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客》和歌

32、奇怪的病人

　　这台手术当然不在元菂他们的贵宾楼，而是在一个大规模的综合性医疗大楼的高级手术室进行的。
　　阮烟和汉森将她送进了手术室旁边的观察室，这里一般是让医学院的学生来观摩手术的地方，有时医生们会在不需要亲自动手的时候，来这里暂时休息。

　　阮烟和汉森在开门的一瞬间，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手术台上的病人，他俩差点没吐出来。
　　天，这位严重烧伤的病人居然还活着？那样的身体，简直像森林大火后的枯木一样。

　　阮烟不敢再看，忙问元菂，“小姐，不然我给您找其他的手术吧。”
　　元菂却瞬间神色凝重了起来，“你们在外面等着我就好。”她走进了观察室，直接关上了门。
　　阮烟扭过头，深深地呼吸了好几口空气，才把恶心给压制下去，她低声抱怨，“这种手术，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汉森已经直接把元菂划入心理变态的人群中，他不敢说话，直接冲她用手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元菂走进去之后，她站到观察室的视窗最前面，以她的视力，其实靠不靠近并不影响清晰度，但是她还是想离得更近一些。因为这样的伤势，她并不陌生，虽然远远看着，像是严重烧伤，可是她明白，这并不是普通高温灼伤造成，而是辐射。
　　在几年前，ED7649的研究所发生超弦辐射泄漏时，那位操作失误的研究员的伤势就与这位病人非常类似，但是他没能挺过来，当时就去世了。

　　那么这位病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类似的事故？
　　元菂看向旁边的光脑，她直接调出了这位病人的电子病历。

　　姓名：泰隆
　　性别：男
　　年龄：33岁
　　事故原因：能源厂辐射泄漏
　　……
　　没有更多的信息，连最起码的联邦公民保健号码都没有。元菂不死心地在系统里继续查找着。但是没有跟多的信息了。

　　手术室内已经有医生和医护人员陆续进来，一会之后手术就开始了。元菂安静地旁观着，直到有一位护士，从手术室内打开门，走进了观察室，她开始往光脑里输入一些资料。
　　可能是因为经常有医学院的学生在这里观摩手术，所以这位护士并没太注意元菂的举动。

　　但是元菂却不由得眉头轻轻一皱，这个护士的身上，有一种奇特而稀薄的“味道”。
　　其实用“味道”来形容，并不太准确，更准确的说，那是一种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也只有她能感觉到。元菂心里明白，这是因为这位护士在患者身边待过而沾染上的辐射源的“味道”。

　　元菂转身出了观察室。
　　阮烟和汉森对她这么快就出来还挺惊讶的。
　　元菂只简单说了一句，“不好看。”
　　这理由，阮烟无奈地和汉森对视了一眼，忙跟上去，“您现在想要去什么地方吗？”

　　元菂没有立刻说话，她的注意力被走廊的椅子上一位穿黑色衣裙的女士吸引住了。她带着帽檐宽大的礼帽，低着头，只在元菂刚才步出观察室的时候，她猛的一抬头，露出了面容。她长得很美，但是有一定的年纪了，保养得很好，神色却很疲惫，满脸担忧和提防。

　　从她的坐姿和刚才抬头的方向，能看出她的注意力正集中在这间手术室，可是她却特意挑了距离那么远的座位。
　　元菂故意掉转方向，从她身侧走过，她的头一直低着，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她的脸，她白皙的双手紧紧地捏着手包，那力道，似乎要在手包上捏出几个洞来。

　　元菂脚步都没停，径直回去贵宾楼了。
　　“上午的手术做得怎么样？”她问道。
　　汉森连忙回答，“上午一共进行了六台手术，都非常的顺利。请您放心。”
　　元菂脚下一转方向，“我去看看他们。”

　　她一连走了几个房间，里面都很热闹，居然有个房间，围了十多个人在打牌。
　　原来贵宾楼的房间，都是一位客人一个房间，可是对于白鲸队员来说，这样的安排太痛苦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强烈要求房间合并。

　　有些不太适合剧烈运动的，索性大家都聚到一起，请护士小姐给他们找来扑克，正闹得欢。
　　元菂走了进去，把手搭在一位叫山鹰的队员肩上，“你们还玩得挺热闹啊，谁赢啊？”

　　山鹰正准备笑着答话，忽然感觉到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指，在快速而有规律的弹动，这是军用密码。他笑着低头看牌，任由旁边的队友把话接过去。很快，他抬起头，冲着对面的队友使了个眼色，然后他站起来，“我正手气不顺呢，小七你帮我来两把。哪谁，对，就说你们两个呢，没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吗，帮我们再拿两副牌来，多拿几副啊。”

