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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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算热闹的院子，这会可真是沉静的吓人。
秋雨绵绵不断，院子里的桂花香味也早就消散。
可怜符雨，担忧的摸着肚子，数着日子，心想这才刚到十月底，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日子可就难挨了。
为了能找点肉，符雨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明明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孩，这身装备，简直就像是骨头都撑不起这身厚重的蓑衣。
身旁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原本大清早就坐在池子旁钓鱼，没想这突地一场雨，弄得符雨狼狈不堪。
想着这晚膳想给公主加点肉，真是，好难啊！
歪侧着头，扭着有些酸麻的脖子，没想，竟瞥见那扇不常开的窗，公主微侧着头，望着这边。
符雨一愣，心想，这是突然，一不小心看见的？还是，公主她早就，看着的呢？
不管如何，符雨已经打算装作没事的，转过头，背后却悠悠的传来了句
“本宫，在这看的脖子都酸了，也不见你弄出条鱼来。”
符雨有些尴尬的望着这被细雨滴落的池子水面，心里念叨平日可爱的鱼儿，怎么就不露出面来了？
没敢再过头，符雨真是老实的不敢转身，有些丧气的，望着，远处白色的天空，纵使这皇宫如此之大，也逃不过这触之无形的天的笼罩。
这一走神，符雨也不知该想些什么，偶尔胆大瞥过头时，才发现，公主依旧歪侧着头，靠在窗边。
心想着，这要是没钓到鱼儿，可就，有些对不起公主这番期待啊。
临近傍晚，符雨都觉得无望之时，倒是天可怜符雨的诚心，不知是那条鱼儿自愿上了钩，提上来时，符雨望着这巴掌大的小鱼，正折腾着，心里虽然有些泄气，转念细想，好歹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
抬着微麻的双腿，回望那阁楼上的窗时，符雨才发觉，那窗又不自觉的合上了。
将那鱼解剖，洗净，烹煮了一番，虽然调料已经没有多少，符雨只能节俭使用。
端上阁楼，公主屋里省着用的蜡烛，也只剩下短短的一截，摆放好碗筷，符雨还未开口，公主倒是自个坐了下来，握起筷子，拨弄着这鱼，说道
“折腾这一下午，这小鱼真的能吃？”
符雨连忙点头，乘着鱼汤，递到旁边，说着
“鱼虽小，可味道很是鲜美，公主，不妨尝尝？”
她略微迟疑，望着，浅尝了一口，看似味道还算是合她口味，这下符雨才算是稍微放下心来。
这一顿，公主吃的很慢，饭菜都只剩下一点，符雨在一旁伺候的，也有些累，这鱼刺什么，总是烦人。
直至公主放下筷子，符雨将一旁茶杯递至她手边，瞧她细细的饮着，说着
“公主，若用完膳，奴婢就收拾收拾了。”
“你不吃？”
符雨停住收拾碗筷的手，说着“奴婢这就去厨房吃。”
“本宫，是要你在这吃？”
“可饭菜都吃完了，奴婢得去厨房乘饭菜。”
“那就去厨房乘来。”
符雨耐不过，只好下了楼，心里捉摸不定，这米饭本就只准备公主一人的份，哪里还有多的呢？
硬着头皮，符雨给自己下了碗面条，进阁楼时，说着
“奴婢方才忘记今日做的饭已经没有剩余，所以，煮了点面条吃。”
看她并无怒意，符雨这才端着面条坐在一旁，提心吊胆的吃着面条，她随意的瞥着，说着
“怎么就只有清汤，这面条就只是水煮了一下吗？”
这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吓得符雨含在嘴里的面条都差点被呛了出来。
