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一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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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亮，司空晶就已经褪去深眠，睁开眼睛。
小卖部经常很早进货，她习惯了。
她走进卫生间，镜子里倒映出一张憔悴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脸。除了脸，还有手、胳膊和小腿，被击打的瘀伤和刀子划破的伤口成了一张写满叉号的成绩单。
不合格！零蛋！
她觉得自己很失败，她很后悔。她被欧阳艺反咬，被包新瑶陷害，任务分值没有增长，任务时间骤然缩短。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司空晶双臂撑在洗手盆两侧，后背肩胛骨高高地支起，她梗着脖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双眼，扯了扯紫青的嘴角：“1307。”
清脆的童声“滴”地一声以示应答。
司空晶问：“昨天晚上如果我不帮助包新瑶会不会被扣分？”
系统的声音迅捷简单：“否。”
司空晶的双目快速闪了几下：“把扣分行为规则告诉我。”
系统信息像虚幻的流水在脑海中冲刷而过，司空晶瞬间接收了数百条信息，皱起眉头，咬着牙稳住身子，硬直的头发抵触到眼前的镜子。
“以后不是扣分的事情不要干涉我。”
司空晶沙哑着嗓子，伏下身子，打开水龙头。
充沛干净的水流仿佛手中的晶石，被她粗暴地拍在脸上，哗啦哗啦，水花冲撞，她用力抹着脸，好像伤口不存在一样。只是刷牙的时候每次不小心扯到伤口，都能看到白色泡沫里的血丝。
她打开衣柜，拨开满满当当的衣服，拿出一套青绿色运动衣。
拉好衣服拉链，换鞋，一气呵成，接着在地上跳了跳，手臂双腿分别前后伸展，脚尖为轴左右旋转，又转了转脖子和腰，这些出门前的动作可以避免骤然运动时身体来不及适应而受伤。
硬直的头发几乎要垂到肩上，低下头正好能挡住脸上嘴角的伤口。司空晶双手插着运动衣的口袋走进教室。
“司空晶？你怎么了？你受伤了？”她刚坐下，同桌钱沛蓝立刻挪到她身边，歪着头想看清她头发下面的伤口。
司空晶看见她就想起那一堆x、y，郁闷地扭过脸，：“不小心撞到了。”
钱沛蓝却好像想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她伸手想要拨开司空晶侧脸的发丝，被司空晶抬手抓住。
被美工刀划破的手背顿时暴露在钱沛蓝眼中，钱沛蓝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嘴巴，司空晶连忙把右手重新收回上衣口袋，用左手拉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昨天削铅笔，结果刀片飞了，哈哈，你说好笑不。有什么大不了的，就一个小口子，血都没看见，你行了啊。”
司空晶这么一说，周围几个被钱沛蓝的尖叫吸引过来的同学也恍然地没再注意她们。
钱沛蓝双手紧握，低下头，宽大的校服像个大套子，只露个小小的头：“我知道，是包新瑶，对不起……”
“哎你别乱猜，跟你没关系。”司空晶随手揉了揉钱沛蓝的头。
钱沛蓝抬起头看着她，两个眼圈红得好像下一秒眼泪就要喷出来。
司空晶吓得连忙抽出课桌上的抽纸按在她脸上。
突然系统提示音响起：“钱沛蓝信任点增加30，宿主最新分值63分。”
司空晶一怔，还没等说什么，便从钱沛蓝背后的窗子看到三个熟悉的身影。
是包新瑶！她带着两个小妹晃悠悠往校门里走，旁边小卖部抽烟的一个男的甩掉手中的烟拦住她的去路。
司空晶立刻站起，拍了拍钱沛蓝的肩膀：“你先等等，我出去下。”
钱沛蓝抬起头，愕然看到司空晶脚踩上桌子，三两步走到窗前，拉开开窗户，直接跳了下去！
钱沛蓝被吓傻了，这是二楼啊，她就这么直接跳下去了！
她连忙爬到窗边，树枝掩映没看到司空晶，却看到了校门口的包新瑶。
遭了，她一定是去报仇的，包新瑶她们人多，司空晶一定会受伤的。钱沛蓝急的手足无措，她想去教师办公室，却又害怕司空晶受处罚，最后一咬牙跟着追下楼梯。
司空晶落在窗子底下的绿化带里，这点高度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被人追得狠了翻墙上房都是常事。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她必须尽快赶过去。如果她没猜错，包新瑶是惹到人了！而且是惹到了道上的人，不是学校里的小打小闹，是真正社会上渣子们的报复。
