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兵]他与猫》Elecesis

2、2

　　2

　　咖啡馆的猫咪们每周日的下午都要洗一次澡，所以这周日的下午艾尔文照例提早打烊，把猫咪分成两批，走进准备室里的洗手间给浴缸里放水。黑猫自始至终跟在他身后，安静地看着他给猫咪们洗澡前做的准备工作。
　　艾尔文的猫咪们都被教得很乖，看见艾尔文在浴缸里放好水后便一个接一个排队爬进浴缸里，用尽量不溅起水花的姿势泡进水里。
　　起初黑猫还很乖的坐在旁边，就算有水花不小心溅到它身上它也只是稍微抖一下身体甩开。但就在艾尔文给猫咪们挨个擦拭身体和冲水的时候，黑猫突然低吼了起来，它把整个身子伏低，尾巴上的毛也膨了起来。
　　艾尔文一边给身前的猫咪冲水，一边看着黑猫问道，“嗯？怎么了？”
　　然而问了也是无济于事的，这只黑猫又不会说话。在问完之后艾尔文也觉得自己有点蠢。他逗了一下正在冲洗身体的这只茶色的猫，它也长着一条讨艾尔文喜爱的钩尾巴，此时它正伸出舌头舔艾尔文的指尖。
　　看见这一幕的黑猫彻底炸了起来，就在艾尔文把茶色猫的身体冲洗干净想去安抚黑猫的时候，黑猫一下子从洗手间窜了出去，直起身体开始挠已经挂上打烊的牌子的店门。
　　艾尔文急急追出去，看见黑猫使劲挠玻璃门的样子，不禁觉得很可爱，却又不敢在气头上的黑猫面前表现出来。
　　“别挠了，怎么了？来，爸爸抱。”他喜欢对他的猫咪们自称爸爸，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而黑猫这时候却愈发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对艾尔文又挠又抓的，所幸也始终没有露出尖指甲来，不然艾尔文就要破相了。
　　黑猫胡乱挣扎了一阵，见艾尔文始终抱着它不动，就停下来看着他。艾尔文看看黑猫耷拉下来的钩尾巴，突然意识到，他家的小猫似乎是在吃醋。
　　这时已经有猫咪呜咽着从准备室里探出头来催艾尔文了，艾尔文只好放弃和黑猫的对视，也不管猫咪们能不能听懂他的话，转头对它们说道，“等会就来。”
　　回过头来，他把黑猫往上颠了颠。经过几天的相处，他觉得黑猫十有八九是能听懂他说的话的，便问他，“你不喜欢爸爸给别的猫洗澡吗？”
　　黑猫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圆圆的大眼睛里倒映着他的样子。艾尔文便当它是默认了。
　　“那爸爸以后请人来帮它们洗澡，但是现在没人帮忙，所以这次还是爸爸帮它们洗好不好？”
　　这下黑猫才眨了眨眼睛，从艾尔文怀里一跃而下，朝着猫们的“浴室”甩着尾巴走去。
　　回到洗手间的时候猫咪们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有好几只猫咪使劲咬着艾尔文的衣服和裤子，甚至还有爬到艾尔文头顶上去的。艾尔文被它们闹得哭笑不得，只能给黑猫使使颜色表示歉意，也不知道那只小猫到底能不能看懂，它只是坐在洗手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艾尔文。
　　千辛万苦给猫咪们洗好澡，安顿完之后，艾尔文抱着黑猫回到家，开始细心地替它洗澡以“补偿”今天下午的无心之过。
　　黑猫拨弄着飘在水上的乒乓球——那是艾尔文家里备用的给猫的玩具，非常有脾气地对艾尔文置之不理。
　　艾尔文很无奈，同时又觉得这样闹脾气的黑猫十分可爱。他的手掌滑过黑猫被水浸湿的毛发，心想它如果是人类的话……
　　大概是看出艾尔文分心，黑猫使劲抖了抖身上的水，水珠甩了艾尔文一身，他一下子回过神来。
　　如果是人类的话？他刚刚到底在想什么？艾尔文想，他刚刚那一瞬间冒出来的想法真是太可怕了。
　　给黑猫洗完澡，艾尔文照常把它抱到沙发上，让他趴在自己的大腿上帮它吹干身上的毛发。一边吹他一边问黑猫：“如果要找店员的话，你觉得是找女生还是男生好？”
　　黑猫闭着的双眼睁开一只，不一会又闭上了。
　　“还是女生比较好吧，喜欢猫咪的女生要多一些，而且女生也比较细心。”艾尔文关掉电吹风，擅自下了结论。

