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拾忆》杀受证道

41、黑花番外（五）

　　凄冷的雪山，风雪缥缈，万年不变。
　　踏上这座雪山，黑眼镜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有些失神。
　　他在这片雪域守侯了三年，每隔一个星期，都会上山来看一次。
　　“快二十年了，你总该回来了吧。”
　　可雪山中只有呼啸的寒风，无人回答他。
　　最后，他和往常一样，又独自离开了。
　　回到山脚的旅社，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黑瞎子。”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你啊，什么事。”黑眼镜道。
　　“你还在那里？”
　　“嗯，干嘛。”
　　“你都待了三年了，不准备出来遛遛？”
　　“没那个心情。”黑眼镜笑道。
　　“我看是怕被什么人给抓到吧？”
　　“想抓我黑瞎子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黑眼镜不以为意地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认识解家当家，解雨臣？”那人忽然严肃地问。
　　黑眼镜一怔，沉默了一下，然后轻笑道：“他已经成了解家当家了？”
　　“三年前就当上了，这些不重要，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惹到解家的人了？”
　　“没有啊。”黑眼镜疑惑地道，“我跟解老爷子关系不错，怎么可能惹到他解家的人。”
　　“那为什么那解雨臣自从成了当家之后，一直就在打听你的踪迹，这些年，他为了找到你，已经和不少家族结仇了。”
　　“他找我，为什么会和别人结仇？”黑眼镜不明所以地问。
　　“他派去的手下为了得到有用的消息，不得不在别人地盘上做手脚，时间久了，那些家族自然不太高兴。他为了找你都不惜得罪别人，我说你到底给人家惹了多大的麻烦？”
　　“额，你想知道？”黑眼镜有些戏谑。
　　“你只要不是那啥了人家，多大的过节都不该让人记恨成这样啊。”那人玩笑般道。
　　“呵呵……”黑眼镜干笑，然后恢复正经，“行了，说吧，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你要是想安生就别去北京那地儿了。解雨臣被人暗算，挨了枪子儿，现在在床上躺着，估计满心怒火没处撒，你别撞枪口上。”
　　“什么？”黑眼镜脸色一变，“他中枪了？怎么回事？”
　　“好像是在杭州和人家谈什么地盘归属权，就是你曾经待过一段时间的那个小别院，人家不答应，他带人直接抄了那些人的盘口，事后人家花钱请道上的人给了他一枪。”
　　“他现在怎么样？”黑眼镜听不出情绪地问。
　　“不知道，没生命危险就是了。不过这几个月是离不开病床了。”
　　“是么。”黑眼镜低声道，嘴角微抿。
　　“话我是带到了，再见了。”
　　“嗯。”黑眼镜说完，便挂了电话。
　　沉默片刻，黑眼镜看了看窗外，半晌，又收回视线，起身走进里屋，略带烦躁地用力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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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爷。”整洁安静的病房，走进来了两个伙计。
　　“如何？”躺在病床上的解雨臣，看着窗外，听到伙计的话，也不回地问。
　　“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伙计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解雨臣的脸色，战战兢兢地回答，生怕得罪了他。
　　“给我继续找。”解雨臣冷冷道。
　　“是。”
　　等伙计一出去，解雨臣忽然捂住左肩，脸色有些苍白，接着难受地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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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你给我在杭州找的别院那地儿，是谁的地盘？”黑眼镜下了飞机，打着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那地儿？我忘了，你问这干嘛？”
　　“找出来，然后灭了。”黑眼镜懒懒地道。
　　“又是谁惹到你了，这么来势汹汹。”
　　“反正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我现在就过去。”
