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农家女》青山緑水

9、农忙（4）

　　话说那天二灿来晓莹家抬打谷机回江村，江氏看天色已晚留二弟凑合过了一夜，第二天由二龙借牛车把打谷机送去娘家。晓莹因为稻谷已经收仓没那么忙，拿出笔墨纸砚让名轩叫黄正来家教哥哥们学认字和写，自己也好跟学。其实私塾在秋收时节放假让学子们帮忙家里干活晓莹十分赞赏，这样就不会使学子们像孔夫子搬家--尽是书，手无缚鸡之力的印象。没过一会儿名轩领着黄正进了院子，他们在柿树下开始学认字练字。名浩和名轩学得很认真，只是手笨老写不好字，见晓莹认字快，字又写的好都有些气馁想放弃的意思，那表情晓莹一看就不断鼓励他们说以后我得靠你们撑腰，你们是家里的顶梁柱，让名浩和名轩知道自己肩上可是有许多责任的要努力才行。名浩心里想自家现在能吃饱饭还不是多亏妹妹，生活越来越有盼头了，有这机会不管多难一定要好好学。黄正适时开口道：“名浩，名轩别急，沉下心来慢慢多写几遍就能成。”晓莹接着道：“哥，你是怕浪费纸吧，要不你在地下先练一会儿再写到纸上这样不是省纸了吗。”名轩猛点头道：“对，对，对，就这么办。”
　　“二龙在家吗？”随着一声喊叫，晓莹看到她大伯(大龙)站在竹篱笆外,“他来干嘛？”名轩疑惑的道。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大伯亲自来他们家找二龙，晓莹猜准没好事。名浩奔出大门外对大龙说：“大伯，阿爸去了江村要下午才能回来，你进来喝口水。”“不了，你阿爸回来叫他去我家一趟有事。唉，真热。”大龙说完扭头就走了。江氏恰好拿这鸡蛋从后院回来问道：“名浩谁来过？”“阿妈是大伯刚走，叫阿爸回来去他家也没说啥事。”名浩答道。江氏没说啥反而对着黄正道：“阿正中午在这儿吃饭，咱家的鸡天天生蛋，咱中午煮鸡蛋哈。”“哎，好。”黄正应得干脆，他虽然不用帮家里干活，不是他不想干活而是他阿妈不让帮忙干，要他好好的念书出人头地，这让他觉得在家里有压力，来晓莹家好像压力就没了心情轻松，他也想不明白为啥。中午快吃饭时二龙赶着牛车回来了，江氏今天炒了个莴苣（俗称生菜），一个韭菜煎鸡蛋还有个蒸水蛋面上洒些葱花淋上酱油，三个菜在农家算是丰富的了。大伙坐下吃饭，晓莹边吃边和家人说话，说浸水柿子应该可以吃了，麦种已经发芽了要二龙快些犁地洒上剩下的石灰晒一天，然后放肥料整成行洒麦种再盖层稻草就齐活了。黄正眨眨眼睛道：“你咋知道咱这里可以种呢？”晓莹避轻就虚道：“问过掌贵了呗，麦种已经买回来浸泡着呢，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种。”晓莹不想说多错多把这茬推得一干二净，其实她经过这段时间对上竹村气候的了解，已经确定这里的气候和前世自己住的乡下气候是一样的，不怕种不了冬小麦。另一边名浩把大伯来过及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许二龙，二龙决定先去下竹村他大哥家回来才犁田。
　　饭后晓莹拿出水柿削皮咬一口，哇！真爽脆且甜，给江氏也咬一口，江氏点头道：“没成想柿子这么一弄真好吃不涩。”名轩听阿妈这么讲手上动作更快削好了柿子咬一口，哦哦咬到舌头了，名浩笑道：“看你猴急样，活该。”院子里顿时欢声笑语，小妮恰好走进来道：“笑啥呢？”“笑我哥咬舌头了呗。”晓莹正想和晓妮说名轩为什么会咬到舌头，名轩走到晓莹跟前作势要打她不让说，晓莹绕着桌子转名轩后边追小妮在旁边起哄打闹好一会才停下，黄正把削好皮的柿子递给妹妹吃，小妮边吃边赞说明年多摘些做成这样卖，晓莹点头表示赞同并问小妮过来有啥事，小妮道：“没啥，抽空过来看看，现在家家户户忙着割水稻晒稻谷，我要去看晒场。阿妈说给哥多点时间念书，我姐在家忙家务闲时绣绣花，对了我姐说你画的图绣起来好看。”“这有什么，如果以后你姐还想要其它花式尽管来找我呗。”小妮道：“哎，好嚟，哥我走了。”小妮回村里去了。
