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共此生》清如浅

16、悠月皎皎照山林（2）

　　“今晚？”这么突然，苏云洲感觉到难得的堂皇。
　　颜子衿似乎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哟。难道苏总译今晚有事？”还没等他开口，颜子衿便又接着道，“估摸着除了加班，也没啥事儿。”这话里有话的语气，又突然切换霸总口吻，“这班儿，改天加！”毫无商量的余地。随后就吩咐厉程订位置。
　　自己拿起手机给浅眠打电话。
　　电话铃响起的时候，叶浅眠正在厨房忙活呢，“总编怎么给我打电话了。”下意识就觉得有什么事情，赶忙擦擦手接起来，却听对方柔和的声音里带了些悠闲的意味，“浅眠，今晚有空吗？”
　　今晚？她不知道颜总编有何事找她，但应该是重要的事情吧，“有空的。总编，怎么了？”
　　听见话筒那边瞬间紧张起来的声音，颜子衿感觉到这孩子估计被自己突然的电话吓到了，连忙说，“哦，没事。我和厉程刚聊到你，想着你晚上要是没事，一起出来吃个饭吧。”去掉了上司的语气，用姐姐的语气，邀请妹妹一起吃个晚饭，这样她比较容易答应。
　　厉程在一旁听着，忍不住为自家老婆点赞。
　　听着好像就是吃个饭，也没啥，“嗯。好啊。总编。”她果然爽快地答应了。
　　“那行，我待会把信息发给你。那我们，晚上见？”不是命令，一直都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让她轻松赴约。
　　“好。总编，晚上见。”挂了电话，想起在苏城宾馆时四人一起用餐的时光，莫名有些怅然若失。如果他也去，那该多好。虽然此刻见他多少有些别扭，但…还是想见的。不能发呆了，得赶紧做好晚餐提前给心心拿去。想着，又一溜烟钻进了厨房。

　　电话挂了，厉程把疑惑脱口而出，“你怎么不说他也去？”边说着还指了一旁同款疑惑的苏云洲。

　　颜子衿神秘一笑，“女孩子嘛，谁不喜欢惊喜。”有道理。苏云洲想着她看见自己时的模样，突然有些期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啧啧啧。”两人看着他现在这副坠入爱河的模样，忍不住咋舌，厉程借机敲竹杠，“要是这成了，红包得给个大的。”
　　“要给也是给子衿，”这话颜子衿很受用，笑着继续道，“待会你联系她吧，直接过去接她。”想着又感叹一句，“这可是我未来的重点培养对象，你可得好好对她。不然……”她操起手刀，“我要你好看。”
　　“你放心。”三个字，简单却又分量。加上他说话时，眼神中的爱与坚定，颜子衿点了点头，起身拿起一旁的购物袋，“那我们先回去了。浅眠就交给你了。”说着拉起一旁正津津有味欣赏苏云洲神情的厉程，出了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忽然又安静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再次点开微信，看着她给他发来的那张照片，不自觉地轻笑出了声……

　　给林心送完晚餐出来，叶浅眠翻看手机，正准备看看总编发来的信息。竟有一条新信息自己没回复——
　　总编：浅眠，待会云洲去接你。
　　叶浅眠看了，正一脸懵：他来接她是……谁知，电话此刻就进来了，“苏云洲？”她念着屏幕上赫然显示的三个打字，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他找自己干什么……要说什么……
　　铃声把她拉回现实，她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喂？”一时不知道该喊他什么。
　　“在哪里？”对面温润如玉的声音。此刻的他正坐在靠窗的沙发里，身后的夕阳透过玻璃照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却意外酝酿出了些柔和的意味。
　　“星耀天成。”她下意识说出了位置。
　　“好。”依旧是令人无法抗拒的语调，“我来接你。”顿了顿，“晚上和颜总编他们一起吃饭。我也去。”
　　他……他也去？？还要来接她？？惊喜来得猝不及防，以至于说话时的声调都不由得沾了喜色，“好。”又觉得一个“好”字太过简单，“那我等你。”
　　听出了她话语中的欣喜，他的心花也倏然绽放一般，“好。那把位置共享给我。”
　　双方愉悦地挂了电话。苏云洲收到她发来的定位：好，我过去15min左右。等我。
　　等他。嘿嘿。叶浅眠压制住内心蹦跳的小鹿：好。你慢慢开。
　　15min，15min后就要见到他了。突然想确认下今日的着装，赶紧在周围找了个能照见全身的半透明玻璃。白色衬衫露出纤细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敞开的位置刚刚好露出玉佩。复古喇叭裤将她的双腿修饰得更加修长，腰间的复古黑色皮带显示出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袖子卷起露出的胳膊净白细腻，齐肩头发稍微镶了些波浪，显得活泼许多，轻薄的八字刘海乖巧地呆在两边，她拿出口红对着“镜子”补了补。嗯，复古风。还可以。幸好今天出门精心拾掇了一下，不然…今天她会后悔死……

