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个大反派》红缟

6、监视

　　梁伯带着小五穿过人群向前走去，只听有人小声道：“瞧瞧那法宝！啧啧啧，若依了老子从前的性子，直接上去抢他娘的！”

　　立刻有人对这话嗤之以鼻，“你当那些禁制、还有旁边仙盟的人都是死的？！不如趁早找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来报名去，或者找人买一块黑牌，实在不行就去报名老老实实一轮一轮打到底才是正经！”

　　再往前走，却有人低声笑道：“也不知那些报上名的姑娘都在哪里，想来都是美人儿，若是能偷偷进去找到她们岂不是艳福无边……”话未说完便被人呵呵冷笑着打断，“如今整个千乐客栈都被仙盟包了，老兄有胆量不妨去试试！”

　　路上有不少人是认得梁伯的，与他打招呼，“老梁头，带姑娘来报名了，怎么一个比一个难看？”“老梁，你找人的时候忘记带眼镜了吧，这丫头这么丑，你也好意思往里头带？”

　　也有一些人是认得小五的，纷纷议论：“咦，那不是玄阳子养大的那个丑丫头吗，她怎么来了？”“难不成她也想来报名？”“不会吧，简直荒唐！长得丑就算了，还要出来吓人！”“真的是想钱想疯了……”

　　小五置若罔闻，只顾随着梁伯向前走，梁伯皱着眉头朝那些人用力摆手，“去去去，关你们屁事，少说两句没人当你们是哑巴。”接着偷眼去瞟小五的脸色，“丫头，那些人乱嚼舌头，别听他们胡说！”

　　“梁伯，没事，”小五笑笑，“早习惯了，不理他们就是了。”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千乐客栈大门前，只见门口一侧贴着张大大的红纸告示，上面内容与那张红纸笺上一致。正要上前，人群中突然抢出两名褐衣大汉来，一左一右将小五架了起来，迅速地朝相反的方向拖走。

　　“哎——你们干嘛？！”梁伯急忙追上来阻拦，然而目光落在二人腰间的兽头铜饰上时，脸色却一下子变了，“你们是如意门的？这，这是干嘛？”

　　二人不答，其中一人将梁伯重重往旁边一推，斥道：“少管闲事！”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小五大叫起来，眼见着梁伯被推开一旁，满脸惊惧之色，却噤若寒蝉，只眼睁睁地望着她被带走。

　　想到被迫与如意门订下的亲事，小五不由得更加恼怒了，质问道：“你们又想干什么？！”

　　两名如意门弟子脚下不停，其中那头发半秃的冷笑着回道：“倒想问问你这丫头想干什么！才刚和咱们如意门订了亲，转头就想着去攀高枝儿，算怎么回事呢？！”

　　看样子这两个家伙盯上自己有一阵子了，小五心想，她气呼呼地回应道：“三媒六证还没见着呢，订什么亲了？谁想攀什么高枝了？只是看见报名就有钱拿，想去弄点钱罢了，有五十块下品灵石呢，你们不让我去，那你们赔给我！”

　　对方冷哼了一声，“咱们才不管你什么灵石不灵石的！总之，掌门交待了，让咱哥儿俩跟着你保护你。你要是进客栈里去了，咱们进不去，那可不行！”一边说着，一边架着小五快速离开了千乐客栈。

　　流沙镇本就是如意门的地盘，一路上无人出声拦阻。无论她如何拼命挣扎，都无济于事，一直走出老远，才被放开。秃子盯着她恶狠狠地威胁道：“现在开始老实点儿，别耍花样，不然对你不客气！”

　　小五不说话，只恨恨地斜了两人一眼，揉着自己的肩臂，转头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却是镇上唯一的一家飞舟行，专做流沙镇往别处的客货运输生意。

　　进了飞舟行，便有一个伙计上来招呼，小五开口问道：“去西塞关的飞舟有么？”

　　仙盟的免费交通工具蹭不到，那就只能想办法自己去八卦城了，必须借坐飞舟先到西塞关，然后再从西塞关转乘。

　　“西塞关是吧，有……”伙计答道。

　　一语未尽，跟在小五身后的那两名如意门弟子十分粗鲁地越上前来，将小伙计推到一旁，秃子两手交叉着往胸前一抱，向小五粗声粗气道：“没有了。”

　　小伙计一脸错愕，正要发作，再细看二人认出他们如意门的身份，不由得挤出一丝十分勉强的苦笑，向小五点点头，“这位姑娘请吧，您的生意我们做不了。”