　　“好吧，等我查一下。”
　　“嗯。”挂了电话，黑眼镜转头看着车窗外，然后闭了闭眼。
　　然而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那座皑皑的雪山上，终于走出了一个淡漠的身影。
　　……
　　“花爷回来了。”解家上下都聚集在大门口，迎接他们的当家。
　　解雨臣从车上下来，由于刚出院，整个人的气色还不是很好，走路都得伙计搀扶着。
　　进了屋，解雨臣坐到软榻上，闭目养神。
　　忽然一个伙计跑了进来，急忙道：“花爷，那边传来消息，袭击您的那些人找到了。”
　　“是什么人？”解雨臣抬了抬眼，冷然道。
　　“是一个长期占据那一片的小团体，最近几年都有点名气。不过，传来的消息说，几天前，忽然有一伙神秘人出现，将那片给铲除了。”
　　“嗯？”解雨臣皱了皱眉，“说清楚点。”
　　“几天前，那伙神秘人突然出现，将暗中枪击您的人找了出来，然后带到那野团体的地儿，给一起解决了。”
　　“知道原因吗，那伙人为什么这么做？”解雨臣问，“还有，他们是什么人？”
　　“查不到那些人的身份，只说是替人办事。他们还说，那处盘口，就送给您了。”
　　解雨臣沉默了一会，然后道：“知道了，下去吧。”
　　……
　　“黑瞎子，事情办妥了。”
　　“谢了。”黑眼镜接着电话，笑道。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把那地儿给解家？”
　　“算是……还个人情吧。
　　“看不出来啊，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善良了？”
　　“行了，这事就这样吧，以后你有什么麻烦，也可以找我。”
　　“得了吧，你那块硬骨头，除了张起灵，谁都啃不起。”
　　黑眼镜笑了笑，然后合上手机，但目光却是深沉了下来。
　　当他再次回到雪山脚下的旅店，看到放在自己房间门口的一把短匕首时，他几乎是立即冲了过去，将匕首拿起来，呆愣地看着。
　　然后他疯了一样冲进屋，却没看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他呆愣了一下之后，忽然沉了脸色。
　　“你终于回来了，”他轻声叹气，然后决然的情绪在眼里闪过，“我会找到你的。”

　　然而，黑眼镜没想到的是，这一找就是那么长的时间。而当他终于找到张起灵的时候，对方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叫做吴邪的人。
　　他冷眼看着那两人在一次次危难中越走越近，他并不认为两人会有什么结果，因为他知道张起灵不会为一个普通人停留，所以他没有插手去管。
　　可当他发现，那些变化已经以影响张起灵的时候，他终于无法忍受了，他强行带走了张起灵。
　　“张起灵，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黑眼镜死死扣着张起灵的肩膀，压抑地看着他，“我知道你有你的事要完成，我不会阻止你，但你离那个家伙远一点。”
　　张起灵只是沉默地看着他，无澜地双眸仿佛不带任何情绪，只是在听到吴邪的名字时，有一丝变化。
　　黑眼镜敏锐地捕捉到了，顿时冷下了脸，“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开始在乎一个对你来说最终只会成为过去的人了？”
　　张起灵还是没说话，而黑眼镜却爆发了。他一把揪住张起灵的衣领，愤怒道：“你在乎他，那我呢？这么多年，你一回来竟然都不等和我见一面，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
　　“黑瞎子，我已经说过我的答案了。”张起灵眼也不眨地挥开他的手，然后离开了。
　　黑眼镜不死心地跟着张起灵，他看到张起灵回了吴邪那里，吴邪正急疯了一样到处寻找张起灵，看到对方的一刻，就扑了上去，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看得出，那个叫吴邪的，有多在乎张起灵，而张起灵几乎是纵容着。
　　眼看着那两人如此亲密，黑眼镜觉得自己嫉妒得快疯了。
　　“我不相信，你会无动于衷。”黑眼镜闭了闭眼，忽然恢复了平时放肆不羁的模样。他转过身，离开了。
　　……
　　“喂？”解雨臣随意地接起电话，依然看着手里的账本。
　　“花爷，不知您还记得我吗？”那边是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
　　解雨臣觉得这声音很熟悉，想了想，便想起了几年前合作过的那个张家人，道：“是你啊。”
　　“这几年多亏了花爷的关照，我们已经完成了这边的事。”
　　“那也不用特地感谢了。”解雨臣淡淡地道。
　　“为了感谢，我们有一个消息，只是不知道您现在还感不感兴趣。”
　　“什么消息？”解雨臣顿了顿，像是有所预感般，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黑瞎子的消息。”
　　解雨臣沉默了下来，他看着空气里某一点，久久不语。
