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流离人》花落浸红纱

12、清涎圆寂

　　两人一辩就是三个时辰，清渺在专注的听着，任由小花靠在自己身上呼呼大睡，连她的口水打湿了自己的僧衣都没有注意到。
　　三个时辰后，明净甘拜下风。自己多年的参悟得到寺中高僧的认可，没想到还是不如清涎的领悟透彻。“清涎，你真的决定不回去了么？”明净再一次问，他没有叫清涎师叔祖，而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询问他。“阿弥陀佛，贫僧心意已决。”清涎说。“好吧，我不再劝你了，若有一天你想回去了，我一定亲自来接你。”明净再次补充道。“不过有件事还想请教师叔祖。”明净看了一眼小花，确定她没有醒，但是看见小花靠在清渺身上，不禁皱了皱眉头，说：“师兄为何将自己的功力传给那个小姑娘，她无法驾驭少林的阳性内功，于她并无什么益处。”清涎看了看熟睡的小花说：“这个女孩与佛有缘，我分次传功于她就是怕她接受不了强大功力经脉破裂，如今我把她体内佛功压制住，除非修行高深，不然不会感受到她体内的阳性内功，那佛光自会在她危难之时救她一命。”
　　说完，清涎转向清渺问：“师弟，若是你如我这般经历，你会怎么做？”“啊？我？”清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住了，他又马上想起师兄刚才说过的话，于是说：“我心向佛，顺其自然。”“好好，你若真能这样我便放心了。”清渺还小，不知情为何物，心中更不明这个初次见面的师兄为什么要说些这样的话，但终归是没有恶意的，听从于他便是。
　　正在清渺发愣的功夫，清涎示意他将小花叫醒。清渺这才想起小花正倚着自己睡觉，不禁有些脸红。他轻轻摇晃小花的肩膀。“嗯？天还没亮呢？”小花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突然想起自己是在灵龟岛听二僧辩经睡着的，发现自己靠在清渺身上，一下子弹了起来，又注意到他身上的口水痕迹，尴尬的“呵呵”笑着。清涎叫小花坐在自己面前，他说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给小花传功了。虽然小花觉得清涎传输的功力并没有使自己在武学上有什么精进，只是身体轻盈了不少，只当自己功力浅薄，不会运用，也不做多想，乐得让清涎传功。
　　传功后，清涎深吸一口气说：“小花，今后无事可读读佛经，切记戒骄戒躁，不然会害人害己。”“嗯，知道了，我会努力改的。”小花突然觉得清涎一下苍老了许多，连忙答应道。“清渺，记住师兄说的话。”“师弟谨记。”最后，清涎看着明净说：“你我至交好友一场，如今我便先行一步，就算下了地狱，此生亦无悔。”“师叔祖，你什么意思？”明净激动地站起身。“文笛，我来了。”清涎也不再向明净解释，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再无声息。明净颤抖的将手指放在清涎鼻下，毫无气息。
　　“清涎圆寂了。”出家人应看淡生死，然而明净说出这句话时还是哽咽了。小花哇的一声就哭了，不信地用手拍打清涎，只当他是往常一样闭目打坐不理自己了。清渺虽从未见过这位师兄，可看到如此场面心中也不禁伤感起来。
　　这时，清涎身边的果树开始迅速的枯萎了，树干缓缓倒下，倒在了清涎身旁。明净强忍着悲伤，用枯枝点燃了奇树和清涎的尸体，一把火一直烧到天边泛白，灰烬里，有一个红色的果子，似乎已经石化，混在清涎的舍利子中。明净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将它们包好。又在原地拜了三拜，转身离开了。清渺扶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花跟在后面。
　　小花说：“从此灵龟岛再没有奇树，世间也再没有文笛和清涎了。”清渺说：“他们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