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死》反方向蓓

15、第 15 章

　　美艳的女子抚摸着眼前这张完美的面孔，痴痴的道：“夫君，我来了，你怎么还不醒来？”花蕊褪下层层的衣衫，怒放的牡丹遮住那那女子如玉的肌肤，泼墨似的长发覆盖住花间的男子，隐隐，有水泽之声在花丛见响起。
　　“你快醒来啊，你不是最爱我吗？”女子在男子的身上动作着，“你一直都是此番的模样，难道是在怪我杀了我姐姐，你的视为母亲的人。”
　　花蕊的指甲深深的扎入那男子的脸庞，即使如此，那男子的脸上，还是未有半点血色之迹。花蕊越愤怒了，为什么，自己为他做得还不够多嘛，为了他，自己杀光了这牡丹城中之人，成了这幅半人半鬼的模样，为了他，自己杀了相依为命的姐姐，为了他，自己连死亡都是奢侈，连着永世都赔上了，明明是自己创造了他，为什么，为什么，终抵不过她的一句“终为孽缘，还是散了的好”。就为这，你便一睡不醒？
　　不，我绝不认同。
　　事毕，待女子轻搂衣衫，眉眼间尽是餍足绯靡之色。
　　“就算你把所有的精气都渡给了他，他还是不会醒来的。”一人端坐于亭栏之上，看着那迅速苍老而去人道，“只是保他肉身不腐罢了。”
　　花蕊的指间早已不复光泽，叠叠的皱纹爬将上了，转过身来，原是美艳的脸上早已是沧海桑田
　　“不，他会醒来的”，他终是爱我的，花蕊的眼直直的看着那低垂的黑羽的人，“所以，你会帮我的是吧。”
　　男子，不，应该说是寻姒，看了眼那牡丹花下的人道：“啊，我会帮你的。”
　　你不知道吗，那男子一直都知道，你用这种方法延续着他的生命，用着他最为厌恶的方式，所以至今，他宁愿自己永睡不醒。你一直都不知道，将自己的生建立在他人的死之上，这是他最为厌恶的，不是没想过改变，但奈何，还是这结局。
　　寻姒有些怜悯的看着眼前衰老的妇人。
　　佝偻的老妇抓住寻姒的手臂，浑浊的眼眸中精光闪现：
　　“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所以，今夜，你要保他无恙。”
　　“好啊。”
　　待那老妇的身影消失于亭中之后，寻姒悠然的踱步于这一望无尽的牡丹花之间，在那男子身前站定，一只黑色的蝶悠然的飞过那男子的双眼。
　　“既然已经醒了，又何必装睡。”寻姒抚上了那男子的双眼，随着话落，那男子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想要她变回原来的模样，但是，我改变不了她。”
　　“所以你就这样一直逃避着？”
　　“我只是不想面对她。”
　　“但是，这样下去你们只不过是在互相折磨罢了。”
　　寻姒看着身下的这具人偶，是的，这花丛之间从没有什么男子，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偶罢了，与城里城外被无数鬼魂附身的人偶不同，这仅仅是个人偶罢了。
　　“她一直都不知道，其实，我是知道的，是她将我做出来，虽然睁开的第一眼，我看见是她的姐姐。”
　　寻姒看着那木偶的眼泪如潺潺的流水一般。
　　“我爱她，但是我不想将这种爱建立在无尽的死亡之上。”
　　寻姒听着这具美艳木偶的低泣。
　　“现在想想，要是当年我不曾拥有这颗心脏，就不会发生之后的种种，究其原因，终究是我错了。”
　　是我错了，本是人偶的我不该贪恋她的美好，生出了妄想、生出了贪婪，以至今日，一切均无可挽回。
　　“但是，你还是爱她的，不是吗？”
　　“是啊，我一直都爱着她，爱着创造出我的人，应着这些无用的爱，她变成了今天这幅模样。”
　　“她只是想让你更加自由罢了。”
　　“自由？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奇怪”，美艳的木偶抚着自己的心间，那里，自己的心脏沉稳发出阵阵“扑通、扑通”之声，“所以我一直都做着一些傻傻的事情。”
　　“所以，你呼唤了我”，寻姒道，“雪兔，你的愿望什么。”
　　“我的愿望？”
　　寻姒张开巨大的黑羽，无数的牡丹被风扬起，宛若是冬日天降的大雪。
　　“是的，真正召唤我的人，我将实现你的愿望，无论是什么。但作为代价，我会拿走你最珍贵的一部分。”
　　“最珍贵的一部分，是这颗心脏？”
　　寻姒不语。
　　“没想到，这颗无用的心脏居然还可以实现我最大的愿望。”雪兔笑靥如花，梦幻的花朵都不如他的笑靥，“拿走吧。”
　　“我的愿望是……”
