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此去经年》晨飞羽

161、161

　　161.
　　其实，跟卡卡西多说几句话和颜悦色些，对桢来说并不算多难。
　　凛那件事当中，卡卡西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所以，完全谈不上“原谅”他什么的。只要卡卡西别总是以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逆来顺受的态度跑到她面前来说要接受凛的“托付”“保护”她，桢不介意“偶尔”和他见上一面。
　　而且，如果按照从前的见面频率来说，水门班大约一周会进行一次聚会。而现在，由于水门班名存实亡，根本没有什么条件再聚什么会。也就是说，桢与卡卡西见面的频率要远低于一周一次。
　　桢对这种情况感到很满意，所以，她毫不吝惜对卡卡西送出自己的祝福——
　　活得久一些。
　　无论如何，凛是希望卡卡西好好活着的；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大人也是如此；阿凯则更不必说。至于桢本人，她同样不希望卡卡西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死去，哪怕他是那个亲手结束了凛的生命的人。
　　因为，那并非他本意，卡卡西已经因此懊悔得要命了。
　　这些东西想多了总会让人心情压抑。为了能顺利完成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桢决定，至少在玖辛奈大人生产之前，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有关于“卡卡西到底需不需要为凛的死负责”之类的问题，而是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如何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这里。
　　最近这一段时间内，桢还没混上到产房里直面产妇和刚出生的宝宝这水平，她只能紧紧跟着那个比她经验丰富得多的护士美宇，帮助她给伤号做包扎、给病人抽血、给孕妇监听胎心等等工作。美宇虽然遵从琵琶湖大人的指示，绝大部分的工作都交给桢独立完成，但好心的她依然会仔细观察桢的操作方式，而且，为了照顾桢的情绪，她每次都会在病人离开之后再告诉桢刚才的做法哪里有不妥。有了这个亦师亦友的前辈在身边，桢的业务水平也在飞快地提高着，与其他护士的关系也更加融洽了。
　　然后，桢这一天终于迎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秋道夏江。
　　夏江怀孕已经到了后期，五月份的时候她就会生产了。之前夏江过来产检，桢由于水平不足还插不上手，到了现在，检查室里总算是有了她的一席之地了。
　　当她把胎心监测仪的小探头贴在夏江的肚皮上时，室内立刻被扬声器里传输出来的胎儿“嗡嗡嗡”的心跳声充满了。已经有了多次经验的夏江丁座和旁观的美宇还没什么反应，桢倒激动得语无伦次，差点连手里的探头都给扔了。
　　“我的天哪！”她瞪大眼睛死死盯住夏江肚子里那个已经长得很大的全身散发出淡绿色光芒的男性胎儿，“太太太太神奇了！！！”
　　孕育这样一个小生命的过程，简直奇妙得让她没办法想象！想想看，一个曾经完全看不出人样的小豆子，经过几个月的生长，就能长成这样一个会在母亲肚子里打呵欠、打嗝、踢腿挥拳偶尔还会翻个身的大个胎儿，天底下还有比这个更奇妙的事吗？
　　“呵呵，是啊……”夏江躺在病床上淡淡笑着，“我第一次听到宝宝的胎心时都哭了的……哎哟……”
　　夏江咧了咧嘴，因为那胎儿刚在她肚子里狠踹了一脚，把母亲的肚皮踢得凸出一块。
　　“这小家伙劲可真大！”桢目瞪口呆道，“将来一定不爱生病！”
　　哪个母亲不爱听人说自己宝宝的好话呢？夏江笑得更加温柔了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下个月就要生了，我还真有点害怕呢。”
　　不过看她的表情，显然，幸福感要远多于对生产过程的恐惧。陪同的丁座憨憨地笑着对桢说道：
　　“到时候可就要麻烦桢照顾夏江了。”
　　桢赶紧拼命点头。她好奇地问道：
　　“夏江姐，孩子起名了么？”
　　“起了呀，”夏江说道，“叫丁次。”
　　秋道丁次，一个不错的男孩子的名字。
　　于是，在送走了秋道家小两口之后的几个小时里，桢几乎都抑制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她终于理解了自家老师和师母的苦心——在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孕妇和很快就可以获得全新的生命的宝宝们面前，一切负面的想法简直完全不能侵占桢的内心。她只觉得自己完全被这些准妈妈们的幸福感感染了。
　　显然，有机会（而且是不断有机会）迎接新生命的降临，绝对是一件非常振奋人心的好事！！
　　不过，虽然孩子的健康似乎毋庸置疑，母亲的身体也好得很，美宇还是及时对准妈妈和准爸爸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孩子个头很大，所以生的时候可千万要做好准备哦！”
　　这也算是给他们俩打预防针了，毕竟在生产的时候，剧痛什么的简直就是不可避免的东西。
　　随后，在秋道小夫妻离开检查室之后，美宇又提醒桢道：
