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同人]心魔》抱紧我的萝北

19、心结

　　事情毕竟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纵使记忆力好如蓝曦臣，也不可能会记得当时观音庙里的细枝末节。更何况这段记忆，是他一直在逃避的。
　　蓝曦臣望着眼前跪倒在地的金光瑶，知道即使是在幻境中也大势已去。即使他对现在的金光瑶颇多偏袒，可不意味着对当时那个做下杀父杀兄杀妻杀子之事的金光瑶也能容忍。
　　他的心再次被撕扯起来。
　　一直以来他都不敢去碰触这段记忆。究其原因，那一剑是其一，还有更重要的是阿瑶亲口承认的那些话。他从小便恪守仁义道德，当日的他之所以会如此坚定地刺出那一剑，甚至都没有仔细想聂怀桑的话，大部分也是因为对那时的阿瑶已经失望至极。
　　可是现在又算是什么？他和金光瑶的爱，不过是凭着一句“从未想过要害你”联系起来，蓝曦臣无数次午夜梦回都在想，若是金光瑶真的重回人世间，自己又如何面对？
　　一边是仁义道德，于理他应当是万劫不复，杀了那么多人，再死一次又怎么够？只怕很多人都恨不得他再死上千万次。
　　另外一边是不能自拔的感情，这一年来在自己身边的金光瑶，明明已经那么不一样，甚至和年少时的金光瑶也不一样，这样的金光瑶让蓝曦臣没有办法从对他的爱当中逃脱，没有办法顾及理性。
　　有时候他也在怀疑，现在身边的这个金光瑶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阿瑶？若不是亲手为他补魂，蓝曦臣真的不太敢相信……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为金光瑶寻找合适的躯壳的原因。
　　以蓝家和蓝曦臣的能力，完全可以在不违反道义的前提下为金光瑶塑造肉身，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魏无羡。只是蓝曦臣一直没有想好，若是阿瑶重新面世，他要如何去面对。
　　蓝曦臣不禁苦笑，原来自己这一年多一直活在自己给自己塑造的美梦里。可是梦终究是要醒的。
　　杀父。杀兄。杀妻。杀子。
　　听着面前这个金光瑶一一交代，语气或激动或平静地叙述着当时的事情，蓝曦臣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人紧紧揪住。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蓝曦臣啊蓝曦臣，你都听到了？那个日日与你撒娇，同你欢颜笑语的，是阿瑶，可是眼前这个舌灿莲花无恶不作的，也是阿瑶。你爱的，是他的全部吗？
　　蓝曦臣愣神的空档，江澄突然惨叫一声：“阿凌！”
　　众人循声望过去，只见刚刚还跪在蓝曦臣面前一副认输的乖顺模样的金光瑶，此刻手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根鲜红的琴弦。
　　那琴弦上还带着丝丝的血迹，没有凝固的血珠顺着琴弦往下滑，落到金凌白皙的脖颈上。
　　金光瑶用自己的身体藏了最后一根琴弦，此刻殊死一搏，正勒着金凌的脖子一步步往后退。
　　“阿瑶……不要再撒谎了……”蓝曦臣半阖着眼缓缓地摇了摇头。
　　金光瑶眼角还挂着刚刚的泪珠，嘴唇却轻轻上勾：“二哥，这是最后一次了，不会有下一次。”
　　不会有……下一次吗？蓝曦臣睁开了眼，目光直对上金光瑶的眼睛。他真的很想亲口问他，真的没有下一次了吗？
　　这时，远处一声惊雷炸响，门口传来“咚咚咚”三声诡异的巨响。
　　有人在撞门！
　　这场景，就算蓝曦臣记忆再差也总该记得，此刻门口的，应当是聂明玦。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门栓已经断裂了。密集的雨丝和一道漆黑的身影一齐飞旋着破门而入。
　　蓝曦臣没工夫去关心从门口飞入、此刻倒挂在观音像上的温宁，目光只盯紧了门口。果然，烟雾消散之后，聂明玦的尸体如一座铁塔一般挡在了门口。
　　“大哥……”
　　蓝曦臣听到金光瑶颤抖的声音，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双目骤然挣大，惊呼：“阿瑶小心！”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蓝忘机手起剑落，金光瑶的手掌已经被斩下，鲜血喷溅而出，洒了不远的金凌满头满身。
　　魏无羡连忙拉住有些发懵的金凌：“你这臭小子，下次离危险人物远点！”
　　场面过于混乱，众人都没有注意到蓝曦臣的那句“阿瑶小心”，只有蓝忘机站在金光瑶身前，意味深长地望了兄长一眼。
　　金光瑶一瞬间失去了手臂，痛感从断面传来，很快席卷全身，他疼得面色惨白，牙齿咬着嘴唇直打哆嗦，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蓝曦臣连忙走上前去扶住他。
　　金光瑶感觉臂弯被人拖住，心里一惊，回头看去，却发现蓝曦臣神色复杂地站在身后。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不懂蓝曦臣了。依照蓝曦臣的性格，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之后应当是对他厌恶至极的。他做那些事的时候，早就已经埋葬了自己和蓝曦臣所有的可能，破釜沉舟。
　　可如今，蓝曦臣竟然还会怜悯他，心疼他？
　　手臂的断处再次传来撕心裂肺的痛，金光瑶疼得闭紧了眼咬着牙，冷汗大滴大滴的从脸上滑落。
　　蓝曦臣来不及多想，取了药勉强给金光瑶止了血，让他卧在一旁休息。
　　此刻最关键的，可不是蓝曦臣或者金光瑶怎么样，而是如何解决门口那个怨气冲天且武功高得足够单手撕碎所有人的——聂明玦。
　　蓝曦臣刚刚在观音庙蒲团上坐着的时候便想了想，若是这设下幻境的人目的是为了困住他，必定会选择一段他最难以释怀的回忆。而幻境进行到此，还没有出现明显的破绽，可见设下幻境的人灵力修为之高，想要硬闯出去应当是不太可能了。
　　而破解幻境的唯一办法，就是顺着他走下去，如果解开了幻境中人的心结，幻境自然就会消失。
　　依据他的判断，这幻境应当会在阿瑶被聂明玦拖进棺材的时候消散。虽然不知道到时候自己有没有想好，能不能解开心结，但是当下可不能死在大哥的手里，否则就半点生还的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