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幕间的申论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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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要求实际上都还是比较正常的。”之前的颓废男人在一一扫过了白河的要求之后，依旧是一副有气无力的目光看向了白无夜和白河两人，“不过这些说法都要放在末世之前吧。挪出专项资金来救济那些弱者的做法——毫无意义。”
“人类的存续时间究竟还有没有十年都说不好，我也不赞成为了区区的所谓人道主义而浪费手头的资源。”终于，在看到白河拿出做为了此行目的的计划书后，在场的那些聪明人们也开始露出了他们的獠牙。趁着白河放松了对在场众人的威压压制，嘴巴总算是解放的了人们自然一肚子牢骚要发。首当其冲的就是做为一名逐利而行的商人，借助自己的经营头脑在末日打了一个漂亮翻身仗的黄昏城最大商会——“亿欣”的老板黄昌荣。他毫不遮掩的站了出来，颇有气魄的站在了人群的最前方，向白家兄弟两发难了。虽然不指望着能够彻底反驳白无夜捣鼓细节白河所一手策划的救济案。但是他老辣的眼光还是看出了，能够将其中的部分内部砍除，对在座的众人相当有力可图的方案。毕竟蚊子再小也是块肉，更不要说这般人口的大城中的聚少成多能够带来几何的利益了。不过，仅仅是出于私心的理由他自然也知道无法得到白河的应允。姑且和白河打过几次照面的商会会长仅凭着几次会面与为数不多的情报就精准的找到了相当于白河死穴的充足理由来光明正大的拒绝：“将节约下来的资源投入到更加具有成长性的精英培育身上，尽快的为黄昏城培养出一批稳定的战力，总归是比让弱者苟延残喘下来正确的多的做法。这样做的话，计算是以一个强者能够帮助十名弱者来算，都已经是回报率相当之高的办法了。”虽然只不过是转移了资金投入方向的做法，可是操作得当的话，每一个势力想必都能揽下不小的利益，甚至于更进一步的从下层人民中吸收优秀的人员。这样一来一去的进退，使得在场的人暂时之间也就没有反对他的意愿了。而从白河的角度考虑来看，他所给予的方案在确确实实能够增加黄昏城的战力的同时，也可以为那些具有潜力却无力从生活的困境中挣扎出来的底层人民牟取巨大的利益，可以说是相当美好的共赢方案了。
一切显得很完美的方案，看似双方都可以接受也可以妥善的安排下去。可惜的是，并不了解白河力量真正本质的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人们的延续数量与其中所蕴含的信任希望寄托等一系列情感的归宿才是白河最迫在眉急，并且绝不可能退让的问题。白河之所以能够从底层的普通人快速崛起，靠的并不仅仅是自己的努力与兄弟们的扶持。而是他将自己的心力切切实实投入了守护黄昏城的事业之中。在白无夜的帮助下，向民众们传达了他对于守护黄昏城的决心，进而一步步扩大了在黄昏城中的影响力的原因。乃至于，在白河成为了整个黄昏城人们心中的“光之神”后，这一集体概念的凝固力甚至让他获得了更进一步的强大实力提升。然而，人们对于白河的过于盲目信任就和对于神明的浅薄信仰一般飘忽不定，倘若神明展露了奇迹，人们就坚定的信仰着神明，但是失去了神明的庇护，人们自然会升起不安与愤怒的情绪，迅速的失去对神的信仰。从信仰获得的力量是时而起落时而盈亏的，白河在两年的摸索之中也隐约摸准了这样一个力量变化的强弱规律：每当安逸的时光多了，白河的力量就会退步；一旦与恶魔之间的纷乱多了，白河的力量就会被不安的人们祈求黄昏城的“光之神”能够帮他们度过眼前的难关的信仰洪流所席卷，进而实力大增。所幸在力量低潮的时候，白河因为力量组成并不仅仅是信仰这一单一的构成。所以，他在实力低潮的时候，还能够保持足够的力量去做好自己想去做到的事。而在力量滂湃的时候，从恶魔们的手中守护了人们的方式也就相对容易了。虽然并不希望有太多使用远超本身的力量的时候，可是在恶魔不断骚扰着人间的场合，白河想要拒绝这一份过于庞大的“信仰”加持也显得过于异想天开了。所谓的休息时光，对白河来说根本就不存在。