　　汉森看了元菂一眼，元菂背对着他挥挥手，“赶紧去。对了，有没有吃的，我午饭还没吃呢。”
　　阮烟立刻说，“我去餐厅帮您点餐，您想去餐厅用餐，还是让他们送上来？”
　　山鹰忙道，“送上来，让他们多送些，我们都没吃呢。”
　　阮烟忙答应下来，跑去餐厅点餐。

　　山鹰使眼色给队友，那人秒懂，随手把门关上，山鹰回到元菂身边坐下，“什么事？”
　　他看元菂的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放心吧，昨天我们都拆了。这间屋里很干净。”

　　元菂自然明白他说的干净是什么意思，“谁的黑客技术好？”
　　山鹰指指正坐在元菂对面的一个精干的队员，“他叫六眼，技术相当不错。”

　　元菂也不废话，“你现在黑进他们的监控系统，找到西区那所综合型医疗大楼六楼走廊的视频，我要那个穿黑色裙子，带了一个礼帽的女人的视频。”
　　六眼一脸正色，“我得借用你的随身光脑，我现在手边这个，民用改装的，功能不行。”
　　元菂把带着光脑的手臂搁到了身侧的沙发扶手上，六眼立刻坐了过来，山鹰一抬眼，旁边几个队友立刻在他们跟大门中间支起了牌桌，挡住了门外可以看进来的视线。

　　六眼搓搓手，他眼馋小七这具光脑有一段时间了。
　　元菂看见他那blingbling的痴汉眼神，“我的光脑不错？”
　　“何止是不错，这简直是星际的顶尖配备。有钱也弄不到的。”六眼迫不及待地像要开始一场期待已久的竞技，的确自从军队退下来之后，他的骨子都闲的发慌。如今他大有’顶尖光脑在手，星际横着走’的豪情。

　　旁边又围过来几个人，桌上的牌局在继续，六眼的手在虚拟界面上飞弹，一行行绿色的信息代码飞快地滚过，她跟六眼的轻声对话，被淹没在牌桌热闹的气氛里。

　　汉森和阮烟回来的时候，被室内的热闹气氛吓了一跳，他们从人缝里看见元菂手里一叠扑克牌，正满脸笑意地说着什么，他们正想进去，却被一个队员拦住了，“哎，没看见房间里这么多人吗？把东西给我，你们在外面等就好。”

　　他说完，也不等他们同意，直接把餐车和扑克接过去，把他俩给关在了外面。
　　汉森和阮烟一脸无奈，不过也松了一口气，他们在房间里面玩，不给别人添麻烦，那是再好不过了。

　　六眼已经成功地入侵了海尼尔的系统，他不但复制了黑衣女士的视频，而且还找到了那个病人的病房。
　　特种病房6007.
　　元菂看了六眼一眼，“你是不是真的必须得我的光脑才能干活？”
　　六眼嘿嘿一笑，“这不是眼馋吗？”

　　众人鄙视他，亏他刚才装得那么正经，还真以为他的光脑不行呢。
　　元菂收起了光脑，“你连上我的通讯，我要过去看一下，不要让我出现在任何监控里。”
　　六眼表情一肃，“保证完成任务。”
　　元菂站起身，打开室内洗手间的门走了进去。

　　五分钟后，六眼的通讯中响了一声，传来元菂清晰的声音，“6007里面是否有人？哪个方位是死角？”
　　六眼看了一下，立刻侵入了6007的室内监控，“室内没有人，窗旁储物柜后侧有死角，外面走廊里有护卫，你要小心。”

　　山鹰低头看了一下他刚才故意掐下的计时，不到五分钟，他跟队友对视了一样，对方眼中同样震惊，这小丫头是怎么做到的？换了他们这些军中老手，即便是最巅峰的状态，也很难。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前浪死在沙滩上。

　　对话的前一刻，元菂就站在综合楼里一处杂物间，冷静地计算着时间。
　　她的这种空间移动能力一直在缓慢的增强，但是，她目前只能到达她曾经去过的地方或者她能感知和计算出的地方。

　　这种能力，只有她和六人小队知道。阿斯兰严肃地告诫过她，一定要尽力隐藏这种能力，现在的监控技术那么发达，监控设备到处都是，一旦不小心漏出马脚，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他们并不能确定，这种能力的持续增长，倒底是好是坏，对她的身体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所以她必须得很小心。

　　通讯里传来六眼的声音，“房间干净了。”

　　下一秒，元菂就从原地消失了，出现在6007的那个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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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感觉挺冷的，是因为书名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