他们的恶劣是包新瑶她们难以承受的，司空晶要管，一定要管，她就是要包新瑶欠她一次！
最好是致命的一次！
学校后面是一小片荒地，零星有两三个拆迁未完的民居，到处长满荒草，外面是薄薄的一层施工隔断。司空晶追到荒地，隐在隔断后面，看着包新谣被推进荒地里，还有她的两个小妹。
荒地里早就等着四个小混混，个子不高，其中两个染着黄色和红色头发，手上都带着螺丝似的大金属戒指。他们扔掉手中的烟慢慢围上来。
包新谣明显在害怕，她认识他们。
“赵哥，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啊？”
拉包新谣进来的瘦高个子颧骨高得像个类人猿，他咳了一口浓痰，沙着嗓子说：“你给老子惹麻烦还问老子什么事？”
他抓住包新谣的头发，将她狠狠地掼在地上：“揍她，脱了她的衣服，让她跪着道歉，手机呢？来录像。”
其他四个小混混一拥而上，包新谣两个小妹惊恐地拉住包新谣的衣服，却被人一脚揣在地上。
这是单方面被打的架，包新谣挣扎着反抗，又被人按在地上，拳脚砖头，废弃的管子和木棍，雨点一样落在身上。
“说欧阳小姐对不起！”
“我不说！”
“你说不说！”
“不说！”
荒地里少女的声音像点了火的爆竹。
司空晶第一次正眼看眼前的少女，没想到她这么有骨气。这种人，被人打服了，也就完了。
她必须在包新谣投降之前救下她。
司空晶放轻脚步，在隔断后绕到那个类人猿的身边，看准他转身的功夫踹倒破烂隔断冲了过去。
擒贼先擒王，她只要拿着小刀抵住那个类人猿的头，就能让动手的四个小混混停手。
然而她低估了类人猿的反应速度，在司空晶扑过去的一霎，那个领头的小混混急忙转身，手中刚点着的烟对着司空晶脸上弹了过去。
司空晶下意识躲避，却失了先机。四个小混混想来搭把手，被类人猿反手拨开：“这小妞留给我，你们继续打，别忘了拍照录像。”
类人猿的话让包新谣反抗更加激烈，司空晶深吸一口气，不要命地向对方攻击，她的优势是快、敏捷！不是耐力。
那个男的经验丰富，司空晶几次险些被他抓住，几个回合，对方找准了节奏一把把司空晶的胳膊拧转过来，司空晶大叫一声，不顾被反转的胳膊，硬是转身一刀劈在他抓住自己的胳膊弯儿上。
鲜血一下子冒出来，类人猿捂着胳膊退开，司空晶连忙跑到包新谣身边。
形势骤然急转，四个小混混俱是一愣，包新谣的外套已经被扒开，她趴在地上蜷成一团像个将死的鱼。
司空晶右臂脱臼了，四个小混混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跑去查看类人猿的伤口，一个看住地上三个半死不活的家伙，另外两个拿着手中的木棒大骂着地砸向司空晶。
没有有利的地形，没有缺乏经验的对手，司空晶只凭一腔硬气扛着三四个男人追打，旧伤裂开，新伤覆盖，类人猿嘶吼骂街，几个人下了狠手。
司空晶也毫不客气！
他们打疯了眼，谁都忘了当初的目的。包新谣看着司空晶被他们踩在地上踹，看着她一刀扎在别人腿上，看着他们拿着转头砸她的脸，看着他们用来拍照的手机被司空晶抢过来砸烂，看着司空晶的刀被夺走，被插在她的后背上，看着一滴滴鲜血像不要钱一样洒在土里。
包新谣傻了，为什么，你没必要这么拼，你可以跑啊！
看到最后，包新谣也不想知道原因了，她只知道有个人豁出命去保护自己，这就够了！
她咬着牙向前挪，抓住其中一个小混混的裤腿，任他怎么踹打也不松手。
这场战斗打得太惨烈，司空晶没有提前布置没有趁手的兵器没有足够的精神和体力，她疼得麻木，实在没力气就把吼叫憋在嘴里，把愤怒燃起来一层层往下压，压到她想爆炸。
悔恨、自责、背水一战，她没有退路也没有时间，她只有一条贱命，一条握在别人手里的命，今天就是身体废了她也要站在这儿！
站到最后！
没什么理由，她就是不想输！！！
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处境，任何条件下，她都不能输！
当她只剩最后一个，一个从包新谣手里好不容易摆脱出来向她袭来的小混混时，她拄着棍子撑住身子对包新谣咧了咧嘴：“我要是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
包新谣惊呆了，那个男的已经扑过去了：“小心，快闪开！”
司空晶身子一歪跪在地上，那个男的拳头落空，抬腿就踹。司空晶顺势倒地，背后的匕首硬生生推进，她闷哼一声，抓住他的腿把他拉倒，拧麻花一样翻身把他脖颈拧住。
一秒、两秒，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谁松手谁就完了，两人狠狠地绞着对方。
司空晶视线逐渐模糊，系统响起宿主身体濒死的警告，她感觉声音好像在天边传来，根本听不清。
“包新谣，你答应我！”