显然，人们对白河的信仰牢靠程度和人数是决定是了白河的实力能否稳固提升的重要影响因素。对此一向深知肚明的白无夜自然不可能放任在场的众人否定掉对普通民众的福利。而白河本人则更加不可能接受这个看似美好，实则残忍的提议。
“拒绝。”白河仅仅是以目光紧盯着在场的众人面露不善之色，无声的严寒自他的足下迅速向着本就阴暗森冷的整个房间中蔓延。室内的温度瞬间下降到了足以滴水成冰的程度，所幸在场的都不是普通人，这点温度的变化也只不过是让他们打了个抖索，顺带更加认清了双方的实力绝对差距。
实际上，在场的诸多人中，也从不是一心同体的精密。在认识到了形式比人强之后，他们还能说什么呢？的确还有人试图反抗白家双子的暴力压制，可他们的反抗实在是太无力了。
三阶之慷慨与四阶之希望的差距以绝对的实力鸿沟划分了两头的存在。一方是白河带着一个抱大腿狐假虎威的白无夜，一方是黄昏城堪称顶尖的上层人士。
昔日里高高在上的人上上又怎么能想到如今还有被人从云端俯视的一天？或许有的人会想过白河身为被誉为近神者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白河的变强竟然是如此之快。快到他们甚至还没有摸到下一阶的门槛，白河就已经跨越了那一步。
后悔吗？当然是有的，后悔的人当中甚至有些人恨不得自己的能力是时光穿梭以便回到白河第一次在黄昏城展露头角的“黄昏之战”中当场击杀他，不，应该趁着白河还没有成长起来就直接杀掉他。纵然是不择手段，倾尽一切，也必将此日此时受到的侮辱尽数奉还。强者自有强者的高傲与骨气，又岂能在白河的威压之下低头？今日一旦低下自己的头颅，日后的进路就会被悉数阻绝，这是他们所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给我……去死吧……独裁者……”在场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纵然白河已经将自己的威压尽数开到了极限也没有压制全部的人，最开始的肌肉男终究还是依靠着强悍到不可思议的毅力与身体素质挣脱了白河的威压，挥舞出了第一击反抗的拳头，也仅仅是一击。
“没用的哦？”回答他的是白无夜轻柔扬起的语调，就好像是打中了一个泡沫，白河的虚幻身影一晃而过，就在肌肉男的一拳之下化作幽暗的泡沫破碎开来，“即便是想要对我家弟弟动手，也必须先过了我这关啊。”泡沫一点点地再度聚回，不过形态也随之产生了变化，无数的梦幻泡泡
一拥而上，接二连三的撞击到了肌肉男的身体上。奇怪的是，这些泡沫非但没有破碎，反而是一个个的合并，从小泡泡变成了足以直接困住一米八多高粗壮大汉的泡沫牢笼。
“真是的，我们明明是诚心诚意来的，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乐意先来签一下契约呢？”白无夜故作叹息的模样，幽暗不明的瞳子好似毒蛇一般地盯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没办法了，姑且允许我做一点强制措施吧……”拉长了声音，在阴暗的环境下白无夜笑的像是逼良为娼的老鸨般邪恶。
“停停停，谁说没人愿意了啊！”金烁立即举手投降，“我签我签好了吧。”说着他就干净利落的在契约书上直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干净利落的掉头走向了大门，“这样就行了吧？”
“……你这样很破坏气氛啊。”白无夜的话停在了嘴边，最终只能是抽了抽嘴角有些尴尬。
