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出鬼没面包房》亦是林下风

28、第二十八炉

　　封锁了整条街、出动了“皓江”数十人追捕的前刀疤脸通缉犯·现巨蟒，被黑猫轻巧地按在地上，无论尾巴挣扎得如何激烈，也没能挪动一寸。
　　店外的“皓江”成员愣了几秒，为首的板寸才回过神来：“看来白沙那家伙没有诓我……那么魔王大人，这位通缉犯就有劳您看守了，拜托请不要把他吃了。”然后招呼其他的成员，“其他人散开再摸排一次，线人的情报说进店的非人类至少有3人，还有两个下落不明的，一并带回去审问！”
　　黑衣“群演”倏地散开，留下了板寸和扎马尾的渡君，以及好几个刺眼的探照灯。
　　黑猫显然没在意板寸说什么，开始乐此不疲地用另一只前爪扒拉巨蟒的蛇皮。
　　黑猫：好多亮晶晶的鳞片好开心~
　　渡君和板寸则走进店内，抬手给受到过大冲击没能回神的保镖们施加了昏睡的法术，然后绕过殷希声和刑谦，径直看向出现在收银台后的糕点师先生。
　　“十分抱歉以这种形式打扰您，阁下。”渡君行礼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需要请您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毕竟空间扭曲这等能力的危害性很大，如果另外两个非人类逃出组织的封锁范围，追捕起来难度就很大了。”
　　“懒得说，”糕点师先生看起来心情不佳，回答得一如既往地干脆又无情，他摆摆手就回了后厨，“反正另外两个也死了，刑谦去说一下。”
　　“是，陛下。”刑谦打起精神，恭敬地答应道，然后扭头就变了脸，“正如陛下所言，另外两个非人类已经先后死亡，所携带的宝器也已经被摧毁。既然‘皓江’的诸位已经出动了，那么收拾残局的工作可以交给你们吧？”
　　“喂！你这个人，好歹认真说明一下啊，你的上司是这么吩咐的吧？”板寸耐不住性子，“你说死亡就死亡，你说宝器被摧毁就是被摧毁了？那么危险的东西你想私藏吗？别拉我！”
　　渡君从后面拉住板寸的胳膊，让情绪激动的搭档远离实力不明的刑谦，“抱歉，我的搭档做事太过认真。收拾残局的事情‘皓江’很擅长，这点请放心，不过如果组织日后要详查这次事件，还需要请店内的各位配合。”说罢，意味不明的看了殷希声一眼。
　　板寸不情愿地被搭档拉走，招呼下属收拾起躺倒一地的保镖——这时候的“皓江”和搬家公司没什么两样。
　　“诶？竟然还有一个没有昏睡？”板寸居高临下，看着靠在柱子上半坐着的徐泽凯，“还是个警察？有意思。喏，文件在这里，这个通缉犯我们收下了。”
　　一动不能动站立了数个小时、全神贯注与同样不能动的统计犯对峙、注意到面包店诡异地扭曲又恢复、最后目击活人大变巨蟒、一挥手就能让人睡到一片的神幻情节，身心俱疲的徐泽凯已经不想反驳什么了。
　　徐泽凯：急需一个能解答我所有疑问的搜索引擎，不过不太清楚应该从哪里问起。
　　“搬家公司”（划掉）“皓江”善后的效率很高，不仅快速搬走死了女主人和同伴的人类保镖，还撤走了店门外的探照灯。在刑谦苦口婆心的劝说和定点威压下，黑猫终于不情愿地把鳞片撕掉了一半的巨蟒交出来，让“皓江”成员用特殊装置收押。
　　“你好些了吗？”殷希声给瘫坐在地上的徐泽凯倒了一杯水，顺带递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身体上没什么大碍，之前可能只是有点脱力和眩晕，看来我不能放松锻炼啊。”徐泽凯努力表现得镇静。
　　并不是你的错，空间扭曲和扭曲恢复造成的后遗症正常人都应该受不了。
　　“不过精神上的问题就可能比较严重了，”徐泽凯扬脖，一口气把整杯水喝了个精光，“我可能产生了幻觉，觉得自己在一个扭曲、紫色的空间里一动不动和通缉犯对峙了好几个小时。”
　　“呃……”殷希羽被徐泽凯说得一愣。诶诶诶！不是说施加了时滞法术就应该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吗？！
　　“算了，应该是我自己的问题，抱歉。”徐泽凯勉强站起来，把板寸最后丢在自己身上的文件打开，“皓江”的标志赫然在上，“果然，这个渗透着诡异的案件被转给了别的部门。大概扭曲、紫光和蟒蛇都是我的错觉吧。”
　　努力给自己洗脑的徐泽凯踉踉跄跄走出了圈圈烘焙坊。
　　殷希声一脸懵逼地拽着刑谦的胳膊：“你不是说，中了时滞法术，应该对时间的流逝没有感觉吗？为什么徐哥能察觉出自己跟通缉犯对峙了几个小时？！”
　　“我说的是中了时滞法术的人类，可不包括非人类。那个本体是蛇的通缉犯因为不是人类，能察觉出时间的流逝，所以倍感疲惫，无力与‘皓江’对抗。”刑谦好脾气地解释道。
　　“所以说……徐哥不是人类？”殷希声眨眨眼睛。
　　“估计是混血吧，所以非人类的一面还没能觉醒。”
　　“竟然连徐哥也不是人类……难道在人类社会中，非人类的比例特别高吗？”
　　“正相反，比例是很低的，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也见不到一个非人类。”
　　“那我遇见非人类的比例怎么那么高……”殷希声刷新着世界观，然后环视一片狼藉的烘焙坊：玻璃橱窗碎得彻底，店内一个装饰用的柱子从中间断开了，地板也裂了几处，店门外稍好，只有几个被黑猫尾巴砸出来的小坑。
　　“喂，你也不是普通的家猫吧？”殷希声站在店门前，低头看正在玩巨蟒鳞片的黑猫。
　　出于对魔王的“尊重”，渡君慷慨地把巨蟒的鳞片都留给黑猫当玩具。如果殷希声没有目睹黑猫一爪子按住巨蟒的“壮举”，肯定会认为眼前这个对自己爱答不理、只顾扒拉鳞片的猫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傲娇喵星人。
　　“既然能制服一条巨蟒，为什么还要在我家的面包店附近等投喂呢？”殷希声叹口气，回到店内，“刑谦，你跟我说实话吧，在我周围，还有别的非人类存在吗？”
　　“有啊，”刑谦靠着一根完好的柱子，想了想，道，“咖啡桌底下就有一个，不过也是个混血。”
　　齐慧辉：蹲得腿麻，哪位好心人能拉我一下吗……
　　殷希声：我在这篇文里结识的主要人物没一个是人类吗……
　　大半夜的，身为代理店长的弟弟苦哈哈拿出手机，准备拍照取证，第二天叫保险公司过来看看。打开手机，他才想起来自家姐姐之前的来电。回拨回去，没想到这次是殷希羽不接听电话了。

