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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入骨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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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更深之时,张良方得以携着军机密要图回归卧房,而甘墨自是早已离去。最后一丝希冀亦落了空,他不禁自嘲,既已感知到或有危险迫近,又怎会有人还傻傻地坐以待毙?
目视着自家孙儿踏出院落后,他未有偏首,张口即问,
“你在门外候了多久,子房方才回你话的?”
这……傅寒不敢有半丝犹疑,当即回之,“足足半刻钟。”
竟有这般之久,他惊诧之余,冷然发笑,“能让子房动情动念,想来该是有几分手段了……”
“相爷,要动手么?”
沉吟片刻后,他略作摇首,以示否决,“不必急于这一时,先看看子房接下来作何打算。若有手软,本相再出手不迟。”
而翌日所发生的一切亦坐实了他话中之忧虑,听罢傅寒来报后,他瞬即参透了自家孙儿的私心用意,覆眸良久后,沉喃低叹,“终归还是少年心性,遂而妇人之仁了。”
明知是细作,竟仍不舍弃之……
紧随而来的这份磅礴怒意,便由此被转嫁到了那位因着一招不慎,而成为了绊脚石的某人身上。
既然有胆设陷给子房,便也总得付出与之相应的代价……“你去吧,子房那,自有本相阻他。”或许,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反会是枚颇为好用的棋子……
于是乎,这日酉时三刻,张良在天机阁内遍寻不见尽失内力的甘墨。彼时只料她是被其同党营救走了,未作他想,以致回府后愈发沉凝燥郁。及至戌时殆尽之际心绪顿生散乱,愈感怔忡不安,更是于其后被人传以密信,直言告知其下落。
当其上的“将军府”三字撞入眼际的霎那,他瞳色蓦地抽紧,要知道,现如今的她,非但无力自救,怕是连神思都尚未清明。
也就是在那短短半盏茶的工夫里,眼见着亥时将至,他终是决意涉险救她脱困,若是得成,其后之事便按原定计划进行。怎料,临出府门之际,被自家祖父唤去行棋对弈。
……
时辰略向前推去,该日戌时过半,韩宫内某处殿阁殿门镇日紧闭,谢绝后宫一众美人的谄媚示好。
殿外暮色昏暗,殿内灯火通明,传来主仆夜话。
“怎还不去传令?”
“公主殿下,请恕奴婢愚钝,事到如今,为何还要命人去透露消息给张相公子,要是那女子让他给救走了,那公主殿下岂非成了徒劳一场、白费功夫?”
想来是今日心情大悦,韩茗甚好脾气地未予责骂,反大方为其解惑,
“唯有让他亲眼目睹到那一切,本公主方能将那个女人自他心上彻底剔除呀,”言至此处,她唇边笑意越发阴冷,“不留半丝痕迹地……”纵观世间男子,又有谁会将一个肮脏不堪、人尽可夫的女人放在心上,子房哥哥,心气高如你,更是不得例外吧……
……
“子房,该你了。”一局方启,竟已落下风,明是无心对弈,你的心思都去了哪?
“……大父,我……”他屡屡欲言又止。
一手策划至此,最终由他人代为动手,乃因其可一举数得,然此中不容小觑的一点却是为了不迫你去行那等违心之举,如今,万事皆已就绪,只需你置身事外、隔岸观火便够了,我已为你谋算至此,竟仍无法令你下却狠心么……张开地目色凛凛,凝视着面前那方棋局,唇角扬笑,“怎么,鲜少见你这般不善言辞。”
终是未能放下,指尖棋子瞬即松落,伴其坠地滚落之声,他起身作揖行礼,言曰:“孙儿有事先行告辞,容我事后再行解释。”随即,踵足旋身即离。
这等一意孤行、不惜代价的眼神,十六年前,他曾见过一次,没想到,今日竟会在自家孙儿眸中再次得见,这与当年的韩非公子又是何等地相像……
“相爷,不拦少主子么?”傅寒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回过首来,他探手落下一子,淡道:“时辰,差不多了。”语毕,他再无棋兴,遂推案起身,许是中途想到了什么,身躯微顿,随即问向身侧之人,“对了,子房的书房如何了?”
“昨日已然命人重整完毕。”
是么……“走吧,随我去看一眼。”
随行的傅寒心头渐生惑意,这等事,相爷历来甚少过问,更莫说是亲自去走上一遭,今日怎连相爷亦这般地不对劲……
如是想着之际,尚未随自家主爷踏出院落的他却再度受命,“罢了,本相独自走一趟即可,你还是暗随在子房身后盯着些,莫要生变。”
然,便是在这一刻,变数初露端倪……
……
……
整亥时,将军府
早在一刻钟前,她便清醒过来了。
自零散的意识整合回归的那一刹那起,她心间如坠冰窖,凛寒彻骨。然,即便是有所殇痛,她亦不得不先行将其敛收,转而去寻求自救之法。亦是在同时际,她赫然发觉自己的身子麻软,便是连动根手指头的气力亦是缺失。
由此,彼时的她算是彻底明了了,自己已然与俎上鱼肉无异,只余任人宰割的份了。
在她闻听见铁链声之时,她尚以为,自己是落在了张子房手中。直至来人粗重的脚步声传来,她方才彻悟,原来,被用作了棋子的人不止她一个。然,他们虽皆为棋子,却还是有区别的,张子房尚留有自主之权利,反观她,怕是不需多时即会成为一枚弃子……
“也该醒醒了,”话至此,来人止步驻足,探臂扬手便将她披散的长发紧拽于掌心,续而语带淫邪笑意,“若不然,这身细皮嫩肉享受起来,岂不乏了快意?”
