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先养恬素》印苍苔

47、登堂入室

　　李凤珍心情复杂的倒上一杯茶端出来，看到那个自称自家女儿男朋友的男人端坐在自家沙发上，本来只是普通造型的沙发因为这个年轻人都变得高档了起来。

　　“来，喝茶，素素今天出去了！”李凤珍心里都快把杨素埋怨死了，这傻闺女，谈了男朋友就说出来，怎么还藏着掖着，要不是人找上门来了，估计还能瞒一段时间呢！再想到今天还瞒着女儿给她相亲呢，结果转眼这男朋友就找上门了，李凤珍想到这茬还有些心虚。

　　程惟先笑得非常和煦，更添了三分英俊帅气，站起来恭敬的从李凤珍手里接过茶，“阿姨，您别忙了，我这次来是瞒着素素的，想给她一个惊喜！”

　　李凤珍自认活了怎么多年，还是很会看人的，这个年轻人谈到自己女儿就满脸宠溺，语气里满满的爱意不是假的，再加上这个年轻人长得好，有礼貌，礼数周全，反正就是一个很招人喜欢的孩子。

　　程惟先特意来讨好未来岳父岳母的，自然要放大招了，杨母跟他聊起来是越聊越开心，杨爸打开门的时候，就听到杨妈爽朗的笑声客厅回荡，“凤珍，怎么这么开心，谁来啦？”杨富强在门口换拖鞋，问道。

　　李凤珍笑声一收，哎哟，聊这么久，居然忘了把闺女她爸叫回来。

　　程惟先赶紧又站起来，岳母他已经搞定得差不多了，但是这岳父还是第一次见呢！

　　杨富强直起身就看到一个高个帅气的小伙子站在身边，自己老婆搁边上笑得贼开心，“这是程惟先，是你闺女的男朋友，今天特地来看我们的的！”

　　杨富强瞬间呆滞，啥玩意，男朋友？

　　程惟先很乖巧的一个鞠躬，“伯父好，我是程惟先，素素的男朋友，马上就要过年了，特意过来拜访您！”

　　……

　　李凤珍到厨房去切水果了，程惟先和杨爸相对无言，准确来说是杨爸试图从这个自称是女儿男朋友的男人身上找出一点让自己不满意的地方。但是杨爸眼睛都快瞪瞎了，还是没法从程惟先身上找出任何不好的地方。

　　程惟先被杨爸看得浑身僵硬，要是其他人，早就一个冷脸甩过去了，但是这是要讨好的未来岳父，不仅不能冷脸，还得全程带笑任人打量。

　　除了觉得这个小伙子长得太好看了点，不靠谱之外，杨富强实在没办法违心说这个小伙子不好，“哎呀，她妈怎么还不过来，我去催催哈！”杨富强干笑，然后小碎步跑到厨房。

　　李凤珍在里面磨磨蹭蹭的切苹果，都氧化了一个苹果还没切完，不是她想躲，而是她爸跟人聊着呢，得给她爸留点空间，心里想着第一次女儿男朋友上门，还是这么优秀的孩子，李凤珍还挺喜欢的。冷不丁被杨爸拉到厨房角落。

　　“你干嘛呢？怎么不在外面跟人聊天，这样进来多不好啊！”李凤珍嗔怪道，说罢还小心往外面看了一眼，看程惟先还端坐在那，心中更满意，瞧瞧，多淡定的小伙子，一点也不浮躁。

　　“嘘，小点声，这小伙子怎么回事？你哪遇到的？”杨富强让杨妈小声点，偷偷打听下情况。

　　杨妈不在意的摆手，“就咱家门口，我一出电梯就给我一鞠躬，说是素素男朋友，看这小伙子不像坏人，还拎着大包小包的，那我哪能把人扔门口啊，直接就让他进来了呗！”

　　杨富强气急，“我还以为你知道这是闺女男朋友呢？还打量半天，感情你就是听他说的啊！”

　　杨妈不以为然，“那要不是，人家能这么过年关头，眼巴巴赶过来，闺女瞒我们瞒得严实着呢！”反正这小伙子不错，真是自家闺女男朋友挺好的，长相上还挺配的，杨妈心里美滋滋的。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杨爸就来气，杨爸是一心想留闺女久一点，不要那么早结婚，就这么一个闺女，结婚早了多舍不得啊，所以前年杨爸就说过，不希望女儿结婚结太早。现在可好，直接一个小伙子上门说是闺女男朋友了；要是只是男朋友，杨爸还不太介意，谈就谈呗，闺女多谈几个，也能认清男人是什么样子的。就怕这小伙子来者不善啊，不知道为什么，杨爸就有种预感，这个小伙子极有可能把自己闺女带走。

