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262、262

　　262.
　　一切似乎都很和谐。
　　哪怕是卡卡西这样一直保持着优秀的忍者素养，从未放松过警惕的战士也不由得认为，云忍这一次……是真的服软了吧？
　　不是吗？
　　云忍们之前在战场上的表现当然是英勇善战到难缠的，这一点已经有水门老师亲身经历并转述给他听过了。而在战争结束的今天，云忍们的表现也称得上是君子所为。愿赌服输嘛。至于之前那几个云忍和桢之间的小小争执，对比着两个忍者村之间即将达成的合作关系来看，其实根本无所谓。
　　就算是亲兄弟之间也难免有龃龉，更何况两个国家之前还剑拔弩张到真刀真枪地打了好几年的战争呢。再说了，桢根本就没吃亏。说实在的，卡卡西很难想象有谁能在这方面占到桢的上风，他自认嘴巴已经够不饶人的，到了桢那里照旧一个照面都走不下来。
　　于是这些天云忍们在木叶村的访问计划便在按部就班地一步步进行着，实现着。迪带领的云忍代表团充分发挥了一个合格的访问团体应该发挥的作用，那就是观察木叶村的自然情况，村民们的生活规划、各个机关单位的运转流程以及——在木叶允许的前提下尽力为雷之国云忍村捞好处。没错，这是一个正常的战败国战败忍者村需要做的一切。雷之国与火之国接壤的部分太过狭小，国家体量也太大，木叶村不会抱着让对方彻底衰落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在可实现的计划中，还是双方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比较好。当然了，对方崛起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就更好了。
　　于是在这样平静又热烈的气氛当中，云忍代表团在木叶度过了三天，在这三天当中，他们按计划访问了忍校、医院、宇智波家族和日向家族。一开始卡卡西觉得云忍以官方名义去近距离观察世家驻地似乎有些不妥，毕竟这些大家族都是有自己的秘密在的，就这样被外人窥伺不啻把黄金扔到大街上。更让他吃惊的是，无论是三代和团藏，或是宇智波和日向族长，都没有反对云忍的这个要求。卡卡西仔细琢磨了一下，心想木叶村应该也是要趁着云忍代表团来访期间向对方展示一下自身实力，而那些机密的情报……那两位族长自然不会允许家族秘密就此曝光。云忍们可能只是会被大型世家的实力所慑，而根本带不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他们一行人在宇智波家族遇到了不少熟人。外国使团来访，族长和长老们自然不会缺席。族内的一些高手也都露了面。不过，大概是富岳族长认为没必要因为有人来访就打乱家族的正常运营，于是卡卡西并没有见到同在暗部的止水——他知道止水是出门执行重要任务去了。小鼬也不在，不过卡卡西看到了佐助。才四岁多的佐助并不理解“有外人来了我要好好表现”的道理，而是挣脱了母亲的手，奔到富岳族长面前大声问“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弄得富岳族长的脸色黑如锅底。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因为这小小的失礼行为感到被冒犯，而是都带着得体的微笑恭喜富岳族长后继有人。就连对小孩子没甚好感的卡卡西都想起了身在孤儿院的鸣人，望向佐助的目光也不由得温暖了很多。
　　可是他不会忘记，这里是排挤带土的宇智波家族，是胁迫了他和水门老师的宇智波家族。卡卡西深吸了口气，让那种无形的压抑感消散一些。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这一次的护卫任务，他已经有很久都不曾来过这里了。
　　借着众人谈笑的当口，他偷偷看了一眼跟在团藏大人身后的桢。桢的脸色如常苍白，卡卡西也看不出她近况如何。可是，就之前她走进休息室时那虚弱的样子和她拼命吃兵粮丸和巧克力，卡卡西就知道团藏大人想借助她的天赋做什么，也明白她的压力。明摆着，这一次团藏大人是在把她当成一块海绵，狠狠地压榨着她的精力。然而，他所能做的，仅仅是当她吃巧克力苦到眉头打结时，递过去一包糖而已。
　　他需要跨越的障碍太多了啊。
　　卡卡西不是那种中二病小孩，不会说出“我要让你们整个XXXX对我俯首称臣”之类的话。事实上，他也从不认为自己有那种实力。只不过，他忍不住去想的就是，他需要变强，变得很强很强，直到有足够的资本去和宇智波族长谈生意。尽管他现在就连桢对他的感觉都不敢确定，可是……
　　哦对了，然后，还有三代和团藏大人。他们会不会允许他这样做？
　　就在卡卡西胡思乱想的时候，云忍们对宇智波家族的友好访问结束了。云忍们表达了他们对宇智波家族的敬仰之意，富岳族长显然也对云忍的态度十分满意，堪称宾主尽欢。
