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涛传》葱蒨

40、第 40 章

　　听到洪竞栾的话，赵晖如自然是不信的，她又不是眼瞎心盲之人，洪竞栾手上拿着的药瓶，明显就是给她用的，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人，却对她好得出奇。
　　赵晖如也不反驳，看着满地狼藉，桌椅都暂时不能用了，遂直接坐在床上，背对外面把衣服脱了。她这一举动，反而让洪竞栾不知所措，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赵晖如奇怪地问道：“你不是要给我看伤口和上药吗？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药确实是给她拿的，但是她竟一点也不犹豫，洪竞栾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拿着烛台默默走上前，良久后问道：“你知道我是女人吗？”
　　赵晖如惊讶地回过头，她女扮男装的技术可比朱涛要强多了，说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对我没那个意思。”
　　洪竞栾无语凝噎，所以赵晖如之前真以为她是男子，还这么心大。最后，洪竞栾说道：“以后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她仔细瞧过，伤势比她想的要严重得多，断木不仅在她的身体里留下了一道道很深的伤口，木屑和泥土也嵌在血肉之中。上药之前还是要先清理一番，遂对门外的人叫道：“张二，去打点热水！”
　　张二本是守夜之人，因无事发生，于是在院子里打盹儿，听到洪竞栾的叫声后，极不情愿地站起来，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来到灶房，一肚子怨气地把热水洒在桶里，水满后又把瓢扔回缸中。
　　烧火的人见了问：“张二，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洪堂主，刚才向教主讨了个娘们儿，现在完事了又让我来打水，”他越想越气，骂道：“又不是她一个人好久没碰女人了，结果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享受，活还要我干。”
　　“谁让她是教主的徒弟呢。”
　　“我看她就是有病，明明自己就是个女人，还喜欢女人，偏偏她用过的女人还不许别人碰。如果那个娘们儿没给她，给我们爽一下该多好。”
　　“是啊，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张二提着满满一桶水走出灶房，转过弯就瞧见一个人站在墙角，她的四肢僵硬，身体轻微地发抖，听见了张二的脚步声后转过头来。
　　那是张雌雄莫辨的脸，本应赏心悦目，但是她现在脸色煞白，瞳孔收缩，像是地府里的鬼魅。
　　“你—”张二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被抹了脖子，鲜血喷涌出来，水桶“哐当”地掉在地上，溅起水花。
　　东方姝在听到打斗声时已经全力赶来，可是等她赶到的时候现场只留下一片废墟，还有赵晖如的剑，她来晚了。
　　可是人又在哪？她在心里不停地祈求上苍赵晖如一定要还活着，直到刚才，她从那两个人的口中得知赵晖如确实还活着，只是……
　　东方姝脱下张二身上的外衣，白色为底，黑色装饰，这是最下等教徒的标志。她批在自己身上，虽然领口被血所污，但也比她自己的衣服好一些，随后把张二的尸体扔在角落里，提起水桶向前走去。
　　“洪堂主的房间在哪儿？”
　　“洪堂主？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是新来的，洪堂主让张二帮她打点水，但是张二突然肚子疼，让我把热水赶紧给洪堂主送过去。”
　　“哦，直走再左转，奇怪，现在还有新来的吗？”
　　“没有。”东方姝说着，将剑刺进他的身体里，又把他的尸体放到院子里的长椅上，装作睡着的样子。
　　东方姝提着水桶继续走，再左转，只有一间屋子还亮着灯，从里面偶尔传来一声呻吟，她再清楚不过这是谁的声音了。
　　她将院子里的人一个又一个地杀死，她的动作很轻，屋里的洪竞栾正全神贯注地将木刺挑出来，并未听见外面的动静。
　　东方姝快步走到门口，敲门说道：“堂主，热水来了。”
　　洪竞栾听到声音，拉过被子盖在赵晖如身上，说：“进来。”
　　东方姝推门进去，就在地上看见赵晖如散落的衣服，视线转向床榻，赵晖如趴着，露出的一截肩膀表示被子下的她是裸着的，那个像男人一样的女人就坐在她旁边。
　　“是你！”东方姝和洪竞栾异口同声道。
　　东方姝迅速拔剑，洪竞栾手里还拿着镊子，来不及拿刀，只能以拳掌应对。
　　东方姝趁机捡起地上的衣服，连同她的软剑一起扔给赵晖如，“快走！”
　　赵晖如拿着衣服，看看东方姝，又看看洪竞栾。
　　东方姝急道：“快啊！”
　　赵晖如最终决定穿上衣服，路过洪竞栾时说道：“谢谢。”
　　东方姝以为她是对自己说的，没有多想，等赵晖如退出房间，才跟着撤了出来。她看着赵晖如，不久前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却如此的憔悴，她心疼不已，想要安慰一番，只是碍于还在魔教的地盘上，施展轻功，迅速离开这地。
　　一路上，她们躲躲藏藏，总算逃出魔教的营地，钻进了树林。
　　朱涛透过树林回望魔教大营，他们因为是不久前才来到这，所以修的多半是茅屋，现在已是半夜，除了个别守夜人，大多都已入睡。
　　“你在这等我一下。”朱涛对赵晖如说道。
　　“你要干什么？”
　　“如果我想杀魔教，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
　　得到答复后朱涛放心了。
　　赵晖如又问：“可是你打算怎么做？”
　　反正也瞒不住她，朱涛吐出两个字：“放火。”
　　“不行！”赵晖如立马反驳：“现在是在山里，你会把整座山都烧掉的！”
　　朱涛觉得这那样更好，最好把魔教都烧死，但是她也知道赵晖如对山林有很深的感情，遂道：“魔教发现走水了，自然会全力灭火，我只要烧死几个魔教徒够了，等他们进攻惊浪派时，我们胜算也大一些，难道你不想为你师娘报仇吗？”
　　“可是……”
　　“放心吧，这片营地里不只有魔教徒，还有他们的粮食等，独孤渊何等人物，岂会坐视大火烧掉他们的钱粮？”
　　“好吧。”赵晖如看着朱涛眼眸中翻滚的波浪，知道她心意已决，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