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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霜雪压枝,干秃的树枝低垂着头悄无声息地探出护院的高墙,院中白雪初化,白中缀黑,甬路相衔,径通幽处。顺石阶而上两三步,小小两间房舍,一明一暗,推开房门,吱嘎一声,入目一桌,一椅,一床塌,阳光透窗而入,照射着书案上的文房四宝。

      夏飞端坐于书案旁,捧书研读,披肩的黑发上点缀着淡淡金光。

      “兄长,好消息,好消息!”夏康人未进房,声先传来。

      “是何消息把你高兴成这幅模样?”夏飞不慌不忙的翻看着手中的书,悦耳的翻书声也被夏康的声音掩盖,夏飞瞄了一眼夏康,淡然的模样仿佛一参透了世间虚妄的世外高人。

      “莫不是你找到了陆家的管家?”夏康随口一问,低沉的嗓音分外悦耳:“也算得上一个好消息!”

      夏康叹着气,一脸的苦笑:“人是找到了,唉……现在正躺在义庄的棺材里呢!”夏康一屁股坐在夏飞对面,一想到死去的陆安,忍不住又是一阵叹气。

      夏飞眼皮一跳,合上书,抬起头看着夏康:“死了?”

      “是啊,陆安一死,唯一的线索也没了,想查陆家的案子恐怕只能翻阅当年的卷宗……”夏康看着夏飞,笑得十分奸诈:“这就全靠兄长能否顺利入仕了!”

      “推我进这个漩涡,偏偏自己又逃得远远的。”夏飞摇着头,赏了夏康一个大白眼,无奈地问道:“你刚刚说有好消息,到底是何消息,快些说来听听。”

      “北凉三皇子完颜复死了!”夏康压低嗓音,一改之前的颓废之色,手指轻敲着书案,一字一顿地说道:“兄长,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夏飞星目闪烁,看着夏康脸上露出的笑容,就像是在照铜镜一般,夏飞脸上也多了一抹笑容:是啊,机会来了!

      “这完颜复一死,北凉使臣焉能善罢甘休?我看这朝堂上定然大乱,如此大好时机,兄长可要牢牢握于掌中!”夏康摊开的手掌攥成了拳头,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夏飞。

      “这是自然,这是重振夏家的唯一机会!”夏飞点着头,笑着问道:“不过,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见夏康笑而不答,夏飞心中有了定论,起身说道:“既然如此,愚兄便去会会晋安王殿下,绝不负了二弟的一番美意。”

      “晋安王……三皇子?”夏康眼中尽是疑惑:“兄长既已投入太子麾下,理应去太子府才是!为何去三皇子府上?”

      夏飞一边更衣,一边将醉仙楼一事尽数告知夏康。

      “啧啧……,这个太子殿下着实不简单!看来我要离他远点,省得以后惹祸上身。”夏康一想到沈清言打量自己的场景,就忍不住浑身发冷。

      夏飞嗤笑一声:“愚兄故意说你腹如草莽,估计太子不会瞧上你!”

      “但愿如此!”夏康拿起一本书随意翻看,漫不经心地说道:“兄长早去早回,等你做了官,我好在你这棵大树下面乘凉!”

      &

      夏飞站在晋安王府外,这一路上听到的尽是关于完颜复身死的传言,一夜之间流言四起,整个大梁城闹得沸沸扬扬,光靠夏康一人却是没这个本事,此事背后定然有人推波助澜。

      夏飞从怀中拿出几两碎银,笑着塞进守门的几名侍卫手中:“烦请兄弟通报一声,就说在下是来给晋安王殿下道喜的。”

      “这……不知先生名讳?”

      “乡野村夫,不足挂齿!”

      “那先生可有拜贴?”侍卫上下打量夏飞,见此人气宇轩昂,也不敢得罪,恭恭敬敬地说道:“先生既不愿告知名讳,又无拜贴,请恕小人无法通传。

      正值夏飞犯愁之时,身后朗声传来,一袭白衣貂裘飘然而至。

      “既是报喜,何须拜贴!”

      侍卫闻声望去,见来人是慕容殊,恭恭敬敬地见礼:“慕容先生!”

      “兄台,暂且留步。”慕容殊对侍卫轻微颔首,快步拦住夏飞,上下打量一番,说道:“兄台好生面善,不知我二人可否见过?”

