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323、323

　　323.
　　禁闭室中的寂静终于被团藏大人的到来打破了。
　　桢不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在能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也根本不会在意些许黑暗，但是，当这件事终于要有一个结果的时候，她还是感到高兴的。
　　尽管不惧死亡，可明知道死到临头却还要一天天熬日子什么也做不了，还是很让人难受的。
　　更何况，她确定自己这一次死不了，纯粹是熬日子而已。
　　团藏大人就站在门口，明亮的光线从他那矮小的身影后射进屋里，仍然茫然地坐在黑暗中的桢越发感觉自己像个邋遢的囚徒。这些天里她并没有放飞自我完全不在意形象，可是，设施不全的禁闭室当然不可能给人准备梳子这种东西，再加上她多日不洗澡，以这种形象和团藏大人会面……可别又被以“内务不整”的名义罚啊。
　　额，当然了，她脏乱一些也许会稍微激发团藏大人的一些怜悯之心——如果他有那东西的话。
　　见她迟迟不起身，团藏大人并没有催促她，而是转身就走。黑袍下摆在他的身后飘摆着，划出一道十分有范的线条。他没关上门，显然是希望她赶紧出门不要浪费时间。于是，桢一边迅速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让它稍微规整些，一边跟了上去。
　　他们无声地走在“根”的走廊中，转弯，上楼梯，继续走。一路上遇到了几个“根”，但他们都没有和满脸寒霜的团藏大人打招呼，而只是谦卑地行礼，再向跟在后面的桢投去好奇的目光。被关在地下阴暗的小屋里这么久，再加上她这几天例行失血，前些天那被关白府内好吃好喝养出来的代表着健康的肉肉消失了，脸颊上的红晕彻底不见，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个苍白的影子。
　　不过幸好，她还是被放出来了。
　　团藏大人开了门，缓步进屋。桢错后几步，在身后把门关上。室内的摆设与从前没甚不同，桌上依然是规规整整的文件和笔筒，书架里依然是井井有条的各色书籍，团藏大人依然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中，目光似愤恨又似惋惜。小风不在，乙也不在。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所以，他们说什么都不会被外人得知。
　　团藏大人望着她，她也望着团藏大人。
　　“坐。”
　　她是个合格的部下，领导发了话必须赶紧照办，于是她第一次在团藏大人的办公室坐了下来。依然还有些隐痛的腹部在身体得到了坚实的支撑后没再像前两天那样作祟，她觉得舒服了不少。
　　但她不敢放松。
　　团藏大人看了看她那油腻的头发和苍白的脸色，没有嫌弃地皱紧眉头，只是垂下眼帘，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摸出了一张纸条，扔在了桌上，轻轻一推，把纸条推到了桢的面前。
　　为了这张纸，团藏大人关了她……不知多少天？于是桢伸手把纸条捏住，开始读上面的文字。
　　“野原桢在和旗木卡卡西鬼混，你管不管？”
　　……
　　……
　　……
　　桢目瞪口呆地瞪着这句话。她倒是没觉得震惊，只不过，那个“鬼混”依然让她羞恼到了极点。
　　鬼混？？鬼混？！！
　　正常的成年人谈谈恋爱，怎么就变成了鬼混？？？她又没和卡卡西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哪里就鬼混了？？这告密者的心理该有多阴暗，把好端端一件事歪曲成了鬼混？？？他还偷偷摸摸地告知给团藏大人，害得自己被关了好多天……
　　这变态到底是谁？？？如果被她抓住，她一定要使尽各种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你有什么看法？”团藏大人问道。
　　这是一张极其廉价的草纸，她能清晰地看到纸浆中夹杂的枯黄草棍和粗糙的纤维。而且，上面那十几个字根本不是手写上去的，而是用某本书上剪下来的一个一个字拼凑粘贴而成，很明显是为了让人无迹可寻。她估摸着这上面应该也没有告密者的指纹——那人想到了隐藏笔迹，也不会想不到隐藏指纹。没有落款（这是肯定的），没有日期（应该是在她离村期间），总之，在这张纸条上除了那行让她怒火中烧的文字，什么都没有。
　　于是她把自己刚才的想法说了出来。关禁闭期间她从未开口说话，匆忙离开也没有喝水润嗓子，她这会的嗓音有点嘶哑。
