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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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琴音一个箭步上前，逼身问道：“你是谁？”手伸着想要阻止梵樾的动作。
一个厉声，“想她死，你就继续动!”梵樾一个眼神都没给，施针点穴。
有琴音一动都不敢动，眼睁睁地看着梵樾，这人有点眼熟，可是一想脑袋就空白。对!是临安城!一定是他，虽然没有记忆，但直觉就是他。这人，不知道是不是个可靠的人。
不知道施了几针下去，“去端了冰水过来，记住，是冰水。”
“哦哦。”有琴音心里惦着素姐姐，顿时忘了追问，就想着哪里有冰水。匆匆地下了楼阁，打了冰水，这才发现颖悦和绿影那几个丫鬟歪着身子像是睡着了般。有琴音又跑去耳房抱了毯子过来，叹着气给她们盖上了，之后才端着冰水上了楼阁。
梵樾已然收了针，站在窗前望着杜陵素的面容，冰冷地说道：“怎么来得这般慢!”
有琴音手指头都快冻僵了，硬撑着将冰水端放在床边的矮几上，右手摸着腰间的冰雲匕首还在，所幸这几日都当了宝贝。手影一闪，有琴音将匕首抵在梵樾胸口，眼神明亮，“说，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慕罗居？”
梵樾轻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将刀指着自己，还是个小丫头。食指与中指捏着推开这匕首，没想到这匕首倒是锋利，食指被划了一个口子。有琴音加了力度，重又抵在梵樾胸口，绷着脸问道：“你到底是谁？”
“小姑娘，这匕首不长眼，看我手上的口子。啧啧，小姑娘还是小心些。”梵樾轻易地推开匕首，不退反进地说道，食指上滴了滴血没入地面深色的毛毯。
“你，你别过来!”有琴音没见过现实中如此，只是在书中看过一些。“先说，你是谁？”没想到这是个不怕的，有琴音努力镇定。
“我是谁？”梵樾一直在笑，逼着有琴音退到了一个角落，“小姑娘以后别拿匕首对着我。”说着就轻巧地将有琴音手腕一弯，匕首就掉落外地，“叮当”脆响，“倒是个不错的匕首。”
有琴音憋着自己的眼泪，现在是知道这一定是个高手，不是怕，是无能为力的感觉最令人恐惧。
“好了，不逗你了，素翎醒来怕是要也怪我了，欺负一个小姑娘。”梵樾离了几步，回到床边，将针放入冰水之中，而后捞起来擦着收起。
有琴音抹着眼角的泪，倔强地拾起掉落在地的冰雲匕首，默默地放回腰间，小步走到了床边。“素姐姐，脸色好了许多!”有琴音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还得仰视着。
梵樾微微勾起嘴角，“是啊，要不要拜我为师？”目光扫了扫有琴音还未长完全的身高，“我可以教你怎么使用匕首。”
有琴音后退却跌坐在床边，表情着实有趣，像只花了脸的猫，懵懵的，“不，不要。”
“不要？”梵樾想着这丫头能做了自己徒弟定是能气气那个姜城主，越有困难就越喜欢挑战。手指点着杜陵素的穴道，没几秒便醒了。
有琴音咬着嘴唇望着素姐姐的睫毛动了几下，神情一喜，“素姐姐!”扑了上去。
杜陵素一把推开有琴音，结结实实吐了一口血在痰盂内，有琴音吓得慌，“素姐姐……没事吧？”
梵樾找了素净的帕子过来细细地擦着素翎嘴角的血，“还不快去拿杯热水过来。”
“哦哦哦”有琴音去了外屋拎着茶壶进来，倒了杯水递给梵樾。
“先漱口水。”杜陵素照做，然后又吐在了痰盂内。“还不来扶着？”有琴音跑过去当着杜陵素的靠垫，素姐姐的身子也缓过来不少，暖和了许多。
梵樾拿出一小瓶药，倒出一小粒红色，“张嘴，吃了它。”见着杜陵素乖乖吃了药，又倒了一杯水递给杜陵素，“下次别再用。”
杜陵素点点头，有琴音却是听得怪怪的，安静地当着布景板，看着这衣着服饰怎么都与此人不搭调，粗布衣衫，怎么看怎么不适合!
“你，要收音儿为徒？”杜陵素坐直了身子问道。
“有这个打算，闲着无聊。”梵樾去了纱布，将食指包了一层，“不过，也挺危险的，这还没拜师呢，我的手指头就受伤了。”
杜陵素抿着嘴轻笑，朱唇中冒出两个字“活该。”有琴音暗自嘀咕，确实是活该，不过问了几遍你是谁，就是不回我!
