外。

　　看着他俩走到门外并从外面关上了门，冯子仪嘲讽地笑了笑，宋轻看到了。她在旁边站得浑身酸麻，又一心想知道千里和玉小希在谈些什么，眼睛便不住往门外瞟。
　　“小姑娘，你家小姐和那位千公子，是不是真的要成亲呀？”冯子仪走到宋轻身边，和蔼地问道。
　　“当然是了。”宋轻违心地回答，表情不善。
　　冯子仪看出了点什么，笑道：“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谁说我不高兴了！”宋轻瞪了他一眼。
　　冯子仪眼珠一转，掏出了一锭银子，硬塞给了宋轻，笑眯眯道：“小姑娘，你同我说实话，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这也是关心你家小姐啊。”
　　宋轻一愣，心里有些疑惑冯子仪这是要收买她，只是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冯子仪歪了歪嘴笑，摆明了不相信。
　　“我们小姐与那位公子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冯公子为什么不相信他们是真的要成亲呢？”宋轻装作天真地问。
　　冯子仪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觉得，你家小姐这样好不好？”
　　“怎么样？”宋轻听不懂他的意思了。
　　“她拥有闭月羞花之貌，数不尽的金银财宝，人人视她为珍宝。”冯子仪的口气非常动人，“你觉得这样好不好啊？”
　　“当然很好啊。”宋轻不明就里，为什么这么问。
　　“如果是你呢？你想不想像她那样？”冯子仪循循善诱。
　　“我才不当妓女。”宋轻鄙夷道。
　　冯子仪奇道：“你连丫鬟都当了，难道不想往上爬，有朝一日享尽荣华？”
　　“你也说了我是丫鬟，麻雀怎么能变凤凰？”宋轻不由地翻了个白眼。
　　“如果我说可以呢。”冯子仪笑得魅惑，“我可以让你像你家小姐一样，拥有倾城之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长相是父母给的，你怎么改？”宋轻满腹狐疑，“而且我并不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差啊。”
　　冯子仪不知从哪掏出个镶满珠宝的小镜子，递给宋轻让她看，温柔道：“你看。”
　　宋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挺好的呀，五官端正秀丽，脸色红润有朝气，多么青春的女孩子！
　　“你仔细瞧，你的眉毛再浓一点，眼睛再大一点可以更好看。”冯子仪也在仔细端详着宋轻的脸。
　　宋轻点了点头：“好像是哦。”
　　“这就是了。在普通人中，你可以算得上不错，甚至可以说是个小美人了。”冯子仪有些惋惜道，“可是不完美，和玉小希那样的大美人一比，就被比下去了呀。所以她是小姐，你只能当丫鬟。”
　　你才当丫鬟！你全家都是丫鬟！宋轻强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勉强笑道：“难道你有法子让我变成大美人？”
　　“那就要看你诚不诚心了。”冯子仪笑得意味深长。
　　“怎么样算诚心？”宋轻追问道。
　　冯子仪却不急着说了，只是笑着倒了杯酒道：“这个嘛……”
　　宋轻隐约觉得有问题，这个冯子仪也太怪了。千里还没回来，她该怎么回答冯子仪？
　　外面。
　　“你这是什么意思？”玉小希气冲冲地质问，“要给我难堪？”
　　“我实话实说而已。”千里淡定地回答，“你都说了，你师兄是个多疑的人，我如果撒谎，势必会露出马脚。”
　　“那你也不用那么丢人现眼吧？我玉小希怎么可以不办酒席？”玉小希气急败坏，“你一个大老爷们，不缺胳膊不少腿的，难道真的无业？”
　　“嗯。”千里无谓地点头。
　　玉小希难以置信地摇头：“真不知道那丫头到底喜欢你什么。”
　　“那是我们俩的事，不劳你操心。”千里扬眉道。
　　“我看你是说不出什么上台面的话了。”玉小希沉着脸道，“你待会不要开口，他说什么我会回答。”
　　玉小希嫌弃地将千里打量了一眼，又嘱咐了一番，才推开门进去。
　　可是里面并没有人。冯子仪和宋轻都不在，窗户大开，夜风从外面呼呼地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