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先养恬素》印苍苔

45、请客

　　“是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杨素苦着脸躲在房间里，就算电话那头看不到，杨素的表情还是在极力地表现她现在真的很愧疚。

　　电话那头当然是程惟先，因为这个男人现在特别不安分，自从带杨素去见了程父程母以后；整个人就蹦跶个不行，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个清冷贵公子了。

　　三天两头开始在杨素面前不经意的说着，“咱爸妈喜欢什么啊，咱们蜜月去哪旅行啊？”

　　换衣服的时候都能突然蹦出一句，“我穿这个爸妈应该会喜欢吧，会不会显得很有精神气。”

　　杨素冷漠脸，我才大三，就算结婚能不能等到毕业以后，我担心我身边的同学们付不起礼金。

　　而且我爸是绝对不会同意我这么早结婚的，他前年就放过话，要留我到三十。你就算是帅得突破天际，也是我爸眼里的臭小子。

　　但是杨素当然不会这么说了，男朋友哭着喊着要娶自己，那自然要适当的鼓励他，就算不能这么早结婚，也不能打消他的积极性，万一他去娶别人了怎么办？

　　所以杨素就很配合程惟先的演出，“超级帅的，我爸妈都是颜控，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嗯，蜜月我想去法国，要不咱们干脆来个环球旅行吧。”

　　女朋友这么认同自己的提议，程惟先觉得很幸福。

　　但是为什么女朋友期末考完就跑了，不是说好了让自己送她回家，再拜见一下岳父岳母的吗？回家想接女朋友，结果发现女朋友已经拎着箱子走了，程惟先觉得心好痛。

　　于是就出现了杨素道歉的那一幕。

　　好不容易安抚住闹别扭的男人，杨素松了一口气，对着梳妆台的镜子照了照，恩，很好，自己这个样子很拿得出手。

　　杨素把房门打开，外面就是一片乌烟瘴气；对比去酒店吃饭，杨爸杨妈还是更喜欢自己在家里做，然后把亲戚们都叫到家里来吃顿饭。

　　所以现在杨家的情况就是，两边亲戚在家里的都请过来了，摆了两桌饭。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杨妈跟舅妈、姨妈他们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外面爸爸正高兴的跟舅舅他们抽烟聊天，几个小孩子尖叫着跑来跑去。

　　杨素觉得头很痛，心里又暗自庆幸还好程惟先没来；要是看到这个情况，就他那有点小洁癖的性子，估计一转身就走了。

　　这厢程惟先挂断电话，确定女朋友不是很想自己到她家里去。其实程惟先早就看出来了，杨素是爱着自己的，但是对于结婚这件事却还是有些抗拒的。程惟先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两个人按部就班走来，早已经是超越情侣的关系，像结婚多年的老夫妻一样，结婚和不结婚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但程惟先却还是想给杨素一个承诺，一个保证；从出国开始，杨素就因为自己一句话开始等自己，程惟先内心一直认为自己是亏欠着杨素的；

　　程惟先确定自己爱杨素，不是简单爱，而是深爱；从最初见面就被吸引，再到分隔两地两人相互支持守候；一点一滴，早已嵌进程惟先的骨子里；程惟先从未想过没有杨素，他会是怎样的。

　　程惟先想在余生，好好呵护杨素，建立属于两人的小家庭，柴米油盐过一辈子。

　　程惟先静静的站在床边，眼神虚无的投向远方。

　　脑子里杂七杂八地想着未来两个人要生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是哥哥，女孩是妹妹；自己要教男孩坚强、勇敢，要跟自己一块保护他的妈妈和他的妹妹；妹妹要跟杨素一样，长得好看，说话温柔，当然，霸道也可以。吃完晚饭，自己和杨素一人牵着一个，再让两个小人自己牵着；四个人并成一排走，散散步，聊聊天，听听孩子的童言稚语。

　　想到这个画面，程惟先就觉得心口发软，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

　　等所有的菜，摆上桌，程爸就招呼人上桌吃饭了。杨素这边也把杨妈拉出来，女眷坐上另一桌。杨妈忙了一上午，到这会总算能歇会了，嘴上客套，“时间赶得及，实在是没做什么菜，大家将就着吃。”

　　杨素她大舅妈是个爽利人，接口就笑道，“这还没什么菜，都一桌子菜了，再摆下去就只能再支一个桌子才行。”然后转头问杨素，“素素多大啦？你在外面读书，咱们一年都见不到两回！”

　　杨素跟舅妈一笑，嘴上说：“我都21啦，大舅妈，一年见不到两回，你都不想我啊！”

　　大舅妈笑呵呵的，“那还能不想，我连红包都给你准备好了，能不想你！就等着你过年去拜年的时候给你的！”