　　第二天，云忍们又去了日向家族。日向族长日足大人亲自迎接出来。在那里，卡卡西见到了日足大人的双胞胎弟弟日差大人，还有另外几位长老。而且，他第一次见到了日向家族下一代继承人。那是个叫日向雏田的小女孩，长得粉妆玉琢，可爱得像个小雪娃娃。访问整个过程和前一天在宇智波家族一般无二。最后日足大人送了他们出门。明天再看过孤儿院，云忍在木叶的行程也接近尾声。木叶忍者们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变故出现在第四天清晨。
　　这天云忍们应该出现的地点是他们在木叶的最后一站——木叶孤儿院。据卡卡西所知，孤儿院前段时间刚刚换了院长，管理方式可能出现了一些变化——当然他并不为鸣人的处境担心，毕竟村子里是十分看重九尾人柱力的。而且，就算让他们看到鸣人也无所谓，毕竟在云忍代表团的名单当中，并没有感知系忍者的存在。另一方面，卡卡西也相信，水门老师给鸣人设下的封印十分稳固，绝对不会暴露他的身份。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卡卡西还打算借这个机会能好好看看鸣人呢。
　　天刚蒙蒙亮，卡卡西收拾完毕来到了火影办公室。三代大人正等待在那里，一同出现的还有几个暗部。人到齐之后，再与团藏大人那边的人会合，他们就可以带着云忍们一同往孤儿院进发了。
　　可惜，他们的计划最终未能实行。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办公室大门被人一把推开，桢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头发有些散乱，气息也不稳。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像是一路飞奔过来的一样。
　　“三代大人！”
　　桢“咕咚”一声单膝跪地行了个大礼。不过在卡卡西看来，跪在地上喘息的她更像是借着这个机会休息一下自己的腿脚。一屋子的忍者都死盯着这位前任暗部现任“根”成员，猜测着她的来意。敞开的办公室大门又冲进来两个忍者，整齐划一地捂着脑袋。
　　“三代大人！！她就这样闯进来……”
　　“三代大人……”
　　三代和桢就好像根本没看见更没听见身边的人和声音，他们无声地对视着，交流着什么不得了的信息。短暂的几分钟过去，三代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吩咐道：
　　“暗部六班七班跟我来，其他人留守。”
　　被点名的人赶紧行动起来。大老远跑来的桢似乎累得够呛，卡卡西适时地拉了她一把，并扶住她的胳膊，让她勉强跟上众人急促的脚步。还没等他关切地询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脑子里炸响的一句“谢谢”震得他瞬间有些眩晕。
　　“对不起对不起，”桢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抱歉，“没控制好。”
　　卡卡西无语地晃了晃脑袋，却并没松开桢那细瘦的手臂。他无奈地瞅了她一眼，低声问道：
　　“出了什么事？”
　　桢咬了咬嘴唇，看着飞奔在他们前方的三代大人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又瞄了眼周围的暗部们竖起耳朵的样子，回答道：
　　“有个云忍被发现死在日向家族了，现在两方人正在对峙。团藏大人派我过来通知三代大人的。”
　　周围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众所周知，外国使团人员（无故）死在了村子里，这可绝对是彻头彻尾的国际纠纷，并且很有可能破坏两国目前的关系。考虑到木叶村的现状，如果云忍非要讨说法，要么是木叶服软给予对方补偿，要么是木叶强硬酿成了新一轮战争……哪一种选择恐怕都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身为忍者的职责就是听从村子和国家的指令。他们当然不怕上战场，可是，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谁又愿意打仗呢？
　　天藏心急地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云忍怎么会死到日向家去了？”
　　桢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对事件内@幕一无所知。事实上，团藏大人一听说这件事就把她派出来了，她都没来得及看到底是谁死了。
　　卡卡西仍然扶着桢。他想和她说几句话，可在这种情况下，又不知道该怎样不引人注意。最后，他终于轻轻捏了下她的手臂，桢狐疑地转过头来，看着卡卡西的脸。几乎是同时，他的脑袋里响起了一个声音，音量倒是降低了不少：