　　无形的丝线连接在两人之间，蝴蝶巨大的羽翼震颤着，带着寻姒飞向于空中，寻姒的手从拂过那人偶悲伤的眉眼，道：“那作为实现这个愿望的代价，我要拿走你最珍贵的心脏。”
　　“好。”
　　今夜的天空似是黑得快了些，这是汝熙最直接的感受，整个天空隐约的透出些许不妙的红光，是晚霞的余光？不对，连一旁的秦悟也觉察到了些许不妙。
　　“我们将要去何方呀~~去何方呀~”
　　隐隐的有歌声向着这边传来。
　　“去抓被逃走的小鸟啊，去抓，去抓，小鸟在何方呀，在何方呀。”
　　“小鸟小鸟在何方。”
　　“小鸟在这方。”
　　声音渐渐的进了。
　　两人抬眼，瞬间与进口无数对红色的眼睛对上。
　　“小鸟在这里，拉扯他的皮毛，撕掉他的血肉。”
　　木偶的手无限的伸长，进到了井里，释放出令人恶人的气息，秦悟抓住手中的剑，快速的织起了一个结界，木偶的伸长的身体成功的被挡在结界之外，结界发出阵阵嘶嘶之声。
　　毒气在井中四散开来，秦悟感觉身体也越发的中了起来，渐渐握不住手中的剑。
　　“怎么回事？”
　　“看来，那些气息有毒。”身上的毒发作了。
　　人偶的攻击越加的频繁起来，秦悟支起的结界有些吃不消了。汝熙想要碰触秦悟手中的剑，但奈何迅速的被弹至一边。
　　“这剑，旁人是近不了身的。”秦悟解释道，现在只要自己一松手，两人就会暴露在人偶的攻击之间，但是，秦悟的手出现了丝丝的颤抖，现在该如何是好。
　　“阿勒，原来是在这里呀，害得我多找。”一女子的面孔出现的上面，美艳的脸庞闪现出惊人的笑意，“还是乖乖的出来吧，我美丽的小鸟哟。”
　　女子的手伸进了井中。
　　那只惨白的手压在结界的上方，秦悟再也支撑不住，结界破碎，那只张大的手冲着两人抓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抓到两人时，忽然从井底活水动了起来，原是静静流淌的水此时奔涌涌而出，向着那进口而去，而那只手，在碰上了水的瞬间，腐蚀了起来。女子猝不及然尖叫的收回手。
　　暮然，上面传来阵阵令人牙酸的吱咯吱咯之声，周围安静了下来，一直毛绒绒的黑色脑袋出现在井上，汝熙道：
　　“朝日。”
　　“呼呼。”
　　待到两人坐在朝日的背上，汝熙看着昏迷不醒的秦悟道：“朝日，去寻姒那里。”
　　“呼呼。朝日迅速的在空中奔走起来。
　　花蕊夫人看做受伤的右手，眼中有寒光砸现。起身，抓住身边的随从，尖利的牙齿咬向里其脖间，转眼，手中的伤复原了。
　　不够，还是不够。
　　花蕊夫人朝外面奔走开来，所经之处，越来越多的人偶躺在了地上，而与此同时，有黑色的影子从那些腐朽的人偶身上溢出，渐渐地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暗流。
　　“这些原本都是普通的人偶，但是如果被灌注了人类的灵魂的话，就可以说得上是只害人的傀儡了，因为与人偶一体的魂会将人偶的本能放大到极致，就不得不吞噬他人的血肉。之后，便成为了这般。”
　　“现在，她吃掉了这人偶之身上的灵气，镇城的鬼蛊溢出，想要再次控制住他们，就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寻姒看着空中浮现出的影像，对着一旁的雪兔道。
　　“现在，你打算如何？”
　　雪兔看着画面的中的花蕊，现在的花蕊，已不复当初的华贵，披散着头发，艳丽的衣衫也变得褴褛，眼中也不复澄澈，活脱脱的是只人鬼罢了。
　　“她种下了因，这恶果自然该由她来偿还。”半响，雪兔道。
　　而寻姒只是笑笑。
　　扔掉手中最后一具人偶之后，花蕊恢复了本来的模样，有尖利的鬼角长出了额头，獠牙伸出了嘴，浓黑的指甲也暴涨开来，黑色的纹路爬满了全身。看着向不断围上来的人蛊，道：
　　“想要吃了我，还得先看看你们是否有那本事。”
　　花蕊的手迅速的抓住其中一条黑漆漆的人蛊，用力咬了下去，那人蛊无声的惨叫一声，迅速的被花蕊吞到了肚中。
　　花蕊的恶狠狠的抬眼，周围的人蛊向后退了退。忽然，拥堵的黑色潮流自动让出了一条路，花蕊的眼暗了暗，与四周黑黝黝的人蛊不同，一条白色的人蛊出现在花蕊面前。
　　不等花蕊多想，那白色的人蛊迅速的花蕊厮杀起来，花蕊拼进全力，也只是与那人蛊得了个平手。待两人再次分开之际，那人蛊便幻化成了一老妪的模样。
　　这是这城中的鬼蛊，气息错不了，但是为何便变得如此，她的力量何时变得跟自己一样。
　　花蕊再次攻了上去，这城中，决不允许出现第二只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