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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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来人的禀告，姜城主没好气地说着“不见!”好不容易见着孙女，好不容易能陪孙女出去逛逛，竟来些凑热闹无关紧要的人!
有琴音笑着劝道：“外祖父，来者是客，不能拒了去，且看看是谁人再说。”
“除了那遇老头子，还能有谁!”姜城主一听就能猜到，每次自己回京城住几天，这老头子一准会过来，不过却是京城里唯一一个算得上有交情的。
“遇……老？”有琴音实在说不出来后面那两个字，“还是见一面才好，左右我在京城的日子还长着，外祖父大可以慢慢来。”
姜城主多看了几眼，“音儿，你这衣裳是几年前的了，怎么颜色这般素净，姑娘家家的，还是穿的鲜亮艳丽些好!”
这关注的点不对啊!“外祖父，您还是让人请了遇老进来才是。”
“明儿个，不，今天就让老秦去叫了绣娘过来!”姜城主拍了把手，“诶？音儿刚刚说什么？”
“……客人。”有琴音算是知道这个外祖父大概是个什么样的性情了!可是这突然望着自己的脸，意外的有点反差萌。
“哦，我早示意小厮去请了去了，哪儿能把那老头子搁外边儿，弱不禁风的!”姜城主甩了袖子，大步去了主客厅。有琴音便也跟着后面去了，若是想回慕罗居，怕是也不会让的。
主客厅并未刻字悬挂，客厅前栽了好些半高的常青树，恰能看到前院门前，只是这叶子纷飞，起风了不好打扫。客厅两侧布有宽屏风，青松白鹤，有客来迎。姜城主坐了首座，一旁下人端了茶水点心过来，“这点心可是李仁坊的澄沙包子，外祖父倒是忘了你还没用餐，要不再添点什么？”
眼见着姜城主还打算叫人再上点吃食，有琴音含笑拦下，“早听闻这澄沙包子，有这也就够了。”
“也就京城有名，这老板不想到满地开铺子，不然，南城肯定有这点心。”还是老秦地道，知道京城的美味，姜城主也顺手拿起一个包子，确实美味，又说道，“听说宫里头的太后也极是喜欢这澄沙包子，这李仁坊的名声多半有太后的……”糟了!怎么把太后给说出来了!姜城主急急忙忙咽下包子，却被噎着了。
有琴音正听着呢，这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停下吃了小半的包子，望过去，呃……“外祖父，您没事吧？”一旁的小厮拿了茶水，顺着背心，姜城主终呛出了声儿，摇摇手，“没……没事，太…好…吃，急了。”
有琴音离了座，拿过小厮手中的茶水，伺候着姜城主，小厮眼里露出诧异，低了头稳稳地退到了一边。
“哟，姜城主这是咋了？还让人小姑娘端着茶水伺候你，噫～”遇老径直走了进来，“未洵，遇琰，都坐下吧，上点热茶。”后面这话正是对着一旁的小厮说道。
姜城主缓过来劲儿，有琴音擦了帕子低头回了座位，只是这邻座搭在小桌上的修长手指怎么回事？微抬视线，恰巧与这光风霁月的公子撞上了，慌忙拿帕子掩了面，盯着地面。遇未洵原本好奇这姑娘怎么吃了小半个澄沙包子还放在了碟子里，这可不是待客之道！看着不过豆蔻年华，一个小丫头而已！遇老津津有味地拉着遇琰移了视线盯着遇未洵好一会儿，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由得未洵沉思这般久，有戏有戏！遇琰不明遇老所看，不过比自己年岁稍长些的一个姑娘罢了，哼。
“遇老头子这般早上门作甚？”姜城主恢复了些颜色，不善地问道。
“上门拜访啊。”遇老摊开双手，笑说。
“拜访？空手而来？”姜城主放稳了茶杯，那边小厮已是端了热茶过来，一一奉上。“哼，到底谁是这家的主人！”小厮吓得立马跪下来。
“欸！欺负你自家的人算什么，我们两家都这么熟了，还需要上门带礼？大年初三我不是送了你一套上好的茶具，怎么，舍不得拿出来招待？看看这杯质，都掩住了茶的清香！”遇老转着手中的被子，虽是一脸嫌弃，仍旧细细喝了一口。
“口是心非。”姜城主又是一声冷哼，踢了一下椅脚，“去拿了那套茶具，省的有人在这嫌弃我小气。”
小厮知是自己没事了，起身应了声“是”，小步退出客厅。
遇老笑笑，这人啊还是这脾气，“未洵，你觉着这茶如何啊？”
“回父亲，清雅。”遇未洵抿了一口便放下，余光见着那剩下的半个澄沙包子竟只留下些碎屑，不禁语气带了些惊奇。有琴音舔舔嘴角，意犹未尽地将掩了好一会儿的帕子放下端坐着，想着找什么借口出去才是。
