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等着我》木子彧

10、情乱人心

　　情乱人心
　　一周以后，语文课，路明远刚走上讲台，他看见了木兰坐在座位上，仅凭余光，他就发现木兰瘦了一圈，好像有些苍白，不知怎么搞的，他这节课上的很不好，眼光总是不由自主的瞟向木兰身上，有好几个地方讲的磕磕巴巴的，他的心里忐忑不安，好像在害怕着什么，担心着什么。有几次他的眼神和木兰相撞，她也是惊慌失措的，而且还红了脸。
　　下课回办公室时，路明远在走廊碰见了窦木兰，他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怎么样了？伤口疼不疼？”
　　“不疼，没事了。谢谢路老师。”
　　“我听别人说过，要是一变天刀口疼的话，拿自己的唾沫抹抹伤口，会好很多。”
　　木兰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恶心，但心里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她感觉到了路老师对她的关心，默默低下了头
　　晚上十点，熄灯的铃声响起，宿舍的灯一个个相继熄灭了。学校浸入漆黑的夜色中。窦木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自从自己病了这一家伙，她的脑子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眼前总是浮现着路老师的脸，思绪乱糟糟的，大脑像是灌进了一斤白酒，兴奋不已，是啊！只有面对自己，她才敢于承认自己是喜欢路老师的，路老师博学儒雅，善良宽厚，成熟稳重，君子如玉，路老师就像是一块美玉，既是谦谦君子，又待她如长兄师长，况且二人又都那么爱好文学，在一起总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如果他不是自己的老师，自己一定会爱上他的。可他是自己的老师，又比自己大了十岁，这种感情说给谁听，都是违背伦理道德的、见不得人的。如果自己家人知道了，杀了自己也说不准吧！
　　她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次同学们秋游路老师背自己下山的情景，一开始她很不好意思，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远离路老师的背，可是脖子直一会就累得受不了了，她只好像只缴械投降的小兵，乖乖地把身体都趴在路老师背上，这是除了她爸和她哥之外，第一次和男人有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她感到路老师的后背很有力量，很舒适，让她有一种被保护、被呵护的感觉，她把二只手臂搭在路老师肩膀上，感受路老师的体温，感受路老师那温热的汗珠，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弄得她浑身痒痒的，当时她就有一个让自己很不好意思的想法，希望这条山路是永远没有尽头的。
　　现在她又是多么矛盾啊！一方面巴不得天天都见着路老师，一方面又很怕自己看见路老师，不管是在教室里，餐厅，任何一个地方，只要看见了他，自己就不由自主的脸红。手脚不知道怎么放了！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算是跌入情网了吗？路老师喜欢自己吗？自己花痴了吧？会不会是自做多情啊！听说路老师在老家是订过婚的。一阵阵的胡思乱想中，她的双眼慢慢阖住了，长长的睫毛在月色的笼罩下，留下了一圈黑青色的剪影。
　　此时此刻，天色黝黑，皓月当空，学校后面的山坡上，坐着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影子嘴里不停地嚼着一根草，看起来很孤单、很轻、却像是装满了很多沉甸甸的心事。
　　此时，这片山坡是路明远自己的世界。山坡周围，长着数不清的树木杂草以及野花，在夜风吹拂下，一种混合的植物的香气阵阵袭来，这清爽的味道，让路明远的头脑从混乱中变得清醒。没有了课桌和讲台，路老师的心很空很静、很透明，就像天上的明月那么澄澈，那么无邪。他的心里一个小小的角落里，不可自制的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脸庞，黑白分明的眸子，就像白水银里浮着黑水银，那羞涩的表情，扯疼了他的心，他突然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管不着自己，总想着那个自己不该想的人，可他又有些可怜自己，竟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这样一个敏感多情的心。自己是老师啊!怎么能爱上自己的学生，可是如果自己不是老师，凭什么不能去爱她呢？
　　他觉得自己第一次尝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这种感觉不是幸福，这种感觉是小心翼翼，怕对方知道，怕周围人知道，怕中间隔着的那层窗户纸捅破，是那种一会想哭、一会想笑、说不出来的甜蜜苦涩和忧伤。
　　唉，影子不停来回嚼着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双手放在脑后，身子重重的倒在了草地上，两眼看着天上的星星，谁知道他此时想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