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寒》Siren檀伽

9、噩梦，不如归去

　　四周一片火光，空气中布满了鲜血的味道，土壤早已变成红褐色，族人的呼救声不断传入他耳中。有人一身浴血般的红衣提剑步步逼近……他不断后退，后退，再后退，直至身后再无退路。那人似乎笑了，笑着将手里的剑送入他的胸膛……鬼厉猛然坐起来，满头大汗被惊醒。他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手腕上的铁链已被取走，身后那处难以启齿的痛提醒着他昨晚发生的一切……
　　是梦……却也不是梦。
　　鬼厉抬手捂住胸口喘气，体内的妖异之力似乎受了梦境的影响开始躁动不安。渐渐地，气脉中的冰凉之气包裹住全身，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大力踹开，紧接着的是人奉承的声音:“公子，就是这里了。”
　　鬼厉艰难地抬头看向门口。是个黑衣少年，剑眉星目，眉宇中间一记小小的朱砂，带出了一抹俊美秀气可人，俊俏非凡。看清来人的容颜之后，不知怎的，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涌上了鬼厉的心头，全身的妖异之力不受控制灌满全身，再抬眼时，已是满目血红。
　　下一刻，他已经瞬间来到了来人面前。
　　方才还虚弱不堪的人此刻杀气腾腾地站在自己面前，黑衣少年不禁怔了怔，一瞬间竟忘记了自己来此示威的目的。
　　鬼厉抬手抚上少年眉间，指尖停在在那记朱砂之上，神色狂乱:“为什么……在你这里!还给我……还给我!”他指尖骤然发力，竟硬生生地将少年眉间那颗朱砂连同周围的皮肤给撕裂了下来。
　　“啊……”少年双手捂着眉间发出凄惨的叫声，门口站着的侍童见状吓得连滚带爬地边跑边呼救。
　　鬼厉双目赤红步步逼近地上的少年，手中的噬魂泛着玄青色光芒，眼见就要将黑衣少年斩杀在此!
　　一道红色光芒猛的朝鬼厉射来，鬼厉神色漠然，将噬魂往胸前一横，在身前瞬间凝成了一堵玄青色盾墙，硬生生地将这道来势汹汹的红色光芒尽数接下。
　　丁隐现身挡在黑衣少年身前，缓缓转头看向鬼厉:“你竟敢伤他。”
　　片刻之间，房间里一片肃杀之意。丁隐的掌风招招带着杀意拍向鬼厉，鬼厉闪避之间暗自心惊——丁隐真的动了杀心了！想到此处，鬼厉神色阴暗，一咬牙，硬是接下了丁隐一掌，一闪身来到黑衣少年面前，举起噬魂便要落下。
　　“屠苏!”身后是丁隐的惊呼。
　　闻言鬼厉睁大眼睛，整个人如同被定住般立在原地，脸上神色悲喜交加。
　　“师……”刚一张嘴，却被人重重一掌击在后心。鬼厉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地，眼睁睁看着那人抱起地上的少年，对着门外侍卫留下一句“别让人跑了。”之后甩袖而去。
　　“原来……你唤的是他……”鬼厉的神色由最初的不可置信慢慢转为平静，继而竟又慢慢地开始笑了起来，眼角却滑落下一行泪水……
　　门外骤然刮起一阵风，风中夹杂着片片红色，那是来自彼岸的花!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声叹息，负责看守的侍卫一个接一个倒下，蛊抒的身影渐渐浮现出，她对着鬼厉伸出手，依旧是那清冷的声音，眼底带着怜悯:“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