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记忆缺失》赤巳

113、[113] 终焉末期·其六

　　周末我在家中睡至中午才起来，下楼时爸爸经已为我准备好午饭，替我拿过来后他便定眼看着自己笔记本屏幕上我难以理解的数据开始分析。
　　说实话，爸爸的工作至今在我心中仍然是个谜，至少他不像一般人一样每天到公司上班，可收入依然相当可观。因为就我所观察得到的，我们两人在生活上没有半点不自由，出去买东西他基本上都不用看价钱直接拿，吃饭也是路过随便看到什么餐厅都能直接进，给我的零钱甚至没有一个月能花光的。
　　考虑到我们的身份不能太张扬做事，即使爸爸不去公司上班，仔细想想其实也很正常……只是想到我还能这样正常地去上学，不免有点在意到底界线在哪。
　　……该不会真的除了不能去警局别的都没问题吧，怎想这都太猖狂了。

　　“下午再休息一会吧。”对着那堆文字及符号研究了很久，爸爸得出这个结论。
　　我相当惊讶，“这么严重了吗？我都睡了十八小时了啊。”
　　他从屏幕中抬起头与我交换眼神，并慎重地点了头。
　　虽然我不太懂，但还是相信爸爸的。于是我放下叉子，认真地说：“爸爸，真要担心的话，提早点也没问题的，反正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做的事。”
　　然而爸爸却濒临爆发边缘，忍着怒气严肃地对我说：“不要对我说谎。”

　　我再大胆也不敢惹爸爸生气，便立刻禁声不动，就像我再喜欢手冢选手也不敢当面找他要签名一样，从来都不敢主动去找他，都是偷偷摸摸地围观的。
　　但要说刚刚那句话是假的就有点过了，我只是考虑到我们两人才这样说，自己也是真心认为这样做比较好的。不过要说是不是对生活没有任何留恋，我可能没法坚定地表示肯定。

　　“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应该更加慎重地做决定，这不能儿嬉。”爸爸的不高兴程度从声音就能听出来，语气听着是我从未听过的冷淡，午餐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这么多年来你忘记过很多事情，当中就没有什么是你想去追究、去弥补的吗？”

　　哪怕知道爸爸是在为我着想，发自内心地担心着我的事，但我在现在的他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更别说开口说点什么。

　　“伊拉莉亚。”
　　“那，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最近想起来有点在意的。”
　　“说吧。”

　　听见爸爸的语气似乎柔和了一点，我缓缓抬起头观察他的表情，“妈妈她，是不是也在这里？”
　　“不，你的妈妈不在。只是这个世界中也有她而已，那不是你妈妈。”
　　“所以，这里也有另一个爸爸吗？”见爸爸没有打算保持沉默，我便乘机追问到，“然后以妈妈在这里的年龄来推测，另一个我在这世界应该不存在吧？”
　　爸爸轻皱眉头，但看上去并没有生气，他只是问：“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事情？这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我重重地点了头，“这当然非常有，因为我连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两个世界都不知道啊，唯一知道的只是现时的状况。到底发生了什么，爸爸一点都没说过。”
　　“……”
　　“……”
　　话题在沉默间结束，饭后我默默将碗拿去洗就乖乖按吩咐不管怎样先睡了再说，反正作业有爸爸帮忙做，我只要用自己笔迹再写一次就是了。

　　晚上醒来后，觉得一整天没好好活动过，我便走到后院活动活动──尽管只是伸伸懒腰而已。
　　没一会对上某人的视线时，我除了想到这一幕貌似既视感十分浓厚，还在烦恼自己是该为高举手时不小心露出的腰部被看到而娇嗔一声，还是应该更在意伤疤被看到的事。
　　对方看来是后者。

