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笑》行船八归

4、心动的理由

　　顾清绝这一天本来都是空出来给苏素的，带她四处逛逛。
　　但是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令他有点惶恐。于是他逃似的狼狈离开苏素的面前，去找了余浅浅。
　　余浅浅是现任武林盟主的女儿，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一身骑术精妙绝伦，即便是当年年幼，混入军营与男人一同上阵杀敌，也是毫无畏惧，且丝毫不逊色于男儿。
　　说实话，他很欣赏她。但是做夫妻，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即便她很爱他。
　　“雅留，你说是不是？”余浅浅期待地看着他。
　　顾清绝，字雅留。
　　“你……你刚刚说什么？”顾清绝回神，有些呆滞地问道。
　　“……”余浅浅收回了期待的眼神，转而有点担心地看着他，“雅留，你今他怎么总是走神？刚刚也是，我跟你讲话，你却好像没听见一样。身体不适？”
　　“并，并未。”顾清绝低头，“不好意思，素素，今日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
　　素素，余浅浅的乳名。他又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眼神几乎可以穿透他的心的人，以及那个人在他掌心逗留片刻的手，那个人问的话，“为什么叫我小白？”
　　为什么要叫她小白，而不是苏素，或者素素？
　　“好，你好好休息。”余浅浅说。
　　“嗯。你也是。”
　　顾清绝让马夫先行回去，自己驾了马，缓缓行至郊外，扬鞭狠狠落下，瞬时尘土飞扬。
　　他今天确实太奇怪了，这种感觉他不适应，甚至有点反感。
　　说实话，他还记得小时候的苏素，眼睛很大，讲话声音清脆悦耳。那时他还没有像如今这般再不愿相信别人。然而记得又如何？他从没想过要和她的人生有交集，她跟他没什么关系，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是今天是怎么了？他第一次觉得紧张。虽然他极力遏制，但还是匆匆离开，留给她一个狼狈的背影。
　　怎么办？他跟她说话会紧张。
　　平生第一次。
　　他早已经失去了谈情说爱的资本，他没有资格去儿女情长，他应该一心只想着报仇。
　　他要摒弃这样的心情，把这种感觉从心底驱逐出去。
　　他扬鞭扬得更快，马奔得更快，风呼啸着从他面庞擦过，给他清凉和冷静。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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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您怎么现在才回来？”管家迎上刚进门的顾清绝，问道。
　　“无事，去散了散心。”顾清绝将手上马鞭和马绳递过去。
　　“可是去了郊外？”管家问。
　　“徐管家，不要担心。”顾清绝回头，冲徐福笑道。
　　又是那个温文尔雅的笑。
　　“叫来小白，今晚我们一起吃顿饭吧。”顾清绝微笑着说道。
　　“是，公子。”
　　傍晚，顾清绝让厨子做了一半苏州口味，一半青州口味。苏素来自青州。
　　到了时间，苏素才慢慢地从外面晃进来。
　　顾清绝起身相迎，笑道：“小白快坐，今日的菜必合你口味。”
　　说完他就后悔了。干嘛，谁不知道你花了心思似的，要你赶紧献殷勤吗？
　　苏素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也没在意他的那句话，倒是立在旁边的徐管家，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好像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顾清绝装作没看见。
　　苏素坐在了顾清绝对面，说：“你还花了不少心思，辛苦公子了。”
　　“哪里哪里，小白远道而来，区区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苏素想，会装！明明是匹大尾巴狼，偏偏要装只纯洁小白羊……哼！她可不吃这套！
　　而顾清绝想，她看到他的心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