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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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将杨浩飞拽进酒吧之后优雅的办公室，展徽迅速地问道，语气有些急切像是质问一般。
原本告诫自己不要发火的杨浩飞火气蹭地上来了，微微眯起眼睛甩开展徽的手后退了一步，冷笑着语气尖刻，“怎么，我不能来这里吗？还是你这个大老板不欢迎我来？”
“不是这样的，浩飞，一直瞒着你是我不对，听我说好吗？”看着急切的展徽，杨浩飞微微垂下视线，默然。
“一直不跟你说只是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我的事情……有点危险，我怕伤害到你……”犹犹豫豫地选择着要说的词汇，展徽第一次显得如此不自信。
展徽说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好？害怕牵连到自己？杨浩飞想起刚才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子，心中略微好受了一点，但是也只是一点而已，被隐瞒甚至被欺骗，这样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无论展徽一开始的初衷是什么，都改变不了。
杨浩飞抬起头，仔仔细细打量着自己面前的展徽，相貌英俊，头脑灵活，再加上家世显赫，没有谁能比得过的那种人对吧？从小就是天之骄子。
他不缺钱，看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了，他更不缺人保护，那些身穿黑色西服的一看就像是保镖一样……所以，自己以前的那些自以为是有帮助的援手在他眼里都是没有价值的甚至是可笑的吧？
一直以为展徽帮助自己，自己也帮助展徽，两人之间是平等的，但是现在却忽然发现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
自己，根本不被需要。
即使他还是那个展徽，对自己仍旧一如既往，但是一旦交往的大前提都是假象，一旦平等的天平倾斜，一切就都不同了……
杨浩飞不气愤，只是觉得茫然，缓缓地摇摇头，他苦笑着看着展徽，“你曾经说不喜欢别人擅自用那种‘是为了你好’的理由擅自规定什么不是吗？……我也是啊。我虽然无法夸口我很厉害，但是我也不是那种需要别人无微不至地保护的家伙。”
“……抱歉。”展徽低头，轻声说，“但是……有些事真的无法现在全部告诉你，以后一定可以的，真的。”
“啊，没关系……”有些疲劳地摆摆手，杨浩飞微笑。
“听我说，我家里是个大家族，彼此没有什么感情只有利益的那种大家族，我是被要求出来求学并且历练的，以便获得继承的资格……我一开始真的是没有什么钱，启动资金都是跟别人借的，当然也包括你，抱歉我现在无法说的很详细……”
“没关系啊，我说了没关系了，任何人都有秘密对不对？”杨浩飞忽然抬起头，笑了，“其实我也有秘密你不知道呢，这样想想就平衡了，其中一个秘密就是……我要出国了。”
“嗯？”展徽一下子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重复，“出国？”
“对，去美国。”杨浩飞点点头，嘴角的笑意仍在，“我今天就是和杨菲说这个来的，没想到碰到这种事情。”
“为什么出去！”情急之下竟然抓住了杨浩飞的手臂，杨浩飞吃惊地看着展徽，瞪大了眼睛，展徽顿了一下，松开手，“抱歉……我是说，在国内不好吗？”
“啊，老爸说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你知道我的成绩在国内考研估计考不了什么太好的学校，但是在国外说不定好一点。”笑着耸耸肩膀，杨浩飞忍住想要去揉刚才展徽抓住自己的手臂的动作。那个位置隐隐的有些疼痛，展徽这家伙的力气也不小嘛……
“这样啊……”展徽沉吟，嘴唇紧紧抿着，许久才放松了表情，露出笑容，“那么要去多久？”
“不知道，最短也是两年吧，如果没有得到好大学的录取资格的话……”气氛轻松了一点，杨浩飞偷偷舒了口气，一边开始疑惑为何本该是自己对展徽兴师问罪的情景忽然反了过来。果然，自己斗不过展徽么？
最先付出感情的那个总是最倒霉最痛苦的那个，杨浩飞忽然想起在那本书上看过这样的话，嘴角的笑意透着苦涩，自己就是最倒霉的那个啊……情绪忽然低落下来，但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展徽显然没有注意，微皱着眉头思索着。
“两年……吗？”展徽低喃，“两年足够了……”
“什么？”不明所以的杨浩飞出声询问。
“不，没什么。”展徽舒展眉头，微笑，“出去了一定也要和我保持联络啊，不然我可不答应。”
“哎，我知道了……”笑容有点勉强地点头答应，杨浩飞在心里叹口气，虽然现在答应了，不过杨浩飞并不想照做，出国就是为了断掉这段感情，如果继续保持联络……难道自己还要在大洋彼岸吃干醋吗？
看出杨浩飞的表情有点奇怪，展徽盯着他看着，直到杨浩飞首先受不了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啊你？”
“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展徽忽然开口问道，声音低沉恳切，还带着一丝的不安与……恳求？
