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爱你》bibiworm

2、突然冒出来

　　高曼正忙的四脚朝天，手机响了，“诶？”

　　“你在忙？”什么时候起，周云商就开始了解她的习惯和小动作。她一定是在忙，才会听到分组铃声是非公务的，就看也不看的接听起来没称呼的“诶”，而不是象往常有情有闲时候一样，看到来电是他，就腻腻一句“亲爱”。

　　说起来，这女人腻归腻，却并没有为他设定一个专属铃声。凭借对她的了解，她是故意的。想到这里，周云商也不禁苦笑一下。

　　“嗯，很忙。”对工作，高曼有水准以上的专业度。没办法呀，房子要供，车子要养，衣服护肤，SPA，健身卡，哪样便宜，哪样能少？这年月，女人要想过得好，少花一分气力都不行。就想忽略他那浓浓的鼻音，继续赶报告的，还是问了，“又感冒了？你是鼻涕虫吗？”

　　周云商完全能想象电话那头，高曼扬着下颌，挑着眼，满脸生气的模样，就很自然忽略掉什么鼻涕虫之类的话题，“。。。那你忙吧。”

　　“搞什么鬼？等一下。”高曼两脚在桌下搜索了片刻，踩进高跟鞋里，顺势踢了脚桌子，连人带椅一起往后滑。一边起身摸出蓝牙耳机设置好，挂在耳朵上，“我去倒杯咖啡，休息十分钟，陪你说会儿话。”

　　瞟了眼电脑时钟，七点半了，难怪觉得饿了。中午就匆忙啃了大半个味道奇怪的吞拿鱼三明治，下午坐在那里动都没动，赶这个要命的报告，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抽屉里好像没存货了，茶水间的饼干不晓得是谁买的，真让人倒胃口。

　　“怎么又感冒了？吃药了吗？要多喝热水你不知道吗？快点回家好好睡觉。”真让人气结，这种连自己也照顾不好的男人。高曼一边泡咖啡，一边念他。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你在吗？”

　　“哈。”高曼干笑了一声，这个笑话不好笑。

　　“出差过来，突然想来看看你。”很讲道理似的，继续自说自话。

　　尽管带着鼻音，还是没办法否认这是好听的声音。说好听也不完全，可能只是，这是令高曼总也不能无视的想念的声音吧。想念有什么用？

　　“哦，我也想你呀。这么好来看我，有带好吃的来吗？”高曼自问不算好脾气，一不耐烦，言辞间就显出来了。又不是偶像剧，来这套，谁不知道谁呀。

　　“今天下午一直在下雨，现在雨停了。天已经完全黑了，风很大。”轻声这样说着。

　　哪来的文艺腔？高曼愣了一下，高楼大厦的办公室里，一年到头的恒温，外面刮风下雨，日晒天黑根本没分别。可是，他这么一说，高曼就好像自己也正站在楼下的寒风里。突然生气，“你这个笨蛋。在楼下大厅等我。”回办公室拿了皮夹钥匙就冲下楼。

　　出了电梯，一眼就看到他。没几个男人能把这种浅色的风衣穿得好看。不是时下最新的流行款，反倒显得没那么浮夸和刻意，配他的气质，刚刚好，一点舒适，一点温吞。拎着简单的公事包，看来是没打算在这里过夜的。病了吧，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高曼停在离他两步的距离，微微偏着头，等他解释。

　　周云商孩子气的笑，“台风，航班取消了，今晚走不了了。我在这里陪你过周末好不好？”

　　高曼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踏上前一步，踮起脚来，去探他额头。他笑了一下，没有躲。

　　果然没错，不是感冒，是发烧。都懒得骂他，高曼从钱包里抽出家里的门卡，“你先回家吧，我还要忙一会儿。药箱在橱柜左边那一格，自己烧开水吃药。打电话去订餐吧，订餐电话在茶几下面的小篮子里，肥白居的。发烧了，忌忌口，不要订辣的。吃排骨王饭吧，青菜要吃，不许丢掉。”

　　瞟了一眼周云商单薄的行李，“牙刷毛巾，最下面那个抽屉有新的，自己拿。睡衣。。。我争取在商场关门前下班，赶过去给你买。”这样利落的交代完毕，又想了想，确认没有遗落什么细节，才满意的点点头。

