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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灵龟奇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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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在秀坊生活了半月有余,每日除了修炼就是做一些小任务,助人为乐的同时,还能攒一些私房钱。一日,小花接受了一个去龟灵岛采集草药的任务,因为是没来过所以感到新奇,采完也不急着走,在灵龟岛闲转。
走着走着,小花看到两山之间,靠山脚下生长着一棵果树,枝繁叶茂,硕果累累,小花感到奇怪,现在还是夏季,这树怎么结了这么多果子。走近了发现这树似乎结果很久了,一些熟透了的果子掉在地上,小花不小心踩到一颗,“噗呲”一声果子就裂开了,粘稠的汁液流出来,散发着诱人的香甜气味。小花使劲嗅了嗅,这果子一定香甜好吃,我得采回去给林芝他们尝尝。可她看着光溜溜的树干有些发愁,自己不会爬树啊。她环顾四,突然发现树下有一块大石头,自己刚才只顾着盯树上的果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么大的石头。小花走近这块快有自己高的石头,思量着怎么爬上去,这才注意到,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似乎是一块石雕,雕刻的是一个...打坐的和尚?不过这雕功真是细致,竟栩栩如生,比自己在扬州关帝庙看到的关老爷神像还精致,也不知是谁将这真人一般的石雕扔在这里。看着看着,小花忍不住将手指戳向石像的脸颊,咦?似乎不像是石头那般坚硬。这是石像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小花吓得哇的大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张着嘴说不出话,直打哆嗦。石像看着小花跌坐在地上,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小花已经由害怕转为惊奇,她看向面前这只手,刚才石像双手合十,看不出他的掌心裸露着人的皮肤。“你是人?”小花坐正,好奇的问。石像见小花坐了起来,便收回手,又恢复了双手合十的样子。“我是人,也不是人。”石像说道。“那你是谁啊?在这里做什么?”小花又问道。石像闭上眼睛,不做声,小花好奇的犹如百爪挠心,于是又戳了戳石像,说:“你怎么不说话了,可是急死我了。”“阿弥陀佛”石像念了一句佛号,又睁开眼睛,说:“许多年没有人来到这里了,你既然能发现这里,说明你是个有缘人,我便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好啊好啊”小花听到有故事,已经迫不及待了。
“二十二年前,一个叫做清涎的少林弟子下山游历,行至巴陵县闻香岭时,遇到了七秀弟子文笛,两人均是听闻八角寨祸乱民生欲前往而除之,于是就结伴而行。”石像顿了顿似乎是在回想。“然后呢,打赢了吗?”小花急急地问。“阿弥陀佛,出家人不应杀生,清涎劝解他们弃恶从善,回归正途。”“他们也肯?”“八角寨有鹏香村村民被迫为虎作伥,他们自然是肯的,只是这匪寨的首领和亲信不肯,他们武功却不敌二人,于是诈降然后暗算。”“啊,他们受伤了啊。”“是的,清涎被击中头部失明了,文笛被陷阱夹伤了腿。”“他们可真卑鄙”小花忿忿不平地说。“受伤后他们二人在通天泽附近一间破屋内养伤,文笛每天早晨帮清涎疏通堵塞的淤血,希望可以治好他的眼睛。因为文笛不方便行走,清涎又看不到,白天清涎背着文笛出去采野果野菜充饥,晚上回到破屋各自调息。
这样过了三个多月,文笛的腿伤大致好了,清涎的眼睛已经可以感受到光亮。又过了半月,清涎也复明了,二人再至八角寨,诛杀匪徒,解救被迫村民。”“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啊。”小花拍手叫道。“许是天意,两人之间竟萌生了情意,清涎自知出家人应该四大皆空,万万不可动凡心,本想就此回师门修行,谁想到传来无盐岛匪徒为祸一方的消息。刚刚破除了一处盗匪聚集之地,虽然受了伤,却也信心满满,想着为民除害,普度众生,况且清涎知道无盐岛离七秀不远,私心可以和文笛多相处些时日。谁知清涎刚提出要去无盐岛,就遭到了文笛的强烈反对,文笛说无盐岛不比八角寨,那里地势易守难攻,聚集匪徒众多,七秀坊曾派弟子试探几次,均失败而回,如今无盐岛更加更加猖獗,七秀已经加派弟子前去探查,万万不可孤身赴险。清涎年少气盛,说佛说世间无不可度化之人,执意前往。文笛拗不过他,只是说要和七秀弟子一起前往才行。
于是二人就上路了,文笛还是那样叽叽喳喳的讲着故事,行至白首山的时候,文笛突然问他知不知道四皈依的故事,清涎自幼熟读经书,纠正她是三皈依,文笛撅了噘嘴没有再说下去。