杨浩飞听见自己的心脏如擂鼓一样猛烈地跳动起来，脑中忽然一阵晕眩，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个字，“啊……？”
“你不会不理我的吧？”展徽靠近一步，声音在杨浩飞的耳边像是诱惑，恶魔的诱惑，“我只有你一个……朋友……”
“……乱讲什么！”不由自主地后退，杨浩飞虽然非常想要看看展徽现在的表情却怎么也不敢抬起头与他目光相接，“杨菲和刚才那个谢叔不都是你的朋友吗？你没事吧？”
“他们啊……不同的……”展徽低语，接着忽然笑了一下，低沉的声音恢复以往的清亮，“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有些失态……”
呼了一口气，杨浩飞苦笑，“你还真是失态地厉害呢！害得我以为你被鬼附身了。”
“啊，可能是今天久喝多了，忽然有种很不安的感觉，真是见鬼了。”揉揉自己的头发，展徽展颜微笑，轻松地眨眨眼睛，“好朋友忽然要出国，真是很大的打击啊！”
“能打击到你还真是我的荣幸。”开玩笑地说着，杨浩飞对着紧闭的房门扬扬头，“该到宿舍关门的点了吧，我再不回去就麻烦了。”
“也对，我今晚不回宿舍，……要不要送你回去？”展徽带着杨浩飞走到门口，推门走了出去。
“少来，我怎么觉得你在把我当小女孩呢？”瞪了他一眼，杨浩飞不满地撇撇嘴。
“啊，抱歉……”
“喂，我说你今天怎么总是在抱歉啊……”
谈话的声音已经一如往常的轻松，但是不可避免的，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谢安与杨菲坐在吧台边轻声说着什么，一看展徽与杨浩飞出来，杨菲立刻站起来，有点不知所措，“你们……谈完了？”
“干嘛说得那么正式，还谈完了，你当是谈判啊？”笑着拍拍杨菲的肩膀，杨浩飞挤挤眼睛，凑到他面前，“你惹祸，所以害怕了？”
杨菲漂亮地大眼睛立即狠狠瞪了杨浩飞一眼，那种想要将人凌迟的目光，但是声音仍旧小心翼翼，“你跟他说了？出国的那个……”
“嗯，说了。”杨浩飞点点头，退开一步，对着谢安点头致意，“我明天过来还你衣服。”
谢安看了看不动声色地微笑着的展徽，也点点头，笑道，“好的，慢走啊。”
“哎？我也要回学校了，那个……我跟杨浩飞一起走了！”匆匆忙忙地说道，杨菲转身追上杨浩飞，跟着他一起走出酒吧，融入稍嫌冷冽的夜风中。
回校的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地走着，低头看着各自的影子在路灯下伸长然后缩短，然后再伸长，街上还有很多人，但是两人之间却硬生生地生出一种清冷僻静的感觉。
隐隐约约在夜晚的路灯中看到了学校中高耸建筑的剪影，杨菲终于快步走了几步，与杨浩飞并排而行。
“喂，你还好吧？”杨菲歪头看着杨浩飞在夜色中晦暗不明的面孔，语气里透着一丝关心。
“有什么不好的？”杨浩飞的语气是刻意伪装的轻松。
“你生气吗？生气他瞒着你？”杨菲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不会是我连生气都生气不起来了吧？”耸耸肩膀，杨浩飞无奈地笑着，“一开始是想要生气的，但是他说这是为我好……”
“所以你就原谅了他？”
“怎么可能？”杨浩飞摇头，然后视线上扬，看着没有一颗星辰的天空，“不原谅，但是又生不起气来，真是麻烦的情况。”
“爱之深恨之切，你不生气是不是不爱他了？”杨菲皱了皱眉头，一个旋身挡在了杨浩飞的面前，阻止他继续往学校走。
“要是这样就好了。”无奈地停下脚步，杨浩飞看着杨菲闪烁着光泽的黑色眼睛，“还有，我只能说我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但是我不敢说我爱他。”
“哎？”杨菲一愣，反射性地表白心迹，“我可以说我爱他！”
“所以，我退出。”笑着低下头，杨浩飞将自己迷茫的表情掩盖起来，“你应该庆幸我现在说不出我爱他，因为如果我说出来了，那么我就绝不会放手，一定会缠着他，把你们分开了。”
“什么……”杨菲怔愣，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杨浩飞往旁边错步一下，继续向前走去。
“喂，别想了，再不回去要被批了！”
“真是的！你这个人怎么现在还这样轻松！亏得我还有点担心你想不开！”杨菲生气地顿脚，越过杨浩飞跑进了校门。
看着杨菲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杨浩飞长长地叹了口气，倚在道路一边的树干上。
“轻松……吗？”抬手摸着自己的胸口，杨浩飞嘴角上扬，闭上眼睛，心脏都沉重地连跳动都无力了呐……
“想不开？我能有什么想不开的？”自嘲地声音溢出嘴角。
无法确定什么对于自己是最重要的，是自己还是展徽？是自己未来顺利的生活还是对展徽的感情？
自己的感情真的是认真的吗？真的不是年少轻狂的叛逆？不是一时的错判？
这样的感情能持续多久？它的重量够不够自己用一生去换取？
这些，杨浩飞都不知道。
沉溺在棋局中的人是最盲目的，二十来岁的年纪是最冲动的，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在这场盲目的棋局里冲动地走出危险的一步而在以后不去后悔吗？
也许……杨浩飞自己最爱的人只是自己……
所以杨浩飞不生气，连自己都是这样懦弱委顿，踟蹰不前，甚至转身逃避，怎么有资格去责备别人？
更应受到责备的，不是自己吗？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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