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问》y雪翼y

23、心之所属未有报

　　电光火石之间，风欢奇与程润林都有些疲倦袭来，风欢奇还是年纪尚轻，败下阵来，终是用剑支撑住身体，喘息有些急促，程润林说道：“看来，我小看你了......”
　　“小看？”风欢奇自嘲道：“被小看的，该是你才对吧......以前我行走江湖，未得知有你这么号高手，是我的失败。怎么？一直以来隐匿于江湖，这次想来一鸣惊人，当个盟主玩吗？”
　　程润林笑道：“哈哈，都传言说影子剑客惜字如金，性情冷淡，看来传言真的是不可信呀，今日得见，还开起我的玩笑了？”
　　是呢......自己真的变了许多吗，记得谁曾经说过，说自己改变了，话多了，会笑了......是谁呢？风欢奇在对战中耗力过多，意识有些模糊。程润林又说道：“我对武林盟主，着实没有兴趣，只是听闻今年大会比往常都要热闹许多，有很多大人物要来，我这个散侠鬼刀，也忍不住想来看看，以武会个友，没想到，竟有幸对战闻名遐迩的影子剑客呢。”程润林努力握紧自己手中的刀，慢慢走向风欢奇：“喂，你还好吧？”
　　“多谢关心，还能一战。”风欢奇抬起头，剑刃一横，奋力再起，程润林看出风欢奇已是穷途末路，手中刀迎面挡下一击，说道：“天下兵刃，刀为首，剑次之，你我兵器悬殊，何必要苦苦分出个输赢呢？还是说，我们的影子剑客，想当这个盟主？”
　　“你错了！”风欢奇说道：“刀走沉稳，剑走轻盈，何来高下之分？我不会输给你的！没人，可以阻挡我......”
　　“是啊，没人阻挡得了你，”程润林神色有些变了：“阻挡你的，不是都被你杀了吗？如今，偿命吧，风欢奇。”
　　风欢奇抬头看向程润林：“你说，什么？”
　　“呵，你已经忘了吗？也是，你的剑下亡魂何其之多，又怎会一一都记得？”程润林阴笑：“看看这把刀，你不记得了吗？阴雨天，风竹林，就是你，用这把黑色的剑，刺入了我结拜大哥的胸膛，这把刀，就在旁边，白大哥，从不离身的物品......”
　　白大哥，风竹林......风欢奇呢喃道：“住口......”
　　“你怕了吗？”程润林笑道：“看来你记得啊，真是有幸，那么我就直白说了，我此次出山，就是为了找你，找你风欢奇！为我大哥白天浩复仇！！”
　　白云梦手中茶杯滑落，复仇......爹爹，你究竟如何死去的，风大哥......
　　“你住口！！”风欢奇大吼：“我......我不想，我不想的！！”
　　“哼！那你是承认你的罪行了？”程润林刀指风欢奇，说道：“那么，我这就送你，下去像白大哥认罪！！”
　　风欢奇再次奋力抵挡了一刀，一个踉跄，倒在台上，程润林再次紧逼，风欢奇却平静了许多，缓缓运出体内真气，凝聚在剑上，只一刹那，场内一片宁静，程润林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却无法逆转，风欢奇的剑已经直直插入自己的胸膛，自己的刀，却被风欢奇巧妙地躲过。
　　“不......不可能，你，你已经没有力气再......”
　　风欢奇使出全身之力，向前冲去，程润林被逼退，到了擂台边缘，风欢奇被鲜血红了双眼，剑刃无情地抽出程润林身体，程润林被袭下了擂台。
　　“风欢奇......若你今日不杀了我，来日......我定取你项上人头！”程润林恶狠狠说道。
　　风欢奇手中的剑微微颤抖，但表面却只是说道：“你输了。”
　　任承宗停止赛场，进入休息阶段，风欢奇下了擂台来到秋玄身边：“放心，我能赢的。”
　　“风少侠......”秋玄有些不忍。
　　“风大哥......”
