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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出事 ...


  •   此刻的穆怀钦,未曾想到他从宫中出来那瞬,秦府已然酝酿了一场风雨。

      大厅里,赵信德眉头紧皱,赵菀挺着肚子在柳儿的搀扶下站在一侧。

      门外,时襄缓缓走进来,看了看赵信德的脸色,又去看赵菀,却见她朝自己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柳儿,你方才与我说了什么,现在再一句不落的说一遍。”赵信德开口,话语里虽然隐忍,还是藏着几分怒气。

      柳儿一颤,对上赵信德的眼神有些慌乱,忙低下头来。适才她不过和赵菀抱怨几句而已,虽怒意十足,哪知被赵信德听了去。这不是小事儿,说错了话,她一个丫鬟,砍几个头都抵不过的。

      “老,老爷......”

      赵菀抚了抚她的手,劝道:“爹,您可真是什么都信以为真,方才柳儿不过与我说几句玩笑话,您搞的这么严肃做什么,还把时公子喊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秦府待客不周呢。”

      柳儿在一旁忙点头:“是是是,柳儿只是与小姐开玩笑的,还请老爷责罚。”

      “开玩笑?”赵信德双眼微眯,低沉道:“是否玩笑,我自有定论,你将你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即可。”

      “奴婢,奴婢......”柳儿颤颤巍巍,话未出口,只听赵信德吩咐道:“来人,将我的鞭子拿来!”

      “老爷饶命!”柳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方才说,将军抛妻弃子,受了外面妖精的魅惑,只晓得同他人快/活,不顾夫人死活......”

      赵菀双眉一蹙,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闭了闭眼,看向时襄时,见他已白了脸色,满脸震惊,慢慢道:“将军对国碧血丹心,待人体贴入微,岂是旁人能侮辱的。是女儿管教不周,放任下人的嘴皮子了,还请爹爹赎罪,莫将此等闲言碎语放在心上。”

      “还说了什么?”赵信德并不听赵菀之言,眼睛从时襄身上略过,落在柳儿身上。

      他自救下穆怀钦之始,便知晓他的为人,将菀儿嫁他为妻,也自认是段佳话,断不会因丫鬟几句话而有所怀疑。不过菀儿是他一手带大的女儿,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看她的神情和这两天下人们汇报的情况,怕不是这么简单。

      柳儿身体一颤,自知躲不过去,心一狠全部交待了:“夫人刚有身孕之时,将军待夫人还算不错,夫妻两相敬如宾。可后来,将军经常放任夫人不管,身子不适也未曾关心过。夫人经常独自一人伤心流泪,奴婢不忍啊。”

      “哥哥事务繁忙,顾不上家中也是人之常情,岂容得你放肆!”时襄握紧了拳头,害怕至于更多的是愤怒:“你也知道你只是丫鬟,夫人都还未曾说什么,你倒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柳儿见他如此,心里的惶恐渐渐退去,看着时襄的双眸竟藏着恨意。

      “我只是丫鬟不错,那你呢?少爷吗?我可不曾见过哪家的少爷勾/引有妇之夫,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不耻之事!”

      “柳儿,胡说什么!”赵菀怒斥。

      “夫人,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他们吗?”柳儿朝赵信德嗑了个头,哽咽道:“老爷,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奴婢也不怕您怪罪。他自称是将军的弟弟,却总是做出一些恶心的事情,奴婢亲眼看见的!”

      “你亲眼看见什么了?”穆怀钦从门外进来,见着这幅场景不由皱起了眉头,随后看向柳儿:“说清楚,你看见什么了。”

      柳儿对穆怀钦有些惧怕,不由的膝行往后退了几步,低下头去,恨恨道:“奴婢亲眼看到将军您的弟弟在大街上,在所有百姓面前与您搂搂抱抱,如同狐狸/精一般与您亲吻。”

      “狐狸/精?”穆怀钦声调上扬:“看来你是说我被轻易迷惑,不务正业,没能操心的府上的人和事了。”

      他看了眼时襄,朝他投去安抚的眼神,又看向赵菀,眸子如深潭般不可测。

      赵菀却是看懂了他的眼神,勉强一笑,轻轻点了下头。

      穆怀钦走向赵信德,衣裳一掀跪了下去,字字恳切:“事情既已如此,小婿也不便再隐瞒。虽迎娶了菀儿,可我心中另有他人。以往是不能,不许,可现在襄儿千里迢迢来京城找我,我是断然不会再辜负他了。”

      赵信德气急,一鞭子甩在他身上:“你既心里没有菀儿,又娶她做什么!你对得起我当年救下你,对得起菀儿一心一意对你吗!”