　　秃子得意洋洋地向小五道：“听到没？没有飞舟了，哪里都去不了，乖乖地呆在这里罢！”说完，和同伴对视一眼，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小五气结，“去西塞关买东西也不行？！”

　　“不行！想买什么叫人捎不就行了？”对方理直气壮地回答，“掌门叫咱们来保护你，可不能让你到处乱跑，想离开这里当然更不行！你到处乱跑，万一跑不见了，到了成亲那天，找不到你，那可就麻烦了！”

　　听到这些话，小五简直欲哭无泪。难不成自己除了呆在这个破地方等着嫁人之外，再没有第二条路好走了？！她只觉得整个人又热又躁，满头满脸都迸出汗来，一时间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出了飞舟行，沿着街信步乱走。

　　恍恍惚惚间走到一处店铺门口，却有一个人踉跄着从里面出来，正好与小五侧身撞上。那人体格健壮，小五一下子被他撞得跌坐在地上，整个身体似乎都要散了架。

　　原本就糟糕透顶的心情，此时更是火上浇油，她正要发作，仔细一瞧，却不由得吃了一惊，“义父，是你？！”

　　这个撞到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玄阳子。再一看那店铺的招牌，小五心里便明白了大半。原来不知不觉她已走到了镇上唯一的赌坊前，不用多问，玄阳子一定是在赌坊里一边喝酒一边赌钱，然后人喝得烂醉钱输个精光，这才出来的。

　　果然，满身酒气的玄阳子一见是小五，喜出望外，上前来扶她，嘴里急切地说道：“小五，早上给你的那块灵石呢？快拿过来，先借俺用用，等俺翻回了本来就还给你啊……”

　　听他一开口就管自己要灵石，小五又是一头火，用力推开玄阳子的手，“走开，不要你扶，我自己起来就好了。”

　　玄阳子瞥见她额上多了道伤口，“咋回事，头怎么破了？”

　　小五心中烦闷，懒得和他多说，便只道：“不小心在石头上撞了一下，没什么。”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见如意门的那两个人依旧阴魂不散地跟着，只远远地观望，并没有上前来的意思，心中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说什么保护，不过是监视罢了！自己现在被撞倒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反应，也不知是不是见到玄阳子心里畏惧——说起来，自己这位义父别的本事没有，对付这两个喽罗倒应该是绰绰有余……

　　小五暗暗盘算着，心中很快便有了些计较，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故意没好气地对玄阳子说道：“那灵石我已经花掉了，哪里还有？”

　　她向来不喜欢玄阳子赌钱，此时脸色不善，玄阳子也不以为意，只是有些失望地追问，“那下品灵石呢，难道一块都没得剩？”他从刘夏那里得了一包中品灵石，一个上午便输得干干净净，此时心中仍有不甘，赌瘾未解，只一门心思地要再寻些钱来翻本。

　　“我是没有灵石给你了，不过……”小五压低声音，“倒是有个法子可以马上一下子弄到五十块下品灵石，只是——”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话头。

　　玄阳子听说有五十块之多，不由得心痒难耐，连声追问：“只是啥？什么法子你快说！”

　　“只是现在不方便，”小五拉了玄阳子一起并肩向前走去，小声道：“看到跟在后面的那两个人没有？他们是姓刘的派来跟着我的！”

　　“如意门的那两个？”玄阳子瞥了一眼，冷笑，“刘夏个死胖子，鬼心眼还真是多！”

　　他拉着小五快走了几步，拐过一个墙角，嘱咐道：“你就这里等到，俺去打发了他们，一哈子就来。”说完，转身向来路返去，没过一会儿便又快步走了回来，笑道：“没得事了，俺们走罢。那五十块下品灵石要么样弄？”

　　“义父你没听说千乐客栈那边的事？”

　　玄阳子一怔，他一到流沙镇便直奔赌坊喝酒赌钱，哪里顾得上什么千乐客栈的什么事，便急不可耐地向小五道：“哎哎哎，你莫卖关子撒，直接说，要么样弄那五十块灵石？”

　　“嗯，仙盟的一个长老要找道侣，派了人来咱们这边，现在正在千乐客栈呢，”小五低声向他解释，“只要年满十七不满十八的姑娘，都可以去报名候选，其它一概不论。只要报上名就有五十块下品灵石好拿，我的年纪应该是刚好合适的。”

　　“真的？”玄阳子有些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小五道，“广瑞行的梁伯跟我说的，我这里还有张他们发的告示，你看看。”

　　玄阳子接过小五递来的红纸笺，匆匆地扫了几眼，拉着她就走，“还等什么？天底下有这容易拿的钱，还不赶紧去！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