　　第二天，艾尔文刚贴出招聘启事不久就有一个长得十分俊俏的短发女生来应聘，结果她刚见到艾尔文……的猫，就跟它大打出手，而且黑猫的气势居然跟那个女生不相上下。艾尔文有些惊讶地看着那女生一副女汉子相，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他把摆出战斗姿势，浑身的毛都倒竖起来的黑猫抱起来顺了顺毛，淡笑着问道：“你是三笠吗？”
　　那女生看看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随便坐吧。”艾尔文把黑猫放到吧台后面，又问，“想喝点什么？”
　　“……普通的苏打水就好了。”
　　“好。”
　　不久艾尔文便把一杯苏打水放到了三笠面前，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黑猫从吧台后面探出了小小的脑袋。
　　“我经常听韩吉提起你，你是因为他向你推荐我的店才来的吗？”
　　“……不，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店…因为艾伦说想要打工赚零用钱，但是我不想让他一个人去。刚好你贴在外面的招聘启事说要招一到两名店员，我才进来的。”
　　“哦，”艾尔文点点头，“那现在的状况你觉得你们能胜任这个工作吗？”
　　“艾伦可以的话，我没问题。”
　　“包括给猫们洗澡？还有处理粪便之类的。”艾尔文用眼光示意了一下吧台后面的黑猫。
　　“……如果艾伦不介意的话。”
　　艾尔文笑了笑，“那你还不赶快打电话问问？”
　　三笠的眼神闪了一下，“诶……？啊，好，我知道了，现在马上打。”看来直到刚才她还觉得自己不会被录用。
　　艾尔文回头看了一眼黑猫，吧台后面的影子已经不见了，看来哄它开心又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了。

　　果然，在艾尔文录用了艾伦和三笠之后，黑猫几天都没有理他，甚至气得要跟他分床睡，每天晚上洗完澡就爬上原本给自己准备的猫床，不给艾尔文一个正眼。
　　被他闹了几天，艾尔文也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了。要知道从小开始养猫的他对付猫也是很有一套的，但现在黑猫除了吃饭洗澡之外都对他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不肯去店里还要跟他分居，而因为黑猫晚上没有窝在他怀里睡觉的缘故，他已经失眠了好几个晚上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睡眠不足的原因，似乎就连他穿的衣服上也会有他缺失已久的猫的味道。
　　艾伦点完单回到吧台时看见他的老板有些心不在焉地磨着咖啡豆，小声地问了一句，“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听到回答的艾伦算是松了口气，可紧接着抬起头朝他微笑的老板脸上的黑眼圈又让他觉得事情不太妙了。
　　“老板，你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要不要我帮你？”
　　“啊，不用了。”艾尔文朝他摆摆手，似乎忽然回过神来了。
　　“那个，老板……难道是因为那只猫吗？”
　　听到艾伦的话，艾尔文突然把视线转向他。
　　“不……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说它很乖？”
　　“嗯，是挺乖的，不关它的事。”想起那只猫，艾尔文忍不住露出了微笑，他看艾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问道，“怎么了？想说什么？”
　　“……啊，没有，没什么，我去工作了。”艾伦看看艾尔文，还是摇了摇头，放下客人的点单便走出了吧台。
　　艾尔文也不在意，只是回头喊他，“嘿，艾伦。你忘了拿2号桌客人的蜂蜜蛋糕。”

　　晚上回到家，黑猫正在喝给它准备的水，舌头舀水的声音在艾尔文听来感觉很是舒服。
　　他走到黑猫面前蹲下，黑猫看看他，转身打算离开，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黑猫的尾巴。尾巴是所有猫的要害，即使只是轻轻擦到一点也会很疼，所有尽管艾尔文没有使劲，黑猫还是猛地炸了一下，回头狠狠瞪着艾尔文。
　　“OK，OK，是我的错，都是爸爸的错，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说着艾尔文就想倾下身去抱黑猫，猫咪却一闪身躲开了。
　　艾尔文叹了一口气，干脆坐到了地上。
　　“我知道你不喜欢三笠，但是他们是韩吉的后辈，他们既然来了我也不好拒绝。韩吉你知道吧？就是那天把你带来的那个人。”黑猫还是毫无反应，艾尔文又叹一口气，自暴自弃般开始自言自语，“难道说我找个美女店员跟她在一起，让你体会一下缺失的母爱会比较好？”
　　没想到黑猫听后竟然有了反应，它动了动耳朵，片刻之后回过身来，走到艾尔文面前坐下。艾尔文伸出手去，停在黑猫头顶上，见黑猫没有拒绝，才去摸了摸它的头，把他抱到了浴室里去。
　　这晚艾尔文睡得很踏实，因为分居了好几天的黑猫又愿意窝进他怀里了。入睡之前他看着时不时蹭着他的黑猫，嘴里低喃着：“如果我也是猫的话…，……”
　　黑猫歪了歪头看着他的主人，然后在黑暗中舔了一下主人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