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六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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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像一颗地雷，不管它表面遮盖了多少掩体，也不管它埋得有多深，它都避免不了爆炸的可能。
而一旦它爆炸，炸伤的就不仅仅是踩雷者，还有布雷人。
司空晶很难过，她原本不想揭穿，她想给这个漂亮的维护员一个面子，然而这个漂亮的维护员一再挑衅她的容忍度，甚至波及了她的生死。
这是一个不值得信任的战友，信任是相互的，司空晶已经把自己的那一份信任抛给了她，她却没有把同样的信任抛回来。
司空晶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大概失望更多一些。
“我们算是搭档吧？”司空晶看着车前窗，又补充了一句。
韩西雪在沉默，地雷爆炸，她失去了司空晶的信任。
作为一个一对一制度下的维护员，还是逃亡在生死线上的联邦、异民的通缉犯，失去穿梭者的信任是非常可怕的。
她没想到司空晶会突然变得“聪慧”，或许她只是一直在隐藏，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又或者，她只是一直在试探。
韩西雪在脑海中快速形成应急方案，她在筛选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然而当她听到“搭档”两个字时，组织好的语言又突然在脑海中溃散。
“搭档”两个字像一把尖刀，挑开她内心最不愿意承认的那一层事实。
不管她如何看不上司空晶，司空晶确确实实是她的搭档，而且还是她自己选择的。
她必须为她的行为负责，为司空晶的穿梭人生负责。
而现在的情况是她不想为司空晶负责，司空晶开始反抗。
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韩西雪重新组织起语言，把隐瞒的信息又补充了许多进去。
“抱歉，我确实把事态说轻了，一方面这些事情对我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大事，一方面我也担心你听说这些事后会恐惧，不利于任务完成。关于时空管理局，它的确出事了，它本来属于全星联邦，是联邦耗费巨资建成的重要盈利机构，半个月前被异民侵占，超过90%以上的时空穿梭点不能使用，现在你的1307之所以还能正常运转，是因为应急方案在凑效，这个安全期不超过三次穿梭，三次以后，如果没有能源供给和总系统导航定位，你，不，我们，会被投放在最后一个世界等待系统自毁。”
司空晶仔细地听着，在韩西雪“自毁”的话音落地后，忍不住笑起来：“维护员，我们等不到的，这次任务失败，我就得死对不对？你不如直接告诉我，我还能活几分钟？”
韩西雪一梗，这又是个地雷，她之前说过任务失败就得死。
“其实，没那么严重，我当时怕你无法全力完成任务便跟你开了个玩笑，当然，距离事实也很接近。如果我们完不成任务，根据系统设定，我们会被投放末世，在末世里我们很难补充资源，就算有系统帮助，活下来的几率也非常小，所以，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现在立刻改变目标，为未来的末世做准备，一个是继续行动，将破坏你任务的人揪出来报仇，你选择哪一个？”
司空晶弯起嘴角：“不错，我现在竟然也能选择了，不如我们分开行动，你去报仇，我去准备末世的物资？”
她从后视镜里看着韩西雪，韩西雪的脸像大理石雕像一样僵硬。
突然韩西雪面色一缓，柔声说道：“原来你不想报仇了，那好，我们也不必浪费时间，直接去大型超市采购。”
小G在跳出空间钥匙，在韩西雪的衣袖里剧烈扭动，强烈抗议。
韩西雪按住它的身子把它塞回空间钥匙。
司空晶哈哈大笑起来：“维护员，你离不开我，为什么？”
她转过头，眼睛像草原上饶有兴趣追逐羚羊的豺狼，热情里带着一股子逼人的寒气。
韩西雪终于意识到，自己轻敌了，被这个从小在街头长大的混混用障眼法一步一步套住。
她张了张口，直起身子，表情像刚见到司空晶时一样的强势毫不退让：“我是技术人员，自然要跟随穿梭者一起行动，我不是你的敌人，反穿会和异民才是。你注意你的措辞和态度，不是所有穿梭者都能拥有维护员，也不是所有的维护员都能随时调动星网的力量，以及给你提供神经激活剂这种千金难求的资源。”
“啊，我明白了。”司空晶转过头，将手在方向盘上拍了拍。
几秒钟后，韩西雪收到了来自1307的一封系统维护员信息通知，上面赫然显示了一张退人申请卡。
【系统1307提问1：请问是否明确维护员一旦退回，将有可能面临再也无法获得维护员帮助的情况？
穿梭者回答：是。
系统1307提问2：请问退回系统分配的维护员的原因是什么？
穿梭者回答：不喜欢。
