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归离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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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门生往静室送去沐浴用的温水，蓝忘机如同之前一般温柔地照料着尚在睡梦中的魏无羡。
巳时末，魏无羡梦游一样地洗漱完毕，径直走到书案前，坐到正在看书的蓝忘机大腿上，伸手搂过腰，撒娇地靠在蓝忘机的胸口，软软地问：“一大清早的看什么闲书呢，当真找方子让我给你生小蓝公子？”
蓝忘机丢开手里的书，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闭着目长发披散的魏无羡，一阵好笑，只道：“这些年，你就没少这样胡言乱语。这么了，你当真想要个孩子？”
“是啊，是啊，蓝公子，蓝二哥哥，我就想给你生个孩子。”魏无羡满眼噙笑偏着头对上蓝忘机的眼睛。
心里却是另一番算计，倘若有一个孩子，我寿终正寝之日，蓝湛，你就不会那么寂寞，你也会有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就如同当年我死了，你抱养了蓝愿一样。
“起来，我给你梳头。一会儿我们出去走走，若有你看得顺眼的孩子，我们收个义子吧。”蓝忘机拉着原本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让怀里的人坐好。
蓝忘机取了白玉的梳子，细细地梳理起来，一丝银光闪过，轻托长发的手一抖。魏无羡早已熟悉蓝忘机平日里的每一个动作，感到身后人忽然停下，认真地往朝镜子里望了望，只见镜中蓝忘机皱着眉，似乎十分不悦得看着手里的头发。
魏无羡好奇地转过头问：“怎么了？”眼尖地看到了混在墨色之中的银光，微微一僵，快得都让人不能察觉，随手拨落了蓝忘机手中的头发，说道：“怎么啦，小爷我就长了一根白头发，你含光君就要嫌弃我了，你......”
魏无羡本还想指责蓝忘机几句，说他嫌弃自己年老色衰什么的，可才吐出一个字，就被蓝忘记的舌头堵住了声音，“唔，蓝湛，我刚穿衣服起来，你......唔，轻一些......”
二人衣衫凌乱地躺在床上，蓝忘机把脸贴在魏无羡敞开领子露出的胸口上，像是要听听，魏无羡心里都藏着些什么没有和自己说的话。魏无羡也就任由蓝忘机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嗅着蓝忘机发间的冷檀香，时不时地啄下几个吻。
“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和你在一起，魏婴，你休想撇开我。”
魏无羡，在夷陵将金丹剖给了江晚吟，而后又在乱葬岗上修成鬼道，以陈情驱使走尸纵横江湖，一力降十会，再后来，血洗不夜天城死于万鬼反噬，最后，虽说被莫玄羽献舍重生。可是，体内依旧没有金丹，他可以拔出随便，却做不到运转灵力再去刺出那惊鸿一剑，没了金丹，也没有了仙门长生。
魏无羡知道，自己在衰老，即使腰间的陈情一曲，仍是走尸万千，路人胆寒，始终还是抵挡不过时间。
死有什么可怕的，魏无羡一直将生死置之度外，却舍不得移开眼，想到再也不能见到与自己日日缠绵的蓝忘机，就觉得自己快要疯掉。
到了午后，魏无羡拖着蓝忘机去看那些养在云深不知处的小白兔，看到草地上团着许多胖雪球，魏无羡忍不住抱起一只来，看到那一动一动粉红色的三瓣嘴，心情都变得很好，用手肘碰碰蓝忘机，问道：“蓝湛，这么多兔子，你分的出来它们有什么不同吗？江澄喜欢给自己养的小狗取青楼姑娘一样的名字，你有没有给这些兔子取过名字啊？都取过什么？说出来听听嘛。”