　　“不需要了么？”
　　“说吧。”解雨臣缓缓吸了口气，手握得更紧。
　　“他就在北京。”
　　解雨臣眯起眼，然后冷笑了起来：“多谢了。”
　　另一边，年轻男子挂了电话后，松了口气。旁边一个女子开口道：“怎么了？”
　　“我在想，就这样说出了黑瞎子的消息，他要是知道了会杀过来的吧？”年轻男子歪了歪头，“他对解雨臣可是唯恐避之不及。”
　　“反正族长找到了，我们可以回去了。”女子不以为意地撇嘴。
　　“也对，就当对解当家这几年照顾的回报，只能对不起黑瞎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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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损友坑了的黑眼镜，此刻正在新月饭店里喝茶。
　　说实话，他其实就是来找解雨臣的。当初一走了之，什么解释都没有，之前解雨臣还为打听自己的消息中了一枪，现在自己回来了，如果不来道个歉，始终觉得过不去。
　　黑眼镜招了招手，叫来一个伙计，“我问你，解家当家今天会不会过来，唱唱戏什么的？”
　　“这个说不准，”伙计道，“那花爷一般要来唱，都是来的时候才通知。”
　　“是么。”黑眼镜皱眉。
　　“不过花爷都好久没来过了，今天估计也不会来。”
　　黑眼镜点了下头，也不在意。他想的是要不要直接去解家，还可以和解老爷子打声招呼。虽然，解雨臣看到他可能会第一时间冲过来杀了他。
　　不过黑眼镜想错了，当解雨臣走进新月饭店，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除了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并未冲上去对他做什么，甚至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恢复情绪，转身走向了阁楼的雅间，连头也不曾回，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一样。然后半天都没什么响动，也不曾派人来抓他。
　　黑眼镜挠了挠头，有点发怵。他弄不懂解雨臣的反应，他还以为对方就算不准备杀了他，也会痛揍他一顿。可现在对方什么反应都没有，反而让他更觉得不安。
　　黑眼镜想了想，觉得还是走为上策。于是立刻起身，想要离开，却忽然听到有人说：“花爷终于要唱戏了，都好久没听过了。”
　　犹豫了一下，黑眼镜又坐了下来。他想起曾经解雨臣唱戏时的惊艳，心里有些莫名期待。
　　不一会儿，灯光就变化了，高台上的幕帘拉开，接着，鼓乐响起，一抹清影缓步入台。
　　黑眼镜勾起嘴角，盯着那人不放。
　　婉约的声线，唱得如诉如泣，不同于平时的风格，听得所有人都有些心情悲重。
　　等一曲落，那道清影便退了下去，丝毫没有留恋。
　　黑眼镜心里有些察觉到什么，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仿佛在思考。最后，他起身朝后台走去了。
　　敲门声响起，里面的人随之道：“谁？”
　　黑眼镜顿了顿，然后说：“我，黑瞎子。”
　　里面的人安静了很久，久到黑眼镜都认为对方不想开门，准备走时，里面才传来脚步声，然后打开了门，露出一张精致却冷漠的面容。
　　青年身穿一件高贵的棉质衬衣，身姿修长，仿佛一个优雅的贵族，那双琥珀般的清冷眼眸让人不自觉地着迷。
　　“花儿。”黑眼镜在瞬间的怔神后，笑得有点没心没肺。
　　“哟，这谁啊？”解雨臣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瞥了眼黑眼镜，“我这地方小，黑爷这尊大佛何必屈膝来呢。”
　　“额……”黑眼镜被他的话噎了一下，“那个，花儿……”
　　“我和你很熟吗？”解雨臣不冷不热地说，“请叫我解当家，或者直接叫名字。”
　　黑眼镜叹了口气，“花儿，我是来……”
　　“我不管你来干嘛的，”解雨臣冷然地看着他，“我很忙，没什么事黑爷还是离开吧。”说完，淡淡地瞥他一眼，接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黑眼镜摸了摸鼻子，然后再次抬手，准备敲门，但他下意识地先按了按门把，发现门并未锁，心里一笑，于是便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解雨臣背对着门坐在窗口边，似乎丝毫没感觉到黑眼镜进来，又像是根本不想理他。
　　“解老爷子还好吗？”黑眼镜摸不准解雨臣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得问些别的。
　　解雨臣没回答，连头都没回一下。
　　黑眼镜走过去，走到他背后，试探般叫了一声：“花儿？”
　　解雨臣没回应。
　　“小九爷？”黑眼镜换了个称呼。
　　还是没回答。
　　“花爷？”
　　仍然没回答。