      “在下离京已有十年之久,恐怕不曾见过。”夏飞摇着头,打量着慕容殊,白衣锦服,腰配环玉,黑发束冠,清新俊逸,面如傅粉,沈腰潘鬓,一双星目闪烁,两道剑眉横立,虽有一双持扇白玉手,虎口处的厚茧却透露此人武艺定然不凡。

      “适才兄台言为殿下报喜,可愿随在下一同进府?”

      “如此多谢了!”

      夏飞随慕容殊一同进府,心下略沉,慕容府上一门三杰,却是不知这位慕容先生是慕容府哪位公子,会不会看穿二爷的一番谋划……

      夏飞想到此处,忍不住抬眼向慕容殊看去,脱俗绝尘的背影仿佛融入这雪景之中。

      &

      “三爷,外面有个人说是来道喜的。”慕容殊一进来,见沈陵脸脸上乌云密布,压低了嗓音,轻声说道:“三爷,那人就在书房外候着,要不要见见此人。”

      “道喜?如今本王已是焦头烂额,又何喜之有?”沈陵一瞪眼睛,想起今日上朝被北凉的五皇子羞辱,又被父皇责骂,心中着实咽不下这口恶气。

      “三爷,此人颇有胆识,而且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前来拜访,说不定能解三爷心中忧虑。”

      沈陵沉思一番,说道:“先生既如此说,那便见上一面吧,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口出狂言!”

      “是,臣这就唤他进来!”

      “等等。”沈陵将慕容殊唤住:“他既然来此,必有所求,让他在外面等着,先生既然来了,不妨和本王手谈一局。”

      “恭敬不如从命!”

      慕容殊偷眼打量着沈陵,见沈陵面露浮躁之色,心下明了,开口说道:“这盘棋是臣输了。”

      “先生明明占据上风,怎么反倒认输了?”

      “三爷您是君,殊只是臣!”慕容殊点到为止,转而言他:“更何况已经一个时辰了!”

      “那就让他进来吧!本王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沈陵端坐于高位,眼里尽是不屑。

      房门打开,夏飞动了动僵硬的腿,迈步进了书房。

      “哎呀!让先生久等了,本王公务缠身,倒是怠慢了先生!”

      “殿下公务缠身,是在下叨扰了!”夏飞见沈陵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眼中扫过一旁的残局,心中也是冷笑,这是在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听说你是来给本王报喜的,本王都不知近来发生了什么喜事,又何喜之有啊?”

      “殿下何出此言?这北凉三皇子的死讯,便是天大的喜事啊!”夏飞此言一出,顿时四座惊起,慕容殊眼中闪过惊异之色,再次打量着夏飞,虽然一身布衣粗袍,但身上却独有一番凛然。

      “天大的喜事……”沈陵紧抿着双唇,双眼闪烁,连忙站起身来,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夏飞身前,拱手见礼:“陵无知浅薄,刚刚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殿下快快请起,在下焉能受如此大礼!”夏飞双手搀扶沈陵,却无法撼动分毫,连忙闪身,不敢受礼。

      “先生可否随我到后堂?”

      &

      室内焚香,摒退左右,只有夏飞与沈陵二人对坐。

      “适才先生言北凉一事,可见先生心中已有对策,烦请先生教我。”沈陵言罢,俯首再拜。

      “殿下莫要如此,快快请起。”夏飞将沈陵扶起后,说道:“殿下今日早朝发生何事?可否慢慢道来?”

      “昨日北凉皇子完颜复身死,今日早朝之上那些北凉使臣不依不饶,一口咬定此事与皇叔有关,要父皇交出凶手,下旨斩杀皇叔,否则边疆战事再起,不直捣京畿,誓不罢休。”

      “殿下以为瑞王爷与此事有关否?”

      “这……”沈陵略有迟疑,若是以往定然不会如此莽撞,但事情涉及沈鸢,也不敢妄下定论。

      见沈陵深色迟疑,夏飞笑着说道:“呵呵,此事必然与瑞王爷无关,也只能与瑞王爷无关。”

      “先生,这是何意?”

      “此事与瑞王爷是否有关暂且不论,只说瑞王爷戎马一生,骁勇善战,戍边将领几乎尽是瑞王爷的门生,更何况瑞王爷手握重兵,封地又临近北凉,若瑞王爷一死,内有军士反叛之乱,外有北凉虎视眈眈,我南越国的百年基业,也会就此葬送。况且这凶手未必是瑞王爷。”

      “如今保皇叔,便是保社稷!”沈陵紧皱眉头,问道:“可是如今边疆战事初息,若是不交出凶手,北凉出师有名,岂不是再生是非?”

