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李籽默

39、夜，从何处来（四）

　　“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手心触摸到一个硬物，雨濛看到一个水晶般的物体。
　　“不···我以前都没有送过你什么···”秦皓有些别扭的转过身体，“所以想着总得送些什么，你们以前好像很喜欢这样的东西···”
　　“是音乐盒？”雨濛欣喜的讲小小的水晶盒捧在手心里，的确，那是以前女生看到都会喜欢的觉得喜欢的东西，而她曾经从未想过他会亲自送给她东西。
　　“谢谢···”她高兴的道谢着。
　　两人的双手紧扣，在这看似寒冷的冬季不知不觉的衍生处一道温暖······
　　“今天大街上的人有些奇怪···”只见秦皓环顾四周道。
　　“奇怪？”雨濛手里小心翼翼的护着手里的礼物，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那么觉得。
　　“我发现有很多人在看着我们。”说完，他看了看他们紧扣的手心，“而且看我们的人，大部分都是活人···”
　　“···偶尔不是也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么。”雨濛回应道。
　　“不···我感觉这次有些不同···”他怀疑的看着四周，过路的行人都神色匆匆，就像往常一样。但说不出为什么，和平时的感觉不同，在一瞬间他以为他和雨濛一样，就像活人一般走在大街上。他们长着一副中学生的模样，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在街上被这里活人盯着看虽没有不可能，但是，这次的时间，未免太久了···能看到他们的可不止一个活人···
　　有感到什么不对劲，他下意识的把少女护在身后，一定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
　　“小蒙！！！！！！”
　　随着他们的身后传来一声惊呼，他迅速的换过方向，把雨濛掩护在身后。只听一声凄惨的呐喊，一个妇女捂住胸口跪在他们的不远处······
　　只见他一牢牢的盯在他的身后，一副上演写满震惊，就连眼神里还带着惶恐，还有悲戚···
　　正当秦皓纳闷她是谁，只听身后的女孩发出一声颤抖的声响：“妈妈···”
　　他讶异的看着她，妈妈？只见雨濛也是不敢相信的望着那个女人，带着不知所措···为什么？为什么她出现在这里？并且···还看得到她？
　　妇女痛心疾首的留着眼泪，跪在地上几乎是一遍又一遍哀怨的嚎叫道：“我的雨濛啊······”
　　这一幕，引得很多路人驻足围观，他们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一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皓心情复杂的周期眉头，随着人流的聚拢，他觉得状况不妙。为什么？活人居然看得到他们？
　　眼前的妇女依旧匍匐在地哭喊着，而他身后的少女拉着他的衣角，不知所措的望着他。显然，她和他一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握紧她的手，面对着人潮涌动，在想着，是不是该找个时机冲出去离开······
　　“秦、秦皓···”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几个面熟的少年以同样震惊的表情看着他，不知为何，他们觉得这个少年甚是面熟，和当初车祸死去的少年长得十分相像···
　　该死！他在心里咒骂着，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那几个人，曾经是他在高中时一起玩耍的伙伴，只见他们同样以不可思议的表情瞪着自己，他的脑袋就乱成了一锅粥。
　　谁来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了！
　　“水已经扩散·····能够重见天日的日子指日可待·····”少年抚摸着怀中柔嫩的身体，熟睡的少女在他的胸膛里睡的额外安详。
　　他能够感觉到，被间隔在无形之界的墙壁已经出现了裂缝。人们在那裂缝中，看到了那些死去的人们···伴随着惊讶与惶恐，那常识的认知已经被打破···
　　那么，接下来，你们又会怎么做呢？
　　他亲吻着少女的脸庞，颇有些柔和的看着她，你所承受的苦难，是时候让那些毫不知情的人们知道。如果单单只有你们眷念过去，未免太不公平了···因为痛苦，该由所有人一起分担才是······
　　子瑜在镜子前一下一下梳着自己凌乱的头发，身上唯一的衣物也是套着宇阳的T恤，她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小腹，那里传来的疼痛还迟迟没有散去···她有些奇怪的低头看着那个地方，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
　　“怎么了吗？”少年从她身后搂着她道，亲昵的蹭着她的脖颈。
　　“按道理说···我们不应该有任何痛觉···但昨天晚上和你那个之后···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疼······”
　　说着，她再一次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是我弄痛了你吗？”他担心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子瑜摇摇头道，“只是···觉得奇怪······”