　　下响，等二龙回到家吃饭时间有些晚，江氏疑惑的问二龙他大哥叫二龙去有啥事，二龙沉默一会儿道：“是打谷机的事，大哥要借去给佃户用。我跟他说娘家在用，他不乐意说尽顾着娘家，哎，别说了。”“阿爸，你有去问大伯的佃户吗，他们是不用付银子用打谷机还是要付银子,如果不用银子可以用那无话可说，相反的话就说明大伯借打谷机是用来赚钱的，我们干嘛要借给他，自个把打谷机租出去自个赚钱不好吗。”晓莹提醒二龙道，“对啊，晓莹说的对。”江氏附和道。“先不管，你外公家要几天才能割好稻呢，明天把地犁好还要整行施肥也要几天，到时再说。”二龙面无表情的道。晓莹不用想也知道阿爸去大伯家肯定又要帮忙干活还挨骂，论谁会心情好，她这回一定不让大伯占自家便宜。
　　这几天晓莹家忙着整地种麦，村里人见她家又是整地又是播麦种觉得稀奇，时不时有村民在田边看，有的还笑话二龙祖辈没传下可以这时节种麦肯定是试种过了的，你还种不是傻吗。黄盛听说也怀着忐忑心思来看看，他知道如果二龙家种成了不但对村里乃至整个地方都是件好事，那关系可大了就是不会饿死人。虽然种地要看天吃饭,但是能多收一季粮食完全是不一样的，以前收成好时除了上交公粮后村民每到3月份就不够粮，要靠挖野菜充饥等夏粮收了才能续上，所以黄盛边看也边帮忙了解一下做法，他经过打谷机这事后相信晓莹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他还想跟着种呢，可惜没麦种。他心里明白上竹村现在这么快收割好水稻全靠打谷机和吹风机，并且听说那机卖的好，林老板让人带话说快多做些，他过两天送配件来。那是因为卖得好才会要求多做不是吗，因此黄盛通知做过打谷机的村名继续做，自己来意除了看二龙种麦还有通知二龙去做木匠活儿。二龙当然愿意,以前秋收过后村里男人都要出去找活干赚钱养家，现在能近家门口赚钱谁会不乐意,可是偏偏有人让你心里不痛快。话说那天二龙去到大龙家，连口水没喝大龙当面就问二龙借打谷机，二龙回答说娘家在用，大龙当场责问是你哥亲还是你舅子亲，有好东西不会紧着兄弟先用，弄得二龙无话可说。这还不算，小黄氏直接吩咐二龙说家里桌子和凳子有坏了需要修补的，厨房要搞个蓄水池这些活全让二龙自个干，真不客气。二龙知道大哥和大嫂根本没把自己当兄弟，有好处就想着占便宜，没好处当你是奴仆呼之则来呼之则去，可有可无之人，若不是还念着父母健在和小时候的感情，他早不和大哥来往了,别当他二龙是傻子。但有的人只会自以为聪明，这不二龙一家还在田里忙着盖稻草的时候大龙带着管家找来了。
　　“ 二龙还忙着呢。”大龙客气的套近乎，“唉，有啥事？”二龙明知故问道，“就是借打谷机呗，没啥事。”“对不起，大伯，打谷机不在我家，就算在家你要用也得付钱才能用，家里缺钱打算租出去换钱，你看这成吗？”晓莹怕阿爸答应借给大伯抢先回答。大龙嘴角抽了抽脸色即刻变了,心想这小丫头何时变聪明了还牙尖嘴厉的，她那样说话自己不好接吖，说什么都会是自己不利，只能用身份来压她。于是满脸堆笑道：“晓莹啊，我是你亲大伯，要用打谷机还得给钱这不是笑话吗。”“谁亲谁不亲你自个最清楚，我不多说，反正咱村里大伙商量好了出租打谷机价钱要一样，大伯，你去跟村长商量一下呗。”晓莹懒得跟大伯再说啥，直接用村长挡着或许村长会因为多一条财路高兴呢。大龙这趟算是白来了，他气鼓鼓的和管家回了下竹村。二龙见自己的哥哥吃瘪别提多高兴了，有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感觉，手下做活儿也快了很多。远远的晓莹外公赶着牛车由村道过来，名轩眼尖瞧见高兴得猛挥手喊：“外公我们在这呢。”“唉，知道了。”牛车慢慢的停下来，江长寿跳下车手搭凉棚望向晓莹他们喊：“干嘛呢，还在田里忙。”
