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涛传》葱蒨

22、第 22 章

　　姜恬点了点头，东方姝这才拿开手。姜恬说道：“你能不能下去，有点重。”
　　东方姝赶紧滚到一边，不好意思地问：“对不起，你能不能让你的兔子别跺了？”
　　姜恬点点头，然而，还没等她下床，就听见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东方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门外的人又不耐烦地敲了敲。
　　姜恬扯过被子盖在东方姝的身上，把她往里面推，东方姝明白她的好意，自己往墙那边挪，大气不敢出一个。冬天的被子本就厚，乍一看看不出里面藏了个人。
　　姜恬披了件衣服，问道：“谁啊？”
　　“是我。”姜恪不耐烦地说道。
　　姜恬点燃一盏灯拿在手中，确定看不见东方姝才开门，问：“哥哥，有事吗？”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
　　姜恬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才一直在睡觉，没看见什么黑衣人。”
　　姜恪朝屋内扫了一眼，最后把目光放在姜恬身上，问道：“真没有？那你怎么哭了？”
　　姜恬抹干脸上的泪痕，淡淡地说道：“梦到娘了。”
　　姜恪露出嫌弃的表情，哼了一声，说：“没事多学些女红，别整天和药草待一起，一股臭味，哪个男人会想娶你？”
　　姜恬低下头，并不接话，姜恪说道：“行了，你继续睡吧。”说完，“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姜恬转身抚摸那只黄色的兔子，给它喂了把草，这才回到床边，把灯放在架子上。
　　东方姝掀开被子，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冰冷的空气猛地窜进她的身体，“嘶——”
　　借着烛光，姜恬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是上次斩蛇救了她的那个人，心道：“原来是个女人啊。”她的心里有万般疑惑，但是看到东方姝难受的样子，还是忍住不问。
　　她坐在床边说道：“把手伸过来吧，我给你把脉。”
　　“谢谢。”
　　“没事，你之前也救过我。”
　　她的声音很柔和，没有刚才和姜恪说话时的冷漠，也没有以前和东方姝对话时的紧张，很好听。
　　姜恬抽回手指，东方姝伤得不轻，不仅有内伤还有外伤，只是因为穿着黑色衣服，看不出血色。
　　“把衣服脱了。”
　　“啊？”东方姝愣住。
　　“我看看你身上的伤，明天你总不能这个样子去见哥哥吧。”
　　“确实，那就多谢你了。”东方姝慢吞吞地解开衣带，虽然姜恬说的有道理，但一想到姜恬刚才摸了她的胸，脸就止不住地发烫。
　　姜恬看到她的样子，也想起来了，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我，我刚才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女人，没，没别的意思……”
　　东方姝脱下衣服，只留下裹胸布，这给她带来了丝丝凉意。
　　姜恬看到她身上的伤口，心疼不已，转身去拿药和扎带，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她不敢把屋点亮，只有一盏烛灯，为了能看清楚，凑得很近，冰凉的指尖在温热的肌肤上摸索。
　　姜恬从没有看过这样强健的女人的身体，她的皮肤光滑细腻，肌肉紧实，但是又没有那些男人那么壮，身上若隐若现的线条，当真是美极了。姜恬觉得有些热，还有些渴，她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上药上。
　　药粉撒在伤口上，火辣辣的，东方姝忍着疼痛，硬是不吭一声。这样的场景让她想起一年前，赵晖如也是这样温柔的给她上药，不同的是姜恬的手法要娴熟许多，而且，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味，凑近了才闻得到。
　　姜恬给她包扎好，把一个小瓷瓶递给东方姝，再其它物品放回柜子里，喝了杯水，说道：“明天你再过来找我，我给你换药。而且你还有内伤，瓶子里的药丸只能让你应急，要医治还得对症下药，只是现在太晚了，给你煎药会引起怀疑，所以明天再给你煎。”
　　东方姝穿上衣服，问：“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反正我也没事做。你明天戌时再过来，白天奶娘可能在这，不太方便。”
　　“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我还有一个丫头，叫寒英，不过她对我很忠心，不用担心她。”
　　姜恬满不在乎地说着，东方姝却觉得鼻子一酸。刚才姜恬给她上药时，东方姝就感觉到了她的手上长了茧，再看看闺房，十分朴素，那些家具都已老旧。爹不疼，兄不爱，又没有娘，只有一个丫头陪在身边，奶娘偶尔来看望一下，哪还有什么小姐的样子。
　　“好，我记住了。只是，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我是女子的事。”
　　姜恬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东方姝回去时，许余成正在熟睡，没有察觉她已经回来。她躺在床上，手里握着姜恬给她的药瓶，在许余成的呼吸声中进入梦乡。
　　托姜恬的福，不适感少了许多，只要不和她打起来，她就能表现得和往常无异。姜恪昨晚在山里找了一宿，又去了姜敬房里，检查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丢失，决定等姜敬回来再把这件事告诉他。当天中午，他吩咐大家加强戒备，不要让贼人在年关捣乱，下午就去补觉了。
　　太阳下山后，东方姝把该干的活干好，看着时间快到了，饭也不吃就赶过去，但还是迟到了。
　　还没进入院子，就闻到各种草药的味道，谢谢它们，姜恪昨天才没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院子的角落里，一个女人坐在小火炉边，应该就是丫头寒英，她正在煎药，旁边躺着一只黄色的兔子，它听见东方姝进来后弹起来，撅起屁股，警惕地对着她。
　　寒英站了起来，打量了几眼东方姝，叫道：“小姐，人来了。”
　　姜恬从屋内走出来，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最近事情比较多，对不起，我来晚了。”
　　“来了就好，你吃饭了吗？”
　　东方姝摇摇头：“没有。”
　　“这么晚了，竟然没有吃饭，寒英，你去煮碗面。”
　　东方姝叫道：“不用这么麻烦。”
　　“不行，你伤及肺腑，若是空腹服药对脾胃有损，必须先吃饭。”她的声音不大，语气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意味，东方姝只好答应。
　　寒英去厨房里煮面，姜恬坐在她原本的位置上，东方姝一个人站着尴尬，也去姜恬身边蹲着。
　　她由衷地感激道：“谢谢你。”
　　“不客气。对了，我叫姜恬，”她用木棍在地上写下了她的名字，问：“你叫什么名字？”
　　“朱涛。”
　　“真名字吗？”
　　东方姝摇了摇头，道：“抱歉，我现在不能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不是坏人。”
　　姜恬有些失望，随后说道：“没关系，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