突来的剧痛令她不得不撑开处于假寐中的双眸,入目的是来人满是狰狞的面孔。
纵使发间麻痛之意骤然加剧,她亦未有痛声惨叫,反倒是蓦地讪笑出了声……便是你自己亦未能料到,你竟也会有为人作嫁的一天吧,子房……
目视着她唇角的莫名笑意,姬无夜心中瞬即扬怒,五指愈发施力,狠狠向后一扯,“真希望待本将军将你压在身下时,你仍能这般笑得出。”
这话倒是提醒她了,以她现下的状况,怕是连咬舌自尽的气力亦使不上来。
这般想着之际,她的下颚遭人生猛擒住,“委实是久违了,这副脸蛋,你是那个女人留下的种吧!真真是相像到极致了。”
那个女人……娘?
又是一阵剧痛沉猛来袭,她紧咬牙关,不让闷痛之声溢出口,“待本将军收拾完你,再好好去会会张良那小子,胎毛都尚未褪净,竟有胆与当年的韩非比肩,处处与本将军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语毕,姬无夜一脸残狠,单手强行掰撬开她禁闭的牙关,随即扬高其下颚,“那么,就此开始吧!你的傲骨,先让本将军小作见识一下。”话及处,他眼中赫然浮现道道嗜血光芒。
紧接着,她被硬灌下整瓶蚀目散,在其入口的霎那,她顿觉双目刺痛,视线开始纷乱,而后,蚀目之痛犹如被活生生剜目取珠一般,令致头疼欲裂,碎痛欲死,此等折磨持续了整整一刻钟后,方才得以归于沉寂。于此期间,她始终狠咬着唇瓣,愣是不发出半丝取悦身前之人的嚎叫,最终导致她的下唇被生生咬穿,鲜血直淌。
“有意思,如此方能玩得尽兴不是?”端视着她此时虽是失去了色泽,但却依旧澄澈如初的双眸,他体内的兽性已然呼之欲出。
猛地收紧她的下颚,将其扯向自己,右掌自她发间抽离,直袭向她的前襟,由于用力过猛,她的里衣亦遭顺势撕裂,犹如碎布般被甩掷于地,“接下来,你猜,会发生什么?”言语间,她被他甩到密牢的石床之上。
指背抚上她的侧颜,缓缓下滑,他满目狠厉,“知道之前的细作都是怎样哭喊的么?”不满于她那副沉寂如死的模样,他放慢声嗓,沉道:“因着目不能视,她们对周遭的黑暗充满着恐惧,挣扎着想向外爬去,可最终仍是没能逃过被本将军牢牢压在身下的命运。当本将军狠狠侵占她们时,呵,一个比一个敏感,看着她们痛不欲生的样子,本将军很是兴奋哪!”
见她面色终于有了些微波动,他犹觉不够,故而续言:“当然,事后也不乏忠心耿耿、不甘屈服之人,那么,对于此类再无价值之人,本将军唯有物尽其用,将她们赏给下属去好生蹂躏享用,”话间微顿,他缓缓凑近,略为摇首,逐字阴戾续道:“不,死,不,休。”紧随其后的,是他猛烈侵袭而下的男性躯体……
“有刺客,快来人,有刺客……”正值此时,外间突起嘈杂之声。
好事尚未开始便遭打断,姬无夜满目不悦,“来得甚快啊,你的同党消息可真迅捷。”他缓作起身,睇望向她,“那么,你觉得,他们是来救你的,还是来灭口的?”
见石榻上的人依旧如死一般沉寂,无声无响,他目透凶残,语带淫意,“你大可安心,在本将军尚未玩腻你之前,不会让你轻易死了的。还有,本将军对在榻上如死鱼般一动不动的女人没兴趣,因而待会儿记得好生迎合,莫让本将军过早对你失了性致。”语毕,他提上八尺,便向外跨步而去。
怒恨之意隐忍至今,半刻钟后,她等的人终于到场。
兜兜转转,最后能以命相托的也唯有他了……
身不能动,目不得见,徒听得来人的怒声连连,
“我教你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么?竟能让自己沦落成这般模样,你还真是越发长进了。”话间,一件披风甩覆上她衣衫残破的身子。
“……你废话愈发多了,章邯。”她瞳眸空洞,淡声作应。
……
解了周身的麻软,她慢缓撑臂,斜坐而起,右手中指抚过自己正在自行愈合的唇瓣,带过其上血液,摸索到石床的正中央,转而以指腹将其横抹于其上,稍带覆眸,侧首望向章邯,声色清冷,喃喃低问,“像么?”
在今后的无数个日夜里,他都无法让自己忘却这一刻,她用那等迷惘失焦的眸光锁望着他,向他索求一个确声的答复,而他却唯以默然对之,甚至险些忘了此行之要义。
对于他的不予回应,她仅是紧了紧披风,撑起身子,步下石榻,却因脚下一个趔趄,跌撞进他虚张的怀抱中。未作推拒,她依附着他淡道:“我们走吧,就要来人了。”失明后,她的各类感官反倒变得异常敏锐了……然,此番感悟却让她不期然地忆起了姬无夜方才的种种折辱之声,真真是刻骨铭心了。
那么子房,接下来,你会有多痛呢……至少,不得比我轻吧!否则,今日我所受的一切,该由谁来担负……舍你,其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