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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傻瓜与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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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是避神节。
一大早,仆役们便忙碌的起来,因这户人家是族长的近亲,所以,比起其他的人家,更甚忙碌。肖逢今日很是不凑巧,一大堆忙碌的活儿都凑在了一块,而管事的今日却特地吩咐自己不用去那边的小院,留下来帮忙。
“过了明天,我就要走了。”
一上午,肖逢的耳边都是浮现的这句话,“所以,你会来吧。”
眼前尽是那人带着哀伤的双眼,直觉告诉自己,那人的眼睛永远都是布满潋滟水光的,哀愁不该出现在那双绿宝石里。
哎呀,肖逢不觉的拍了拍脑中,又幻觉了,那人分明是一双黑夜般的眼睛,自己怎会将它看成绿色的勒。
手中的活儿一直都不见尽头,该怎办,不是没想过偷溜出去,但无奈看管人看得牢实,怎样都寻不到一丝间隙。眼看快到了午时,自己应过那人会在晌午之前过去的,怎么办。看着那虎背熊腰的看管,肖逢咬了咬牙,猫着身,打算绕过去。
“你做什么,恩?”衣领冷不妨被人拎起。
“我,我只想去方便。”
“恩,方便”,管事的脸狰狞开来,“那不是应该是那个方向嘛。”
很不凑巧,肖逢选择“方便”的方向,与真正的恰好相反。
紧接着,屁股狠狠的接触到地面,管事的拳头顺势而下。
“咦,听说了吗,蝶仙出现了咦,就在隔这里的一条街上,快看,主子都带人过去了。”
拳头最终止了下来,趁着众人骚乱之际,肖逢成功的遁走来到了后面的小院。
已是晌午,太阳还是那么热辣辣的,推开院门,静悄悄的。肖逢先是到院子里打了桶冰凉的井水,然后将从衣袖中拿出从厨房中顺来的黄瓜,放进水里,然后将剩下的水烧开晾了起来。做完这一切,肖逢便在开始守在屋檐下,化身为望夫石。
肚子开始不争气得咕咕叫了起来,只是肖逢还是不愿挪到动步,万一那人来了,找不着自己,该怎么办。愈是往后,太阳愈是越发的炙烤起来,汗水浸了衣襟,那人,怎还不来,是否是怪自己没一早来找他?难道,那人已经走了吗,一想到这个可能,肖逢越发的急躁了,怎么办,忍不住打起了圈圈,怎么办,那人怎么还没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汗水似雨般的滴落了下来。直到,眼前终于出现了那一抹青衫,那人还是挂着闲散找抽的笑容缓缓的向自己走来。
“哟,我来了。”
肖逢的脸上终于露出的久违的笑容。
“对不起,今天我来晚了。”那个急的满头大汗的人道。
闻言,那对面的人不禁楞了楞,还不待开口,对面的人又是道:
“快坐下吧,我……我去拿喝的来。”不知怎的,肖逢急急的,被摔个大大的跟头,转身。还冲着那人扬起了大大的危险,背后传来一声“噗嗤”之声,肖逢跑得更快了。
其实,打从他一开始,自己就一直看着他,他还是以前一样,就没有变过,傻傻的,呆呆的,而改变的,从来就是自己吧。他喜欢看着他,看着那人笑的模样、生气的模样、焦躁的模样……,忍不住,想逗逗他,结果,还是和原来一样,那人还是那么的可爱,呀呀呀,不应该是可爱,但只能用可爱来形容那个可爱的人了。
青衫之人用竹签将浅绿色的瓜肉送入口中,恩,还真是可口。喝了口晾凉的开水,抬眼,便看到了肖逢有些窘促的眉眼。
“今天,院里够得着的酸梅被打了个彻底,没能给你做酸梅汤。”
执着杯子的手不禁顿了顿,那人将口中的水咽下。
“我知道,不过,真的很甜。”
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你的,都透着一丝丝甘甜的味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品位到这么浓烈的味道了。
“来,坐下吧。陪我说说话。”看着那人有露出了一副拘谨的样子,接着道,“没关系的,反正今天也不会有谁会到这里来,而且,今天是特别的,不是嘛。”
拒绝的话没有说出口,看着那人的嘴角似是嘲讽的微笑,想着从今天往后,再也看不见那人的笑容之时,心里凉飕飕的,如冬日的坚冰,就这样一股压力迫使肖逢坐在了椅子上,之后,肖逢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那人的眉眼。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般的不小心。”
冷不防,冰凉的手指靠近了自己的嘴角,肖逢倒抽的一口气,慌忙的躲开的那人的指尖,抬眼,便看进了那双倒影出自己模样的幽潭之间,刚准备出口的话不知怎么就被咽了下去。
不知那人从哪里拿出的的药膏,细细的涂抹在自己的伤口处,凉凉的,透着一股婉约的味道,似是竹林间清雾的味道。
“以后,凡是还是小心些,这样就会好受些。”
“别人仍给你的活儿,能帮的才帮吧,不要逞强。”
“月钱还是要留下一部分,不要尽是花在那些猫猫狗狗上。”
絮絮叨叨的话语从那男子的口中不断的传出,直到,感觉有水滴在了手背之上,微微仰头,那人,低垂着眉眼。
“不要走,好吗?”
