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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2想逃走的人 ...

  •   昨儿本来和老二白蛟说好去逛“畅卿坊”的(一个专供男人们聊天喝酒听曲的娱乐夜场)。我正打算出院门,上房传话说老太太叫过去用晚膳,于是非常郁闷地折回来换衣服。要不那么好的机会,我大可以潇洒地畅饮快乐一番,叙叙兄弟情谊,之后再聊聊美女姐姐们什么的……

      回忆起几天前我刚跨入家门槛那会儿子的痛苦心情,现在简直就像做了场梦似的。
      只不过几天的时间,便已听说老爷子和白蟠匆匆去了“南家场”好几次。(听小顺说来,这个“南家场”是白家九个商埠中的第二大的,其规模和老爷子投入的心血都仅仅次于白家在京城的“白棹堂”,而且还是祖上留下的基业。)大家对于白蟠所提及的我的婚事的的忽略程度,和白家内外那股子好似平常却实为低沉的气氛,使我更加确定,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一定有什么发生了。

      我几乎快要忘记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冒着秋老虎再犯的危险匆匆回到白家的了。一面吃着海鲜珍味儿,一面默默发呆的我,耳边老太太、太太们的笑声就好象是云雾尽头的某种存在——虚无缥缈地,没有任何实感。

      我抬头看看白蛟,他正游刃有余地和这些女士们聊得正起劲。有点无奈,又有点羡慕,不知道何时我才能练就他这番水准。
      突然觉得,其实这会儿就算是坐在“畅卿坊”听着小曲儿,品着美酒,左拥右抱着美女…说不定,我也会有一样感觉也不一定……

      这一切…离我好远。
      ……

      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总觉得有这样的感觉。
      太刻意的平静,反而让人不安。
      ……

      这一晚,我连续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很抽象。
      在梦里,姓方的狐狸很是幸灾乐祸地嘲热讽我为:“待嫁中的少女”。我心甚是不爽,于是找了个药太难吃,香有问题之类的理由与他大吵了一架。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总之而这之后,他便不再理我了。
      有一天,他消失了,或者说不知去了哪里了……
      于是我开始被一团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黑的东西包围着。我的心脏感觉就好像快要被什么莫名的动物的利爪撕裂开一样……然而那动物到底是什么,我却始终看不清楚…。

      第二个梦则更加具体。
      我梦见白二说要把京疏送给我当老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让个大男人当我的老婆哈|||,兴许在梦里京疏是女的?…)。刚准备的差不多了,突然不知从哪里又传出要我和萧家的大小姐结婚的消息……
      我几次想问白二,他却视我而不见,还开始默然冷落和回避我起来。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无法忍受了,于是拉白二去了畅钦坊,几杯下肚便开始问京疏现今所在。白二表面百般安抚我,实则劝我放弃寻找京疏。我急了,对他喊道:“原以为你是明白我的苦衷的,要不就是明白京疏的……你却这般磨叽…看来是错看了你!……”
      他却默默不语,老半天才叹气道:“唉…三弟,你莫再任性了。……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吧真相告诉你了……京疏在你去城隍庙的那天就病死了,只是二哥怕你伤心过度一直瞒着你罢了……”
      ……
      ……

      梦回流转。
      我从噩耗中睁开双眼,痛苦欲绝地嘶喊着。
      一时无法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任凭小顺他们如何摇打我的身体,我都坚定不移地继续只是嘶喊着。尽管我也知道,这只是个梦;尽管我也知道,即使一切都是真的,我再怎么叫也无济于事。
      可是,我无法控制我自己。
      ……
      于是大家都说三少爷不知道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魇住了——怎么问都不说话,只是“鬼叫”……
      的确没错。那个时候我看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黑暗的…。所有的人,包括小顺在内,都好像是面目丑恶的魔鬼……
      ……
      直到后来姓方的来了,我才看清楚了。
      于是一把紧紧地抱住他,瞬间便泪流满面……
      ……
      ……

      窗前的薄雾又化作一个清晨…。
      当小顺端洗脸水进来的时候,我正在看京疏写的字。这是他给我上课的时候写给我做帖子用的。模仿过很多遍,可我还是总写不好,还因此被他说过,骂过,也笑过……
      “少爷,您又在想京疏公子啦?”这个没意思的小顺,我正睹物思人,你插个什么嘴!破坏我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意境。
      但是……
      我咬了咬嘴唇,问道:“小顺……你可确定京疏真的回老家了?”
      “那当然了爷,您不信问‘车管头儿’家的小木头去,那天就是他给京疏公子搬的行礼呢!”
      “真的?”我眼睛一亮。
      “那还能有假!”我盯着小顺的眼睛研究了半天,确定这丫看来没耍什么花样,这才放下心。
      此刻我想,“那会儿子”我一定是被三少爷『白螭』的鬼魂给附身了。
      要不,我怎会这么白痴呢?连梦里白二这么低幼的谎话都分不出来呵……
      要不,怎可能这么痛快地一把抱住姓方的,还哭得那么HAPPY呢……
      ……
      唉,丢脸哎!!~~|||……

      正感叹着,院外来人传话,说尚书大人和他的侄子萧太侪约白蟠去郊外游猎,特邀我作陪。想来这“作陪”是假,初次与未来老丈人“照面”才是真。没想到这么多天了,没想到这萧尚书居然还没忘了我这个快婿,一时间有点措手不及。
      我一边急急忙忙穿好行装去见大哥白蟠,一边计划着是不是能趁着打猎的时候找个机会溜走。我说的“溜走”就是彻底的离开白家。想来想去,又觉得这么做未免有点太过愚蠢。(又不是女人,还怕什么?被人说出去,我一个大爷们的逃婚……这也太…= =|||)
      于是犹豫来犹豫去的,还没想明白呢,我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白蟠面前。