“额，公主，这面条，其实也挺好吃的。”
“是吗？”
符雨有些小紧张的捧着碗，点了下头不为别的，至少不能让公主一怒之下把自己好不容易这自己额外加的伙食给浪费了，这，得，多心疼啊。
没想她拾起筷子，夹着面条，轻尝了一口，皱了眉头，说了句
“你没有放盐吗？”
“没，奴婢，放，放了一点点”
几粒盐应该也算是一点点吧，符雨这样安慰着自己想着。
看公主她好似有些发愣，符雨三两下握起筷子，赶紧吃着这半碗面条，
看见了底后，忙说着
“公主，奴婢已经吃完，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公主她微愣着望着，又瞥过头，说着“真是愚蠢之极，下去吧。”
“喏”
符雨像逃脱了大脑，赶紧出了里间，瞥着这有些不好使的左脚，唉，因为平日里符雨疏忽了，没想这都过了几个月，左脚，竟真的是有些走路不平稳，想来，这也是命，也无从埋怨。
哎，符雨也只好认命，拐着左脚下楼，洗了碗筷，因为淋了雨，符雨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只好烧热水，好好洗浴下。
再上阁楼时，符雨望着已经洗浴好的她，卧在床铺上，放下手里的盘子，倒了小杯的暖好的酒，放置在她一旁，提醒着，说
“公主，喝些，可暖身子，御寒。”
这屋子没有炭盆，到了夜晚，更是容易凉人。
看她小酌了两杯，便放下酒杯，符雨端着放置在一旁的矮桌上，打开一旁的柜子，开始铺好自己的被褥。
因为临近冬季，符雨只好睡在她床铺旁，摆放好被褥，睡意沉沉，打着哈欠。
“熄灯，睡吧。”
难得，公主她这么早的入睡，符雨半跪着，熄灭了蜡烛。
半爬着睡着，这夜雨下的不小，可符雨脑袋晕晕沉沉的，心里担忧这要是发热生病，可就不得了，忙紧抱着被褥，裹紧着自己，闭上了眼，入睡。
昨夜不知是怎的，符雨脑袋里疼的厉害，清早，手撑着坐起来时，已是全身无力，额头冒着虚汗，一离开被褥，全身立马冷的打了个哆嗦。
嗓子痒的难受，还没舒坦的喘几口气，忽地急促的咳嗽了起来，用手捂都捂不住。
连忙望上那床榻之上的她，幸好，还未被吵醒。
只是符雨这一折腾，收拾着被褥，打算去厨房烧些热水，她却坐了起来，招手，说着
“为本宫更衣。”
符雨一愣，低着头，拿着衣裳，扶着她下床，伺候更衣，秋冬季节的衣裳，里外各是三层，待到穿戴好时，符雨已是一脸的汗渍。
望着这衣裳好似都有些小了些，才记起，大约公主她还在长个子，这衣裳怕是有些不衬。
拉扯好垂落的裙摆，扶着她坐至梳妆台前，她似有些懒散的闭着眼，手里握着她长长的发，她没作太多要求，符雨也就像她往日那般束起了头发而已。
放下手里的木梳，符雨微瞥着头，止不住的咳嗽了好几声，说着
“公主，奴婢下去烧些热水，端上给你洗涑。”
“恩。”
离开阁楼，符雨扶着栏杆，猛的咳嗽着，直至嗓子疼得厉害，鼻子也有些不通，伸手揉着鼻头，深呼着气，心想，这病真是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在厨房烧了滚烫的热水，放了一点点姜末，符雨硬是喝了两大碗的热水，嗓子才好像舒服了些。
屋外的雨停了下来，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符雨出了厨房，打开后门，说着
“宋嬷嬷，怎么今日就来了？”
“呦，今个有空，便就来，来，东西我带来了，钱呢？”
看着宋嬷嬷伸着手，符雨接过她手里的提着布袋子，里面是一袋米，小半袋盐，小瓶子里的大概是油之类的。
查看里面，没想居然还能有小半块肉，虽然少了点，从衣袖里透出小布袋，放置宋嬷嬷的手心说着
“多谢，宋嬷嬷关照。”
“这钱我也不是白拿，不过，下回钱可就不能只这么点了。”
“好，好的。”