“好了，我走了，明日里，皇帝会派人来接你回宫。”梵樾临走之前还不忘问有琴音，愿不愿意拜师。
有琴音别了脸不回答，杜陵素护着有琴音，自然尊重有琴音的决定。“嗯，下楼记得解迷香。”
梵樾整整衣衫，出了慕罗居，迷香到了时辰便会解了，看这些丫鬟身上盖着的毛毯，倒是个善良的丫头。
“素姐姐，他是谁？”迫切地想知道这人怎么会出现慕罗居内，而素姐姐并不排斥。
杜陵素好整以暇，“好看吗？”
“啊？”有琴音眨眨眼，不知其意。
“那人好看吗？”
“没看清楚。”有琴音细想着，除了用冰雲匕首对上那人的时候看了眸子，其他竟是模糊的。
“那人，你若是拜他为师也不吃亏，最多别人说他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徒弟，他也不吃亏。”
“诶？”
“好啦，我知道音儿有自己的想法，想拜师就拜师。”
“那我若拜师总要知道这师父姓什么吧？”
杜陵素伸手摸了摸有琴音的头顶，“他没有姓。”浮萍之人，没有根本，一生仓皇的守护与追逐。
有琴音没有话讲，敛去疑问，等杜陵素又躺下来，出了里屋，翻了针线认真地做起了狐裘坎肩。时候刚刚好，楼阁一楼的丫鬟们醒了过来，颖悦定了定神，摸着身上的毯子，又看着绿影那几个丫鬟毫无气力的样子，“快去小厨房，还懒在这儿!”
绿影绿杏等三五个丫鬟慌忙起了身，软软地回了句，“是。”
颖悦思前想后，惊觉恐慌，怕是着了别人的道儿，匆忙上了阁楼，上头可还有个金贵的主儿。
有琴音一针一线绣着暗花边，听到木板楼梯的声响，帘声交脆，“小姐!您回来了。”
瞥了一眼，颖悦低着眼睑，气息平静，回着，“无事，对了，把里屋整理下。”
“是。”颖悦想着小姐说了无事那便无事，不过下次得更小心才是。
傍晚的夕阳映着冰雪的余光，屋檐积雪薄了些，秦府大门滴着雪水，有琴宏手掸着身上的水，秦管家跟在后面看不出神情，只是心情有点复杂。
大书房内，姜城主听着蒯察说二王子已经到了京城，不日将来秦府，脸色难看，“阿察，二王子可不单纯!”
“姜城主，大王子可能并不知道此事。”
“大王子未说过？”
蒯察迟疑片刻，“未曾，目的不明。”
“闵朝的小皇帝回宫了吗？”
“回了，吃过午饭就跟他身边那个小矮个儿一起回了。”
“老秦也该回来了。”
蒯察看着姜城主的侧脸，“姜城主真舍得让有琴公子入伍？”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不是老夫舍不舍得，而是宏哥儿愿意，过了这个春天，就只有秦宴。”
书房门口几声敲响，蒯察前去开了门，“外祖父，登记已办妥。”
秦管家弯着身子，揖着双手，没有说话。姜城主允了这礼，蒯察却是来了兴致，“有琴公子，不，秦宴，以后多跟我后面练。”
“如此多谢。”络腮胡子后面的面容恐不止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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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福宫，皇帝下了步辇，一应粉衣宫女都跪了下来迎接。映入眼帘，绯红色拽地长袍，绣着简简单单的花纹，衬得端庄高贵。泼墨青丝绾着着五凤朝阳髻，两鬓斜插牡丹珠花簪，发端垂下凤涎流苏金步摇，随着皇后一举一动而摇晃。“恭迎皇上圣驾。”
皇帝几步上了前，“皇后免礼。”
进了慈福宫内，素净纱帘，不过摆了几道意趣屏风，皇后随身前行，吩咐了近身侍女“沏了西湖龙井来，还有新做的清茶饼”。侍女听了小步退下，一时宫内就剩了帝后以及小德子三人。
坐了宽软锦榻之上，皇后移了小桌之上的散着清香的几支腊梅，笑说，“皇上可是要接太后回宫了？”
“皇后聪慧，近半年辛苦了。”皇帝拿了一支腊梅把玩着，“明日，皇后看着安排。”
“是。”皇后拣了落在小桌上的朵儿，“不知，太后现居何府？臣妾……”
“南洞秦府。”
“南洞秦府？”侍女正好端了茶水并着一盘子的清茶饼过来，放下便退远了去。
转着茶杯，袅袅清香，“这配着清茶饼倒是极好。”不过一口，又放下，“皇后不是曾说过南洞红梅吗？怎么，自个儿倒是忘了。”
“不不不，臣妾没忘，只是这南洞秦府不过算是个平民之府，太后怎会……臣妾会安排妥当，接回太后。”不该问，不多问。
“嗯，朕还要回宫，这盘子清茶饼朕就带走了。”
“是。”唤了侍女连着剩下的清茶饼一并打了包装在食盒里，“恭送皇上!”跪拜行礼。
“皇后娘娘，皇上早走远了。”侍女小声提醒着。
“扶本宫起来。”
“是。”
皇后进了内殿，步摇轻晃，“明日若有嫔妃前来请安，就说本宫需要休息。”
“是。”
“落锁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文太傅之女，谦良淑恭，德行典范，特诏入中宫，封后。钦此!”
思及此，皇后闭了眼，轻叹一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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