　　“外公我们在种小麦呢，要看看吗。”晓莹人小做不了多少，她跑到外公跟前回答道。“啥，种小麦，谁的主意？”“我呗。”“嗯···，真能种成？”“外公咋不信我呢，我说成就能成，这话可别说是我说的。”“嘿嘿，我信你成了吧。”江长寿自从家里做沙河粉赚了钱，他对晓莹说的话那是不由不相信，事实摆在眼前啊，连打谷机也可以想出来的人该有多聪明吖,所以他走去田里动手帮忙盖稻草，江氏和二龙边干活边与江长寿嗑唠。原来，江长寿这次来除了送分成的银子，还想问二龙何时去码头摆摊他那好准备河粉。江氏问她阿爸牛车借谁的，江长寿笑着告许江氏是家里新买的，现在家里两个石磨除了吃饭睡觉都在磨米浆刚好够供应给富贵酒楼。晓莹怕别人听了去就跟江氏撒娇说肚子饿了，让江氏带外公回家嗑唠，她也好跟着回去把自己的想法告许外公听。
　　江氏和晓莹坐着牛车回到家卸下打谷机，外公从打谷机里拿出一篮子河粉叫江氏中午炒着吃，江氏忙去菜院子摘葱。晓莹端水给外公喝，告许他如今现在磨米浆需要人不如在村里找两个老实且家里有困难的人，即帮了人又解决了磨浆这一环节，还有我等下画张图人工用小石磨浆可以省些力,用牛拉的大石磨又是另一种图都是用木材做很方便，还有如果银子宽裕可以建个作坊磨浆跟蒸粉分开，中间开个门方便提米浆，还有就是要用大锅蒸粉那样会快很多，这只是暂时防别人学了去，其实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江长寿听了晓莹讲的话点点头沉思了会儿道：“你大舅年纪也大了，你外婆正相人呢，今年让他娶上个媳妇咱就不却人手，你二舅，三舅接着也该娶媳妇了，那用得着请人，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我身体还硬朗着呢，过段时间就好了。现在每天虽然忙碌，但心里高兴啊，你不知道咱现在也算有些钱，不愁吃穿我就满足了。至于以后就看你舅舅们有什么打算了。这次带来的分成你猜有多少？”“外公，我怎么能猜得着。”“哈哈···逗你呢，有50两呢。”“真的吗？阿爸。”江氏不知何时站在一旁怀疑听错的问。“真的，来拿着。”江长寿从怀里拿出布袋给江氏，“外公你够银子周转吗？”“放心我有留着呢。”江氏拿着布袋兴奋的语无伦次重复道：“我还从来没拿过这么多银子呢。”“阿妈，我以后会赚很多很多银子给你。”晓莹许诺的道。“唉，好哇。”江氏随口应道。下响，江长寿吃过炒河粉后拿着晓莹画的图赶着牛车回了江村。二龙说地里没多少活儿让江氏和晓莹别去，他和两儿子去就成了。晓莹在家用毛笔把摆摊需要的东西列出来，想好摆摊用什么品种粥和所用的材料，材料由谁供应这些都要列出来，等晚上一家人商量看有更好的方法把成本降到最低材料又新鲜，只有新鲜的食材煮粥才会好吃。俗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晓莹在前世只是打工妹没开过店铺，不过借鉴还是可以的有，先进行社会调查问问江氏喜欢吃什么样粥，然后去村里也问问村民好参考参考，想好了就去做。