望着宋嬷嬷小心又匆忙的离开，符雨心想这院子倒真成了骇人的地狱，伸手提着这布袋子，奈何手使不上力气，也只好半拖着，进了厨房，将东西掩盖好，烧了新鲜的肉汤，放了点青菜，再放面条。
端上阁楼，公主她卧坐在躺椅里，身上披着薄被，摆放好碗筷，公主这才拿起筷子，吃着。
符雨坐在一旁，刚才心里还有些担忧要是公主问起这肉的来由，不知要不要说实话。
现在看看，公主，好像并没有想知道的想法。
看着那不常开的窗虚掩着，符雨心一惊，难道公主她方才全都看见了？
心想，不管如何，公主要是不提，符雨就决定不多问。
待到公主放下筷子时，指着碗里剩下的那小半碗的肉末，符雨有些肉疼的，问了句“公主，怎么就不爱吃肉呢？”
公主她并未回答，只是指着不远处的柜子，说着
“把那里面的小盒子给拿过来。”
“诺”
符雨看着里面小盒子不大，没想用手去拿时，不想居然那么的重，只好双手捧着，放置到一旁。
她展开那盒子，符雨也未曾想到，这盒子里竟是一些金银珠宝，她喝着茶，轻笑着，望着，说
“本宫把这小玩意，就赏你了。”
符雨伸手捧着这沉沉的箱子，小声的问了句
“公主，可是方才都瞧见了？”
她手指轻敲着漆黑的桌面，直直的看了过来，说着
“若是再多嘴，本宫不介意，把你舌头给割了！”
这突然冒出来的话，反倒让符雨忍不住的笑了，低头应着
“诺，都是奴婢的错。”
“把这碗里的肉，都给吃掉。”
“诺，公主。”
符雨听着她这突然的一句，放下手里的箱子，拾起一旁的筷子，拿着碗夹着这好不容易切的细碎的肉末，默默的吃着，直至吃完，这才放下筷子，说着
“回公主，奴婢吃完了。”
“下去吧，省的打扰本宫的休息。”
“诺。”
符雨收拾着碗筷，手里抱着小箱子，离开阁楼时，往里间望了一眼，这才安心的退出房间。
屋外刮起了冷冽的风，符雨缩着脖子，嘴角却是忍不住的上仰着，原来公主小时候的性格是这样子的，别扭啊。
时间在这被遗忘的院子里过的十分的缓慢，符雨原本还沉浸在难得喜悦之中，没想这一直拖着伤寒，却逐渐的严重了起来。
十一月中旬，屋外开始下起了小雪，符雨缩在被窝里，冷的直发抖，自从两日前不小心听见宫人传言着，宫里好像出了瘟疫，接连几个妃子的院子里都出了患病的宫人，发热，伤寒，昏睡不醒，直至全身无力，只十来天便死了好几十人。
符雨原本以为自己应该不会有这么倒霉的运气，可没想越来越严重了，只好，减少跟公主的接触，以免要真是得了瘟疫，可不能感染给公主。
脑袋昏昏沉沉的让人难受，符雨裹着外套，打开窗户，好让冷风吹醒自己。
进厨房捧着冷水洗了脸，这才恢复了些气力，嗓子早就疼的厉害，符雨常常半夜都咳的从睡梦中醒过来。
端着早膳送进阁楼，公主窝在床头，微抬着头望着，说道
“怎的？脸色看起来如此之差？”
符雨放置好碗筷，退置门边，说着“回公主，奴婢大概感染了伤寒，还是离公主远一点比较好。”
“哦，你过来，给本宫瞧瞧。”
她眼眉婉转，轻轻的说着，这般模样，要是以往，符雨可是会偷偷的高兴坏了，可现在符雨只能窝在墙角，手里握着手帕，捂着不停咳嗽的嘴，好不容易的消停了会，才回着话
“公主，不碍事，奴婢待会去休息会，就，会好的。”
未曾想到，她赤着脚，走至面前，脸上微微惊讶的说着“你，可是感染了，最近的宫里盛行的瘟疫了？”
符雨也是一惊，忙退后，说着“那，奴婢，还是去太医院看看吧。”
“你要是现在去，大抵会被人关压，或者直接被烧死。”
“那，奴婢，还是会去，要是连累给了公主，就，不好了。”符雨微低着头，低声的回着话，错过她眼底的闪过的惊愕。
“你为何，要做到如此地步？”她不解的问道，却让符雨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是奴婢的命里如此吧。”符雨默默的回着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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