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he Blood Crown》L师爷

59、第五十七章

　　“我们绝不允许任何干扰和平的因素存在。”
　　预言家日报上，伦纳德·斯潘塞·沐恩义正言辞地说道。
　　汤姆收拾好他的行李，关上寝室的门。
　　“任何一个在战争中犯下罪行的人，不论身份，地位，财富，都要受到惩罚。”
　　伦纳德是现任的魔法部长，长期监管巫师与麻瓜的矛盾，与麻瓜英国首相私交甚好。
　　格林德沃被判刑了终身监禁。
　　而他的追随者们，一半被判了死刑，一些被押进两大监狱，一部分出逃待捕，最后剩下的，宣告无罪释放。
　　汤姆·里德尔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带着他的行李离开了。
　　Ж
　　1954，Winter，Thessaloniki
　　米诺娃登记完客人的信息，时针已经指向十二。
　　莎莉文应该在这个时候过来，却没有看见她的人影，酒店外面下着雪，是难得一见的寒流。
　　酒店的大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个青年，他带着口罩，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手里收着伞，他甩了两下，雪渣子沁湿了地毯。
　　之所以说是青年，是因为他黑玉一般柔顺的头发，还有那对年轻的深色眼睛，上面还没有被时间勒出皱纹。
　　外国人，但却能说一口流利的希腊语。
　　他很有礼貌，看得出来受过良好的教育。
　　米诺娃记下他的信息。
　　维迪·洛德。
　　原来他叫这个名字，米诺娃想着，手里动作慢了半拍，直到那个温和中透着一丝不一觉察的强硬的声音再次响起催促她，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收了定金，一脸歉意地将钥匙递给了他。
　　莎莉文来的时候客人已经上楼，这个女人收起雨伞，水珠滴到地上，她甩了甩头发，长长吐出一口气，才快步走过来。
　　“我很抱歉米诺娃，我丈夫生病了，我不得不照顾他直到他睡下。”
　　米诺娃知道她有一个丈夫，约翰·史蒂芬，是一个物理学教授，从美国来。
　　“没有关系，只是几分钟。”
　　“有客人吗”莎莉文将雨伞放到伞架上。
　　“有一个，我登记完了。”米诺娃换上外套，身后传来莎莉文的声音，“多谢了，到明天中午我来工作，回去睡个好觉吧。”
　　外面下着雪，雪花沾在她的帽子上，也不融化，手一摸却湿漉漉一片。
　　白日里拥堵的街道此时也空旷了起来，在这种夜里，有些过于冷清了。
　　她家离这里不远，米诺娃加快了脚步。她注意到街道角落有人缩在那里，就在房檐下面，因为几乎没有光线，那个人影模糊不清。
　　大概是难民。
　　战争过后许多国家都有大批难民拥入，她觉得有些烦人。
　　浪费资源，扰乱治安，真不明白政府为什么还不将他们赶出去。
　　虽然这么想，米诺娃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她并没有理会那个人影，而是走进了公寓门内。
　　Voldemort第二天下楼时发现前台已经换了个女人。
　　“先生，能劳驾您帮我捡一下那支笔吗”
　　是一个并不年轻的女麻瓜，不过生活赋予她韵味，死气沉沉的藏青色长裙搭配上一条鹅黄色丝巾，瞬间将她身边的沉闷一扫而空。
　　Voldemort看见他脚尖不远处躺着一支钢笔。
　　“谢谢，您真是个好人，我有什么能帮助到您的，对了，您是来旅游的吗。”
　　女人殷勤地向他推荐附近的景点。
　　他对于这种小角色一向没什么耐心，麻瓜总像聒噪的苍蝇。
　　“奥林匹斯山怎么样呢，离这里并不远，几天前另一批客人也去了那里，领略自然风光永远不是个坏主意。”女人推荐。
　　“你的声音并不像本地人。”Voldemort开口。
　　“我刚从美国过来不久，”她兴致勃勃地攀谈起来，女人果然是一种在琐碎的事上精力无限的生物。
　　“我丈夫是物理学教授，很普通的教授，他来找他一位故交，我闲着没事儿干总不能呆在屋子里发霉，这边的太太圈我可不太熟悉。”
　　Voldemort不耐烦地轻轻皱了皱眉。