　　收拾好自己，她走向路边等着他。如今的天气吹上来的风都带了些夏天的气息，轻盈一闻，只觉得有些爆米花的清甜。想着快要见到他了，心跳再次不由自主地快跳起来。
　　“你好……”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带了些犹豫和紧张。但看见她转过头来时，?停滞在脸上的喜颜悦色，那清丽的模样，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叶浅眠转过身看着他，不知道他喊自己有什么事，脸上的笑意收了一些，多了些疏离。不开口，等着对方说事情。
　　“哦。我是林心的同事。”小伙子看见她转换的脸色，连忙自我介绍，“我叫阿宇……”那不会就是心心那日说的那个小伙子吧。
　　阿宇还准备说些什么，只觉一辆银灰色轿车绝尘而来。叶浅眠也随着他的眼神看去。车上下来一人，刘海梳了上去，只见高昂的额头。深邃的眉眼在捕捉到她时立马绽开了浅浅的笑意。心突地被射中了一般，浑身如有轻微电流趟过的酥麻感。惊讶的眼神忍不住继续打量他。白色刺绣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袖子挽到臂弯，展现出健壮的小臂。黑色西装裤包裹着他修长笔直的双腿，勾勒出他精细的腰身，一双白色休闲鞋，踩下的每一步都那么自信从容。

　　看清来人，她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素来只见过穿正装的他，今日这般打扮，可谓是清新脱俗了，宛如神灵天将，常服出行，却仍旧盖不住王者之气。他带笑的目光视线一直在自己这里，那时，只觉周遭一切都停止了一般。心里的那头小鹿跳跃得愈加欢快：真想把他藏起来。
　　须臾，又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复又坦然，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暗自欣喜。
　　这段距离，被他长腿一迈，几步就站到了她的身边。眼睛里只看见她一般，“等很久了吗？”那眼角眉梢晕染的笑意和温柔笼罩着她，让她有片刻的失神，下意识摇了摇头，视线在他衣服上停留：他和她，白衬衫……好像撞衫了……赧然就写在了脸上。
　　“那我们走吧。”完全没打算理站在那儿的那个男生。方才开车过来，看见他走过来想要和她搭讪，他直接踩了油门：嗯，下次还是要冷静一些。
　　眼看着叶浅眠被他带走，然后看着那辆车又绝尘而去，阿宇叹了口气：“怎么比，没法比。该死心了。”边说着，泄气得转身进了大楼。