　　“该不会是因为你和活人结合以后，变得会像活人一样吧···”他半开玩笑的，恶作剧的提起她T恤的一角，那里不着一物。
　　她连忙拉下那不长的T恤，有些恼怒的看着他。
　　他不正经的大笑着，伸手环住她整个人圈在他的怀里，头靠在她的肩膀对着镜子里的她说道：“如果你真的越来越像活人，你打算怎么做？”
　　少年的语气虽然半开着玩笑，但却带着股认真的味道，子瑜迟疑的思考着，如果变成活人···她会怎么做？她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
　　“如果你的父母突然能看的到你了，抑或是想起你了，你会选择原谅他们吗？”宇阳靠在她的肩上，望着她镜中迷惑的表情，搂着她的力道却更紧了些···
　　“···我不知道。”子瑜想了很久，也没有得出个答案，她确实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选择原谅？这样的东西，又能怎么说的明白······
　　看着她纠结的神情，他沉默的笑了笑，对着她的脸颊又是狠狠亲了一口，占了一嘴的便宜······
　　“我说你啊！”子瑜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想挣脱般的离开他钳制的身体，他总是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吃她的豆腐！
　　“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这点便宜不占白不占···”他颇有些无赖的将她搂得更紧，一边耍流氓的朝着她的耳朵吐着气息，只见怀里的人儿又是一颤。
　　“你···”少女有些气节。
　　“我，我什么啊···”他调皮的抬杠道，“既然你都选择来到这里，就别想着会有一天离开，人都已经属于我了，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吧···”
　　他一边笑着，一边理理她又被扰乱的发丝，真是单纯的女孩，希望之后的事情你不要怪我就好······毕竟，他和她一样，对他来说，她是个特别的存在。
　　只要她愿意，他就会紧紧的拽着，绝不放手。因为在这个世界，她是他唯一可以秉性着他存在的理由。
　　白未然最近有些闲来无事，相比起之前花童的离开，有听说秦皓他们不久也会离开，心里难免空落便出来走走散散心。
　　他终于能够体会到为人父母见到自己子女一个又一个离开的感觉，偌大的家里没有以往的喧哗会显得空荡。虽然他替他的这帮孩子真正找到了自己的归处而高兴，但是又不免为独自一人所承担的落寞而感到空虚···
　　他自嘲的笑着，明明在遇到湘水之前，自己就这样独自过了三十多年，现在却在这个时候暗自神伤，真不像是一个成年人该做的。
　　他独自在道路上走着，不知为何，今天的街道和以往比起来显得额外的明亮，就连路过踩着影子的行人也会微笑的对他打招呼。
　　他颇有些奇妙的打探着四周，这是碰到了什么特殊的时节了么，有些活人居然能够看得到他。
　　他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在一家花店门口驻足。店面的装修是欧式复古的风格，蓝色白瓦，几束清新的满天星被几个别致的小木桶存放在店门口，眼色偏淡，但依然赏心悦目。在那些花朵的一旁，插着一瓶白百合，模样被精心打理过，静静地犹如一个少女般亭里在那里。
　　白未然有些好奇的朝店里张望，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打理出这样的花束，一定是个细心的女子才会做出这样细致的事情吧······
　　突然的，眼前划过一道缃色的身影，他的怀里不知为何被一股柔软所碰撞！
　　他刚刚还在想，开店的女子一定是位细致又优雅的女子，伴随着来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在那瞬间，他居然觉得一切恍惚。
　　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吗？
　　“未然···！！！”女子带着哭腔的看着他，那水汪汪的眼睛，以及那微红的脸颊，正是他多少个日夜所朝思暮想的人儿···
　　“湘水？！”他始终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为什么，她在这里能够看见他······
　　他踉跄的稳住自己的身体，看着铺在自己怀里哭泣的女子，又是惊讶又是心疼的，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我好想你···未然···”女子搂着他的后背，带着泪花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透过她那明亮双眸所直入的情意，在那瞬间，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牵引，一切所堆积的压抑就快要迸发出来······
　　“为什么你···”他安抚着眼前的人儿，余光瞥见了花店屋内，那里躺着一副劳累的躯壳，身上的着装，却和眼前的女子一模一样······
　　难道你···他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眸里尽是难受的神情···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