      “今儿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想必三弟你心里也明白了。……现在首要的是一定要想法儿讨好尚书大人。爹已事先给大人预备了一份厚礼,到我举杯暗示你时,三弟你便双手呈上。”白蟠浑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大概还算满意,于是接着又道:“记得到时不要忘记说些好话,毕竟这次汪大人来南家场查账所生之事,幸亏了尚书大人的面子才得以解决…”
      原来还有这么回事。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天都没空搭理我,果然是商埠里出了岔子。
      但……我以后岂不是成了白家的一棵救命草了?……(唉~白螭啊,你的命咋这么苦呢?你娘白疼你这么多年,你却不好女色…还被个戏子拐走了…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被你爹和你大哥给卖了……你又不是件商品!怎么白白地成了交换的附属品呢?……)

      这么想来想去,当我看到尚书萧大人和他的侄子的时候,眼前就仿佛出现了台湾古装剧里窈窕少女为葬老父被迫卖给猪头土财主的一幕……
      ——不要啊~~!!!~~……
      我几乎都要抱着胸部哭喊救命了……咦?怎的好生面熟哟?
      瞟了眼马背上那个趾高气扬的俩大鼻孔(尚书萧大人),和他身边那个同样趾高气扬的猪脸男(萧太侪)……
      萧太侪……萧公子……
      不会又这么巧吧?……
      我突然想到几天前在瑞峰被姓方的给整绿了的那个——好像是一个人唉……|||||

      后来发生了什么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了吧:小人先告状呗!~
      游猎本来也就一个幌子,萧太侪认出我之后便向他的叔父——那个趾高气扬的干瘦老头窃语了几句。只见那老头子脸色由红转绿,又由绿转蓝…比那个姓方的撒的彩粉还要厉害。
      好半天他才用拖拉机犁地的声音,朝正向他行礼的我说道:“呵呵呵咳咳,没想到这个娃儿就是白三娃子哟!还蛮机灵的模样么…听说你很好耍啊?…咳咳…刚刚太侪说你不简单撒,他都认得你赖!…”
      “是…呵呵,萧叔叔好久不见啊…”白蟠见苗头不对赶快接过话去:“爹也说过,三弟不太懂事……最近家里生意忙,怕是疏忽管教了,要是什么地方礼术不周有得罪萧兄弟的,还请多多见谅。……”边说着还边用手肘暗示我。
      我赶忙打开行囊,取出一个鎏金的锦盒,双手呈上:“萧大人,初次见面小侄白螭惟恐……往日里常听父亲提及您,仰慕已久。……为表心意特备薄礼敬上,还请萧伯父您笑纳。”
      只见锦盒一开,顿时金光刹那,耀目非凡……连我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想当年我在商海做珠宝鉴定师时,经我手上买卖、鉴定的珠宝,价值连城的少说也有百来个吧…),看了都有点炫。
      那边萧太侪还想要开口,立刻就被尚书大人一个手背挡了回去。
      ……

      之后那便又是一顿酒肉。席间,那财迷心窍的老头子已不计前嫌地和三少爷我有说有笑的了。而那猪脸的萧太侪则被冷落在墙角一处暗地里生着闷气,很显然是有心和我斗到底了。不过我才不怕他呢,大不了再叫上那个姓方的,好好治他一回!~
      ……
      可是,那个姓方的呢?……
      大喝了一口闷酒。
      姓方的似乎又杳无声息地离开了。去了哪里,竟然没有人知道。
      真的和梦里一样消失了么……我叹。

      切!行踪这么诡秘怎么能当医生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急症急病什么的,要到哪里找你呢?……
      ——生气!
      对了~,咒他被丑女劫色又劫财。……
      ……
      ……

      经过白蟠一番苦心安排,我终于顺利地和我未来的老丈人——尚书大人见面了。很显然,萧大人对我的兴趣比对那个百宝锦盒的兴趣要小的多了。要不怎可能连我和姓方的联手放走了他亲侄儿的女人,还出手打人…——这样的大事,也可以视而不见呢?
      游猎回来的时候白蟠说了一句话,意思是我忘了点明这份大礼的意义。也就是说,我忘了说,这是为了成为准女婿而特地准备的……我汗……|||
      “大哥…你的意思是说……还要再送一次?”咽了咽口水,我问。
      “这就说不准了……”白蟠道:“姓萧的老头子可狡猾的很!……看来这事还有必要跟爹商量商量。”
      “不会吧~”…我不禁叹道:“只可怜了那些漂亮珍珠、宝石首饰什么的,白瞎了那个臭老头子了,要是配如月姐姐该多漂亮。”
      “什么?”白蟠问。
      “啊,没,没什么…呵,呵呵…”天,差点忘记了如月姐姐是大哥白蟠的夫人呢!我擦擦汗,还好他没听见~。
      唉,白蟠怎么这么好命,老婆这么漂亮~!不知我那个未过门的媳妇长得咋样啊,要是像他老爹或是十分之一像他的堂兄的话……啊,呀呀~····真不敢往下想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好意思随便糟蹋了一个清白的女子呢?尽管她的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尽管她长得再丑……我也决不可以占种便宜的,你说是不?~
      ……

      看来还是早点携款潜逃比较合适吧……
      可是……
      我左思右想来着,却不知道该逃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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