　　车上。
　　静谧。
　　苏云洲先开了口，“怎么会在星耀天成？”只是问一问，没有别的意思。
　　“给朋友做了晚饭，送来给她。”说着总觉得不对，又赶忙解释，“是我闺蜜。不是刚刚那个男生，我都不认识他。”
　　听着，苏云洲却笑了，看了她一眼，“你担心我吃醋吗？”将了一军，对方不想回答，并扔给了一个闭嘴的“炸弹”。
　　可苏云洲并没有放过这次机会，“可我就是吃醋了。怎么办？”看向窗外躲避眼神的人又回过头来，与身边的人恰好四目相对。他及时收回了目光，按下音乐播放键。
　　叶浅眠没有说话，也收回目光，却听见熟悉的音乐声，“颜人中？你也听他吗？”正在播放的是颜人中的经典曲目《晚安》，是她很喜欢的一个歌手。
　　苏云洲点了点头，是啊。那日翻了她的朋友圈，看到她分享了这个歌手的歌，并配文：听过他很多歌，但还是最喜欢这个。
　　他也跟着听了几天，很少听歌的他，似乎也觉得这个歌手的歌真的不错，“你很喜欢他吗？”话题开启，气氛缓解，两个人都放松了许多。到目的地时，已经恢复了初时的状态。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雅致的中式餐厅，主打苏城特色创意料理。两人并肩走着，由人带入包厢。包厢是古色古香的四人座，两两对坐。颜子衿与厉程早已入席做好，就等着两位来。
　　“你说小浅眠看见云洲那家伙去接她，会怎么样？”厉程明知故问。他这千年不开花的铁树忽然开了花，他心底总是有些激动和开心的。怎么有种老父亲的既视感？
　　颜子衿悠悠倒着茶，“那肯定会很开心。”倒完拿起来喝了一口，“仔细想想，他们还真的挺合适的。”
　　厉程回想了一下他们相处的情景，也笑着点了点头，“正如你我一般般配。”这人，还真是啥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颜子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包厢门被推开，两人由服务员引着进来了。室内的两人一见他们，目光在他们的衣服上逡巡了一下，嘴角的弧度多少挂了些看破一切的意味。
　　厉程：苏云洲这家伙，竟然还特意回家换了套衣服？还跟小浅眠撞上了。
　　他想着。与身边的妻子默契地相视一眼。
　　颜子衿起身去迎，“浅眠你来啦。这几天休息得怎么样？”
　　“挺好的，总编。”浅眠笑着回应道。确实挺好的，面色红润有光泽。
　　“诶，今日不叫总编，咱们就一起聚聚，喊我子衿姐就行。以后私下没有旁人的时候，就这么叫。”浅眠点了点头，应和一声，“子衿姐。”
　　颜子衿满意地应了一声，想起她身边的人，忍不住揶揄一番，“没想到，今日的苏总，让人……眼神上下打量，却收到苏云洲警告的眼神，便又笑着看向浅眠，“眼前一亮呢。你说是吧。浅眠。”她点他呢。这下子，他提前下班回家换装的小心思被一览无余。
　　浅眠默默看了他一眼，大大方方，“确实，和以往的感觉不大一样。”
　　听见她的夸奖，苏云洲开心又不敢开心得太明显，只清咳了两声，“不过去坐吗？”

　　四人坐下，菜很快上来。苏云洲贴心地为叶浅眠布菜，对面两位看着，笑而不语。
　　“对了。”苏云洲放下筷子，突然开口，“Emma那边知道了这次书的翻译情况，表示非常期待。”眼神是看着三个人，话却是朝着浅眠说的。
　　“真的？”浅眠放下筷子，有些激动。
　　“嗯。”他笑着回应，“她会排下来中国的日程，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见面了。”此刻已是看着叶浅眠了。
　　厉程与颜子衿算是看明白了，下午那会儿没说，其实就是想第一个告诉叶浅眠而已。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两人看破不说破，继续笑而不语。
　　“Emma要来中国的话，我们应该也会参与接待和见面。”颜子衿忽然想起这个，便也就顺着苏云洲的话锦上添花地说了出来。听见总编这么说，浅眠只觉周身暖流涌动，经络都被打通一般的畅快。想到爷爷的教诲，喜形不于色，收5分，方能显得稳重。于是，便对着颜子衿笑着点了点头，“好。很期待。”很妥帖的回答，眼睛却闪着光芒。
　　可苏云洲见她这般，莫名有些吃味，她方才看自己的眼神，都没有此刻闪亮。