　　“这张纸条是在十天前，你离开木叶的第五天被送到我的手中的。”团藏大人淡淡地说道，“你仔细想想，这个人会是谁。”
　　领导和部下谁都没有主动提起纸条的内容。
　　“……我的身边不会有这种人。”
　　首先她和卡卡西的关系未公开，连她身边的近人都不知道，更何况是什么外人？再说了，她的朋友们个个光明磊落，谁也不像是能干出这种事的人啊！
　　还有个问题，这东西是匿名的，那么，团藏大人是怎么得到的？
　　“团藏大人，这东西是怎样送到您手里的呢？”
　　这一次是长久的沉默。桢不知道领导是会不耐烦地一口回绝她“管那么多干嘛你好好解释一下到底和卡卡西是什么关系”，还是会彻底无视她的问题，用眼神把她逼疯。不过，既然眼下发生的事与她在禁闭室中设想的事情一致，那么，她的心中尽管依然沉重，却略微踏实了些。
　　所以眼下的重点是什么时候能讨论到纸条内容，以及后续的一切。
　　还好，团藏大人沉吟了半晌后，终于决定把事情解释清楚：
　　“我在慰灵碑处吊唁死者，有人在我身后出现，然而等我回头，那人便消失了，只留下了这张纸条。”
　　团藏大人不是感知系忍者，未必能感觉到背后的人到底是谁。然而现在问题严重了。这可是团藏大人啊，他是三代曾经的队友，也是被二代火影寄予厚望的村里的领袖之一，他的实力可是非同小可。能在他背后突然出现，扔下纸条跑掉还能不被他认出的人，实力该有多高？最主要的就是，实力这么高的人，跑过来居然就是为了在领导面前打她的小报告，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您说您没认出他也没看到他的身影，可是，这种人应该不会这么无聊吧……”桢一边深思一边表情扭曲地解释着，“他这么厉害，却和我过不去，我完全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啊，就算认识……您了解我的，我绝对不会得罪他的。”
　　她说的是实话。从小到大，面对着那些实力远超她的人，她一向是抱着“能抱大腿就去抱大腿不能抱大腿也要搞好关系”的态度面对的。她可从来都没有主动去惹怒某位大人物。当然小时候她的确办过两件这样的事，可前提是她身后有足够牢靠的靠山哪。
　　而那两个被她惹怒过的人——山中平城，卡卡西，这两个人现在对她还都算好，而且平城是团藏大人的死忠，有话直说就好没必要转弯抹角；至于卡卡西……除非卡卡西疯了，才会自己跑到团藏大人面前承认错误。
　　团藏大人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自嘲的话而发笑。他那漆黑的眉毛依然皱得很紧，显然被人无声无息地传递消息这件事让他十分不爽，更主要的是，桢理解，那人实力强，而且仅仅在他背后扔了张纸条，可如果那人对他心怀不轨呢？堂堂木叶村二把手在木叶公墓被人袭击……这名声可不大好听。当然事情没那么严重。可是，堂堂木叶村二把手收到某人背后传信却不知道那人是谁，貌似也不怎么光彩。
　　“你忘了一个人。”
　　良久，团藏大人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盯住桢的脸，似乎要用目光在她脸上烧个洞出来。桢正觉得莫名其妙的当口，便看到团藏大人抬起了一只放在桌上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她脑子里的那个封印。某个外来的宇智波设下的封印。
　　当初那人跑到木叶村来，放出了九尾，害死了四代火影小两口，害惨了鸣人，还在她脑子里弄了个封印，让她被村里隔离审查了好久……他的确有这种实力做这种事啊。
　　“我们都知道，漩涡玖辛奈的生产地点是在村外，”为了和现在的人柱力鸣人区别开，团藏大人说了玖辛奈的名字而不是什么“九尾人柱力”，“可九尾却是在村子里被召唤出来的，而那时木叶的夜间巡逻人员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人员或是情况……”
　　桢接着说了下去，她的语气有些空洞，无论何时，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依然让她觉得全身发冷。
　　“……那人很可能是以瞬身的方式……不，不对……”
　　瞬身不代表瞬移。桢和止水组过队，止水就挂着个“瞬身止水”的称号，可这个称号只能代表止水速度够快，却不代表他能一下子跨越那么远的距离从村外抵达村中心啊。
　　瞬身不行的话……短距离瞬移呢？
　　“如果是水门老师的话，倒是能以极快的速度突然出现在某地再突然消失，但飞雷神术对距离要求比较高，就算是水门老师也不可能一次跑那么远啊。”