　　“怎么啦？”
　　卡卡西有太多太多的问题都想问她了！分开了这么久，她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或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最近她有没有生病；身边的同伴们对她怎么样，有没有刁难她；团藏大人交给的任务是不是很难完成，需不需要他的帮忙……可是，卡卡西咬住嘴唇，最终出现在脑海当中的问题是——
　　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吧？
　　桢咧嘴一笑。这笑容之前他十分喜欢，可是现在看来却有那么一种让他觉得心酸的味道在里面。她“说”道：
　　“放心吧，我没问题的。”
　　她不需要他。她一切都没问题。哪怕是她真的遇到了什么事，也不会想着到他那里寻求帮助。
　　卡卡西勉强问道：
　　“火影大楼那两个门卫……”
　　“谁叫他们不让我上楼！”
　　桢“哼”了一声。看她的意思，只稍微教训一下那两个人已经算是便宜他们了。不过也无所谓，大敌当前，无论是三代还是其他暗部似乎都选择性地遗忘了“根”成员这小小的冒犯行为。
　　他们终于抵达了日向家族的门口。几个白眼忍者面色凝重地守在门口，见三代带人过来，他们无声地让开路，把人放了进去。
　　院中的场面并不混乱，而是秩序井然。不论死了人的云忍意欲何为，日向家族作为木叶的老牌家族，治下还是相当严谨的。原本宽阔疏朗的庭院各个出口都有白眼家族的人把守着，庭院当中聚集了一群人，包括团藏大人、水户长老、日足族长、日向家的长老以及云忍的迪都在其内。被他们环绕在内的，是一具算不得高大的中年人的尸体，与这庭院的气氛格格不入。卡卡西仔细扫了一眼尸体的面容，却想不起自己在云忍的代表团阵容当中看到过这个人。
　　“三代大人，您来的正好，”迪那黝黑的脸阴沉着，声音刚硬，“我们云忍代表团可是抱着平息战争并且互利合作的态度到木叶来的，可是，我们代表团成员却无辜惨死在了木叶村，请问这是何道理？难道木叶就是这样对待诚心谋求和平的邻国的？难道木叶想再一次挑起战争？”
　　迪那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显然对同伴死于非命气愤不已。当然了，不管那个死人在云忍地位如何，他可是代表着整个云忍村的，他就这样死在了木叶，这简直相当于木叶在云忍脸上抽了个响亮的耳光！卡卡西扫了眼那些云忍，果然，他们咬牙切齿，正在用仇恨的目光望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三代的身材矮小，但是，在身高几乎相当于他两倍高的迪面前，他的气场明显有压倒的优势。满脸愤慨的迪不得不暂时收敛自己的怒气，但是，由于三代给出的压力十分平和，无论是迪还是其余的云忍并没有说出什么“木叶仗势欺人”之类的话。
　　三代一字一顿地说道：
　　“作为木叶的火影，首先我代表整个木叶村对发生了损失的贵方表示慰问。我们会好好调查贵方忍者死亡的真相。但是，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还请诸位稍安勿躁……”
　　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从云忍众人之中响了起来，打断了三代的话：
　　“我……我看到那个凶手了！我知道他是谁！！”
　　云忍们把那个黑皮银毛的小忍者簇拥在中间，似乎生怕木叶忍者暴起杀人灭口。庭院当中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到像是有谁把一根极细的琴弦越绷越紧，哪怕是一点点噪音都会把那琴弦绷断一样。
　　没有人说话，木叶忍者就这样与云忍们对峙着。漫长的几秒钟过去，三代与团藏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团藏大人清了清嗓子，他那低沉的声音在庭院中清晰地响了起来：
　　“既然你看到了那凶手，还请直言相告。不过我提醒你，造谣传谣的罪名无论在木叶还是云忍都量刑颇重。你说完了之后，我们会去调查真相。可如果真相与你说的并不相符，木叶的监狱还是有地方的。”
　　小云忍的皮肤太黑，这种赤裸裸的威胁也没能让他变脸色。然而，他还是求助一般看了眼迪。迪的目光冰冷如铁。在那之后，那小云忍做了两个深呼吸，高声说道：
　　“那人是……日向族长！”

---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快乐~~
十一期间会多更几章，所以有人来评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