　　这些女人总是逮着机会便在他面前献殷勤，展示着自己那点简陋到可怜的灵魂，她们三句话离不开亲戚朋友，珠宝金钱，也就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远见，全用在寻找男人身上。当然，他并非没有见过那些野心勃勃的女性，她们智慧未必配得上她们的野心，但这种女人足够贪婪且自私自利，她们渴望着无法触及的王冠，只好踩着那些同样愚蠢的男人试图靠近王座。
　　他当然更喜欢后者，至少有那么点微乎其微的作用，而前者却连被利用的价值都不曾拥有。
　　Voldemort此行的目的在于阻止德国出逃的前魔法部长再次挑起内乱。
　　德国魔法部拿回德国的执政权并未有多大波折，因为那群世家的趋利者并非真正忠心于前任黑魔王，他们之间的关系绝不是单纯的追随臣服，而是王爵间的利益共同体，他们因为那个利益约定汇聚于黑魔王麾下，自然会因为其他的理由离开。
　　他们均被判以无罪。
　　战争本就是权力的博弈和筹码的交往，Voldemort很明白这一点，正义不过是强者为维持社会稳定的说辞，弱小即是原罪。
　　那些家族所凝聚的力量掌握了德国魔法世界，乃至整个欧洲的经济，武力，文化命脉。
　　格林德沃或许是最强大的巫师，却永远不能与他的支持者相对立，因为他的抱负建立于群体之上，那么个体的力量永远无法超越集体，他不得不去维持他体系的平衡，他的意志将不再是他个人的意志，而是群体的意志，一旦他违背了群体的意志，他自然会被群体排斥，那么他的个人报负便以失败告终。
　　格林德沃的失败并不仅仅因为他落败于邓布利多之手，他落败于背叛。
　　“让我想想，餐厅，这附近确实有一家餐厅味道不错。”莎莉文指尖抵着下唇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你可以尝试一下。”
　　“那么，祝您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或许。
　　那个前魔法部长，联合了罗马尼亚的吸血鬼，现在隐身于塞萨洛尼基。
　　消息是希腊的魔法部透露的。
　　当然，打倒格林德沃后，这些巫师政府又恢复了独立，忠诚的追随者也许格林德沃是有一些忠诚的追随者，但更多的就像那些家族一样，不，甚至不如那些家族，他们仅仅是不希望接受更大的损失就选择了屈服，仅仅是屈服于强大而已。
　　但这就够了，没有什么比恐惧更有威慑力，一时的恐惧是没有用的，要长久的来自灵魂的恐惧，正如麻瓜们敬畏神一般。
　　关于吸血鬼们为什么愿意和那位前魔法部长联手，他们叫嚣意大利巫师政府不合情理已经很久了。
　　这种愚昧落后的种族不适合治理一个地区，意大利巫师政府是这么回复的。
　　巫师以外的生物都比巫师低一等级，这是理所应当的事，除了近些年麻种巫师数量增长，麻瓜的地位逐渐上升，但在一部分巫师眼中，这些生物确实只应当是巫师的陪衬，并且这名正言顺，巫师今天的地位皆是旧日巫师在魔法生物战争中换取的荣耀。
　　虽然其他种族可能并不这么认为。
　　Voldemort靠在电话亭的墙上，透过玻璃门看着外面街道上闲散的人们，伸出手拨了几个数字，话筒那一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叮咚，很快是一片噪声。
　　“先生，您大概还有多久”
　　一个提着公文包的男人拉开电话亭的门，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不自觉瞪大。
　　电话亭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不，他很确定他看见一个男人在里面呆了很久，他确定他拉开门以前这个男人还在里面，见鬼了，他不可能看错。
　　他又推开门把头探出去，确定这并不是什么人在恶作剧。“见鬼了。”他嘟嘟囔囔着，又看了一眼话筒，那么一瞬间，他仿佛被定格在了原地，他手表上的指针花了远大于一秒的时间走了一小格，他恢复清醒。
　　“我进来干啥来着”他狐疑地自言自语，却丝毫没有头绪，抬起手看了看表，整个人忽然像炸了毛的猫一般差点跳起来。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快要超过客户约定的时间了。
　　这一点点疑问瞬间就被他抛之脑后。
　　Ж
　　“莎莉文，你有看见米诺娃吗”