　　风欢奇转身，是白云梦：“风大哥，那个人，说的，是真的吗？”白云梦已经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种种的一切，为什么，都指向风欢奇呢。
　　“云梦......”风欢奇有些不知所措：“你听我说......”
　　“你一直记得爹爹！”白云梦说道：“你一直记得爹爹的死，对吧？！可为什么，为什么我问你的时候，你不告诉我！！”
　　“我......”风欢奇不知该说些什么，是啊，自己一直记得，怎么可能会忘呢？那天的大雨，被打湿了的风竹林，那个人，亲手被自己......
　　“对不起。”风欢奇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啪！！一个耳光打下，风欢奇正面挨了这一掌，他没有力气再去躲，也没有脸面去躲了。
　　“风，欢，奇......”白云梦眼泪流下：“你我从此，势不两立！”白云梦转身离去，缘医慢慢上前道：“好了，不管当初如何，你现在的伤需要尽快医治，下一场，容不得半点失误，你要以这种心态上场吗？我可不再容许有人，在我眼前......送死。”
　　“程大侠请留步！！”
　　程润林本准备离开，却被白云梦叫住：“姑娘你是......”
　　“程大侠......”白云梦说道：“程大侠和我父亲认识吗？我，我想知道我父亲的事情......”
　　“你父亲？”程润林意识到：“你......你是云梦？”
　　“对，我叫白云梦，”白云梦介绍自己：“白天浩......是我父亲。”
　　“云梦......”程润林显然有些激动：“都这么大了，你娘还好吗？对不起......是我，没能保护好白大哥，如今，却连报仇的能力都没有......呃！！”程润林的激动牵扯到了自己的伤口，白云梦连忙上前扶住他，说道：“我和娘都好，程大侠，爹爹不会怪你的，你尽力了，而且，你的功夫，是比......是比风欢奇高的......”白云梦难以再说出风大哥三个字，不知为何，心有些痛。
　　“程大侠，我们先找个客栈吧，你的伤还需要处理，，在客栈好好休息休息，我，我也想听您讲讲我父亲的事......”
　　“也对，你父亲，确实陪伴你们的时间太少了。”
　　客栈内，白云梦简单的帮程润林包扎了伤口后，乖乖坐在了旁边，程润林看着眼前乖巧的白云梦，满眼欣慰：“你爹有你这么懂事的孩子，真好。”
　　“程大侠......”白云梦有些不好意思。
　　“不要叫我大侠大侠了，”程润林笑道：“我和你爹情同手足，他是我的结拜大哥，你喊我也不必如此生分。”
　　“程叔叔......”白云梦改口：“我，我想知道爹爹的故事，他们都说，爹曾经背叛了岭峰才......”