“哦？倒也中肯。”
姜城主没好气地看着这个把这儿当自己家的遇老，不满地说道：“这小厮怎么回事，拿套茶具都慢吞吞的。”
“急什么，不过喝口茶罢了。”遇老慢慢悠悠捋捋胡须，“这不昨个傍晚听得秦府门前热闹，本想携了重礼登门拜访，奈何爱徒说着太晚打扰多有不便，所以早这才上来。”
“谁要蹭早饭？怎生比俺脸皮还厚？”蒯察提了大刀冒着汗进了客厅。遇老脸一黑，竟是忘了蒯察将军这一人物了？起身拜礼，“蒯将军！”有琴音心中一惊，竟是将军！外祖父府中还有多少这样的人物！正想着要不要起身，姜城主示意稍安勿躁，也就没动，一旁起着微风，隐约含了梅花香，遇未洵站了起来，行了礼，而后挺直了背，沉稳有力。
“遇老就别客气了，原来是你要蹭饭啊。”蒯察见着还多了两位，“这两位是？”
“这年纪小的是遇琰，关门弟子。”
“俺听说过，小小年纪才名倒是不错的，就是性子傲了些。”遇琰哪里见过人这么说自己，瞬间红了耳朵，气的!遇老笑了笑，是得磨一磨这性子了。比起这小有才名的，蒯察对这个如玉一般气质的公子更有兴趣，“这位是？”
“犬子，遇未洵。”
“哎呀呀，俺久仰大名。”说着蒯察就动起手来，有劲的掌风直扑遇未洵的面门，遇未洵也不惊慌，巧妙地躲开，并未接招。蒯察顿时没了兴趣，撇撇嘴，“遇公子的功夫，俺还没领教，下次再约。”
“不约。”遇未洵冷冷地丢下了两个字，回了座位，却见那小姑娘眼睛直盯着自己看。有琴音暗里感叹道，这人儿的功夫倒是不错，刚刚看的我都有些心惊。
蒯察不满，难得能找个相当的人切磋，那边姜城主发了话，“好了好了，阿察坐下，遇见老秦没？”众人都坐了下来，蒯察见着有琴音与遇未洵之间的桌子上还有澄沙包子，顺手拿了一个，都塞到了嘴里，摇头道，“木……由”。
遇老这才想起自己忘了问了，“这位姑娘是？”
姜城主特自豪地说：“外孙女，亲的。”
遇老惊掉了下巴，“我记得，契丹的……不是十年前……这女儿都这么大了……”难不成先怀了孩子，后成的亲，那死去的契丹先王不是带了绿帽子……
“青儿孩子还小着呢，这是我大女儿的孩子。”简直可气，这遇老头子脑袋里想得都是啥！
“噢噢噢，我想起来了，前几年你还老念叨着要找到女儿女儿的，这下好了，这外孙女也有了。”遇老吩咐了遇琰几句，遇琰行礼退出，“恭喜恭喜啊！”
“我还有个外孙呢，今年上京考春闱。”
“那真是喜事，不知，你这外孙……”遇老忽然觉着，这姜城主满面春风，想起去年中秋之前路过的那个小乡村。
正说着呢，一身青衫的有琴宏携了一卷书行礼进了客厅，“外祖父，蒯大哥。”见着还有其他人，礼貌性地行了小礼，只是这坐在妹妹下边的公子，这通身的气度忍不住让人叫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宏哥儿，正说到你呢。”巧着这会儿秦管家也来了，后面跟着空手而回的小厮，“怎么，真的连一套茶具都没找着！”姜城主蹙着眉头，熟的人都知道这是忍着脾气。小厮感受到姜城主语气中的杀气，打了个寒颤往后缩了一分。
“老爷，茶具好好放着呢，公子小姐俱是没吃早饭，这客人来了，哪有不招待的理。”秦管家一句话就有用。
“请请请，遇老头子，走吧，让你蹭个早饭。”姜城主先起身，一脸严肃地故意靠近了遇老，倏地又离了远远的。
“不敢不敢，呵呵呵……”遇老确实不客气地与姜城主并排走着，蒯察早饿了，不是有客，自个儿早进了厨房单独吃去。有琴音这会儿极是尴尬，这遇公子你让着他走吧，他在你后头；你先他一步吧，他又赶了上来，索性又坐了下来，却看见遇未洵吃惊的目光，脸皮儿薄地又起了身。遇未洵见这姑娘有意让着，浅笑了一秒，收住神情，跟在蒯察后头，余光扫着后面，嗯，跟上了。
吃饭的地方设在偏厅，三样粥摆着，小菜也有五六碟，还有其他京式点心。落了座，下人尽心按照各人的口味盛好了粥，便退在了一旁的小室。遇老见此，笑说，“不得不说，这偏厅还是极不错的。”不过，除了姜城主斜了一眼其他人都用着并未搭理。
“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姜城主什么时候也这般斯文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十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