　　“我觉得到时候你肯定可以在产房里面工作了呢！可千万别被吓到啊！！”
　　能被吓到哪去？桢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喂！别以为她还是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菜鸟！虽然还没有过真正进产房去体验给人接生的经历，可她起码在产房外面旁听过！而且，她也从其他的护士前辈们那里听说了很多产房当中的注意事项，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被这种小场面吓到呢？
　　不过，美宇也是她的护士前辈，既然是前辈，那么，她显然不能反驳人家的专业意见。再说，美宇也纯粹是好意嘛！
　　这几天她的状态越来越好，还需要多多感谢她的老师、她的队友、她的同事还有这些亲切又可爱的孕妇们。这种被幸福感团团包围的感觉，真的没有任何一种别的经历可以比拟。
　　只除了……
　　桢背着自己预备拿回家看的两本大部头，怀里抱了束花，差不多穿过整个木叶村，到墓地里去看凛。凛等了她很久，如果她再不出现的话，凛会着急的。
　　当然了，如果说九泉之下的凛一着急就会到桢的梦里来骂她，她其实不介意让凛再等等。
　　每一块墓碑前方都会有两个用来插花的圆筒型小容器。桢把那一把枯萎了的百合枝子收拾好，又把自己手里盛开的鲜花插了进去。
　　由于玖辛奈大人正在怀孕，她到墓地来的行为被众人严词制止，所以说，能给凛带来这种白色百合花的人，就只剩下了水门老师和卡卡西。
　　至于桢，她才不会给凛带白花的好吗？虽然身为井一老师的弟子，桢对花语也算是略知一二，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凛，不喜欢白色的花。所以说，桢给她带来的便是几枝颜色各异的玫瑰，还有像四月天空一样蓝得通透异常的勿忘我。
　　勿忘我，不要忘记我。
　　“凛，我今天终于混上给夏江姐听胎心了哦，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胎心听起来是那种‘嗡嗡嗡’的声音，真是好奇怪！不过，这可是我第一次听到小孩子的心跳，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桢盘腿坐在凛的墓碑前，一边用手绢擦去大理石上沾染的灰尘，一边含着笑，低声说着话。现在是六点多钟，这个时间，墓地里并没有什么人——也可以说这里全是人，所以桢可不想让自己的声音打扰到其他死者的安眠。
　　“还有，美宇姐还告诉我千万别被生孩子的场面吓到呢！我觉得……也不会有那么吓人吧？我可是一直和你一起看那些医书的，而且最近我也在恶补啊，虽然有些地方我还不太懂，但最起码我的理论知识不差的。哪有那么容易就被吓到啊？丁座哥把夏江姐交给我，井一老师把师母交给我，还有……琵琶湖大人也是为了玖辛奈大人才让我进医院的。所以说，我肯定会表现得很好的！”
　　恩，她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呢！
　　“我真希望她们每个人都能生出健康漂亮的宝宝来……像你那样的。可别像我，像我的话将来不知道要跑多少趟医院，太讨厌了……”
　　桢现在在医院里上班，近水楼台，遇到头疼脑热的时候，随便找谁都能替她诊断下。这也算是这份工作给桢本人带来的唯一的好处吧。
　　一直健健康康的凛死了，体弱多病的她还活着，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一想到这些，桢便觉得，自己愧对凛。她不敢沉默，怕把自己的眼泪勾出来，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只能微微低着头坐在那里，摆弄手里百合花干枯的枝叶。
　　“对了，卡卡西去暗部了。”
　　这也就是一句救场的话而已。毕竟卡卡西被水门老师安排进暗部的原因明摆着是他有了厌世的倾向（如阿凯所说），而这种话她可不想当着凛的面说出口。
　　“我不知道他怎么对你说的，”桢低声道，“但是……算了，我和他也有好几天没见面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在哪里都会是个出类拔萃的人。至于我嘛……我现在正在努力，努力做那个出类拔萃的人。”
　　虽然一开始的难关被她突破，她勉强通过了琵琶湖大人那不打一丝折扣的考核，但是，现在的她依然半点放松不得。
　　“我当初还以为离开学校就不用再背书了，可是没想到，现在我依然需要天天背书，还得背得比上学时更辛苦。”
　　真的想不到吗？凛当时不是也在秉烛夜读吗？
　　“……我倒忘了你也是那么过来的。现在终于轮到我来体验这种生活了……”
　　她听到了附近传来的脚步声。这个时间了，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会丢下自己的晚饭，来和自己去世的亲人朋友絮絮叨叨？而且，常理来说，她肯定是会先感知到那人的存在，而后再听到他的脚步声的！
　　快七点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如果来人在这种条件下看到她那双眼睛，会不会一边喊着“有鬼”一边抱头鼠窜？她说不定会被巡逻的忍者当成捣乱分子抓起来！
　　“野原桢？”
　　桢正在为来人身上那异乎寻常的、几乎比玖辛奈还要强悍的生命力而惊叹时，那人的一声招呼唤醒了她。
　　这人是认识她的……