　　“我也在找她，昨天晚上她回去后就没见过她，半小时前她就该来了，你说该不会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吧。”
　　“我不知道，她的房东太太好像出门了，可能得拜托你跑一趟。”

　　莎莉文·斯蒂芬站定在那扇白色的门前，按下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男人，有些方正的下颚，黑色浓密的头发和棕色的带着一丝水汽的眼睛。
　　“打扰了，我找米诺娃，我是她的同事。”莎莉文手搭在斜挎包的金属肩带上，微微颔首。
　　“她出门了。”男人不耐烦地说道，要把门关上。
　　“那么能让我给她留个言吗，是工作上的事，很重要。”
　　莎莉文走进这间小公寓，她一边用铅笔在纸上留言，一边默不作声地打量起四周。
　　“谢谢，”她将纸条递给男人。
　　她盯着男人的举动。
　　那只手碰到纸条了。
　　所有的事情是在一瞬间发生的，纸张咬住他的手指，男人发出一声痛呼，莎莉文从身上取下肩包，纸张被男人扯下，包链套住男人脖子，纸张落到地上，莎莉文倒退两步。
　　她右手在身后扶着桌子，整个人微微后仰着，看着狂怒中的男人，金属链子在他的脖子上烙下一片红印，而男人很快就意识到是她在捣鬼，那双湿漉漉的棕色双眼像是撕开一层膜般，露出了原本猩红色的眼珠。
　　“你是猎手。”他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麻瓜中一部分敢于与吸血鬼战斗的人被称为猎手。
　　但莎莉文没有肯定或者否定他的话，她定定地看了男人一会儿，才说道，“我运气不错。”
　　“我有话要问你。”莎莉文手里还拿着那支铅笔，“你也别挣扎，问完问题我就会走。”
　　看见男人依旧试图挣脱链子，她皱了皱眉，话语里带上一丝威胁。
　　“配合我，不要做不该做的事，懂”
　　Ж
　　在塞萨罗尼基，巫师们长期活动于地下。
　　并不是隐蔽行动的意思，而是货真价实的地底之下，通过麻瓜世界里的各种入口进入到这个魔法世界的各种部分。
　　Voldemort刚走进酒吧，就看见一只小精灵飞到他面前，他顺着精灵飞舞的方向，发现座位上已经坐着两个穿着藏青色巫师袍的人。
　　“好久不见，Voldemort先生。”
　　看见他已经过来，那两个巫师纷纷站起，Voldemort见过其中一个，是希腊巫师政府安全部部长。
　　“很高兴再次见面，安东尼乌先生，这位是”
　　“迪米特里乌，是我们的傲罗队长。”
　　“很乐意为您服务，先生。”
　　三个人相互虚伪地客套了一番，Voldemort在他们两个对面坐下。
　　“我们已经派人去调查。”安东尼乌开口，“我们当然不会给那种野蛮的种族制造混乱的机会，自然也会全力协助你们找到逃犯。”
　　前魔法部部长在被卸任时离开了德国，这一切发生在两年前。
　　至于为何被卸任，罪名是叛国。Voldemort并不太相信这一说法，相较之下，他觉得是现部长要手刃他的政敌的可能性更大。
　　无他，现部长是家族党，前部长是民选党，这已经足够。表面上看，格林德沃被打败，各政府独立，社会恢复平静。
　　但越是平淡越是暗潮涌动，Voldemort很明白这一点。
　　在格林德沃还在的时候，人们想着无非是投靠格林德沃，推翻格林德沃，因为有了那么一个绝对性引人注目的目标，局势反而简单，有了共同的敌人，平日里不共戴天的人们也开始互相帮助，有了共同服务的上司，尔虞我诈也难以翻起大浪。
　　当这个目标倒下，失去了黑色衬托，一点点灰也肮脏无比，魔法世界的本身问题更是一点点展现。
　　如果无法建立起一个新秩序，这一切只会越来越混乱，矛盾会暴露得越来越多，然后社会崩溃。
　　格林德沃确实有说对的地方，巫师会被麻瓜同化甚至消灭，是有可能发生的。
　　Voldemort指尖敲了敲桌子，问道，“我很好奇你们的调查员是谁，我该怎么确定他真的能够胜任这个任务。”
　　“Voldemort先生是信不过我们吗”安东尼乌有些生气。
　　这是必须要否认的，“我们当然信任你们，不然我也不会来这里，只不过”他停了下来，看着对面二人的眼睛，继续道，“我们的那位逃犯过于狡猾。”
　　旁人看来这三个人依旧在热络地攀谈，实际上，安东尼乌四下张望了一番，确认了咒语没有被破坏，迪米特里乌递过来一份纸质档案。