　　为什么店长小姐不接电话呢？
　　因为殷希羽正在忙着杀龙——至少香菇干是这么认为的。
　　墨水画出的魔法阵勉强通过了香菇干的验收，殷希羽手握黑龙留下的龙爪，在大殿门口方向的结界上画了个圆。
　　龙爪和结界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吵醒了在结界顶部打瞌睡的白龙。
　　白龙有些纳闷，明明怎么撞击、抓挠，自己的爪子都对大隐士的小结界造成不了任何伤害，但是为什么手下败将黑龙的爪子就可以从结界内部打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呢？
　　等到白龙翻身着地，爬到大殿门外的结界边缘时，殷希羽已经不在视线范围内了。圆形的缺口在结界上泛着蓝光，白龙下意识就张嘴咬，奈何相较龙的吻部，缺口太小了。
　　白龙低头扫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最后选中了自己的前爪——稍微收拢一下，前爪的大小刚好可以通过缺口。伸进去之后，再试着从结界内部撕开就可以了，这样猎物也就无处可躲了。
　　不过为什么殷希羽要给自己打开这样一个缺口呢？会是陷阱吗？
　　白龙努力让不大的大脑运转，但是最终什么结论也没有得出。凭着直觉，白龙小心翼翼地将一只前爪伸进了缺口，然后相当勉强地试着用爪尖撕扯结界内部，可是龙的前肢构造注定没法完成这么细小的动作，伸进去的龙爪无论向哪个方向扭动，爪尖都很难够到结界内部。
　　蹲在一边的殷希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一跃而起，用尽所有力量，将手中黑龙爪尖刺向白龙的前爪。
　　猝不及防的一击，让黑龙的龙爪直接贯穿了白龙的前肢。龙血喷涌而出，白龙高亢的嘶鸣把殷希羽震得连退三步。
　　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响，殷希羽捂着耳朵平静了好一会儿，才又恢复了听觉。
　　白龙意识到这是陷阱后，想将前爪收回去，可黑龙的爪尖贯穿在前肢上，正好卡住了缺口，越是挣扎，血流得越多。
　　腥臭的龙血滴在青砖和结界内侧，渐渐汇聚在一起，竟然像一条血红的蛇一样，游向大殿内的魔法阵。
　　魔法阵一碰到血就开始泛起红光，像个嗜血的魔灵一样源源不断吸收着白龙的血。
　　待到魔法阵彻底变红，血红的“蛇”从魔法阵游向了大隐士的遗骸。

作者有话说

　　殷希羽：正在屠龙，没空接受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