系统1307提问3：请再次确认此次选择完全出于穿梭者本人意志而不是由任何外力强迫？
穿梭者回答：确认。
下面是司空晶的精神印记，等同亲笔签字。
系统处理中，等待维护员通过……】
“退回”这两个字像火药一样点在韩西雪的心肺口，她竟然敢退我！
她是什么人，一个一无所有没什么成就街头一抓一大把的小混混，她敢退我！
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面退我！
“司空晶，异民完成系统侵占，马上就会开始穿梭者大清洗，你等级这么低，能力这么差，面对拥有先进武器的对手，胜算几乎为零，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韩西雪用了所有岁月的修养才不至于当场发火，然而她的脸却出卖了她，比起之前，这个故意装作轻松高傲的表情实在太假了，她实际上气得眼睫毛都在抖，嘴唇已经开始发青。
“知道啊，没想到维护员还是这么关心我，”司空晶转过身，将胳膊搭在车座上，笑的像往常一样灿烂，只是眼睛眯成一条线，让人看不清她的想法，“我就这么直接走实在不仗义，不如我把维护员送到目的地，你想去哪里？看在你给了这么多神经激活剂的份上，我可以勉强再替你跑一次腿。”
韩西雪看着她，死死地盯着她，像看一个毫无了解的陌生人，又像看又一个杀父夺母之恨的仇人。
神经激活剂的价值一百万次跑腿都比不上。
她没看错，司空晶就是一个不要脸的无赖！无耻，人渣！
韩维护员的表情几乎要吃人了，司空晶满意地咧开嘴：“那行吧，既然维护员不需要，那我就走了，记得早点通过退人申请，省的我惦记。”
说完她推开车门，将长腿伸出去，站起身砰地一声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此时，副驾驶位上还有一个被劈晕的原黑色大众司机，后车厢里还有两个反穿会的打手，他们都活着，但韩西雪坐在后车座位上，却感觉像坐在死尸堆里，浓厚的血腥和杀气如无数次扑在身上的浪潮，让她喘不过气来。
司空晶的话是最后一颗巨石，压倒在掉在悬崖下的她的身上。
她听见她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开裂的声音，一株看不清面目黑色幼苗扶摇直上占据了她的身体。
这是一个时不时来场暴风雨的夏天，司空晶站在一间超市门口，悠闲地等待路口的红灯。
黑云密布，苍穹消失，地上的人们像被蒙在罐子里的小王八，等着天雷一个一个挑着劈，司空晶笑着笑着就想哭。
雨水哗啦哗啦落下来，行人脚步脚步更加匆忙，踢起来的水花像催命的鼓点。
“权当你们替我哭了吧，”司空晶看了看天，对着满头的乌云笑了笑，“提前哭，不吉利，怎么也得我死了以后，不专业，扣你们兑换点！”
司空晶笑骂一声，走上人行道，汇入人流，身后超市里传来一声惊呼。
不是因为那个自言自语的奇怪顾客买走她大半个超市的东西，而是因为屋里的灯一下子全灭了。
紧接着，街道，高楼，路灯，像被人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个一个暗了下去，大有全城大停电的势头。
司空晶知道，韩西雪出手了。
韩西雪刚才气得不轻，她对自己似乎有些忌惮，但她一定不会放过给她捣乱的反穿会的人。
要报仇，你去啊，耍着爷玩儿还想把爷当枪使，怎么全世界的好事都你摊上了呢？你怎么不上天呢？
司空晶越想越生气，没你的时候老子照样活的好好的，你一来，吧唧，任务砸了，我跟谁哭去。
司空晶气哼哼地跳上一辆出租：“师傅，去最近的超市，要大的。”
司机应声转向：“你说这次停电是哪的毛病？我听说南外环也停了，北边也停了，这次停电规模可够大的！你说什么事能引起这么大规模的停电？”
司空晶坐在后车座点剩下的钱，头也没抬：“还能怎么样，发泄呗，小心眼儿的女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师父我劝你别结婚，结婚还不够闹心的。”
司机乐了：“哎呦你这么小说话就一套一套的，不愧是韩西雪的人，怎么着，闹矛盾呢？要不要我跟你们俩加点料？”
“韩西雪”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司空晶就已经反应过来大事不好，她一脚踹开出租车的门，还没等跳出去，一把手枪已经抵在她的头上。
“韩西雪我们抓不住，抓你还是小菜一碟，有了你我们也不怕那小妮子不听话，快下车！”
出租车在大雨中停在路边，车前车后同时出现四辆同样颜色的出租车，将司空晶所乘的那辆堵在中间，车里坐着不少人，各个面色不善。
司空晶知道，自己今天是特定走不了了，他们要把自己当人质威胁韩西雪。
来得人还不少，不知名小武器在车窗里一闪一闪的，真看得起我。
司空晶苦闷地感受着大雨浇头的热情，无比诚恳地对司机说道：“要不，我帮你弄死她吧。”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六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