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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能说的秘密 ...

  •   九月中旬,湖夕离开了这座给予她太多故事的小县城。
      她原以为,陪她离开的会是那个许她承诺的少年。最后,兜兜转转,彼此分离,散落在不同的城市。之前他们不止一次满心欢喜地幻想以后他们会在哪所城市,一起生活,一起合租房子,周末烧菜给对方吃,牵手走过陌生的街道,然后拥抱,亲吻。可最后这些美好也仅仅只能存在于过去,封留在彼此的记忆里。湖夕是一个内心想远行却始终不敢实践的女孩,她的心里有流浪的因子,但是她又害怕离开,一个陌生的地方,别人说着自己不懂的方言,自己生活,独自承担生活的重量。
      高考完,她填了外省的学校,在一个需要选择去向的路口,不给你时间思考太多优与弊,因此可以任性而又无辜地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她需要外因来推她一把,同样,她也需要真正去忘记骆敏深。
      湖夕突然发现自己就好像一下子长大一样,自己收拾屋子,自己解决一日三餐,自己一个人度过美好与不美好的时光,所有一切都无需与他人言及。独自在外,有时望着陌生的街道会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亦不知去向何处。迷路很久之后,湖夕会询问路旁商店的老板路该怎么走,然后老板会很热情地说一通话,最后她只有悻悻离开,莫名伤感,因为她其实根本没有听懂他说的话,这样的结果只能暗示湖夕,这是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
      她满足于这样的生活,因为这能让她成功逃避,让她以为自己以前的生活只是一场梦。其实,自己就应该生活在这里。
      军训后当所有人都开始慌慌忙忙收拾东西回家时,湖夕发现,今天原来是与家人团聚的中秋节,第一个不和家人在一起的节日,第一个独自在外与室友度过的节日。湖夕和室友一起疯狂购物,然后拖着大包小包去影院看电影,看到结尾男女角相爱多年终无法在一起而哭的一塌糊涂,湖夕在灯光突然亮起来的瞬间慢慢合上了眼,她看到,在雨中奔跑的自己,微然,还有敏深。她们去郊区玩,回来时大雨突然倾盆而下,行人躲在路旁躲雨,只有她们三个人,在雨中跑着前进。回到微然家,看着全身湿透,头发粘在皮肤上的对方,三个人哈哈大笑。
      从影院出来已经是晚上,华灯初上,车水马龙,堵在路上的车不停响着喇叭以表达自己的急躁不满,声音尖锐而刺耳。人行道上的路人一脸疲惫地匆匆赶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与家人团聚。只有湖夕她们四个人,放肆地在街上嘻闹,大喊大叫。宿舍门大多锁了,有的匆匆回家了,有的还在外面聚餐。长长的走廊里只有湖夕她们四个人的脚步声,急促又参差不齐地打在地板上,和谐孤寂。在钟表滴滴答答流转的声音中,她们不停地碰杯,玩游戏,谁输了就回答其他人的问题,这是坦露心声的最佳时机,用各自的不为人知的故事来稳固这个小小的家庭。她们满脸通红地合照,看着照片互相嘲笑对方的囧样。歪七倒八地靠在一起,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以前我好想离开,一个人去一个地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现在,我终于有所选择,可是我却好想回家,好想高三时不管多晚都一直在等我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人……没有人这样等过我。桐菱说着就哽咽起来,眼泪不停地掉。她是一个单纯精灵般的女孩子,乐观,喜欢微笑,从来没有提及想要回家之类的话题。看到桐菱满脸泪水双肩不停抖动的样子,湖夕好像突然一下子就明白了每个人原来都有不可言说的一面。也许,这就是生活下去的代价。有人陪你,你却总想逃脱,而当你能够离开时,你又频频回望,因为明白你再也遇不到那个无限容忍自己的人。湖夕拍拍桐菱,一边轻轻地替她擦掉眼泪,在安慰她也像在安慰自己。
      我也想回去,去我家乡那个小小的地方,我的男朋友在那里。我好想他。一旁一直低着头的晨晨用极低的声线说,像是在对她们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你们多久没联系了。宁晨问。
      应该有一个月了吧。我们在不同的城市。晨晨终于抬头看着湖夕她们,眼神落寞。你可以去找他。闲着没事就坐车去,也不远。桐菱擦了擦鼻涕,也靠了过来。
      很多事是不由人的,你需要顺从事情发展的趋势。湖夕看着晨晨,她突然觉得所有有所思念的女孩原来都是一样的。
      就这样,她们把灯关了,抱着坐在墙角,从一个话题开始,不停地说话,讲她们还未相遇时的那些故事以及那些无法忘怀的人。有轻微的光亮从窗子上透过来。夜渐渐转凉,她们的双手加重了力度,抱的更紧,彼此给心灵取暖。这样美丽与人团聚的夜晚,她们在彼此的故事中度过,她们笑过,也淋漓地哭过。
      慢慢地,一个个地都渐渐入梦,只有湖夕,在深夜中仍睁着眼,一动不动。
      湖夕,敏深他交女朋友了。湖夕脑中还在重复着刚才微然发过来的短信。在一群热闹的人群中,湖夕伪装自己的本领还是不错的,她看完后平静地按了关机,然后继续和她们在宿舍唱歌,她们都在撕心裂肺地吼叫,她们都有难以启齿的罪恶。在室友全部吐露秘密后,桐菱看着湖夕想要听她讲自己的故事,湖夕却摇头拒绝。对不起,我还是无法坦然向你们说起他。湖夕失望地想。
      这样的自己真不喜欢。湖夕想完后也渐渐陷入梦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不能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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