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当家生娃记》都宜我

14、第 14 章

　　去鬼谷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堪堪走了两个月，只是鬼谷周边的几十里路十分崎岖，众人便将车马暂存在一家客庄里，留了两个人，余者带着简单行李步行往鬼谷去。
　　这一行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好汉，脚力了得，一日行个几十里路不在话下，因此选了清早从客庄出发，估摸着不用傍晚就能到鬼谷，再不济也能在入夜之前赶到。
　　谁知走了半日，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了，还越下越大。蓑衣不多，众人无法，只得胡乱寻了个山洞暂避。
　　那洞里有些枯枝，便聚起来生了一小堆火，聊胜于无罢了，雨左右不停，于是闲话。一人道：“出门时还一丝云也无，怎的突然下起雨来了？”，另一人也道：“正是，我昨晚也看了天色，傍晚有落霞的，不该下雨才是。”几个人推论了一番，有说天气无常的，有说看天不准的，还有人说鬼谷怪异的，一时倒也十分热闹。
　　这雨足足下了两个时辰。待雨住了，天色已晚，不宜赶路了。众人又寻了个大些的干净山洞，拾掇一番，预备在此暂住一晚，所幸还带着两日的干粮，一些简单衣物御寒，又有那好手打了几只山鸡野兔，这山林大，再寻得一些干燥柴火，也不难过。夜里两人一班守夜，两个时辰一换，六个人便能轮值完。
　　谢莽睡到半夜尿意上涌，他寻思着莫不是野果吃多了，周围都睡得死猪一般，就洞口处值夜的两个小子醒着，也是强睁着双眼数时辰。那两人见谢莽往外走，其中一个要跟出来，谢莽挥挥手让他回去了，说出去解个手，不需跟着。便一个人出去了。
　　那两个人值了半天夜，也是有些恍惚了，明明莽儿已去了许久也没察觉出来。到了时辰便同人换了班，倒下去呼呼大睡。第二日山长水远寻不到谢老爷，众人才炸了窝，挨个问老爷下落，又急急去寻。可哪里能寻到？
　　半日过去，一片衣角都没找见。山长水远跟着谢莽最久，行事稳妥，二人商量着留几个功夫好的在这里等，万一老爷自己回来了呢？又遣几个人继续往鬼谷去，这里是鬼谷的地界，看那边能不能帮着找找。山长自己也在这里坐镇，水远则是原路返回，先将客庄的东西运过来对付一阵，又去报官，又是使银子请附近的山民猎户也一起寻找。
　　折腾了足足三个月，谢老爷了无音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两个忠仆抱头痛哭，虽则众人劝慰节哀，二人心中仍是存着一丝希望。只是这山都刮了三四遍，再找也无用，二人商量着又将那山洞修整一番，刻了字在山壁上，留了经放的食水衣物棉被等，雇人三五天换一遭，只盼着老爷哪一天能回来时，不至于忍饥挨饿。还请了附近的猎户时时注意一些，若找到人必重谢。
　　二人回到平江打理家业，也时常同这边通些消息，只是不敢往山寨里报丧。他两个不敢为莽儿立冢，又怕他真死了在阴间没得花用，就每晚唤着莽儿大名烧些纸钱元宝。
　　如此混混噩噩又过了小半年，天气已转凉，一日二人见秋风吹过，伤感起来，忽觉得谢莽定是殒命了。他们从小跟着谢莽长大，谢莽下山时也只带了他两个，这些年莽儿待他们也极好，三人感情深厚，只把莽儿当亲哥哥一般敬爱，于是又痛哭了一场，加之眼看着老当家那边也快瞒不住了，二人决心回山了。
　　这日山长水远正在家中收拾行头，砍了荆棘束好，忽听一个小子来报：“老爷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