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栏听雨（天下同人）》纯白weiss

3、溪椒

　　最终，我还是带着它上路了。
　　不得不说，“文案”在出发前把自己吹的神乎其神，等到赶路的时候除了腿短之外，没有任何用。这让我开始怀疑我之前做的决定，我又开始想要丢下它了。
　　“女儿啊，再坚持坚持，前面就是大禹村了。”
　　此刻我已经说不出话，眼前阵阵发黑。
　　刚才赶路时误入了一片满是瘴气的山林，林子里除了浓郁的瘴气，还有无数毒虫毒草，处处危险，不可逗留。
　　我带着“文案”一口气穿过那片布满毒瘴的山林，体力消耗过大，现在几近虚脱。
　　“文案”在我身旁喊着些什么，我已经听不清了，就觉得两眼一黑，然后万物俱静。
　　再次醒来时，我看到一个稻草铺成的屋顶，“文案”趴在我的床边“哇哇”乱叫。
　　“大夫！大夫你快来看看，你看呐，我女儿醒了！”
　　我重新闭上眼，压下心中的躁动……
　　谁是它的女儿……
　　“你醒了？”一个女声响起，清脆可人，充满朝气。
　　我撑起上半身，看见门口处逆光站着一个清秀少女，不过十六七岁模样，娇俏可人。
　　“我这是在哪里？”我四下打量。
　　“这里是大禹村。”少女走近：“我路过山林，听到有人在哭，寻过去就看见你倒在地上。”
　　“是你救了我？多谢恩人。”
　　“不必多礼，我叫溪椒，冰心弟子济世救人本是应当，不必言谢的。”
　　……听到“冰心弟子”四个字，我心中一跳……
　　草精拼命跳上床，往我怀里钻：“女儿啊，别忘了救你的还有我啊！”
　　少女捂嘴偷笑：“你养的这只草精，很有意思。”
　　我不动声色捂住草精的嘴：“家教不严，见笑了。”
　　文案还欲挣扎，却被我死死镇压。
　　“那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卓木归。”犹豫片刻，我胡诌了一个名字。
　　“卓木归？”少女沉吟。
　　“咦，什么味道？”文案挣脱我的手，四下抽抽鼻子，不停嗅着什么。
　　“我的药!”溪椒“哎呀”一声，急忙往外跑。
　　溪椒一离开，文案立刻拽上被子的一角，煞有介事：“女儿你快躺下，再好好休息休息！”
　　……

　　夜晚，凉风习习。
　　九黎盛夏时的夜晚并不寒凉。
　　在床上躺了一天，又吃了溪椒的药，感觉恢复不少。文案嚷嚷几声困了以后就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我不愿再闷在屋子里，决定到外面走走。
　　入夜后，屋子外面一片昏暗，大禹村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抬头望去，宽大的树冠遮挡住天空，但是从树与树的间隙里还是可以看到星辰无数。
　　大禹村入夜后每家每户屋子外都会点起灯火，到了夜晚借着火光也还能看得清路。
　　没走几步，我就看见许多村民围在一间屋子旁。走近一看，原来是溪椒正在这间屋子里为村民义诊。
　　许是学成未久，小姑娘独自一人问诊尚显稚嫩，虽不够熟练流畅，但也算能面面俱到。
　　人来人往渐渐夜到深处，村民散去，溪椒伸了个腰，起身收拾东西正准备离开屋子。
　　我走到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溪椒抬起头。
　　“你起来啦，好些了吗？”
　　“喝了姑娘的药，我感觉已经好多了。今晚夜色正好，不知是否可邀姑娘四处走走。”
　　“好啊。”溪椒迅速收拾好东西关好门落好锁。
　　夜光照耀，树影婆娑。越是更深，山中寒气越重。行走间，草木湿气打湿裙角
　　“白日时，我听溪椒少侠提过，少侠是师从冰心堂？”
　　“正是。”
　　“说起来，我曾有旧友也是冰心弟子，不过有二十年不曾见到了。”
　　“二十年，那么久，可是前辈了呢！”
　　“我年轻时也觉得总有大把时光，可其实二十年很快，晃眼便过。”
　　小姑娘在一旁欲言又止。
　　“溪椒少侠想问我什么？”
　　“今日为你施针的时候，我发现，你中的不是瘴气……是魔毒……而且魔毒深入骨髓，照理说应当越来越虚弱，昏睡直至死亡，但今日却还能醒来与我谈笑……”
　　“溪椒少侠可是想问我为什么身中魔毒而不死？”我的脚步顿了顿。
　　“是的。”小姑娘点点头。
　　我想了想，不知如何作答。
　　“此事说起来话长，当年我不慎沾染魔毒，中毒之后，我确实日渐虚弱，自觉时日无多，想找个地方了此残生，却误入一片山谷……等我从谷中出来，已经过了二十年，至于为什么没有死去，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东拼西凑出一个故事，半真半假，固然有欺瞒，但是能说的也只有那么多了。
　　“竟有这般离奇的事？倒似曾经听过的烂柯之说，我一直以为不过传说罢了！”
　　“世界之大，许多奇妙事，若非亲身经历，我也会觉得难以相信。”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忧心，冰心堂有世上最好的大夫，等去到了冰心堂，甘草掌门一定能有办法的。”溪椒安慰我。
　　“甘草……”我心中一跳。
　　许是夜色黑暗，溪椒并未发现我的异常。
　　可我的心中却惊起万千波澜。
　　夜深了，溪椒将我送回屋子，我站在门栏处目送她离开。
　　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我低下头。
　　“甘草啊……”
　　一声低低叹息，散在九黎的黑夜里。

作者有话说

　　日更，勤奋的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