半个月后,两个人就到了灵龟山,文笛说她要回秀坊,以六日为期,叫清涎不可独自前去,就匆匆的走了。清涎等了两日,在附近打探了一番,得知无盐岛果然难以对付,而且听闻七秀弟子几次铩羽而归是因为岛上有内鬼通风报信。清涎当即决定不能让文笛陪着自己冒险,准备了一番后在第四天的夜里,一叶小舟趁着月色驶向了无盐岛。”“清涎没有等文笛啊,那文笛去找他了么?”“去了,哎”石像叹了口气继续说:“清涎潜入无盐岛后,不忍杀生只是将巡查匪徒击昏,解救了几名被困的苦力和女子,让他们撑着自己来时的船逃跑,几个人千恩万谢的走了。清涎向匪寨深处摸去,在一座小山上,清涎发现了一个广场,似乎是集会的地方,广场尽头是一间大房子,应该是匪徒聚集或者是首领居住的地方。借着月色可以看到有几个木质的大笼子,里面关着被掳来的少女。清涎悄悄摸过去,正准备打开笼子救人,突然屋内的灯亮了,就在这时,周围出现了无数火把闪现着火光。原来是被清涎打昏的巡查醒来向头目们报告了此事,二当家决定在这里守株待兔。被匪徒团团围住的清涎以一敌百终于体力不支败下阵来。”“哎呀,他怎么被抓住了。”小花完全沉醉在故事中,听到清涎被捉,一拍大腿,急切地说。“清涎被捉住后,头目们商量要怎么处置他,无盐匪寨已经引起了七秀坊注意,虽然少林寺远在中原,但他们也实在不愿意得罪这样的大门派,今日已晚先将他关起来,明天傍晚推进湖里淹死,没有证据谁也不能将他的命算在无盐岛头上。”“他们真是太可恶了!”小花气呼呼的说。
“第六日早晨,文笛回到与清涎约定的地方找不到清涎,就知道他定然是独自去了无盐岛,文笛心系清涎,顾不得等秀坊姐妹,就孤身前往无盐岛了。文笛到达无盐岛才不过午时,她不敢贸然潜入,好不容易等到天色微暗才上岸。她发现匪徒似乎在朝一处码头聚集,便悄悄跟了上去。行至码头,文笛一眼就看到清涎被和一块大石头五花大绑在一起站在岸边,不卑不亢,满面从容。一个似乎是首领的匪徒大声说着什么与清涎无冤无仇,他却偏偏来多管闲事,放走了苦力与女子还打伤了弟兄,要当着弟兄们的面处决清涎。清涎一副慷概赴死的深情,大声念诵经文,毫无惧意。只见那人就要把清涎推入水中,文笛也顾不得许多,大喝一声,从藏身之处跃了过去。夕阳的余晖下,一个粉衣女子踏花而来,宛如天仙下凡,一众匪徒都惊呆了。唯有清涎眉头深锁,担忧文笛安危,文笛直直落在清涎面前,一招帝骖龙翔,婉若游龙,让周围匪徒动弹不得,一剑挑断绳子,拉住清涎就要走,这时众匪徒才反应过来,功力最高的头目,只是几秒就解开了控制,招招致命攻向二人,文笛且战且退,将清涎推入水中,自己也准备跳水逃生,不想后心被头目一掌击中,吐了一大口鲜血,跌入水中。”“啊,文笛受伤了,她没事吧。”小花紧张的说。“文笛顾不得伤势,拉着清涎拼命往最近的灵龟岛游去,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到了灵龟岛。上岸后,文笛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清涎抱着她来到两山之间的背风处,将她放下后,清涎想为她检查伤势,到底是修行不够,不能抛开男女授受不亲的世俗观念,也不敢动手,只是守着她。好在文笛很快就醒了,可是文笛醒了之后连吐了几口血,虚弱的坐不起来。清涎也管不了世俗之见了,看着文笛想坐起来,就将她抱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文笛嘴唇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清涎忙凑过去听。”“文笛说了什么?”小花问道。“文笛说了让清涎毕生难忘的话,她告诉清涎四皈依是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皈依秀姑娘。可惜她心脉已断,支撑至此已是奇迹,怕是等不到清涎皈依自己了。她说她喜欢清涎,知道清涎是出家人,所以在白首山不敢说出来,如今自己已是弥留之际,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今世无缘,只盼来生。说完就永远闭上了眼睛。”
“文笛死了?”小花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是我害了她。”“你就是清涎。”“是。”“你...”小花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觉得是他连累了文笛,但他毕竟也是可怜人。“那后来呢。”小花问道。“后来,我将文笛葬在这里,就是这棵树下,这里本没有树,谁想到第二日就长出一棵果树,从此为我遮风挡雨,我在这里打坐二十二年,陪着文笛,文笛也陪着我。”“这可真是一棵奇树啊。”小花惊叹道。“这便是文笛心血所化吧。”清涎说。“你竟然在这里呆了二十二年。”“此生看不破红尘,在哪里修行都是一样的。”说完,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小花见状也不多说了,更不愿去摘果子,在她心里,这是文笛给清涎,别人不该去破坏。于是她冲果树拜了拜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