      “您当年冒着生命危险将秦牧救下的恩情,秦牧没齿难忘,一生一世都难以报答。可感情之事由不得人,今生,秦牧怕是要辜负菀儿了。”

      他话音刚落,又是一鞭子落了下来。时襄走过去跪在他旁边,抚着添了一道红痕的脸满是心疼。

      “没事。”

      他一声不响的承受着落下来的鞭子,时襄知道他为什么不躲,也知道他承受得住,却一点儿也不舍得,反身挡住了他。

      赵菀眼睛酸涩,心中一股绞痛袭来。她扶着腰,受着肚子里的不适,慢慢踱步到赵信德身边,拦住了他落下的重鞭:“爹,别打了。”

      赵信德见她脸色苍白,手一挥扔了鞭子,吩咐柳儿扶她回房休息。

      赵菀没允,缓缓道:“爹,一切不怪将军,更不怪时公子,都是菀儿的命罢了。”

      “命?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爹的命吗?你既说怪不得他人,那就怪爹吧,当初识人不清,将你交予了此等无心之人。”赵信德气极,此等有辱门楣之事,他对不起菀儿,亦对不起逝世多年的夫人。

      “爹不要说这种话,菀儿从来没有怪过谁。”赵菀咬着牙,后背竟开始流了冷汗。

      柳儿察觉赵菀不对,急忙道:“夫人,快别说了,奴婢扶您回房休息。”她说着要喊人去叫大夫,却被赵菀拦了下来。

      “我还有几句话要说。”深深吸了几口气,赵菀紧握着柳儿的手,正欲开口,穆怀钦起身挡住了她。

      “别说了,孩子要紧,回去休息吧。”说罢穆怀钦便要扶她出去,赵菀直愣愣的看着他,那一腔柔软的爱意在此刻慢慢消散。她苍白的笑了笑,轻声道:“我知晓你的心思,但是我不想瞒了。”

      穆怀钦看着她转过身来,只得用手臂稳在她似要摇摇欲坠的身子后。

      “赵菀心系将军,早已心生爱慕,嫁他为妻,是喜悦,是得偿所愿。将军与时公子之情,我早已知晓,说起来,我是夺人所爱罢了。我从未怪过将军,因为有他,才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了名分。”

      她说的很慢,却让人从字句间听到了哀鸣。

      赵信德一怔:“有了名分,是什么意思?”

      “将军娶我,是他仁德,不忍我受人诟病。还记得去年我去南边的偏镇游玩吗,有一日夜里,我出门去就在客栈不远的铺子里取东西,没带着别人,在巷尾处,被两人地痞给拖了去。孩子,不是将军的......”

      赵信德与柳儿身体一震,皆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夫人......”柳儿哭着去扶赵菀,才碰到她,就见她的身子软了下去,额上开始冒起了冷汗。

      穆怀钦将她拦腰抱起,皱着吩咐道:“赶紧喊大夫过来,还有产婆。”

      羊水已经破了,这孩子怕是要早产了。

      果然,产婆到了之后便喊人去准备热水,帐幔一拉,留了几个丫鬟在房间伺候。

      时襄听着里面传来的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不由的紧张起来。他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赵信德,他显然还没有从方才赵菀的话中回过神来,担忧之余不免哀叹。

      “穆大哥,赵小姐不会有什么事吧?孩子还未足月,这声音......”他小声在穆怀钦耳边说,除却月份不足,赵菀在刚才这件事上情绪波动太大,加上她平日里总是郁郁寡欢,生产的时候太危险了。

      穆怀钦神色凝重,冲他摇了摇头,道:“别担心,她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说罢,他摸了下时襄的脸,走到赵信德身前,轻声道:“岳父,当初我们瞒着您实情成婚,还请您怪罪。”

      赵信德深深看着他,半晌才叹了口气:“有什么可怪你的,我竟不知还有这等事,我对不起菀儿啊,我的菀儿......”

      “当时我发现的时候,她正欲了结自己的性命,是考虑到您,她才罢手的。”穆怀钦继续道:“那两个歹徒,我已经将他们杀了,您放心。至于这些怪罪之语,您以后还是少说为好。”

      赵信德长叹一声,声音竟有些颤抖:“当初我救你一命,如今你救下菀儿,还了我一条命。只是我这个当爹的,菀儿活的那样艰难,我竟丝毫不知,实在是......”

      “不好了,不好了!”赵信德话未说完,产婆慌里慌张从房内出来,大喊道:“夫人难产了,若是保大人的话,孩子怕是......”

      “一定要保住大人。”穆怀钦吩咐,又喊丫鬟去多请两个产婆过来。房内叫喊声渐渐减弱,所有等在外面的人都没坐下。

      一盆盆清水进去,出来的尽是血水。时襄看着丫鬟们步履匆匆,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产婆很快被接来,一炷香后,赵菀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个时辰之后,一声响亮的哭喊声自房内传来。

      “恭喜老爷,恭喜将军,夫人生了,是位小姐!”产婆笑呵呵的出来报喜:“待会儿给小少爷清洗好之后就可以抱出来了!”

      她话音才落,里面一位产婆急喊道:“不好了!夫人血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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