　　“我说，解当家的，你倒是说句话啊。”黑眼镜无奈地走上前，准备抬手拍他一下。
　　“别碰我！”哪知解雨臣像是察觉到了一样，猛然转身退开，脸上是冰冷而阴狠的神情。
　　黑眼镜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先是一愣，然后垂下了手，脸上邪肆的神情也收敛了起来。
　　“抱歉。”黑眼镜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需要。”解雨臣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暗自握紧了手，声音里压抑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花儿，你太绝情了吧……”黑眼镜眨了眨眼，有些委屈地说，“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呵……”解雨臣冷笑，眼底却有些苦涩和痛苦，“找我？你有主动找过我吗？”
　　“这不是来了么。”黑眼镜笑嘻嘻地凑上去，伸出四指发誓，“真的，这次真的只是来找你，没有别的目的。”
　　解雨臣冷着脸闪过身，不让他碰到自己，听到他的话，更是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他，决然地道：“从今以后，我们互不认识，你不是一直想摆脱我吗，那我成全你，我不会再纠缠你，也不会再对你有任何幻想……你滚！”
　　听到这话，黑眼镜心里莫名有一丝闷痛，但他很快就忽略了。他就是那种，别人给不给他好脸色，他都是一个德行，所以此刻还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花儿，我是来道歉的。”黑眼镜忽然扑上去，从后面抱住解雨臣，可怜兮兮地说。
　　“你放开我！”解雨臣立刻挣扎起来，仿佛恨不能远远地跑开，可是声音却有些颤抖，“我不屑于你的道歉！”
　　黑眼镜没撒手，而是稍微用力，然后将头放在他的肩头，说：“你瘦了好多。”
　　解雨臣猛然顿了一下，挣扎的力度还是没变，只是动作小了很多。
　　黑眼镜的视线顺着他的脖颈往下，忽然看到什么，勾起嘴角，笑道：“我送你的怀表你还戴着啊。”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解雨臣就从失神中反应了过来，想到身后这人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又消失，说不定这次也只是无聊之下来招惹自己，最后还是会走人，不禁一股酸涩和怨恨涌上来。他咬了咬牙，手肘用力往后一击，对方立刻吃痛地送开了手。
　　“嘶……花儿，你下手也太重了吧。”黑眼镜揉着胸口，一脸疼痛地道。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啊！”解雨臣的情绪突然激烈，他恨恨地盯着黑眼镜，眼眶有些发红，目光里酝酿着太多感情。
　　“可是你明明还戴着我送你的怀表。”黑眼镜苦着脸，委屈般地说，“我以为你已经不生气了。”
　　“还给你！”解雨臣一把撩开衣领，扯断怀表的链子，然后扔给了黑眼镜，“你当我解雨臣什么人，玩过之后用东西就打发了？！”
　　黑眼镜接过怀表，有些疑惑：“这哪里是打发了？这块怀表我从小就一直带在身上，对我很重要，我把它送给你，就是想让你别太生气。”
　　解雨臣冷笑，却笑得悲哀：“让我别太生气？那你为什么要走，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你当我是什么？！”
　　“我那时候被人追捕，没能来得及告诉你，所以就留下这块怀表，让你别误会啊。”黑眼镜委屈地看着他。
　　解雨臣神情微动，但还是质疑地盯着他。
　　“这块怀表是我父母传给我的，我们家族就剩我一个了，这个应该是不能给外人的。”黑眼镜继续委屈，“除非是给未来的伴侣。”
　　听到最后一句时，解雨臣微微睁大了眼，神情有些怔愣，随即有些慌乱地张了张口：“那你把它给我，是……”
　　黑眼镜这次却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似乎很伤感地看着手里的怀表。
　　“你……”解雨臣垂下眸，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你真的不是刻意在逃避我？”
　　“一开始的确是，后来我真的是被人追捕。” 黑眼镜低声道，仿佛很失落，“这还是我第一次送人东西呢。”
　　解雨臣抬眸看着他，眼里在剧烈挣扎着什么，最后，忽然偏过头，握了握拳，垂眸道：“肯定又是在骗我……”
　　“我……”黑眼镜想要说什么。
　　“你走！”解雨臣猛然转身，抬手指着门口，“我不会再给你欺骗我的机会了。”
　　“花儿……”