蓝忘机喂完了手中的菜叶，认真地看了看地上这些兔子说道：“没取过，因为我分不出来，它们有什么不一样。”
魏无羡这样无趣的回答，些许遗憾地撇撇嘴，指着不远处的一只兔子问：“怎么会分不出来，你看那只就不是全白的，至少有一只不一样的，不然你就给它取个名字好了。”说着就放下手里的那只兔子，走到那只不一样的兔子旁边。
抱到怀里仔细一瞧，魏无羡大笑起来，“蓝湛，蓝湛，你快来看啊。你养的兔子被人踩了，看这脚印不大，该还是个小孩子吧。哈哈哈，姑苏蓝家当真是人才辈出啊。啧啧啧，这云深不知处的兔子，谁不知道是含光君养的啊，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真是厉害啊。”
阿嚏，金家的一名弟子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扛着木料往金瑜住的房间里搬。
金瑜住的卧房里，堆了一排排的木料，都快要把整个房间给填满了。只见他虚握一拳在每一块木板上，伸手敲敲，仔细地分辨着每块木板传出的“咚咚咚”。
搬了几日木头，金瑜又差人从兰陵搬来了十盆尚未开放的金星雪浪。那一阵子，只见金家弟子在兰陵与姑苏两地之间频繁地传递着物品。
兰陵金麟台，家主金凌的书桌上放着两封信，一封信的内容大约是要一些库中所存的鲛丝，书记“南海出鲛绡纱，入水不濡。”传说有鲛人善织绡纱，那绡纱入水不都不会濡湿，鲛丝就是就用来织鲛绡的丝线。没有人知道到底有没有鲛人，偏远的南海之滨，有人说自己见过鲛人，却讲得都是一些捕风捉影之词，想来不过是一些鲛丝商人为了哄抬物价的伎俩而已。市面上所贩卖的鲛丝，没人知道究竟是何物所制成，不过数量极少，韧性极好，火烤不卷，剑挑不断，呈透明丝线状。
金凌有些头疼，这金瑜这阵子来了不少书信，一开始要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自己都依着他让人送去了。再后来他开始要一些名贵的材料，到不是舍不得，金家虽不比从前，可依旧最多的还是钱。钱是小事，可是一些名贵的材料，比如这鲛丝吧，都是些有价无市的东西，即便是金家从各处收罗来这些都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倘若真是用在正途上，金凌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要这些东西干什么？难道姑苏蓝家在教他炼器不成？
正踌躇着这东西给还是不给，拆开看了另一封书信，看完后到是解决了这个难题。蓝启仁在夏至，要办清谈会邀四大世家家主赏光前去。算算日子，还有十余日，如此这鲛丝便由自己亲自带去，倒要看看金瑜那混小子在做些什么，别平白的浪费了材料。
收到蓝启仁的邀贴，各家家主都准备动身前往。自从当年观音庙一役，之后的封棺大典，同辈分的家主，就剩下了云梦氏江澄与清河氏聂怀桑了，虽说姑苏氏蓝涣也是同辈，却长年闭关在云深不知处，就连封棺大典这样的事都是由蓝启仁代表蓝家去的。兰陵氏一向子息繁多，内斗不断，金凌坐上家主之位，一是血脉正统，二是江澄力保，更多让人忌惮的要数魏婴了，此人一向来非正非邪，金凌双亲之死于他都有不少牵扯，不管出于内疚或是对小辈的关爱，众人皆知魏婴一定是站在金凌一边的，而魏婴身边又有蓝湛，蓝湛虽不能代表蓝家，却在江湖正道中威望颇高。故而，金凌算是得了云梦、姑苏两家的扶持，坐稳了金家家主的位置。
现下四大世家，姑苏是老一辈的蓝启仁掌权，兰陵是小一辈的金凌掌权，云梦掌权的江澄早年心性随了母亲强势冷厉，经过诸事后虽不及父亲温雅，却多了些游侠所崇的舒朗磊落。清河掌权的聂怀桑依旧是“一问三不知”，不过时不时冒出的几句话，却往往都是常人所不知道的隐秘之事，展露头角之后，声望渐高。