　　“我们的调查员叫莎莉文·斯蒂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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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你并不懂我说的不相干的事是什么。”莎莉文原地蹲下，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男人，不，是男性吸血鬼，“我很清楚你们的弱点，所以你的挣扎是没用的。”
　　“本来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你却非要制造麻烦，想拖时间吗，”莎莉文伸出手拽住男人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可我又不是吸血鬼猎人那种些无聊的麻瓜，恭喜你花光了我的耐心。”
　　她手里一直在把玩的的铅笔停住了，然后不可思议地拉长，变成一根长约莫十七八英寸的魔杖。
　　她用那根魔杖抵住男人的眉心，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丝冰凉冷酷的笑意。
　　“摄魂取念。”
　　Ж
　　Voldemort在两年前被吸血鬼所捕获，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仅仅在第二天，特雷多尼尼家族就找上了门。
　　这个家族他早有所闻，在他前往阿尔巴尼亚以前，他便知晓这个家族对于魔法生物的深刻研究。
　　时至今日，他依旧记得那个男人，赫尔曼·特雷多尼尼，在这极尽奢华的宴厅里，坐在长桌的首席上，一边饮着上好的红酒，一边让他心爱的宠物，一只狮鹫，咬下囚犯的头。
　　这就是那些支持着格林德沃崛起的人，也是最终背叛了格林德沃的人，Voldemort早就明白了，这就是他与生不俱来的权势与地位。
　　也是他势在必得的一切。
　　“黑巫师Voldemort，本名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毕业于霍格沃茨，还是斯莱特林的最后传人。”
　　被查得一清二楚。
　　这位家主，从他的椅子上慢慢走下来，他的姿态极其随意，他的那只狮鹫的目光追随着它的主人，在移到Voldemort身上时，忽然变得凶猛。
　　赫尔曼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个年轻人，显然他已是案上鱼肉，却一点惊慌失措都没有，倒不如说，他从他眼里看见了他极力掩藏的，贪婪。
　　贪婪之人最容易利用，最容易背叛，也最为可靠。
　　斯莱特林的后人，十三年前，他手下一个巫师告诉他，斯莱特林的后人就在霍格沃茨。
　　不过，他这名手下，不久后就背叛了他，被他处死。
　　“斯莱特林的后人，绝不该止步于此。”他站在这个年轻巫师面前，“你的祖先创办霍格沃茨，造福巫师，闻名于世，你却与卑鄙的温斯蒂尼同流合污，我很不理解。”
　　“那个温斯蒂尼用什么蛊惑了你，让你愿意放弃你的光明前程”

　　“我们又见面了，Voldemort先生。”
　　莎莉文·斯蒂芬站在Voldemort面前微微笑着，“我是特别调查员莎莉文·斯蒂芬，任务是协助您引出并包围逃犯和他的同伙，并且已经获得紧急情况禁咒使用权限。”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个美国人。”Voldemort冷冰冰地讽刺道。
　　“我从美国来，我记得我是这么说的。”莎莉文嗤笑一声，耸了耸肩，“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不要在意先生，希望我能够在接下来的工作里互相配合，相处愉快。”
　　“很可惜，相信一个热衷于文字游戏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
　　对于男人的针锋相对，莎莉文不以为意，“我也并不需要一个只知道盲目信任的同伴，我只需要默契。”
　　“至于背叛，请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