　　杨素给大舅妈夹一筷子红烧肉，“那行，过年第一个上您家里去，红包小了我就赖在您家里不走了。”

　　杨妈轻轻往杨素身上一拍，“哪有这样要红包的，这离过年还有十来天呢！”

　　杨素撇撇嘴，冲大舅妈偷偷的笑，大舅妈也眨巴眨巴眼睛，两人暗地里打的官司，杨妈就当没看到。

　　这次聚会杨素的小叔叔杨富贵也回来了，杨富贵当年在G市读的书，毕业以后就留在了G市做生意，这么多年下来，生意做得还可以，在G市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后来也是他把杨奶奶接过去养老的。而杨奶奶是在杨素大一的时候过世的，当时杨爸就给杨素打了电话，让她赶去G市，杨素就请了假，跟杨爸杨妈都到G市给杨奶奶送行。丧事杨家几个兄弟都出了钱，杨奶奶火化以后，再把骨灰运回来，跟杨爷爷葬在了一起。

　　杨素还小的时候，杨富贵就把杨奶奶接过去了；杨奶奶虽说对杨爸态度一般般，但是杨爸还是对杨奶奶很好的，每年都要带着杨素到G市看几次，然后给一些钱。原来家里条件不好的时候，杨爸每个月都给小叔叔打钱，当做是老人的生活费。

　　杨富贵是在G市安了家，但是前两年也回来买了套房，毕竟兄弟姐妹们都在这，过年过节还是要回来看看的。而杨富贵的老婆戴安也是G市人，据说当年杨富贵做生意的启动资金就是这戴安的爸爸给的。

　　因为快过年了，杨富贵这几年生意做得不错，在岳家腰杆也硬起来了，所以这次就提出回家过年，戴安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是丈夫要求，想着这么多年丈夫确实没回来过过年，这次干脆把孩子放在自己爸妈家，跟着杨富贵一起过来。

　　杨富强和杨素戴安见过几次，婆婆还在的时候，每年杨富强都要带着杨素过去住几天。只不过后来杨素读书什么的，没有时间过去了。戴安才没怎么见过她了。

　　戴安原本对杨素印象就是小小瘦瘦的，头发枯黄，每次见到自己都特别小声的喊一句“小婶”。后来婆婆过世，家里乱得一塌糊涂，杨素穿着黑衣服，只记得这个小侄女白净了许多。但这回戴安见着杨素可是吃了一惊，感叹一句女大十八变，原来那个细瘦的小姑娘也长成了一个引人注意的大姑娘了。

　　戴安想着这位侄女笑盈盈脆生生的叫自己“小婶”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一个主意。于是推了一把正在看手机的丈夫，“富贵，我看素素这个小姑娘真的是越来越喜欢。”

　　杨富贵当然也喜欢杨素这个侄女，闻言笑呵呵说一句：“那不是，我也喜欢啊，我侄女长得好，还是个学霸。哪家不喜欢？”

　　经杨富贵这么一提醒，戴安又想起来，杨素还考上了Q大呢，当年杨富贵可是高兴了好半天，嘴里一直在说杨素争气，让家里有面子。后来在生意场上，碰到其他老板说自己孩子读书不好的时候，杨富贵也不说自己儿子读书不好了，而是很骄傲的说自己侄女考上了Q大。

　　戴安一个翻身，正对杨富贵，“富贵，你看我把素素说给齐阳怎么样？”

　　杨富贵放下手机，一皱眉，略一思考，觉得这事可行。齐阳是戴安哥哥的儿子，长得周正，现在在做医生，杨富贵算是看着戴齐阳长大的，为人处世杨富贵都了解，配自己侄女倒真不错。

　　“那大哥大嫂能同意？”杨富贵语气犹疑。

　　戴安噗嗤一笑，“你也不想想齐阳多大了？哥哥和嫂子都快急红眼了，上次嫂子都放话说，只要齐阳找的是女的，她都同意。”

　　杨富贵也笑，“当年要不是大嫂硬拦着，现在孙子也抱上了。”

　　戴安撇嘴，“那是嫂子英明，拦得好，一眼看出来那个姑娘是个什么人，你看看那个小姑娘拿着钱走得潇洒，现在还天天在电视上露脸呢！就是可怜了齐阳，拖到现在还没着落。”

　　杨富贵不跟她争，不过看着戴齐阳这么孤零零一个人这么多年，杨富贵也不忍心，“那我下次去问问三哥，估计三哥觉得素素还小，不同意！”

　　戴安翻了一个白眼，“有什么不同意的，齐阳配素素也不差了，我打个电话给嫂子，跟她说说，让她把齐阳叫过来，给三哥看一眼，保证三哥看了满意！”说罢，起身就拿手机电话去了。

　　杨富贵想拦没拦住，如果戴齐阳能过来，估计三哥也满意，那确实是好事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