　　这次吃饭，也就聊了这么一件公事，话题就又滑入了日常。厉程忽然想起前几日苏教授给自己打电话，问苏云洲的近况，提到了一件事，“对了。前几天你爸给我打电话，说要给你相亲……”话说着，看见对面两人皆是一愣的神情，忽略苏云洲投过来的眼刀，他心满意足地继续说下去，“听说照片都看了，你怎么想？”
　　苏云洲余光瞥了眼身边的叶浅眠，注意到她正低着头，用筷子挑动着碗里的菜，一副低迷的样子，“不怎么想。回绝了。”边说着，边给她夹了一个虾仁。浅眠听到他说的话，又看见他夹着虾仁的筷子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不觉抬头，正好撞入他的目光中，那藏在目光里的情绪被她尽收眼底：慌张却又坚定。她移开视线，垂眸忽就笑了，夹起那个虾仁放进了嘴里，咀嚼，好甜。
　　厉程见效果到了，见好就收。“那回绝就回绝。你这语气怎么像‘炸碉堡’一样。”话说着，就看见苏云洲拿起手机双指动了动，他就感觉自己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打开，屏幕上赫然一行字：你再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心我把你藏私房钱的地方告诉你旁边这位！
　　好大的杀气。厉程噤声，默默放下手机：交友不慎。铁树千年开花真可怕！
　　颜子衿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见厉程这副神态，应该是被碾压式拿捏了。
　　她无奈笑了笑，手机屏幕进来一条微博提醒，她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口说道，“付瑶老师的新书要办签售会了啊。”
　　提起这个，叶浅眠来了兴趣，“我昨天还定了闹钟抢来着。结果秒光。”好遗憾。这位作家也是她很喜欢的中国作家之一。文笔温和流畅，书写了无数荡气回肠的动人故事。最近她的新书《如月光倾洒》准备做发行签售。
　　“哦。你喜欢她啊。”颜子衿接话道。
　　叶浅眠点了点头。
　　“小浅眠，你怎么有那么多喜欢的作家。”好家伙。厉长官威严不苟言笑的形象在她这里彻底破灭。她正想着怎么回话……
　　“每个作家都有自己的风格。喜欢的作家多，说明浅眠涉猎多。”自家老婆亲自开口，厉程自然没了声音。颜子衿说完，与叶浅眠相视一笑，这才是知己。如此，她只觉今日的总编真的是子衿姐。亲近了许多。
　　苏云洲默默看了她们一眼，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话题，就是闲聊。浅眠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和他们坐在一起，不谈工作，随性吃饭聊天。

　　吃完饭，四人走着出餐厅。这个餐厅坐落在一个商业实体中。浅眠与颜子衿走在前面，分享最近自己在看的书。
　　苏云洲与厉程走在后面。
　　“今天这顿你请不亏吧。我和子衿是不是做得很到位。”厉程准备邀功。
　　苏云洲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真该庆幸，你和子衿是在我之前就在一起了。”随后长腿一迈，不想和他一起走。厉程反应了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不能被这家伙逮到机会，不然他的反击会非常可怕！

　　“浅眠，这么巧？”浅眠正和颜子衿说着话，闻声忽然就停了下来。站在面前的不是万斯瑞是谁？！他的神情有些惊喜，却见看见其他人后，默默收了表情。
　　苏云洲见到来人，立马上前站到了浅眠身边，厉程也收起玩笑，走了上去站定看着他。
　　万斯瑞的视线从叶浅眠游离到其他人身上，逡巡了一圈又回来，“你们，一起吃饭吗？”
　　“嗯。”堂堂正正。丝毫没有躲着的意思。其他人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哦。”万斯瑞笑着应了一声。视线流转向苏云洲，“苏总译。”仅是打了声不痛不痒的招呼。他没把握，他们的关系是到了哪一步，是不是她也知道了自己被停职的事情。
　　苏云洲颔首，没有寒暄的意思。至于厉程，他干脆只看了一眼，连招呼都懒得打了。不过厉程也不在意。
　　叶浅眠见着气氛有些微妙，“你呢？出来吃饭吗？”
　　“对。”万斯瑞笑着应和着，忽然来了句，“明天有空吗？一起吃饭。”说着，余光瞥了一眼苏云洲的反应。
　　闻言，叶浅眠心下一沉。不知道他安了什么心，苏云洲正想开口说什么，替她遮掩过去。却听浅眠开了口，“你这饭，约的好随机呀。”开玩笑的口吻，“如果今日没遇到我，估计也没有这茬了。”她是心平气和地说了这个事实，但万斯瑞却似乎看见了她眉宇间稍纵即逝的不悦。如此，万斯瑞心虚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见他这反应，其他三人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小丫头还挺机灵。
　　浅眠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故意看了下手机，“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将这个约一带而过，全身而退。

