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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4(修改版) ...

  •   几乎与白雪融为一体的衣袂与白发轻轻飘在风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他负手立于前院的梅树下,那一点点的殷红,在枝头雪间若隐若现。几分萧条,几分落寞,惆怅然间都被那分冷漠拒开了去。如此意境,倒叫人觉得,在这深山中度日……倒委屈了他……

      凡是有点审美细胞的人,大概都不会轻易放过就在眼前的美景。程晓晓自认还是有点美丑观念的人,而且贸然出去打扰他人一向不是她的行事风格,所以她选择“旁观不语”。
      躲在柱子后面的程晓晓将棉被用力裹了裹,从这个角度望去,恰好可以看见他略显尖瘦的下巴和修长的脖颈。
      啊,果然是帅哥养眼。恩,口水擦擦。

      “醒了?”
      咦?有人说话……哦,原来大帅哥不是哑巴。可是,他在对谁说话?左右看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的程晓晓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不是吧,这么远都能发现!
      伸伸舌头,程晓晓不好意思地从柱子后面慢慢移出。

      “呃……打扰到你了,真是抱歉。”陪笑地打个哈哈,自己现下这身装扮实在不怎么雅观。
      她又在干什么?
      沈崇昀看着眼前裹得和包子没什么两样的人频频皱眉。这个状况不断的女人,似乎从一出现起带给他的就只有迷惑和不解。可是,她不怕他……

      “我是程晓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裹紧了棉被一蹦一蹦地来到沈崇昀身边问道。
      “……”
      “这位大哥?”她歪着脑袋看他,怎么又不说话了呢?
      “你不怕?”沈崇昀决定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怕什么?”不是在问他的姓名吗,怎么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
      “我。”
      “为什么要怕你?”真奇怪,死人她都不怕了,他一个大活人有啥好怕。
      “头发,眼睛。”
      程晓晓将脑袋歪向另一边打量了他半晌,“没问题啊?不多也不少。”
      “颜色。”
      “这有什么稀奇,”他说话都这么惜字如金的吗,汗,“我们那的人眼睛比你还精彩,蓝的,绿的,黑的,棕的……如果你想要,红的、黄的、紫的也不是不可以哟!”不过后几种是戴的隐形眼镜非天生,“而且十几岁的小孩长出满头白发也一点都不稀罕……”

      “头发,天生。”他截断她的话。
      “天生的又怎么了?”她不以为然,“我们那里也有人头发天生为白啊!”不过那是白子,“还有天生棕色,金色,土黄色,如果想要,红色,紫色,蓝色,绿色……什么颜色都可以有。”不过后几类是去发廊染的。但那又怎么样?染得和公鸡一样五彩缤纷的都有,不仅颜色各异还造型古怪,她只怕说出来吓到他。
      头发眼睛什么颜色很重要么?程晓晓不明白,大街上各种另类的头发眼睛她早已习惯。如果她也和同学一起去做了头发,现在被吓到的人保管是他!

      “……”沈崇昀确实为她的言语而感到吃惊不已,仿佛她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曾困扰着自己十几年的梦厄和心结被她视若无物,这个女人,若不是太天真就是太有心计。但,有谁会想处心积虑的接近自己么?
      内心讪然,却更有着不合时宜的嘲讽。原来……自己竟还有着期待啊……

      自己说错了什么吗?她也不过是说了她知道的事实而已,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可为什么他又不说话了?古代的人,还真是奇怪啊!
      “那个……”他同不同意她把话题转回最初的那个?
      “沈崇昀。”他慢慢转眸看了她一眼。
      什么?
      程晓晓把他说的话在心里念叨了几遍才反应过来——哇嘞!他竟然比她还早转回那个话题!

      “沈……大哥,”算了,还是直接叫大哥好了,听起来多亲切,“这里是什么地方?”
      “北傲国。”
      啥?就算她不是历史系毕业的,可也确定中国古籍上没有记载过这样一个国家,莫非是个名不见传的小国而没有记录在内?
      “那……”她眨眨眼睛,“现在是什么年代?”
      “康元二十七年。”
      啊?!
      “请问……你有没有听说过宋朝?”他的衣服和宋比较接近却又有所不同。
      摇头。
      “唐朝呢?”不是啊。可唐也不可能,服饰差太多。
      沈崇昀果然又摇头。
      “那么——”程晓晓一口气把她所知道的朝代从头到尾挨个数出。
      这回沈崇昀连头都懒得摇给她看,望着她的眼神愈发奇怪。
      程晓晓彻底傻眼。
      不是吧,她竟然来到了一个与中国历史完全不搭界的时代!那老妈和老哥找到她的几率有多少?
      她一百零一次后悔碰了那个该死的水晶球!

      咕噜噜……咕噜噜……
      “大哥……?”
      她还有什么要问的。
      “能让我蹭个饭么?”
      “……”
      “……”

      ∽  ∽  ∽

      程晓晓能住下来完全是个巧合,不,或许我们可以称赞是她赖皮有方,而事件的起因就是她昨天想蹭的那顿饭。

      “又借住又蹭饭的,真是不好意思。”虽然从她笑咪咪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不好意思的样子。
      然,方才还笑容满面的人刚尝了一口饭菜就吐了出来,“哇,这是几天前的东西了!”
      几天?明明是今天……
      “这种东西简直不是人吃的!”赶紧去拾两块雪漱口。
      那一直吃“这种饭”的他算什么?
      沈崇昀对此颇有微词地看了她一眼。

      “古人曰:‘君子远庖厨。’这话说的真是一点也没错。男人不进厨房是对的,不然每年世上不知要因食物中毒而多死多少人。”她比较愿意相信他不是故意拿这种东西来害她的。
      中毒?死人?有这么严重吗?还是说……他做的东西真这么难吃?
      拿起筷子扒了两口,他觉得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啊?到底……是谁的味觉出了毛病……

      “哎呀,你怎么还吃这个!”转个身见他还在扒饭,程晓晓不由得跺脚,“都说了这些变味不能吃了嘛,会吃坏肚子的!”抽走他手中的碗筷,全部倒在一起端去了厨房。
      “今天……”
      他想告诉她,那些都是他今天才煮的,可程晓晓已经端着那锅她认为“不是人吃的”的东西不见人影啦!

      沉默……沉默……
      他放弃和她沟通这个问题……

      于是,程晓晓以“说什么不能让他继续吃这种垃圾食物”为由留在这里当了厨娘,负责他的一日三餐和一些杂事——没办法,就算是她赖皮也不好白吃白住。

      他怎么觉得……他被骗了呢?
      看着那个小女人忙上忙下的身影,几乎已成习惯性的皱眉又挂上额心。
      她说前一天是借住不好多说什么——事实上她说的已经够多了——但现在她既然正式要住,就不能不稍加打理。

      “这间房子,除了主卧室、厅和书房还算象样,其他地方简直不是人住的……”
      这是那个小女人自认为含蓄的说法。可——
      不是人住的吗?
      眸光中透出些许黯然的神色,却又仿佛已经不似那么深沉的痛,“不是人吃的”和“不是人住的”……就算是无心之论,但连一个和他毫无瓜葛的陌生人也能这样轻易就看出来啊。
      他已经习惯“不是人”的日子了,“人”对他而言,是一个陌生了好久的称呼,久到……他曾经一度几乎快要把那个字给遗忘。
      如果不是有师父和师姐,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知道,自己……原来也算是“人”。
      本以为除了他们,自己再也不会碰上这样的人了,可谁又能想到会碰上程晓晓这个异数?她……真的是个奇怪的女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4(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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