　　“我裸睡的，你不知道？”周云商真喜欢听她唠叨，不怕死的补一句。

　　高曼就是这么不经逗，周云商如愿以偿的看到她瞪大了眼怒道，“冻不死你。”

　　笑着从高曼手里抽过门卡，“早点回来，我会想你。”没走几步，又突然转过身来，“对了，今天的套裙很漂亮，衬得脸色很好。”

　　高曼下意识的摸摸脸，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该高兴呢？该不高兴呢？高曼不敢也没时间仔细想。如果想要早点下班，就得赶快上楼去继续工作。

　　九点了，到底还是做不完。今天是周五，商场最晚开到十点。要赶在那之前奔过去给周云商买套睡衣，工作只好带回家了。

　　高曼拿出备用门卡，又再确认一遍所有相关的资料都同步到云盘，才关机出门。

　　开车在夜色笼罩下的城市，打开电台，听些有的没的。这辆明黄色的甲壳虫就和自己一样吧，外表光鲜亮丽，却又那么脆弱孤独的被这繁华喧嚣都市淹没。

　　高曼买东西一向速战速决。不喜欢便宜货，就直奔高档柜台。这套全棉淡蓝色睡衣，应该适合他吧。看了两秒钟，就让人开单。赶在关门前，又去底层超市买了些容易弄的菜，再打包一份套餐，晚上还得加班呢。

　　有人在家就是不同，门廊有留一盏小灯。

　　听到开门声，某人衣冠楚楚的从书房晃出来，接过高曼手里大包小包去熟练归位，让声音飘过来，“这么晚。”

　　高曼皱皱眉，“怎么还不睡？”

　　“头发湿的怎么睡？”很风骚的飞一个媚眼过来，看得高曼牙痒。他洗过澡了，又不擦头发。没衣服换，又穿回下午那套。这家伙，为什么把白色衬衣穿这么好看。

　　不禁伸手去摸他的头发，湿得都快能滴水了。不晓得回来这么久在搞些什么。

　　“那边柜子里有吹风机，你看不到？”好像实在没办法对他好好说话。

　　“总用吹风机，头发会黄的呀。”周云商答的十足纯情。

　　高曼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自顾自洗手，换衣。把新买的睡衣用洗衣袋装了丢去洗。做完这些，才进房去找出一条大毛巾。

　　回到客厅，打包的套餐已经被放到微波炉里热了三十秒，重又用高曼自己的碗碟盛出来放在餐桌上，旁边摆好一杯温牛奶。

　　而周云商就一副很小媳妇的模样，乖巧站一旁等着被表扬。

　　高曼撇撇嘴，一抬手把毛巾丢给他，“把头发擦干。”

　　“这么晚了，你快吃饭吧。”少见的温柔语气，高曼心中一暖。

　　忙了一天，终于可以坐下来吃饭。周云商随便擦了擦头发，就搬把椅子凑过来，挤到高曼身边，将她拦腰抱住，整个人贴到她背上。

　　“我是棵树吗，你这样抱我？拜托，我在吃饭，头不要压在我肩上，你很重，你不知道吗？我会被你传染的好吧。”高曼一边吃饭一边在他怀里扭。

　　周云商不管，就那样死搂着她，贪她的气息。

　　“把你传染了，你就可以在家和我一起生病。”

　　听着这把声音闷闷从肩上传来，高曼心中说不出的涩，顿了两秒，逞强丢一句“神经”。

　　被他压的没办法好好吃饭，况且也早就饿过了点。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筷子。碗一推，反手摸他头发，根本没有好好擦干嘛。推了推他，他乖顺坐好，高曼拿过毛巾来，替他擦头发。

　　一时无语。有些话不想说。有些话不能说。

　　突然想到了什么，高曼停下手，“你没吃药对不对？”

　　“哈，被发现了。”

　　看他笑的皮皮的，高曼鼻子发酸。眼泪都掉下来就太不够看了，把毛巾塞到他手里，去倒水拿药。

　　收拾桌子，把洗好的睡衣拿出来晾上明早可以穿，再把他赶去睡觉。

　　回到书房的高曼，对着电脑发呆。累，对着他，比开一天会还累，比见难缠的客户还累，说到底，活该，谁叫自己在乎。