蓝启仁在此时举办清谈会，也有诸多考量，姑苏双壁，曾让自己诸多骄傲，可如今家主蓝涣，长年闭关寒室，一年到头看不到人，家主一职形同虚设。蓝湛长年在外漂泊如同没门没派的游侠一般，此次招了他回来，若是能说服他留在家中，主持大局也是好的。至于蓝湛的道侣，哎，这么多年了，江湖中也是人尽皆知，还有什么好避讳的呢。毕竟蓝家的未来总要交付到年轻一辈的手中，如今的四大世家论事，自己一把年纪坐在其中实在是太扎眼了。
最坏，蓝涣、蓝湛，兄弟二人都不愿意承担起，家族的重任。那么也该从诸多蓝家弟子中选出适当的人选，自己再细心教导几年，让蓝家早日有一个能肩负家主责任的人。蓝启仁心中已经有较满意的人选，不用多说，自然是蓝子霁。看着蓝琉、蓝璃两兄弟，就好比是看见了当年的姑苏双壁。
蓝启仁轻叹一声，夏至，正好是蓝子霁的生辰啊，今年，他满十五了。
夏至，云深不知处清谈会。
得知魏无羡跟着蓝忘机回了云深不知处，早几日江晚吟就到了姑苏。魏无羡和江晚吟两人一见面就一人一句互不相让，可时间久了，也就知道了，他们就这样的相处方式。
第二个到的是金凌，与江澄打了招呼之后，就在云深不知处寻找金瑜，不过找了几日，都没有见到金瑜的人，金瑜像是在躲着他，在金瑜的住处看到了许多残渣碎料，心里恨恨地想，这混小子浪费了这么多奇珍异宝，是要在姑苏蓝家造房子吗？本想招江槿来问问，却被告知江槿一直和金瑜形影不离，眼下也无人知道这两人去了何处，只得作罢。
聂怀桑是夏至清晨到的，下了马车还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问车夫，“这就到了？”应该是连夜赶路过来的。可若说重视此次清谈会，理当早些日子动身才是。如此形容不整，实有怠慢之嫌啊。
清谈会由蓝启仁主持，坐镇大堂，蓝愿、蓝景仪在山门接贴迎客，入了内，再由蓝湛安排各位入席，蓝湛本就寡言少语，好在江澄和金凌早几日都已经到了，在此处也已经熟悉，并不用多加招呼。实际上也就，引了引聂怀桑与一众门人入席而已。而怀桑本就胆小，看着蓝湛面无表情的脸，也很是识相地跟着走不问话。
蓝启仁看着蓝湛招呼客人，也是一阵头疼，这般处事实在不是家主的上上之选啊。派去通知蓝涣的门生回来复命说，蓝涣闭关当中不便见客，就不来参加这清谈会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蓝启仁也就微微一叹气，经过这些年，现在也不会太过在意了。
魏无羡在静室里百般无聊地啃着苹果，听到开门声，见到蓝忘机回来，惊讶道：“怎么早回来了？你叔父不是让你今天招呼客人吗？”
“嗯，他们都入席了。”蓝忘机坐下后，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呃，蓝湛，招呼客人，不是就像小二那样带个坐儿就可以了。”魏无羡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蓝忘机一下。
“哦，我没什么要和他们谈的。”蓝忘机淡淡道。
“.....”听到如此直白的回答，魏无羡觉得还是自己吃苹果比较好。
不一会儿，就有门生来禀报，今日箭术切磋就要开始了，请含光君前去。蓝忘机回了句知道了，门生见他没有立马要过去的意思，就先回去复命了。
魏无羡见蓝忘机没有要动的样子，想必是不想过去的，可是这毕竟是世家清谈会，若是让蓝启仁一人在那里折腾，底下又是一群低他们一辈的弟子门生，怎么看都像是一个老人带着一群孩子，这颜面可有些挂不住啊。
魏无羡开口道：“蓝湛，在岐山那次，我一开始骗你抹额歪了，后来是真的歪了，你却不信我了，我误打误撞的扯下了你的抹额。你还记不记得？”
“嗯，我记得。”蓝忘机点点头。
“那时是不是也是箭术切磋啊？”魏无羡接着说。
“嗯，是。”
“以前我在云梦射风筝的时候，谁都没有我射的远，我向来都是得第一的。”想起那个时候的云梦魏无羡总是很开心。
蓝忘机已经猜到魏无羡是想让自己赶快过去，却耐着性子等他往下说。