　　“哼！”程润林说道：“岭峰帮那帮小人！当年，我还是刚步入江湖没多久，幸得你爹的一次救命之恩加以引导，我们二人便结伴同行，我的刀法，也是尽得你爹的传授。”
　　“爹原来，这么厉害吗。”
　　“是啊，你爹非常厉害的，可是，你爹有了你娘之后，不愿再过这漂泊的日子，准备安稳下来，尤其是得知你娘怀了你的时候，可是，一入江湖，哪容得说退就退，况且你爹名声已有小成，你爹便打算到江湖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帮派行事，准备渐渐将自己淡出江湖，岭峰帮起初对于你爹的加入还是非常欣喜的，可到后来，你爹的实力着实让他们害怕起来，你要知道，任何地方，功高盖主，都是非常危险的。”
　　“果然是岭峰帮诬陷爹吗？”白云梦着急。
　　“他们故意设局，让你爹得罪了江湖上的诸多侠士，后来将罪名推脱至你爹身上，打算联合将你爹赶出岭峰帮，你爹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怕连累到你们便连夜逃离了岭峰帮，本以为离开了岭峰便可无事，却不成想，岭峰帮怕你爹随后报复，准备要赶尽杀绝，他们向天下盟禀告说你爹背叛岭峰，又杀了诸多侠士，一时间，你爹名声大跌，天下盟又昭告江湖上的武林侠士对你爹发出了追杀令，我随你爹一同杀出不少血路，可在那一晚，岭峰帮、春梨庄和天下盟同时围剿，我和你爹便分开了，本是准备分散两方的实力逐一攻破，却不想，风欢奇那时候是江湖的新生势力，也单独前来围剿，当时我去吸引走了春梨庄的注意，可当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风欢奇手中的剑，直直刺进你爹的胸前......这一幕我亲眼所见，绝不可能有错！在擂台上，他的表现，也都显示了，是他杀的你爹！！咳，咳咳......”程润林又有些激动，咳了起来：“云......云梦？你怎么了？”程润林抬头后才发现，云梦脸颊早已沾满了泪水。
　　云梦呆呆的坐在那里：“风......风大哥，真的是他......程叔叔，我......我该怎么办！！”白云梦哭了起来：“我，我做不到，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风大哥！！！”
　　“云......梦？”程润林懵了，可随后又轻轻拍了拍白云梦，说道：“云梦，都过去了，之前你只是被蒙骗了而已，今后，由程叔叔来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
　　大会依旧进行着，双飞纷纷准备好后，大会也迎来了这最后的对决，新任盟主即将产生，大伙对于风欢奇的一路表现，也都心中有着众说纷纭的说法，不知今年此场比试，究竟花落谁家。
　　“风少侠年少有为，可惜啊，为什么不对武林作出一点贡献，而非要成为杀手，还残害了那么多武林豪杰的性命呢。”任承宗在擂台上说道：“若风少侠肯来我天下盟效力，我自有办法帮助风少侠重返正途啊。”
　　“多谢，我......不需要。”风欢奇冷冷回复道。任承宗并未率先拿起长枪，反而直接空拳攻去，风欢奇见势，同样使出拳脚功夫，两人近身缠斗起来，两三招过后，风欢奇被全面压制，动弹不得，任承宗说道：“哼，小子，你终究还是太嫩了！”说罢，双手用力，将风欢奇击退，风欢奇稳住脚步，说道：“再来！”
　　任承宗摆好了架势，风欢奇久攻不下，这就是一代盟主的实力吗，风欢奇暗道，果然不好对付，风欢奇再次被牵制，风欢奇有些急了，任承宗再次言语刺激道：“影子剑客？哼哼，看来，影子终究是影子，永远，都只能躲在黑暗里，上不了台面！”任承宗脚下向前用力，将风欢奇摔倒在台上。
　　“唔......”风欢奇吃痛，右掌运力击向地面，身子腾空借力起身，转身横扫一腿，任承宗双臂挡下，一个翻身，再次压制住风欢奇，节节败退的风欢奇加之先前的心情，内心一股怒火攻心：“呀——”风欢奇顾不了那么多，强行转动身姿，回身拔剑，击中任承宗，任承宗被这突然而来的拔剑惊到，连忙退后躲避。风欢奇吼道：“混蛋！给我......退位吧！”说着，一剑劈向任承宗，擂台被风欢奇的剑气激起一道长长的裂痕，任承宗翻身拿起自己的长枪，横在身前挡下这一重击。
　　风欢奇拎剑袭来，任承宗此刻已经冷静下来，风欢奇虽然实力不可小觑，但终究太过年轻气盛，稳重与心性还是他最大的弱点。
　　高手之间的对决，一旦被对方得知了底细弱点，也将是致命的因素，而如今，风欢奇只是明白自己的优势，却不知，有时候，自己的优点，却未必是对方的缺点，未曾明朗对手的弱点，便是江湖高手当中细微区分的高下的一个重要因素，这也是风欢奇与任承宗的距离，也是可能至自己于险境的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