变了调的声音好像炸雷一样，包新谣身子一抖，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拼命的女生，从来没见过这么不怕疼不怕死的人，她不明白司空晶在干什么，但她知道司空晶在救她，她今天这条命就是司空晶的！
“我答应你！”
“好！”司空晶使出最后的力气拼命绞着对方：“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能走这种路，不能、不能像他们这样，这样永远没出息！”
包新谣没有说话，但她听到了来自包新谣的嚎啕大哭，同时也听见了不远处的警铃还有一声声尖锐的呼唤。
“司空晶，司空晶你怎么样，司空晶你别闭眼，我打120了，医生马上就来，司空晶你别吓我啊！！！”
哦这个声音是钱沛蓝的，司空晶很难过，她要死了，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关键是她没完成任务就GAMEOVER了。
她抓着钱沛蓝的手往包新谣那里送，她想拜托包新谣护一护这个胆小的小丫头，她还没来得及教给她防身术，没来得及让她变得大胆。
包新谣在她耳边大喊：“你别死，你死了我答应你的事就作废！”
这时系统声音突然响起：“恭喜宿主司空晶，钱沛蓝目标值满分，包新谣目标值满分，任务达成。由于宿主提前完成任务，奖励一项生活技能，但因宿主并未得到目标人物的五分好评，该项技能取消，由宿主自行修习。宿主生命值过低，马上进行下一个世界传送。”
司空晶嘿嘿笑起来，她竟然做到了！
韩西雪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一个满脸是血的女子临死前嚣张地看着天。
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一个她随手捡来的路边试验品，一个不被人重视的角落，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笑。
血水塞满牙齿，伤口泛白开裂，她笑得那么肆无忌惮，肿胀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眼睛放着夺人心魄的光彩，那光彩中有桀骜有豪气有胆大妄为有不自量力还有一丝毫不掩饰的暴虐和兴奋。
韩西雪瞬间产生了后悔的想法，她是不是不该选中司空晶，毕竟她太不听话了，看她的眼神，这不是一个按部就班的人。她的计划和实验很有可能毁在司空晶手里。
但转念一想，她要的不就是这个吗，一个不听话的有自主性的能够不择手段达成目标的时空穿梭者。
她动了动身子，从床上下来，冰冷的金属床立刻在她身后变回屏幕前方的高椅。
房间完全不是昨天空荡荡的样子，而是密密麻麻塞满了半透明蓝色屏幕，一层层一片片像浮在空中的雪花，内容各不相同，却井然有序。
韩西雪挥挥手腕，无数蓝色光屏百川入海一样汇入通讯仪。
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不停地编写新程序，写了整整一夜。她老爹虽然限制她使用其他仪器，可没限制她使用通讯仪，要知道她的通讯仪可不是市面上的普通货色。
韩西雪更愿意叫它作弊器。除了外壳相似，它里面哪里都跟外面的商品不相似。
司空晶刚刚给了她一个启发，韩西雪裂开嘴，粉色的舌头舔了舔丰满的下唇，眼中露出极其兴奋的光，既然她这么不听话，何不让她更不听话一点。
把任务难度从实习级提高到初级，给她开更多的后门，让她马上尝试“越狱”，打破五年的平均实习期，半个月内拿到初级穿行者通行权限。
而且，按照规定，培训出一个初级是有权利提出休假的，这意味着她很快就能重获自由，她要赶在李高秘跟老爹结婚之前把她之前搜集到的证据取出来投进她老爹的私密邮箱。
韩西雪检查系统，确认它正常运转，便一头扎进数据流里。
这边司空晶身体所有疼痛瞬间消失，急剧下坠感传来，她连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落在一个巨大豪华的厨房。
眼前一锅热油，一片花椒正在里面翻滚，她连忙稳住身子。
白色厨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年轻女人探进头来：“快点啊司空晶，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半个小时内小姐要的油炸五香冰激凌你要是做不出来，就得扣十个月薪水。”
司空晶：“……1307，能不能换个世界？”
系统瞬间回复：“否。”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一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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