“蓝湛，不是说要认个干儿子嘛，我的干儿子肯定得随我，我们就把箭术最好的那个，认回来当干儿子吧。”魏无羡一脸骄傲地提议。
蓝忘机一愣，没想到魏无羡会想到这上面去。这认干亲，你愿意收，也要别人愿意认啊。这要双方都自愿才好，虽然觉得对方应该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自己，可也不能轻慢了他人。于是回道：“先去看看，收义子也不急在一这时。”
演武场上，不光是蓝家弟子，四大世家都选派了弟子门生上场，这种场合都是扬名的好机会，一众年轻人几乎都在摩拳擦掌。
此时，金凌才看到寻了多日的江槿，金瑜却仍然不见踪迹，可眼下也不是方便前去问话的时机，只好盯着江槿多看了几眼。江槿能感觉到金宗主现在盯着自己，尽量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静，目光平视前方当做不知道。心里是知道的，躲了这么多日，今日肯定是躲不掉了。这比赛，瑜少爷，可以一个不高兴就不来，自己可不行，还不能射得太差，免得辱没了云梦江氏的名声。
江槿射完靶子，看到箭都在靶子上，长出一口气。立刻在人群里寻找蓝璃的身影，找到了人后，慢慢地挪到蓝璃身边。说道：“蓝璃公子，瑜少爷，请你一会儿去......”
江槿话还没有说完，蓝子霁的声音就出现了，“我弟弟没空赴约。”
“哥哥。”蓝璃见到蓝子霁就变得拘束起来。
江槿知道金瑜交代的事肯定要完不成了，不过也要尽力试一试，恭敬地对蓝子霁道：“霁月公子，瑜少爷，知道今日是蓝璃公子的生辰，想邀蓝璃公子前去小聚。”
“舍弟与金家之人并无深交，此事免了吧。”蓝子霁回绝的干脆。
江槿见已无回旋的余地，只好告退。想着用什么法子，既不被金宗主发现，又能通知到金瑜这差事没办成。
这场清谈会，蓝启仁主要想要推介给众人的便是蓝琉和蓝璃，好叫人知道，我姑苏非是无人，这新一代的姑苏双壁，可谓是后起之秀。
好东西，都会放在最开始，或者是压轴。
众人看演武场上的切磋到了此时，也算是将要结束，只见到上场的少年白衣笑颜，让原本已经疲乏的人为之精神一震，那少年立定，搭箭，扣弦，开弓，脱弦，姿态行云流水，射出去的箭都在红心圈内，算是例无虚发。有人正想要赞叹，又转念一想，这传闻中的霁月公子还未出场，看来这块还是抛出来砖，那“玉”，该是最后出场的那位吧。
蓝璃看着靶子红心圈内插满了箭，很是满意。一回头就看到哥哥迎面走来，蓝子霁用口型无声地对蓝璃说很好，得了好，蓝璃高兴地走到一旁观赛去了。
嗖，一箭正中红心，这都在众人意料之中的结果。当第二枝箭，将原本靶子上的箭身一分为二的破开，再牢牢钉在靶子上的时候，观赛的人就有些坐不住了。第三枝箭如法炮制时，各位家主们就交头接耳地毫不吝啬的说着夸赞之词。
就在第四枝箭将要离弦的时候，那靶子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何况是将离弦之箭，为了不伤人，蓝子霁将弓往向上一送，箭就向天而出，掉落在箭道中间，所幸没有没有伤到人。
众人都是惊出一身汗呐，那突然闯入之人，却满不在乎，嬉皮笑脸地说：“霁月公子果然是箭法了得，连离弦之间都能生生改变反向啊。”
那闯入之人，穿着打杂仆人的衣衫。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喊着赶紧将人拖出去。金凌的脸色一阵难看道：“金瑜，你在哪儿做什么，给我过来。”金凌想着如果此时不开口道出金瑜身份，真的被当成普通仆人拖下去就可就太难看了。
听了金凌道处来人身份，江澄坐直了身体，在人群里开始找着江槿的身影。
“我是来送礼的，送完我就走。”金瑜一脸满不在乎的说，把背上背着的一只长木盒解了下来，放到面前支着地。
“演武场，是切磋技艺之地。不相关的人，请速速离开。”篮子霁冷声道。
“我不离开，你能拿我怎么着？”
“蓝家戒律，严禁私闯演武场。”