　　团藏大人敲了敲桌子。
　　“这就是矛盾所在了，这人的实力的确高强，所以四代火影牺牲了他还活着，可一个实力如此高强的人却……”团藏大人又瞅了瞅桢，没再说下去。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实力这么高强的人想和桢过不去，直接出手干掉她就好了，何至于要玩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那么……他当初又是为什么给她设下了封印呢？
　　“我们原以为当初那人是为了保全你或者是折磨你，现在倒是不必怀疑了，他就是为了折磨你。”
　　桢默然地坐在椅子里，听着团藏大人的分析，心里居然冒出一种“受宠若惊”的诡异感觉来。但是马上，她又觉得头皮发麻——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被这么个厉害的人物盯住，对谁来说也不是好事啊。
　　“他……嗯，他……如果说他真的是为了折磨我，”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还是不懂，我从没有得罪过宇智波家的人，而且，对他们来说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这个人为什么要刻意针对我……”
　　当初不杀她却还给她留下封印，可以用故意误导村内高层视线的方式来解读。那么，现在呢？
　　“宇智波家的狂人们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的。”当团藏大人提到了自己黑眼白眼看不上的宇智波们时，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为了增强家族实力，这些人实在是无所不用其极。人命什么的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更何况是你，可惜了……”
　　团藏大人沉默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令人不快的往事。屋里半晌没有半点声音，桢呆坐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宇智波家人漠视人命……桢倒还不清楚这件事。只不过，他们当初那毫不在意带土的生命却还死命关注着带土那只眼睛去向的模样让她心惊。连本族人的生命都不放在心上，何况是外族人。而且，看团藏大人这意思，是不打算和她探讨下那纸条上的内容了？还是说，他之前关了她那么多天的禁闭，已经出够了气？
　　“是……是啊，可是，”她小心翼翼地低声道，“当时他们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也许是为了混淆视听，但现在……”
　　“但现在，他们打算让我出手处理这件事，因为你的出现妨碍了他们家族的壮大。”
　　这回桢是真的感到啼笑皆非了。
　　“团藏大人，就您看，您觉得我有那么厉害么？”
　　团藏大人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她是只苍蝇。
　　“现在的问题不是你有多厉害，而是……”他点了点桌上的纸条，以及纸条上的那个名字，“……他有多厉害。”
　　可桢明明觉得卡卡西也没多厉害啊！
　　没错没错，他是天才，又是三代的左膀右臂，可桢依然不认为他一个人就能让整个宇智波家族这样忌惮了啊！还是说，因为她离他太近，没办法看到他身上覆盖着的那些耀眼的光环？
　　在她眼里，卡卡西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青年而已。他的特殊只在于他喜欢她，而她也在喜欢他。
　　但是这件事怎么可能和团藏大人说明呢？
　　“卡卡西和四代火影关系极密，也是三代的直系后辈，控制住他，绝对可以牵扯到三代的很大精力，”团藏大人阴沉着脸解释着，他喘了口气，用那双眼睛再次盯住她，“所以，野原桢，我想问你的是，你和他之间的关系，到底到了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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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啦发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