　　苏云洲及时补了一句，“对。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上班别迟到了。”此言一出，万斯瑞愣住了，又立马去看浅眠，发现她毫无反应。所以苏云洲这是在告诉他，他的事情，叶浅眠不知道。这是给他留了一丝颜面，也是在警告他，别耍小心思？
　　掩饰复杂的心情，万斯瑞抬手推了推眼睛，看了眼手机时间，“确实不早了。”
　　互相道别，看着叶浅眠走过之后，与苏云洲再次对上视线，目光里瞬间收起了笑意，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

　　停车场在地下。四个人坐电梯下到B1。电梯中通行的还有几个女孩子，看见苏云洲和厉程，不停地从旁偷看。却见穿白衬衫的那位目光一直在白衬衫女子身上，心下了然。而另一位，与穿紫色连衣裙的女子紧紧贴着，彼此时不时相视一眼，便也明白了他们的关系。

　　车上。没有放音乐。
　　从看见万斯瑞的那一刻，苏云洲就有些担心她的情绪会不会被影响，“要不要听歌。“
　　“好呀。”她笑着转过头来，“想听颜人中。”她还提要求了。看来心情不错。他也就放心了。
　　见到万斯瑞虽然有些意外，以及他刚才的邀约，明显是在挑衅。小时候跟在爷爷身边打下手，察言观色她多少也学了点。比如现在，身边这位大概在担心她是不是被影响了心情。那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她暗笑。他们两个对她，始终是不一样的。她也想通了，万斯瑞能筹谋出卖Emma的书，自然不会简单地因为她而收手。他最后的选择，不过也是他再三权衡的结果。
　　不要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这个很重要。
　　所以，她现在要把注意力放在苏云洲身上。倘若下次他爸妈再给他安排相亲，他要是相上了怎么办。如今也过了好几天。自己的心意也很明确，这事儿挂在这儿，似乎也不大好。
　　这一番思索，被苏云洲尽收眼底，他以为她在想万斯瑞呢，坐不住了。今日看万斯瑞，虽然挑衅，但明显在意浅眠是否知道他被停职的事情。凭他的了解，这家伙多少对浅眠有些上心。
　　看来不能让她再想了，今天得找个机会，让她做出决定。

　　一路，两个人各怀心思。到了浅眠家楼下。
　　车停下，两人都没说话。似乎在酝酿什么。
　　“要不要去看看那株长出来的植物？”最终还是浅眠开了口。
　　“好。”苏云洲求之不得。
　　两个人漫步到后面的院子，幸好小区为了安全，后面安了路灯。苏云洲蹲下，看着那颗冒出来的新芽很是新奇。来到这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或许是当初曾借了这只兔子的身体。身边的人也正蹲着，全神贯注地看着那株新芽。
　　正看着呢，忽然听见“哎哟喂”一声，原来是小区的巡逻大叔。他捂着心脏，有些愤愤，“你俩吓死我了。”叹了一口气，“这小情侣约会真的是越来越别出心裁了。哎。”边说着边离开了。
　　尴尬。叶浅眠站了起来，苏云洲以为她要跑，也立马站了起来，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
　　忽然放大在眼前的他的眉眼，眸中带了些缠绵的笑意，“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说着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刚才想得好好的，但真的做起来，又怂了。
　　“浅眠，你考虑好了吗？”他说出来了。这话轻飘飘地入了耳朵，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炸开来了，脸颊也微微发烫。她慢慢抬头看他，看见了他眼神中的星河闪着光芒，一下子被吸引了一般，脑子一热，踮脚抬头，直接就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