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语下》tong离齿

4、晚餐

　　一直到了家门口，陆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过一次。其实柳荻自小到大都很奇怪，他这闭着眼睛也能找得到家门的能力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站在安装着防盗门的门口前来回转了两圈。
　　“咔嚓”一声，门开了，陆迹妈妈等到脸出现在门后面，“你们回来了！哎呦，小荻都长这么大了，长成好孩子了啊……”
　　陆迹从在门口就开始磨叽的两人的两人中间穿过去，“先进屋先进屋！”
　　“嘿，熊孩子！”陆迹妈妈一巴掌拍过去，被陆迹一招挡下。
　　看来这些年这母女两个也没有少练啊……
　　柳荻笑着被陆迹妈妈亲手领了进去。
　　屋子里面已经满是东西，陆迹爸爸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全神贯注的捏着饺子，神态中透漏着“两耳不闻门口事，一心只包好饺子”的专注。
　　陆迹妈妈扯起喉咙来喊：“爸爸，以前隔壁家小荻来啦！”
　　爸爸手中的饺子漏了陷，一大坨肉“啪嗒”摔在地板上。爸爸很开心的把手里残破不堪的饺子皮扔到一边去，站起来看见了柳荻，想去扯他的另一只手，“哎呦，小荻长这么大了，长成好孩子了啊……”
　　陆迹说：“爸，你刚才就是听见了我妈说了啥是吧？”
　　妈妈挥舞着擀饼杖把爸爸赶到了一遍，招呼柳荻，“我记得以前小荻包的饺子可好看了，来来来，一块包！”
　　柳荻早就把手洗干净坐到了爸爸原先坐着的地方，动作麻利无比的开始包饺子。
　　陆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柳荻宛如弹钢琴一样优雅挥舞着的双手，整串动作行云流水，曼妙无比，结果整出来一个圆不隆冬的东西。
　　“唔……”柳荻看着手里的“饺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妈妈拍着柳荻的肩膀，白色的面粉在他肩膀上扑啦啦的飞，“小荻这叫包的个性！别看它长成这个模样，只要不漏水他就是个好饺子！”
　　话音未落，柳荻手里的“饺子”不知从什么地方漏了一滴油，“啪嗒”摔在面板上，溅出一朵花来。
　　“唔……”柳荻满脸愧意的看着妈妈，仿佛一不小心拂了她的面子，这让他实在是过意不去。
　　“没事！”妈妈拍着胸脯，白色的面粉又在她胸脯上扑啦啦的飞，“就当是煮粥了！一种饺子两种吃法！再说包的多好啊！不比爸爸包的好？”
　　已经被揍到另外一边默默地蹲在角落里的爸爸眼角含泪。
　　陆迹控诉，“妈！你这就是看着别人家的孩子好！要我包成这样你肯定揍得我认不出你来！”
　　妈妈理直气壮，“我就是喜欢小荻你管我？！”
　　柳荻笑的一脸灿烂的在哪里包开第二个饺子。
　　饺子这种东西，人多吃起来才有味。
　　妈妈占据了王的宝座，气势恢弘的擀面皮，一个人擀出来的面皮完全供应着对面三个委委屈屈端坐在小板凳上咬牙切齿包饺子的三个男人。
　　陆迹说：“我承认这小子小时候是比我包的好看，但是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就可以说明这绝对不是一个可塑之才，老妈你有我你还不知足！”
　　柳荻说：“在国外没有吃过饺子，生疏了。”这倒是，手里包的饺子越来越像样子了。
　　陆迹说：“借口，都是借口！我这么多年也没有动手包过啊，这次是看你来才难得大发慈悲下一回厨，我也是这么多年没有动手，可你看我包的不比你好啊？”话是这么说的，可是手里包的依旧看不出包的是什么东西。
　　爸爸在那边一个人，又恢复了刚才进门时候那种空灵的境界，他包的也是男人三组中最好的那个，至少样子上。反正那透着花花绿绿的馅的面皮的颜色就觉得十分的不牢固。
　　柳荻想起一件事来，“晓音呢？她今天不在？”
　　陆迹说：“她们学校明天早上放学。”
　　柳荻讶异，“他们不是初中么？我们高中都没有这么累吧？”
　　妈妈插嘴道：“都是这所高中太好了呗！拿着这高中的名头天下就可以横走了吧。早点考上不就这三年都清闲了么，晓音当然要努力了。”
　　陆迹说：“没事，都是这么过来的。再说有我这么优秀的哥哥在，晓音一下子就有了五分的胜算了好么？”
　　妈妈一擀面杖甩着陆迹头上，“就你这么个哥哥带着，晓音学不了多少好！以后少带她玩那些不正经的东西！”
　　陆迹道：“这可不是我带她……不是，我怎么着了就不学好了？好歹是优秀学生典范啊！学习好体育好长得好，学生会长金闪闪加持，性格温柔体贴，多好一人啊！”
　　柳荻补充，“只不过自我认识不够清醒。”
　　妈妈鄙视，“那你给我谈个对象回来？”
　　陆迹义正言辞，“妈，你不能怂恿未成年人早恋！我是个好青年！有着大好的理想，有着光明的前程……”
　　妈妈说：“我还不了解你？就你这脾气能谈十个绝不谈九个，到现在还没个女朋友是没有女孩子追吧？”
　　陆迹狡辩，“我……”
　　妈妈说：“然后还没追上是吧？被拒绝了几回了？”
　　陆迹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包饺子。
　　妈妈嗤笑一声，说：“不是优秀学生典范么？长得好体育好学习好？”
　　陆迹哀嚎：“妈，我错了！小荻还在这儿呢！还能给我留点儿形象不？”
　　柳荻捏捏手里的面团，笑着说，“我不介意的，你们可以继续说。”事实上他还挺喜欢他们说这些话题的。很平和，很温馨。
　　更何况，这时候的陆迹，不像是在外面那样一副长辈的样子，不是一脸“啊我牛气哄哄我来罩你啊”的大人样，相反的，有点儿可爱。
　　这幅样子，也就是在屋子里面这几人能够看到吧。
　　除去他的父母，就只剩下他了。
　　陆迹强制的切断了这个话题，极为生硬的转移到超市的打折商品上。
　　吃完饭后，妈妈把还留在厨房的柳荻赶出去，“出去出去，在这儿干什么？去陆迹屋子里去，游戏机电脑漫画小说杂志什么都有，不过小黄书刚刚被我收到垃圾桶去了……反正陆迹知道哪里有卖的，你去找他……”
　　陆迹从屋子里冒出头来，“行了行了，从今之后，我就在小荻面前没有面子可以说了！”
　　妈妈道：“你要面子干什么？”
　　陆迹一向对他这个妈妈十分无力。
　　男生洗澡都快，很快两人就洗好一块儿换上衣服坐在屋子里打游戏。
　　攻防类的陆迹赢不了柳荻，枪战类的柳荻赢不了陆迹……两人一盘一盘的换着游戏打。
　　这次是益智类的，两人打起来有点儿无聊。
　　柳荻问：“哥，你真没有女朋友啊？”
　　陆迹说：“我还以为这事全学校都知道呢？”
　　柳荻问：“为什么？”
　　陆迹挥挥手，“别问别问，哥心里堵。”
　　柳荻乖乖的不问了。
　　陆迹沉不住了，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长长的一声叹息，“哥当年也是神一般的少年啊……”
　　柳荻笑：“这可不是你的台词啊……”
　　陆迹说：“有感而发不成么？”
　　柳荻说：“行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