　　错过了最佳的反应时机，我把衣服拉好，轻咳一声道：“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有什么想法，我觉得你这样一直盯着女孩子外露的皮肤……额，有点不太好。”
　　“抱、抱……抱歉！我没这个意思的！”被我说完后他一改先前的愁容，手忙脚乱地害羞起来，可他很快就取回状态，偏向最初的态度说，“只是觉得，这看上去很痛的样子……伤口很深吧，你能活下来真是太好了。”
　　他真情实感的庆幸让我在各种意义上不太好受，或许是因为经已死过一次，而且还是因为那个跟他关系很深的人。
　　“放心吧，现在已经没感觉了，看着恐怖而已。”
　　“诶？”他打量着我的表情，而后苦笑起来，“你已经能很平常地说起来了呢。……那什么，这应该算是件好事吧。”
　　我轻叹气，敷衍道：“嗯，算是吧。但要不是我不在意了，你这就是揭我伤疤了哦？”
　　“……哈？”他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件事，“不，我不是故意的……”说着他走进我家的后院，往屋里探看了眼，“叔叔呢？”
　　“在房间吧。找他有事？”我往缘侧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
　　“也不算……”他理解地坐了过来，并开口道，“话说堂本，你有在恨我们或者怨我们，对我们生气什么的吗？”问完他自己低下头自问自答了，“在我看来不像是这样，但你最近都没怎样对我们都不理不睬的，态度也有哪里很奇怪。”
　　对于这个直觉好得出奇的少年，我没敢说谎怕露出马脚，“如果是说白兰……的事，那已经过去了，跟你们没关系。”现在有了两边记忆的我几乎可以肯定那事跟他们无关，因为白兰先生早就认识我了。
　　可是习惯真不是能马上改过来的，我到现在还是会想以敬称称呼他。

　　“那个啊……堂本，如果可以的话，你能见一下狱寺君吗？”他不安地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因而错过了我脸上的表情，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肯定不会好看，“自从没怎样见到你后，狱寺君就一直想着要一个人去找白兰，他觉得至少要做到这份上才能有资格回来见你……堂本？”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那个人，听他一说不自觉地考虑得太深入了，以至于一时晚了给出回应。缓过来后我才说：“这太危险了，他做不到的。我想应该不用特地见了吧，比起我还是你的说话影响力更深，你去阻止他就好，你认真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嗯。”他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可最终没有质疑我的决定，“除了很危险外，有件事我有点在意。现在说起那件事你没关系吗？”
　　我摇头，比起这点心理阴影，我更想听内容，现在的我就是知道太少了。
　　“你说吧。”
　　他先看着我才说：“其实我们跟叔叔一起去的时候虽然晚了，但还是有机会可以抓他的。”我想他应该是在观察我有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看我没问题才续道，“那时叔叔没让我们去追，狱寺君便气得放出狠话，说要想要杀掉白兰之类的。叔叔说这太危险，说你已经救出来就好，然后狱寺君就……很不理解，跟叔叔吵了两句。”

　　狱寺隼人吗。
　　如果有机会的话，找天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不论是伊拉莉亚还是佑夏都对他积了太多仇恨，是该一次过清理一下了。
　　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

　　“然后呢？”我想重点他应该还没说到，便催促道。
　　他在事先说明一点：“这个我也不肯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叔叔没有说得很大声，但他好像是这样说了—─‘对她来说，白兰还是活着比较好一点。’，差不多是这样。”

　　联想到在米尔菲欧雷时的情况，确实有这种可能性，白兰先生有办法减轻我的病情……说起来，现在我好像做着跟那时差不多的事？
　　除了没有服药，仪器假设只有监察用途，那就是让我休息本身就是最简单的改善方法？
　　以往那么多年都只是在做这件事吗？
　　怪不得以前入江先生调查时到成分没什么特别……那剩下的不明部分是为了影响判断吧，只要有不清楚的部分就没法下定论。

　　问题又回到原点了，既然是这样，那爸爸也不会说白兰先生活着对我来说好一点。
　　要是白兰先生说的全是事实，那还有实验区域的事情未了解清楚，是因为这个原因爸爸才说要留住白兰先生吗？
　　那么这样熟知这些内部消息的爸爸，又会是怎样的人。
　　他是早就认识白兰吧……

　　“额，这些有帮到你一点吗？”
　　“……啊，嗯，谢谢你告诉我。”

　　到最后他还是没再提让我见一见那个人的事，我也狠心地装作没有看出来这点，因为目前的我实在是做不到。
　　要是我拿出对待杀掉我的人的态度来面对他，只会把事情越搞越糟吧。

　　但知道了更多，想到了更多事情，我就更不是明白爸爸的想法了。
　　他是真的只为了我而不说吗？还是还有别的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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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觉得今晚写不来的了，正想明天再继续写这章看到二千多了就再努力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