　　桢回头望去。眼前的人穿了身木叶上忍制服，戴着护额，柔顺的长发披在那张苍白的脸两旁，比常人略大些的嘴巴微微抿着，一双蛇眼正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大蛇丸大人。”
　　桢从地上站了起来。为了防止头晕，她的动作很慢——当然了，大蛇丸大人虽然并没有帮助她，却也没有催促她。
　　“有点晚了，”大蛇丸大人等桢在自己面前站好，这才继续说道，“怎么还不回家？”
　　确实，落日西沉，倦鸟归巢，这个时间就连炊烟都渐渐淡了——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哦，我这就要走了。”桢冲着前辈施了一礼。
　　“早点回家，现在的木叶村……不那么太平，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最近虽然村子里再没有发生忍者无故失踪的事件，却也没有什么变态杀人狂或是疯癫诱拐犯落网的消息。而且，她还没有忘记，凛也是在村子里被雾忍们绑架走的。
　　如此来看，木叶村的确没有她曾经想象的那样安全。
　　不过，对她来说，这其实算不得什么危险，不是吗？她可以感知到有人靠近，如果她愿意的话，还能感知到那人心里在转着什么念头。这样还不够安全？当然了，像“三忍”这种实力的人，她可能不会那么及时地感知到他的存在。然而，她也不太相信一个与眼前的大蛇丸大人一样厉害的人物会大老远地跑来抓她——就像那个水影也没有亲自出动跑过来抓凛一样。
　　“是，您说得对，”桢从善如流地答应着，“我下次会早些过来。”
　　事实上她想早些过来也不行，毕竟医院下班的时间明摆着，等到她收拾好东西来到墓地，太阳也快落山了。不过，夏天马上就要来了，白天变长，情况显然会好很多。
　　眼前这位是长辈，而且，他所说的话是为了她好，桢不能当面反驳长辈的好意，便只能阳奉阴违地答应下来。
　　大蛇丸大人低头看了看她。
　　“我听说了水门班的事。”
　　是啊，凛那件事是瞒不了村子里的高层的。更何况，大蛇丸大人一直是三代大人的左膀右臂，他得知事情真相就更是理所当然。桢点了点头。
　　“我很遗憾，”大蛇丸大人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地说道，“你的姐姐。”
　　“谢谢您。”桢低着头，十分真诚地道了声谢。而且，这位大蛇丸大人没有一上来就安慰她什么的，桢已经谢天谢地了。老天在上，她已经受够了人们一听说凛去世了就用“哇你好可怜”的眼神瞅着她了。
　　“你这双眼睛是……我记得上次看还不这样。”
　　“啊，是啊，”桢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睛，“因为情绪太激动所以才……”
　　“太激动？”
　　大蛇丸大人歪了下脑袋。晚风吹起他的长发，把他的脸颊略遮起一些。他抬起一只血管突出的手拂了下自己的头发，那双蛇眼眯缝起来，死死地盯着桢的眼睛。
　　“是，我感知到了凛……的情况，然后就……”
　　“恩……看来这是山中井一告诉你的。”大蛇丸大人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起来，“果然不出所料。”
　　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蛇丸大人，您在说什么？”
　　大蛇丸大人轻笑了一声。
　　“也没什么……只不过，你的老师告诉你的东西似乎和我所了解的东西有些不同。算了，这不重要，”大蛇丸大人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刚才不经意间对一个小女孩说了太多话的表现而不满，“相信你的老师就好了。”
　　“可是……您，您肯定知道很多事对不对？”桢的心砰砰地跳着，她却还竭力想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急迫。大蛇丸大人到底知道什么？她这双眼睛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整件事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情况？
　　章鱼飞快地动了一下。
　　该回去了，太晚了。
　　大蛇丸大人冲她挑了下眉毛，似乎在警告她着什么，桢赶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来。他笑了笑，那双琥珀色的蛇眼似乎有着无穷的魔力，它直直地望进桢的双眼，似乎要传达给她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桢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下头。
　　“下次吧，等我回去看看……”大蛇丸大人转了半身，似乎预备往墓地外走，“你么，也需要做好准备。你知道，真相往往是很残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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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事了完事了，蛇叔出场了，猜猜他要干啥呢？
今天老卡生日哦，生日快乐#(太开心) #(太开心) #(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