肖逢最终没听到对方的答复,只是听到风缭在青竹之上,发出阵阵瑟然之声,恍然间,自己似乎看见了那人悲伤的眉眼,沧桑了一地的岁月若梦般飘散。
“傻瓜。”
就这样,两人一起枯坐到日落天边。
乌骨镇一年一度的大祭祀日开始了。
空气中渐渐水汽渐渐的弥漫开来,知了的叫声便随的虫鸣扑入耳际。肖逢的被一只凉冰冰的手拉了起来。
“走吧,我们一起去庙会。”
那人就那么一直牵着肖逢,暗沉单调的色彩间,肖逢的眼间只倒映出那人飞扬的发尖。就这样,忍不住的,肖逢反握住那人的苍白冰冷的手,不想放开。
此时,肖逢如是回头一眼,便会看见,昔日熟悉的小院尽数散去,漏出百经风霜的残垣模样。
无意间,一忙碌的仆从道:“啊,今日可真是忙啊,怎不见那小子……那小子……”是谁来着。平日里,似是有谁在旁边一直帮忖的自家来着。
“啊,那谁,又想偷懒来着了吧。”肥头大耳的厨娘道,“今日,这院子可是没有闲人的,你小子,在想让谁来,恩??”
是吗,怎觉着,这一大堆人里似是少了谁来着,哎,看来真是到了更年期了。
“呵呵,无不是朝盼夜盼着你来的嘛。”顺手,摸了摸那硕大的屁股。
一带风的巴掌掩面而来,如老虎般的咆哮震彻四间:“我□□祖宗,摸哪里了!!!!!”
“干嘛勒,干嘛勒,这是”,管事来了,“都给我好好干活去。”
……
“吶,肖逢,有没有人说你是个大大的傻瓜。”阵阵鼓乐之间,肖逢听到人言。
“有。”老实道,灯光给那人的脸上打上了阵阵柔和的色彩,如画纸里跳跃的仙花。
“谁?”好奇的声音传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哈哈哈,还真是个傻瓜,大大的。”
鼓乐之声响彻云集,无数的天灯飞扬了起来,橘黄色似是要渲染这片天地,周围的喝彩、惊呼之声越发的强烈。
祭祀之舞即将开始。
“吶,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祭祀会选择晚上举行?”
鸣鼓之声密集了起来,祭祀的台面之上被笼罩上层层厚厚的黑纱。
肖逢摇了摇头。
“那,你觉得,现在的你,是身处在白天,还是在黑夜。”
肖逢有些疑惑的睁大了眼睛,“黑夜”愈呼之而出,但,脑中似有一根丝炫裂将开来,望着恍如白日般明亮的黑夜,那两个字卡在了嘴边。
再望见那牵着自己的人是,不知怎的,肖逢忽觉的那人是站在离得自己很远很远的地方,怎样努力都触及不到。
“不要走。”肖逢紧紧的攥着那人的手,不知怎么,自己突然很害怕,那温柔的人,将去到的地方将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方,自己会再一次被扔下,“不要丢下我。”
那青衫之人只是温柔的摸着他的发。
“傻瓜,我怎会舍得再一次弃你而去。”
恩?
“吶,如果你看到我的本来的模样,你还会这样紧紧的握住我的手吗。”
肖逢没有吱声,定定的看着对方。当然,不管你变得如何的模样,我都不想放开你的手,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肖逢不由的紧了紧那只握着旁边之人的手
丝竹之声代替鼓乐响了起来,祭台上的黑纱缓缓的摇坠了起来,我听到你的心声了,我的爱人。
周围的光亮更甚了。
“我可爱的小傻瓜,不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被自己的眼睛给迷惑了,记着,那是最会欺瞒人的东西。要是不小心被迷惑了,只是稍微一下,闭着眼睛就好了。记住了?”
“恩。”
灯光将四周的暗色给驱逐得无边无际,台间,欲抱琵琶半遮面美人也终于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蝴蝶最终还是来了。
舞蹈开始了,紧接着,肖逢似乎听见了蝴蝶的低语。
偷偷的告诉你呃,千万不要声张,这可不是简单的舞蹈哟,不,连舞蹈都算不上。你千万不要被自己的眼睛给迷惑了哟。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