　　“你以为你那么说我会相信吗，你不是说你只是玩玩吗，不是说不会对一个男人认真吗，现在才说这些，你觉得我会相信？”解雨臣闭上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同时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这人已经伤害了自己多次，不要再相信他了……
　　可越是告诫自己，心里的情感就越是无法克制。解雨臣咬着牙，眼里的酸涩感已经控制不住，身体轻轻颤抖着。他真的怕了，他怕这人又是骗他的，他怕如果再次相信，这人还是会离开……
　　最终，门被打开，然后又关上，那人似乎真的走了。
　　解雨臣在心里讽刺而悲凉地笑了笑，看吧，果然还是走了，甚至都不肯出言挽留自己……
　　他缓缓滑落在地上，用手揪住痛得窒息的左胸口，眼泪终是流出。
　　果然不该相信的，他竟然还对那人有所期待，原以为对方真的是为了自己而来，果然是想得太天真了……
　　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响起，接着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了他。
　　“你真的不要了？”黑眼镜抱着僵住的解雨臣，伸出手，将怀表在他面前晃了晃。
　　解雨臣怔愣地看着眼前的怀表，身后是那人温暖的怀抱。他久久沉默，而后，猛然转身，狠狠地一口咬住了对方的肩膀，眼泪不停流出。
　　“嘶……”黑眼镜痛得有些扭曲了脸，他咬牙忍耐着，道：“花儿，轻点……”
　　解雨臣松开嘴，接着握拳狠狠击打着黑眼镜，仿佛要将自己的所有委屈怨恨都发泄出来。
　　黑眼镜用力抱紧他，让他无法动作后，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他挨得住，可也疼啊。
　　“我恨你……”解雨臣将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哽咽，“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
　　“哦，”黑眼镜假装要松开他，“那这块表我送给别人好了。”
　　“你敢！！”解雨臣猛然抬起头，揪住他的衣领，死死瞪着他，那样子似乎再说你要是敢给别人我就杀了你。
　　“逗你的。”黑眼镜笑了笑，然后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解雨臣立刻安静了下来，垂着眸无声落泪。
　　黑眼镜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慢慢低头，两唇轻轻贴在了一起，同时将怀表戴在了对方脖子上。
　　解雨臣慢慢闭上了眼，像是有些紧张，眼睫挂着泪珠，微微颤抖着。
　　看着青年小心翼翼仿佛怕受伤般的样子，黑眼镜心里一软，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一开始他是抱着来看看就好的心情，不过现在他决定了，就留在青年身边好了。他扣住青年的后颈，渐渐加深了这个吻。
　　“这次你要是敢走，我绝对会杀了你。”喘息间，解雨臣忽然睁开眼，眼眶红红地看着身上的人，眼里是不容错认的决然和狠戾，还有不安紧张。
　　“不走了。”黑眼镜低声笑了笑，“说什么也不走了。”
　　“不准再骗我……”解雨臣偏过头，哽咽道。
　　事后，黑眼镜搂着解雨臣躺在软榻上休息，手里一下一下的抚摸对方的背脊。
　　解雨臣蜷缩在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神情略微疲倦，但还是努力睁大眼盯着他，不让自己睡过去。
　　“睡吧。”黑眼镜轻声道。
　　解雨臣摇了下头，然后撑起身体，趴在黑眼镜身上，将头埋在他的肩窝处，低低地道：“不看住你的话你又会跑掉。”
　　“我这次绝对不跑。”黑眼镜有些好笑道。
　　“哼。”解雨臣挑眉看他一眼，明显不太相信，“外面都是我的手下，你想跑也跑不了。”
　　“可，我来的时候没人啊，你什么时候派人把手的？”黑眼镜疑惑道，“你也没出去过，怎么可能叫人来？”
　　解雨臣扭过头，不回话。
　　“花儿，说嘛。”黑眼镜真有些好奇了。
　　解雨臣依旧哼哼一声，不回答。
　　“反正我也跑不了，你就说吧。”黑眼镜抱住他，低头咬了咬他的耳朵。
　　解雨臣轻颤了一下，然后抬起头，说：“我来的时候就吩咐他们，看到你进来后就守在所有出口，不能让你出去。”
　　黑眼镜一愣，几个思虑间，便想明白了。原来怀里这人早就布下了陷阱，就等自己送上门了。
　　“那你刚才还让我走？”黑眼镜苦笑道。
　　解雨臣默默地看着他，眼眸暗沉，良久后，才缓缓地说：“你要是真的敢走，我会放你离去，但我会再次找到你，然后杀了你。”
　　被那认真的语气惊了一下，黑眼镜回视着他，无奈道：“那我真该庆幸，这次我真没打算走。”
　　解雨臣勾起嘴角，然后重新埋头在黑眼镜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颈，眼里微微湿润，“谅你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