“哈，我一向热衷给你添堵。反正我一开始就对你们的契约没什么意见，刚刚能够看一出好戏我也就闭嘴了，现在来强的我可不乐意当小丑。”摆了摆手，潇洒的推开大门之后，他就直接顺着那条金光闪闪颇有他壕之风格的走廊过道离开了。临走到头，他还顺带扭过了头对留在场内的众人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嘲讽微笑，再一脚跨入电梯消失不见。
“真是混账啊！！！”白无夜怒气冲冲的死活不肯朝着金烁离开的方向挪开。白河也见惯他哥被人激怒之后失态的模样了。所以，他只是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又是一招霜冻探手直接将白无夜拉回了冷静状态。
回归了冷静的白无夜自知又失态了，只好咳嗽了几声再度试图蒙混过去。
“好了，还有有人要签订这个契约吗？由世界见证的契约，除非世界灭亡，否则契约永久有效的公平公正契约哦？”
眯着眼微笑靠近了每一个在场的人，比对阵恶魔时更要险恶几倍的气息冲着众人扑面而来。还算是自持身份颇有城府的人当然是低头笑纳，甚至是满面春风的签订了契约。而稍微一般点的就是冷着面签了契约后冷冷看了一眼白家双子留下句狠话也灰溜溜的走了。实在不肯听从的刺头则是被白河武力镇压失去反抗之力后，被白无夜利用梦境的操纵强迫性的签订了契约。
折腾了大半天之后，白家兄弟总算搞定了这么一堆人。黄昏城的上层人员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而且今天的高层会议也不过是个开头而已。有到会的人，自然也有所谓的隐士，迟到狂魔，不屑一顾者存在。之后的时光里，白河与白无夜也在一次次的奔波中或说服或强迫这些逃脱了会议的幸运儿们补上了契约。无一例外，即便是提出远离黄昏城来避免义务束缚的强者们仍旧是接二连三的或被迫或自愿签订了契约，重新受到了强制性的规则约束，结束了他们逍遥自在为所欲为的“好日子”。
只有白河在场或许只不过是黄昏高层之间普通的讨价还价。毕竟白河对这方面的事情一向无法做到狠心的从一而终，完美的实现目标。而当白无夜陪伴着白河一同驾临之后，整个过程就注定会滑向不可预知的场景。
而从结局来看，这就是一个——
鸡飞狗跳的幕间时光吧。
“咫尺守望，不离不弃。每个人都会怀抱着热诚去建设我们的家园。绝不背弃人们的善意，也不畏惧周遭的困难。谁都会有失意的时候，请务必伸出自己的手去帮助去体恤他人。世界并不绝望。我们还愿为其而战。”
小心翼翼的收好了连日奔波才收集齐全的契约书，白无夜甚至还在手中抱了一摞面向普罗大众的请愿书。请愿书说是契约书的缩减版，实际上白河所期望人们能努力去做到的诸多事项已经被精简到了这份请愿书中。虽然其中的束缚力几乎等于没有，可是，它也会在神不知鬼不觉中为人们的心中上一把锁，在做出恶行的时候会掂量掂量自己的良心，在冷漠待人的时候会隐约感觉到良心作痛。
“会好吗？”白河跟在了白无夜的身后，望向了在马路上匆匆路过的人们，他的万年不变的冷漠面瘫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与顾虑。
“会好的。”白无夜肯定的点了点头，看向了前方，“我们为之奋斗的，不就是这个世界能够继续怀抱着希望与爱，不致于沦落到万劫不复之中吗？”
人们的形色依旧匆匆，可是密布在他们头顶上的乌云已经渐渐散开。黄昏的光线黯淡却又长久不息的洒下，勾勒出了万事万物金黄的线条。远远望去，竟像是铺开了一地的黄金，耀眼，却不夺目。好似一汪老酒，在岁月的沉淀下非但没有失去本来的味道，反而愈发浓郁，芬芳。
生活，会越来越好。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幕间的申论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