“呵，我怎么算是私闯？这切磋者名单上，有我金瑜的名字，我就是有事耽搁了，来得晚些而已。江槿，把小爷的弓箭拿来。”金瑜伸手，示意江槿赶紧把箭拿来。
江槿本来就不太起眼，隐藏在人堆里都很难被发现，金瑜这一声喊，自己只能走出去，他已经能感觉到身上被众人的目光戳出了好几个窟窿眼来了，可还是硬着头皮送去了弓箭，心想，死定了，这次死定了。江宗主和金宗主非宰了我不可。
看金瑜接了弓箭，众人一度以为，又好戏看了，金瑜是打算要挑战蓝子霁吧，可看他将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平，站定后，扣弦，开弓，手一直在抖，就像是一个手不能提的弱书生拉不开弓似得，就有些二丈和尚莫不着头脑了。果然，这一箭射出去，连靶子都没有碰到就落地了。
金瑜丢开弓箭，道：“我就这点能耐，你们要看，我也给你们看了，就不用浪费箭，去射满五箭了吧。”当着众人的面，毫不避讳地拎起木盒走到蓝璃身边，勾起一笑对着众人说：“霁月公子，你可有一箭射空了。那么今日夺魁的便是蓝璃咯。”
看了如此大的转折，众人感觉都来不及反应，这到底是要闹哪一出啊。又听见金瑜大声说道：“这次切磋的彩头，兰陵金家出。喏，蓝璃，它是你的了。”
蓝璃只觉得现在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现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相信啊。一脸的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了。
见蓝璃半天不接木盒，金瑜早就想好了对策，声音不重不轻，正好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怎么？你看不起金家的彩头？”
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不接也得接了。蓝璃看了一眼蓝子霁，见哥哥对自己点点头，就伸出双手平的接过木盒。
金瑜则顺势打开了木盒的盖子，木盒里是一把流光溢彩的古琴，整张琴身上绘了一整朵朱红的牡丹，琴面琴弦下绘出了大半多牡丹，其余的部分则绘在了琴身侧，远远看来就像是一朵从琴身右侧开出来的金星雪浪一样。琴侧还有古篆描金的小字，写着“芳华”二字。
金瑜看着众人看到自己赠琴，都一副倒抽气的表情，心满意足地合上盖子。看台上金凌已经气得怒不可遏，江澄拍拍金凌的肩头，示意一同前去，看到两位宗主这是打算亲自过来，把自己拎走。赶紧在蓝璃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说完，便笑嘻嘻地朝着金凌、江澄过来的方向迎了上去，江槿也已经跟在了后面，等着一同被发落。
蓝璃捧着木盒，已经呆若木鸡。四周闹哄哄的，他却因为金瑜的话，满脸烧红。那两句话，一句是，蓝璃，生辰吉乐。一句是，你收了金星雪海当聘礼，记得要嫁到我家来哦。
箭术切磋就算是结束了，本该有蓝湛来宣布魁首，结果莫名其妙得被金瑜宣布了，还送上了彩头。蓝子霁站在演武场中央，向台上的众家主微微一施礼，再转身离开演武场，这番作为让人看了都赞叹，当真是风度翩翩啊。
蓝子霁拉着蓝璃离开，台上四大家主，走了两个，聂怀桑从头到尾，都扇着扇子眯着眼睛，一副舟车劳顿睡意朦胧的样子。蓝启仁轻咳一声说道：“聂宗主，这切磋已经结束，你先回房好生休息一下吧。”
“蓝湛，你看那个蓝子霁，多像你，那刻板的样子。那个叫蓝璃长的好生漂亮，他们是兄弟？这是亲生的吗？那个闹场的金鱼？会不会比较像我？这三个孩子都好有趣，你说选哪个好？”
“......”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归离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