晓莹找小妮告诉她自家想在码头摆摊，需要帮忙在村里问问人喜欢吃啥粥，把答案记在心里然后讲给她听，小妮觉得这主意挺有趣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晓莹,而晓莹自个往祠堂去找村长通通气，她怕大伯真去找村长。百花听了一耳朵晓莹家要去摆摊，趁着空闲来找江氏，百花八卦的问江氏缺银子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不过俺那位说了等林老板送银子过来就分银子也不知能分多少。
　　晓莹来到祠堂门口想着古人好像有不让女的进祠堂的规矩，这时正好见黄盛（以后统一写黄村长）从里面走出来，晓莹叫了声：“黄村长好。”“哎，晓莹有啥事？你是专来找我的吧。”黄村长现在可是明白人，这女娃可不是普通的女娃要重视信任她说的每句话。“是这样的......”晓莹把大伯今天的来意讲给黄村长听希望他配合自己的话，黄村长笑嘻嘻点头答应并且称赞晓莹聪明又想到一条赚钱的路子。没等晓莹回到家村里就已经传开说上竹村的打谷机和吹风机可以往外村出租，但必须是顺兴镇附近的村，别的镇不可以租，开玩笑若是都租打谷机和吹风机还什么卖得出去，这是晓莹悄悄提醒黄村长的，所以黄村长是相当佩服晓莹想得周全不当她是小屁孩看待，以后只要跟着晓莹她干嘛咱就干嘛准没错。
　　话分两头，大龙气鼓鼓的回到下竹村家里对小黄氏说了这事，小黄氏当场数落大龙没用，连自家弟弟都收拾不了,两夫妻合计在父母面前尽说二龙一家坏话特别是晓莹的坏话，惹得陈炳和大黄氏生气说二龙是不孝子尽听自家小女娃说，小黄氏见火候已到让管家把二龙叫过来。二老一见二龙劈头盖脸的骂，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弄得二龙眼泪在眼眶打转不自觉留下来，真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他明白这又是他大哥跟大嫂搞的事，以前有什么对他不公的事他都是忍着不出声，经过晓莹快病死而作为亲哥,却不肯借银子给孩子看病，这事还能说得过去嘛，现在还加油添酱说晓莹坏话，二龙是真的看清楚所谓的亲人，父母不爱哥哥欺负这还算什么亲人比旁人还不如。想想这段日子以来，自家生活一点一点的好起来，都是因为晓莹出的主意，一家人同心携力辛勤劳动的结果，心里甚是欣慰把心底的决定鼓起勇气的道：“阿爸，阿妈，谢谢你们把我带大娶了媳妇，我这里给两老扣三响头，大哥也受我一拜，今个起除逢年过节我会送节礼来和给两老养老银子外，咱兄弟情就此了断请管家写好文书。”“好你个贱家伙，还跟我来这套，好，管家来快写下文书，每年孝敬父母银子写10两，节礼咱让他随便给不用写上。”大龙气急喊道。那管家很快写好一式两份文书，各自按下手印就算断了兄弟之情，陈炳和大黄氏彻底懵了，怎么成断兄弟情了。小黄氏则一脸得意的笑，如果每年有10两银子收那也不错，最好是一次性给，可惜二龙在按手印时说了分两次给还把这写进文书里，管他呢只要有银子收就好。
　　二龙回家一口气把这事告诉了江氏还把文书交给她放好，江氏一句话也没说默默收好文书，心想这该怨谁呢，当初二龙要不是倔强娶她，二老和大嫂也不会不待见她而走到今天这一步，算了即已成事实就放下吧，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吗，以后多孝敬二老就是。江氏想通这些，吃晚饭的时候对三孩子讲了这事，告诫他们别往外说毕竟是自己家里的事，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