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时代》风止WLP

2、事起

　　杨晨穿的是软底拖鞋 楼梯上有铺着米色的长毛地毯，脚步声完美地被抵消。
　　杨曦很注重个人隐私，即便附近荒无人烟，房子的隔音也做得很好，加上杨晨根本不知道几分钟之后会有这么一出，没有刻意地观察，因此杨晨快到楼下，也依旧没有注意道什么。
　　杨曦的房间就在客厅边上隔出来的地方，杨晨去客厅桌上倒水，一抬眼就可以看见她的房门。
　　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晶莹的玻璃杯，另一只手就要去拎水壶，这时，杨曦的房门突然发出“砰！”的一声闷响，似乎是里面的人丢了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想来是没有关严的缘故，门呗冲力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道模糊却熟悉的身影，里面的声音也传了出来。杨晨动作一顿。
　　“够了！小晨还在家，不方便，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和你的方案！”是大姐杨曦的声音，夹杂着愤怒和疲惫。
　　“姐，你不用担心这个，来的时候我已经和木盛商量好了，他在小晨的房间里洒了易挥发的安眠药剂，小晨至少还有两个小时才会醒。”杨黎语气平淡无波，却让杨晨眉头瞬间锁紧。
　　“呵，我说呢，原来，你已经把一切都算计好了？杨黎，你真是长本事了！”杨曦冷笑，显然已经怒极。
　　“姐，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够……”
　　“闭嘴！我再告诉你一次，要么，你放弃这个方案，要么，你马上和杨家脱离关系！我杨曦，就当没你这个弟弟！”从门缝里，杨晨依稀看到杨曦使劲抓过桌上的一沓什么东西，看也不看地往门边丢了出去，有几张从门缝里被丢了出来，是几张A4纸，好像就是杨黎拿进去的那几张，有一张飘到了杨晨脚边。
　　没有人注意门外，杨晨小心地方向杯子把那张A4纸捡了起来，上面满是笔记和一些类似公式和数据的东西，生涩难懂，但右上角表格里明明白白地填着“杨晨”两个字。
　　“姐！你忘了当初研究所的惨案了吗？！你忘了爸妈是怎么死了的吗？！有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失控的元素力量，会毁了小晨的！”杨黎近乎嘶吼的声音，坚定，却有一丝哀求的意味。
　　“正因为我清楚，所以我才不允许你这么做！力量离析？离析？你以为这是什么？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当年，研究所那么多精英，他们会束手无策吗？！把小晨体内的元素力量拆解后转移到你的身体里分散控制？你想的都是些什么！你这是在用你自己的命赌你们两个人的命啊！你想死吗？！”
　　“当年爸妈的研究成果已经趋于成熟，只是……只是数据有误，才会发生失控，我已经完善了方案，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七！”
　　“那剩下的百分之三呢？”杨曦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短短一句话，杨黎却突然语塞。
　　“你怎么保证？你怎么保证你们不会恰巧就是剩下的那百分之三？”杨曦言语间尽是哀痛：“当年你偷偷记下那份档案，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三代人的心血啊！只成就了小晨那样一个宛如怪物一般不能控制的躯体！我们杨家，已经失去太多了！再也不能承受额外的打击了！这份方案一但失败你想过没有？这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且，就算你真的成功了，你以为他们会一无所知吗？你和小晨，包括我！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杨黎久久没有再出声，杨曦走近一步：“小黎，我知道你的心思，你觉得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你舍弃自己的天赋，找一个空闲时间多的专业学习，暗地里耗尽精力继续当年的研究工作，你付出太多了，所以你不肯放弃，但是……这真的不是放弃不放弃的问题，你真的，真的太高估我们杨家现在的能力了……你太高估我了，太高估你自己了！”
　　杨晨听得心惊肉跳。
　　杨黎咬牙，似乎在酝酿什么，缓缓抬起手掌，狭窄的门缝阻隔了大部分视线，但那一瞬间，杨晨还是惊愕地看到杨黎掌心爆发的一团刺眼光亮。
　　……
　　光亮渐渐熄灭，接着是长久的寂静。隔着厚重的黑色门扉，杨晨还是感觉到了杨曦那近乎绝望崩溃的眼神。
　　“你拿自己做了实验。”杨曦吐出一个陈述句，语气平淡无波，却让人莫名紧张。
　　“你注射了……基因药剂。”杨曦缓缓抬头看着杨黎的眼睛，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一般，话语间尽是无法言说的疲意：“你走吧，杨家的财势，人脉，或者其他的什么，你都尽管用吧，让他们给你陪葬，有这么多人当垫背的，我杨曦死了也不冤。”
　　杨黎微微垂头，沉默不语。杨晨看他们似乎要结束这次“谈话”了，小心地把手里那张A4纸快速看了一遍，凭借天生的超强记忆力把那些一窍不通的东西全部硬记了下来，接着丢在地上，在杨黎从房中出来之前，快速地躲到了楼角，等杨黎出来一张张地把地上的A4纸捡起来，叠好，放回背包，走出去之后，偷偷跑上了楼，轻轻地打开房门，再关上，整个人瞬间脱力，靠着门瘫坐再地上。
　　信息量，有点大……似乎并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东西，但是，真的能不面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