      “殿下,此言差矣!”夏飞摇着头,说道:“殿下可知为何北凉停战,北凉使臣朝圣?”

      “两国签订盟约,化干戈为玉帛!”

      “非也,非也!”夏飞大笑,连连摆手:“北凉狼子野心,年年侵犯我南越边境,怎会求和,只不过是军中无粮,又因在边疆遭遇方将军顽强抵抗,以至于未曾夺去一粒粮食,这才派使臣求和,若在下所言不错,想必郡主的嫁妆中多为粮食和铁器。”

      “那该如何是好,还请先生教我!”

      “当今圣上优柔寡断,难以抉择,若殿下能为圣上分忧,想必定然能得到圣上关注,到时也有进位之能……”

      “恕陵愚钝……”沈陵目光闪烁,拱手说道:“还请先生明示。”

      “若是能找到真凶,北凉出师无名,自然不会动用兵戈,圣上也就无所忌惮,北凉使臣自会离去,殿下只需明日早朝向圣上举荐在下!在下定能找出真凶!”

      “如此劳烦先生!本王还不知先生名讳。”

      “在下姓夏,名飞,字鹏宇。”

      “夏飞,夏鹏宇……你莫不是夏家大公子,十五岁便中榜首……”

      “正是在下!”

      沈陵闻言大喜:“哎呀!我得先生,犹如蛟龙得水,虎添双翼!明日本王便向父皇举荐先生!”

      &

      时至正午,皓日高悬,御书房内,沈晔寒怒发冲冠。几位大臣匍匐在地,不敢妄言。

      “一个小小的完颜达居然敢胁迫朕!真是岂有此理,该杀!”

      “圣上万万不可,自古不斩来使,若是将他们杀了,我大越必然和北凉开战,若生战事,必然劳民伤财!现今国库空虚,而北凉势如猛虎,对我军不利啊!”董卿承匍匐在地,开口劝说。

      “皇上,不若将瑞王下狱,一来可平息北凉怒火,两国交好,再则可借此机会除去这个心腹大患。”张国盛在一旁说道。

      “张大人万万不可,瑞王爷手握重兵,方敬亭又是其心腹爱将,军中多数将领皆是瑞王爷门生,若将瑞王爷无端下狱,恐怕生变!”董卿承连忙反驳。

      “这个不可,那个不可,你们让朕如何是好?”沈晔寒叹了口气,坐在龙椅上,一筹莫展。

      此时外面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禀皇上,瑞王求见。”

      “让他进来。”沈晔寒一听,连忙将身体坐得笔直,丝毫看不出焦虑慌乱。

      沈晔辰将佩剑交给门外的侍卫,跨步进了御书房,撩袍跪在地上,还不等寒暄两句,便直接开口相问:“皇上,是否要将臣交出去?”

      沈晔寒未想到沈晔辰竟然如此直接,一时之间倒有些措手不及:“这……自然不是,王弟乃是国家栋梁,朕怎会将你交与敌国。”

      “那皇上是否要杀了那些北凉使臣?”

      “这……”沈晔寒看了一眼董卿承,说道:“自古不斩来使,若杀了他们,恐失信于人。”

      “不知瑞王爷有何高见。”董卿承见沈晔寒目光闪烁,一直使眼色,于是开口解难。

      “臣,请战!”

      “这……百姓流离失所……更何况现在国库空虚……”沈晔寒面对咄咄逼人的瑞王无力招架,扶额闭目:“唉……朕累了,此事容明日早朝再议,你们都退下吧。”

      沈晔辰阴沉着脸走出御书房,心中愤恨,一回到王府,便将屋内器皿尽皆摔得粉碎。

      “慕容先生,您来的正巧,快进去劝劝王爷吧!”守门的侍卫一见慕容冲犹如看见了活菩萨一般。

      “你们先退下吧!”慕容冲推门而入,一只琉璃杯正好砸在脚面上。

      沈晔辰见是慕容冲,将心中不满尽数流露,大声骂道:“竖子,不足与谋!”

  •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喜欢叫自己猪七呢?主要是因为好朋友→_→她总是亲切地叫我猪七和蠢七,慢慢就习惯咯,而且感觉好萌啊,有没有!(>^ω^<)哼唧!再次说明,猪七我不是变态→_→
    突然发现,猪七非常不擅长描写景物,还需要多看多写多练,猪七会一点点学习,慢慢改正,我们共同进步,共同提高!加油!(>^ω^<)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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