　　突然想到了什么，杨富强看一眼还在偷偷往外看的李凤珍，把人扯过来，“诶，别看了，客厅坐得好好的有什么可看的？”

　　李凤珍撇嘴，“我看两眼怎么了？”

　　“不是不让你看，待会你出去正大光明的看；我问你啊，你打电话给闺女没有？”

　　李凤珍一僵，坏了，这小伙子都快坐两个小时了，自己都不记得通知闺女了，一拍额头，杨妈赶紧拿出电话，“哎呀，不记得了，我赶紧把素素叫回来。”

　　程惟先在杨爸到厨房以后，才正大光明的打量着这个自己女朋友这几年生活成长的地方，杨素跟自己说过家庭情况，从乡下搬出来，这房子买了才几年功夫；所以里面的装修还是很新的，整个房子装饰挺简单的，不像很多县城房子那样，装饰得不伦不类。

　　总体来说很清爽，到处都透透亮亮，干干净净的，一看就知道家里女主人爱干净。程惟先想到杨素租的那个小房子也是这样，透亮干净，杨素隔几天就要给房间来个大扫除，看到哪里不干净，就要把那个地方打扫好了才行。程惟先自己也有些洁癖，平时也不乐意看到脏，在家有空就帮着杨素打扫卫生，看来杨素爱干净的好习惯是从她妈妈这里继承来的。

　　客厅边上就是一个大的落地阳台，边上还放着一个白色的躺椅，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毛毯，一张应该是用来盖的毛毯随意搭在扶手上。虽然快过年了，大冬天的，但是今天天气好，有太阳透过落地窗洒进来。

　　上面毛毯的花色和躺椅的风格，程惟先就猜到平时是杨素在用的，甚至能想象出杨素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书，暖暖的阳光打在她身上，这肯定是杨素一天中最享受的事。

　　其实越是跟杨素相处久了，就越知道，杨素其实是一个很懒的人，但不是生理上的懒，而是心里上的懒，她不会在意很多事情，因为她懒得去探究；程惟先有时在想，杨素为什么会等自己这么多年，应该是懒得再去找一个男朋友吧！

　　而且杨素也没有那么好脾气，她会闹脾气、会挑食、会赖床。也喜欢逛街，喜欢化妆品，虽然不是经常化妆，但是还是蛮喜欢买的；其实就是跟普通小姑娘一样。程惟先在JQ求学，见过很多美艳的、工科怪人、科学女郎等等形形色色优秀的女人，比杨素好的大有人在。但莫名其妙，每每看到其他其他女人，程惟先都忍不住想到杨素，想到她撒娇的话语，想到她温柔的笑。然后就想更努力一点，早点回到她身边，陪着她。

　　程惟先视线转向沙发后面的照片墙，上面的照片应该都是近几年照的，有一家人出去的旅游照，也有杨素的单人照，每一张杨素都笑得特别开心，不是温柔的笑不露齿，而是开怀的大笑，神采飞扬，好看得不行，开心到只是看着照片，程惟先也想跟着笑。

　　还有一张……程惟先的视线定在了照片墙右上角的一张，这张照片旁边都是杨爸杨妈前几年补的结婚照，但在这张照片里，杨妈穿着婚纱，杨爸穿着西装，两人坐在同一张椅子上，手拉着，看得出来，杨爸杨妈笑得有些僵硬。但是此刻程惟先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而是站在杨妈身边的杨素身上。

　　照片里，杨素穿着一条长款的白色长裙，抹胸设计，腰部以下是层层叠叠的纱裙，应该还穿了高跟鞋，整个人显得高挑纤细；头发前面编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上面还戴着一顶小小的皇冠，后面的头发自然的披散在身后。手里捧着一束淡紫色圆圆的绣球花，笑得含蓄娇羞，像一位待嫁的新娘。这是照片墙里唯一一张杨素笑得如此含蓄的照片，但是却让程惟先不舍得移开眼睛。

　　程惟先久久的凝视着照片里的杨素……一点一点扫描着照片里的杨素，从她头顶的小小皇冠，到她黑黑亮亮的大眼睛，到她只是微微翘起的唇角，再到她身上穿着的抹胸白色长裙。程惟先有些遗憾，要是换成了婚纱该有多漂亮啊，最好旁边站着自己。

　　“诶。老杨，你看看，那个小伙子怎么一会笑一会板着脸的！”杨妈再一次从门缝里偷偷观察程惟先，看他看着照片脸上表情还变换莫测的，照片很正常啊！

　　杨富强一刀劈开一个柚子，听到老婆这样说，没好气的说道：“管他干什么，待会等素素回来好好问她，赶紧的，把水果端出去，把人放外面，咱们躲里面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